葛蓝恩看著落在他掌背上闪烁似钻石的泪水,而后将目光移向她,火光下,他的眸子是一片深不可测的灰冷。
她无助的泪水,莫名的激起他心中前所未有的保护欲及珍惜心,他想解除她的恐惧,他想再度点燃她的激情。他怜惜的拭去她的泪,并以一种令她惊讶的温柔吻去她的泪痕。
在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心中一阵错愕,他该做的是征服她、惩罚她,而不是该死的取悦她。
像要挥去那种令他不安的情愫,他开始移动。
火烧般的痛楚在希娜两腿之间泛起。
“我””发””誓””要””毒””死””你!”希娜一字一宇的道。
但疼痛感渐失,取而代之的欢愉,她想要他停止,却又渴望他继续,她的理智痛恨他的侵犯,但她的身体却渴望著解放,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在恨他的同时,又索求他的触碰?
希娜忘情的将指甲掐入他结实的大腿肌肉,她的身体仿佛在燃烧,以一种威胁著将灵魂付之一炬的狂猛灼烧著。
她甜美的呻吟和他粗嘎的喘息交杂在一起。
她像一团火,在他体内筑起的压力既美丽又痛楚,葛蓝恩无法做任何思考,只想在她体内获得最终的解放。
欲望在他体内氾滥,主宰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的动作变得粗野,汗水在他的眉宇间凝结,手臂上的布条渗出红色的血丝,原本凝结的伤口因剧烈的压力又裂开,但他不在乎,他只希望这种狂喜永无结束之时。
希娜死命的想抓住最后一丝即将消失的意识,但他火热的冲刺却带著她愈攀愈高。
高潮有如急流般袭来,她本能地夹紧他弓起身,在一波波的狂喜吞噬了她的同时,她也将自己交给了他。
葛蓝恩的呼吸变得急促,冲刺更加猛烈而快速,他根本无法控制,她体内的火焰召唤著他一次又一次地进入,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在她的抽搐中达到巅峰。
希娜虚脱地闭上眼,仿佛沉睡了般的静止不动,她的身体和心灵经历了一种未曾有过的满足和自由。
良久,葛蓝恩只是压在她身上,双手撑住身体大部分的垂量,眉头深锁的凝视著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令他震撼得无法言语,他从未经历过那种狂喜,也从未允许自己像刚刚那样失去控制,从来都没有!
他经验丰富,却被一个处女通到失控?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希娜一样让他燃烧,让他彻底迷失自我。
他猛地翻身下床,内心感到一股突来的脆弱。
希娜剥除除了他所有的防备,让他毫无保留的付出,而那该死的吓坏了他!
在目睹希娜遭到山豹攻击时,他以为自己会心脏麻痹,她对艾蒙的关心令他愤怒得想杀人,而她眼底的恐惧却又让他心如刀割。
他不知道心中那种纠葛复杂的感觉是什么,但他直觉的知道,如果自己不小心提防,她或许会夺走他的力量。
或许?哈!天知道,她已经使他变得软弱了!
不,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葛蓝恩忿忿地穿上衣服,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在他离开她身体的刹那,也切断了彼此心灵的接触,希娜竭力忍住可怕的啜泣,强迫自己静止不动的躺著。
但在他毅然绝然离去的同时,滚热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的滑下。
“喔,天啊!”她痛苦的蜷缩起身子,破碎的啜泣声梗在她的喉头,她的心刺痛著,却不是为了自己失去的贞操而哀泣。
“我为什么要去窥伺,为什么?”
葛蓝恩不知道在他解放的那一刹那,他心中封闭的黑暗也同时开敞了,而她不该去接触他的心灵,更不该为他感到心痛。
希娜无法遏止难过的心情,不断滚落的泪水像在哀悼葛蓝恩所受的苦,那些残酷的事实撕裂了她的心。
当他幼小的心灵因亲眼目睹父母惨死而冰冻时,她要怎么去恨他的冷酷?
当他在一次次死亡的边缘中存活下来时,她又要如何去恨他的蛮强?
蓝恩坐在大厅壁炉前的高背椅上,一脸阴郁的盯著炉火,他对面坐著副指挥官费霍克,他正在报告这几个月来堡内的整建计画。
霍克是他的好友兼战友,也是丹尼的兄长,霍克缜密的心思和准确的洞悉力,一向无人能出其右。
“城堡的修护工作昨天就已经完成了,这里的坚固和防守虽然尚未达到完美,但一时片刻间也不是那么容易攻破。”
“嗯,这个月来,没有任何叛动吗?”
“起初村里有几次小暴动,但都被平定了,不过这只是表面上,暗地里仍有人伺机反叛。”
蓝恩轻蔑的冷哼一声,道:“这么做只会愚蠢的送命!”
“没错,但镇压只会造成百姓更多的怨恨和不满,这种排外情感不是短时间能消除的。”
“情感?”蓝恩厌恶地皱起眉,咕哝道:“我宁可上战场。”
他相信!霍克露出笑容,蓝恩对感情,不论是哪一种,一向避如蛇蝎。“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娶一个萨克逊妻子,一个他们认同并尊敬的人,国王也是考虑了这点,才会赐婚。”
蓝恩自嘲的撇撇嘴角,是啊,由此可见威廉对他的厚爱,他至少还给了他两个人选……但是一个妻子,那意味著一项永久的麻烦!除了肉体的需求之外,他并不需要女人!
即使是那项需求也可以降至最低点,毕竟他有庞大的产业需要管理,那会耗去他大半的精力,而剩下来的一小部分,也多得是女人能满足他,又何必娶妻?!
霍克似笑非笑的摇摇头,他十分清楚蓝恩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妻子除了暖床的功用外,最重要的是生孩子,你总不会要一个妓女或来路不明的女人替你生孩子吧?”
除非他疯了!蓝恩瞪他一眼,不情愿的点头,霍克说得没错,他的确需要子嗣,单就这个理由就足够他忍受一切麻烦。
“那么你要哪一个?”
哪一个?蓝恩眉一挑,他压根儿不记得是哪两个。
“什么哪一个?”丹尼适巧从厅外走过来。
“丹尼,你来得正好,坐下吧,我们正在讨论蓝恩的新娘人选。”霍克招呼他。
“是吗?”看向蓝恩那阴沉的表情,丹尼倒觉得像在谈丧事,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艾郡的玛琳和威顿的艾丽,你想要娶哪一个?”
丹尼语气中的一丝紧张引起蓝恩的注视。“艾郡?艾马丹的妹妹?”
“没错,听说她十分美丽。”
哼,这世上没有任何女人美得过希娜!不过这不是重点,蓝恩生气的心想,他为什么老是想到她?
“我认为你应该娶艾丽……”霍克的目光不经意的瞟向弟弟。“这有助于缓和这里的情势。”
“我认为艾丽不合适。”丹尼冲动的反驳。“她才十五岁,还只是个孩子。”
是的,他还记得那个昏倒在他跟前的软弱女孩!蓝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是谁都无所谓,既然霍克认为艾丽的益处大于玛琳,那就她吧!”
“明天你可以见她,晚上我会要人准备晚宴,到时你就可以正式宣布喜讯。”
“不必了。”蓝恩不耐烦的回道。“明天我要山城巡税,霍克,你带路,丹尼留守。”
“整个领地?”霍克一怔。“这得花上几天工夫。”
“那又怎么样?”蓝恩讥诮的语气带著一丝愤怒。“反正我又不急著将“麻烦”往肩上扛!”
霍克敏锐的瞥一眼弟弟紧绷的下颚,当下决定改变话题,先前蓝恩回来时,他和丹尼还在村里处理一场火灾的善后工作。
“蓝恩,我听说你在途中捉到一名女孩?就是她让艾蒙受了伤吗?”
“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蓝恩眉头拧起,暴躁的回吼,随即站起身,笔直的走出厅外。
真是该死了!他最不想提的,就是希娜!
霍克惊讶的注意著他僵怒的步伐,半晌后,才沉吟的开口,“蓝恩似乎很生气。”
这很不寻常。
“他该死的是!”丹尼的声音像从齿缝中挤出来,光是想像艾丽听闻蓝恩挑上她时脸上惊恐的表情,他的心情就他妈的恶劣透了!
霍克转向弟弟,意味深长的语气带著警告,“我不希望你犯下和艾蒙相同的错误。”
丹尼僵便的回瞪他,“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改变我对蓝恩的忠诚!”
“很好!”霍克微笑地拍拍他的肩。“我可不希望和自己唯一的弟弟刀剑相向!”
丹尼闷哼一声,算是回答。
接下来的夜晚,希娜睡得极不安稳,蓝恩灰涩的过去,在她梦中交杂成残破的片段
画面。
烟雾自田中升起,火舌四鼠,整个世界陷入橘红的火光之中,蓝恩小小的身体趴在父母破碎的尸首上,痛苦的嘶喊。
然后是接连不断的战争和杀戮,她看见蓝恩浴血躺在荒凉的战场上,然后画面跳到阴暗潮湿的牢狱。
蓝恩的双手被铁炼铐锁在墙上,赤裸的胸膛满是鞭痕的血迹,但他的脸上依然带著桀骛不驯的轻蔑……蓝恩站在床头凝视著睡梦中的希娜,她抱著被子侧卧著睡,秀气的眉紧拧著,显然梦里的情景困扰著她,看著她粉嫩如水的脸,长发诱惑的披泄在洁白的枕头上,他的视线随著她玲珑的曲线向下移,衬裙被撩高到臀际,露出一双修长的大腿,摇晃的火光使她完美无瑕的肌肤笼罩在金色的光晕中。
仅仅只是看著她,他就能感受到体内汹涌而起的欲望,那是一种他逃避不了,即使是冰冻的湖水,也冷却不了的渴望。
那骇人的欲望像是混杂著感情的索求,那感觉几乎像是他需要她……那太可笑了!蓝恩愤怒的心想。
他需要食物,需要空气,需要水,但不是女人!
而希娜是一个女人,除了她比其他女人都来的麻烦之外,并无不同!
|最没错!蓝恩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他最好远远避开希娜,然后彻底的忽视她,就像他忽视其他女人的存在一样!
第七章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斜照在希娜脸上,她动了一下,想要避开扰人的光线,但全身的肌肉立即起了一阵抗议的酸痛,思绪霎时也清明起来。
思及昨夜,希娜不由得一阵轻颤,感到既虚弱又迷惘,仿佛一切都被混淆了。
她还来不及厘清紊乱的情绪,房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一名女仆穿著的女孩抱著一堆衣服,昂首阔步的来到她床前,将衣服用力往床上一摆,傲慢的开口道:“穿上它,夫人正等著见你。”
夫人?希娜一时呆愣的瞪著女仆。
见她仍旧不动的赖在床上,女仆不耐烦的再次催促,“快一点!夫人会生气的。”
她口中的夫人是指蓝恩的妻子吗?莫名的怒火烧得希娜胸口发疼,迅速的穿上衣服。
女仆领著她东转西转,终于来到起居室,希娜一眼就看见坐在长椅上的贵妇,算不上美,但也不丑,丰腴饱满的身材足以令冲动的男人喷鼻血!
光是想像蓝恩的手覆盖住那两团肉球,就令她恶心、想吐,那个卑鄙的小人最好滚下地狱去!希娜愤恨的诅咒。
喔,好极了,依她诅咒次数的频繁看来,她的灵魂八成会先下地狱。
“夫人,人带来了。”玛莉恭敬的对著贵妇说。
威顿夫人的目光扫过希娜,眼底流露出明显的轻蔑。希娜亦不甘示弱的回瞪她。
一身简陋的素服仍掩不住绝色的容颜,这女孩非凡的美貌比地傲慢的态度更令人气愤。
“我是威顿夫人。”威顿夫人的双眸不悦的眯成两条细缝,用惯有优越而冰冷的语气说道。“今后就是你的女主人,你最好表现出该有的敬意。”
她那个愚蠢的继子害得威顿异主,还好自己及时对新王宣誓忠诚,才免除了人头落地的悲惨命运,而今葛蓝恩即将成为她女婿,总算保障了她在堡内的地位,她绝不会让任何人危及她的未来。
威顿?是贾森.威顿的母亲吗吗?惊讶之余,希娜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但威顿夫人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火冒三丈。
“你不要以为自己上了爵爷的床,身分就有所不同,你只是一名暖床的女奴,这一点,爵爷交代得很清楚了。”
那个杂碎!
希娜面无表情,僵直的挺著身子,试著不让威顿夫人看出这番话已经深深地打击了她,她不知道心中对蓝恩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渴望是什么,但不管它是什么,都在这一刻彻底粉碎了!
“玛莉,等会儿吩咐总管,将这个女孩分配到厨房负责清刷,还有主屋四周的清扫,我要她现在就立刻开始工作。”
希娜直觉的想反驳,却又陡然闭上嘴,明白自己的争辩只会换来更凄惨的下场,她按捺住心中的不悦,随著玛莉离开。
途中希娜试著和玛莉攀谈,藉机寻问艾蒙的状况,虽然对方的口气极不友善,但答案却令她雀跃不已。
艾蒙不但脱离险境,还受到很好的照顾,看来蓝恩并非真要处决艾蒙,他不过是在恐吓她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希娜卖力的工作著,而她接触到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对她怀著明显的敌意。希娜没有费心去想,因为她已经被一大堆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
在玛莉严密的监督下,她将整个厨房的器皿和地板刷洗得光亮洁净,直到半夜,她才被允许休息。
等著她的当然不是主人的卧房,而是塔楼顶层的小房间,待她拖著疲惫的身子走完长长的阶梯时,早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的倒头就睡。
蓝恩很快就后悔自己先前所下的决定。
这趟行程搞得他心烦意乱,焦躁不已。
他愈是努力就愈无法将希娜的影子驱逐脑海,他的理智想要远远地逃离她,内心却又渴望再次触碰她。
该死的!他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了!
第一天的巡视在凄惨的天候和沉闷的气氛下结束,蓝恩的情绪和乌云罩天的冰冷细雨相辉映,但他恶劣的心情可不是导因于天气,因为即使昨天阳光普照,蓝恩也是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几乎每个人都发现他阴怒的眼神,也尽可能的避而远之。
到了第三天晚上,霍克已经耗去所有的耐心,决定找出原因。
他坐在火堆前,看著蓝恩心不在焉的擦拭长剑。“等我们回去,就派信差回覆国王你的决定吧。”
蓝恩连头也没抬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次你会停留久一点吧?”
蓝恩漠然地耸耸肩。“威顿不是我唯一的领地,我还有其他责任。”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别忘了你对“妻子”也有重要的责任要尽。”
妻子?那两个字听起来格外刺耳。“我很清楚自己的责任,不过我怀疑在我尽义务之前,我的“妻子”就已经先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