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他要让她也尝尝那种恐惧的滋味。
“你!”看来得下点猛药才行,“你很在乎那个小杂种,是不?”
皇明日急忙转身,“月不是杂种!”他嗜血般的双眸直盯着郦姝婷看。
“如果让你爸知道你的两个儿子是一对情人,你猜他会有何反应?”对于皇明日的反驳,郦姝婷并未加以响应,只是以一种算计般的态度看着他。
“你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做的好事。妤姨是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皇明日邪恶地说。
郦姝姨瞪大了眼看着皇明日。他怎么会晓得?自己从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
“怎样,交易还要再继续下去吗?”皇明日话才刚说完,还没给郦姝婷回答的机会,门外的声响便拉去两人的注意力。
一道极为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皇明日飞快地夺门而出,只见皇明月一手捂着被打的脸颊呆愣地站着。
皇明日快步来到皇明月的身边揽住他问道:“月,没事吧!”看着那逐渐红肿的脸颊,他着实心疼不已。
“你……你们这样,成何体统!”皇明仁激动地看着两人。
年过半百的皇明仁,精明的头脑可不输年轻人。一知道皇明日与皇明月回来后,皇明日直接去见郦姝婷,他便悄悄地躲在门边偷听,没想到居然发现这么惊人的事情。而在这个时候,皇明月因为感到担心故想上楼看看,正好遇上愤怒的皇明仁,他二话不说地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也因此,他并没有听到日与郦姝婷最后的对话。
“爸爸。”稍稍推开了皇明日,皇明月往皇明仁的方向走去。
“走开,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皇明仁气愤地往后退去,不让皇明月碰到自己。皇明仁的眼中,充满了鄙夷。
皇明月伤心地看着他,他知道爸爸最疼的是自己,因为,爸爸最爱的是自己的妈妈。
在皇明仁说出那般决裂的话时,皇明日已站到皇明月的身后,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爸爸,小心。”皇明月突地推开皇明日冲向前去,想要拉住快要退到楼梯口的皇明仁。没想到,他的猛然一靠近,只是让皇明仁退得更快罢了。
一切就在这么一瞬间,皇明仁摔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令皇明月傻住,连郦姝婷也吓到了。
“总管爷爷,快叫救护车。”唯一快速恢复神智的皇明日,大声地下达命令。
他紧紧地搂着吓到了的皇明月,不安充斥在心中。
“身体的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休养休养很快就会复元;只是,皇明先生在精神上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待他醒后,尽量不要让他再接触相关的事物。”医生站在病床边,对着四个人说。“好了,我先走了,有事的话,按下墙上的紧急呼叫铃,我会很快赶来的。”
医生走后,宽敞的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声音,以及五个人的呼吸声。
郦姝婷坐在病床旁呆呆地看着床上自己最爱的男人;总管则立在郦姝婷的身旁。皇明日则倚着墙,看着不发一语坐在身旁椅子上的皇明月。
过了好久后,皇明月站了起来,“日,我回去拿点换洗耳恭听的衣物过来。”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二少爷,我回去拿就好。”总管说。
“我跟你一起回去。”皇明日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不用了,总管爷爷,你陪姝姨,我自己回去拿就好。”他接着转头看向皇明日,“日,你也陪陪姝姨跟爸吧!我回去很快就来。”
“你保证?”他要求地说。
“是,我保证。”说完,皇明月就离开了病房。
一个钟头、两个钟头过去了,皇明月依旧没有回来。皇明日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总管爷爷,我回去一下。”皇明日快步跑离医院,飙回家中。
回到了只属于他与皇明月的小窝,皇明日深吸口气,缓缓打开了门,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的冷清与静寂,原本的温暖、幸福已不复在。
皇明日找遍了屋内都没有看到皇明月的身影,打电话到主宅去,仆人们也说没看到皇明月。面对空荡荡的房子,皇明日大叫:“月——”
但皇明月不会出现了,不会……
一年多后。
砰!砰!
一声又一声,很明显就可以感觉出有人在摔东西。
“Linda小姐,这份文件就拜托你拿给总裁了。”企划部的部经理——任臣雅史,恭敬地把手中的文件交给Linda。
“我知道了,谢谢你。”Linda甜甜地对着任臣雅史笑着。对每个人,她皆保持着一视同仁的态度对待,至于由总裁办公室传来的声响,只要是常来这儿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那我先走了。”任臣雅史微弯下腰说着,接着就转身离开。
在一年多前,皇明月离开后,皇明日就接掌了皇集团总裁的职务以及郦组组长的位置,短短一年的时间,他让全世界每一个角落的人,都知道了皇集团这个名字所带来的意义:进步、商机,以及数不完的财产。
所有的企业、媒体无一不对这个在短时间内让皇集团踏足每一项产品领域,并做得有声有色的新总裁相当好奇,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看过他的真面目,包括他旗下企业的老板。他们所探查得到的只有“皇明日”这个名字而已。
所有的会议,都是由Linda出面,皇明日则在背后指挥。真正必要的时候,众人也仅能藉由屏幕看见一个大沙发的椅背,而皇明日的声音还经过电子仪器改变过。
Linda抱着成迭的文件,以很不文雅的姿势抬脚一踹,用力把通往内侧大型办公室的门给踢了开来。
看着里头一片狼籍,Linda啧啧作响地看着。唉!又要花好多时间来整理了。
Linda把所有的文件用力往已经混乱到不能再乱的桌上堆去,“哪!小鬼,这是你今天的作业。”也只有在皇明日发飙的情形下,Linda才会像以前那般地叫他。
看来日又想到月了。Linda不舍地看着眼前的皇明日,“你看看你,自从月走后,你把你自己搞成什么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不分日夜地工作。你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让月见到的话,他会高兴吗?活像是一只暴躁易怒的熊。”
“有消息吗?”皇明日不理会Linda的数落,声音低沈地问。
“你先听我骂完。”自己不好好骂一骂,日这家伙是不会开窍的。“你把我从设计界抓来当贴身秘书也就罢了,为什么外至出席任何的宴会、会议,内至煮饭、洗衣、整理家务都是我?小鬼,你是嫌我皱纹不够多是吧!”其实Linda也不是真的那么不满意,只是她实在不忍看皇明日如此虐待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他简直是把它当作四十八小时来使用,无一刻休息。
“消息!”皇明日更压低了声音,显而易见的怒气蓬勃待发。
“好吧!”又一次败阵下来,Linda这才正经地道:“月的去处,到现在还是查不出来。”见日又阴沈了俊脸,Linda快速地说:“不过,从郦组严密的防卫网下,我们还是查到了月有消失前最后接触的人。”
郦组的人,只要是附属于皇明日底下的,几乎都在探查月的踪影;郦姝婷依旧动用她的势力使尽一切的办法阻挠。
谁?是谁那大胆敢帮月离开!皇明日盯着Linda等着答案。
“火焱焱。”Linda看着资料说。
皇明日站了起来,转身走向更衣间,并下达命令:“帮我订张飞往台湾的机票。”在离开日本前,他决定先去会会火焱焱这个帮凶。
“是。”对于皇明日为何那么肯定皇明月在台湾这件事,Linda一点也不想知道,她明白皇明日每次都能在事情发生前猜出真相来。只不过,唉,望着那一堆又一堆的文件,Linda只能自叹命苦。又得批文件了,而且是那么多的文件。
火焱焱与水淼淼也都进了K大,本来水淼淼是不太可能的,只能说他考运好吧!再加上火焱焱替他恶补,他居然还以不算低的成绩进入了这所名校。秉持着两人不想分开的基本原则,火焱焱与水淼淼都进入了商学院与数字奋战。
中午时刻,皇明日约了火焱焱在中庭聊天,水淼淼当然也跟了过去。
“月在哪里?”皇明日开门见山地问。
“台湾,水家。”火焱焱毫不隐瞒地直接回答。
“嗯!”皇明日听到他要的答案,转身就离去。
水淼淼拉了拉火焱焱的衣袖,小小声地说:“焱,另一个大哥哥不是说不要告诉这个大哥哥的吗?”皇明月来拜托火焱焱的时候,他也在场。
火焱焱转头看向身边的水淼淼,温柔地笑道:“如果淼淼跟焱分开的话,是不是会很伤心?”见水淼淼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又说:“现在日与月被迫分开,而日月是不能单独存在的,缺少任何一边的他们,是不会完整的。所以,我才会告诉日。”
水淼淼不是很明白地侧着头想着。
火焱焱摸了摸水淼淼柔顺的长发,“没关系,淼淼以后就会晓得。”搂着水淼淼的腰,他带着水淼淼到餐厅吃饭去了。
“晓月,你又在发呆了。”
坐在皇明月的面前,水淼淼的妈妈——海灵玲,温柔地唤着失了神的皇明月。
“郦晓月”是皇明月来到台湾之后所用的假名,因为皇明家的名号实在太响亮,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他不能让水家的人知道他是皇明家的人,不然,如果有意外的话,水家将会受到自己的牵连。
“对不起。”皇明月头继续扒着碗中的饭。近来,他时常梦到皇明日,梦到他来找自己。他心里感到好高兴,却也有着更多的悲哀、伤痛。
“晓月,你又在想你在日本的亲人吗?”海灵玲担心地看着晓月,对她来讲,晓月就好像自己在日本的孩子一般,且他的眼中、眉间常藏着浓浓的哀愁,令人看了很是不舍。
“嗯。海阿姨,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皇明月漾出一抹笑容,安慰地说:“我吃饱了,先走了,Bye-bye!”拿起放在身旁的背包,皇明月离开了家门。
皇明月现在是S大学医科五年级的学生,当初他来借住水家的时候,就是以留学的名义来寄住的。因为本来就有中文底子在,所以读起书来并没有任何障碍。
“嗨,晓月。等我一下。”
皇明月一踏进校门,背后就冲上了一个男孩勾住他的脖子。
“早安,凯。”对于这个来台湾第一个认识的朋友,皇明月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昱凯看到郦晓月的笑容后,深吸了口气,微微愣了一下,接着拉着郦晓月停了下来,并慎重其事地站在他的面前说:“晓月,我觉得你变漂亮了耶!”
听到他的话,皇明月噗哧地笑了出来,“凯,没有人用漂亮形容男生的。”
听到郦晓月调侃的话,昱凯涨红了脸,“本来就是真的嘛!你瞧,飘逸的长发、细致的皮肤、精致的脸孔、修长的体态,你真的是个美人胚子嘛!”他煞有其事地说。
皇明月很不给面子地笑首,“瞧你说的,我都有快变成举世无双的大美人了。”见昱凯认同地点头,皇明月调皮地又加了句:“快作古的那种。”
“话不是这么说,晓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明月截断,“好了,快上课了,你不会忘了第一节课是谁的课吧!”
郦晓月的话勾回了昱凯的思绪,只见昱凯像个火车头般拉着他往教室冲去,“完了,是教头的课,他一向最爱我不顺眼了。”
被昱凯拉着跑的皇明月,只好迈开脚步,快速地跟了上去。
教头的课,一上就是四节,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整间教室百来个人,已经可以轻易地数出有哪些人还没阵亡。没办法,谁教教的课都是必修的。
台上的教头,是个年约六十的老教授,只见他口沫横飞地说得自得其乐。而台下的学生,已阵亡的就不用提了,还幸存的,则是一个个振笔疾书,抄得也是很快乐。教头考试虽然难,可只要记下他上课的内容就没问题了。
砰!厚实的门被推了开来,门开启的声音,回响在广大的教室之中。
所有的学生,醒着的抬头看,打瞌睡的也急忙揉着眼睛抬头看,想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人,敢在教头上课时打断他的话。全校的师生都知道,教头是绝对严禁有人打扰他上课的。
皇明月也抬起了头,看着立在门旁的身影,一种名为泪水的液体开始积聚。
“这位……”教头正打算破口大骂,可话还没说完,在接到来人的眼神后,居然乖乖地啥也不说。
离开火焱焱那里后,皇明日搭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风尘仆仆地赶到台湾。他在上飞机前,Linda交给他一份皇明月近期内所有的数据,包括了他的课表。
此刻,他就站在这里。
黑色的风衣披在肩上,略微凌乱的头发说明了主人的他促。皇明日看了教头一眼,教他闭上了嘴后,再回头望向学生所坐的位置,快速地扫过一遍,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一点,灼热地看着。
坐在中间的皇明月,在皇明日进来时,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主动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将之全塞进背包里。
望着他奇怪的动作,坐在他身旁的昱凯问:“晓月,怎么了?”
他只是笑了笑,“没什么。”
拿起整理好的背包,皇明月在大家好奇、惊讶的目光下往前走去。在经过教头身边时,皇明月只说了句:“抱歉,我先走了。”接着便转头看向门边的皇明日,用着日语对他说:“走吧!”
见皇明月柔顺地走向自己,皇明日狂傲地搂着他的腰,像是宣示一般地离开学校。
皇明日就好像一阵旋风一般,毫无预警地出现,又快速地消失,还带走了皇明月。
等教头一下课,就见人潮一圈又一圈地围着昱凯探听消息,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一出S大,皇明日便招了一辆出租车,带着皇明月前往他预计好的饭店。
一踏入总统套房,皇明日拉过皇明月坐在沙发上,他爬了下散乱的头发,眼神冷硬的看着皇明月,“月,我给你机会辩解。说吧!你为什么离开?”
皇明月变瘦了,一年多未剪的秀发显得更飘逸。中性的面容、微蹙的眉间,有的是哀愁与无依。月,这一年来你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