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戒严时期?」她不解。
「唉!潭深一来,大家都没好日子过。」难得武田广也有发牢骚的时候。
又是潭深!这号人物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能把东急的将帅士卒们搞得紧张兮兮?
她刚才在途中巧遇客服部经理,他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身后领着五名资深专业的贴身管家,正准备前往宫爵山庄待命。
「你们今天必须值夜班吗?」依人问道。
夫妻俩愁眉苦脸的点点头。
好可怜!依人心生同情。
「辛苦你们了。我刚刚在咖啡厅带了两杯蓝山咖啡,请你们喝。」这两杯咖啡本来是送给东川四少的提神饮料,不过现在看来,这对苦命鸳鸯比他更需要。
「董事长是恶魔,大小姐是天使。」领班经理一面感激她,一面毁谤他。
「快点上去吧!他正在阁楼等你。」武田广握着筷子指向天花板。
「你们慢慢吃。」她告别了苦命鸳鸯,随即登上阁楼的皇家套房。
依人进入客厅,瞧见卧房的门敞开着,她走近一看,东川浩司正坐在床尾发呆。
她静静站在寝室门口,并未出声惊动他。
东川浩司坐在床沿,仰头凝望墙上那幅凤仪公主的画像,未曾察觉到她的存在。
他的眼神透露着迷恋、痴狂、落寞、旁徨,还有一丝丝的忧愁和恐慌,五味杂陈的目光泄漏了他百感交集的心情。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忐忑不安的模样。那错综复杂的神情,看起来好痛苦,又好悲伤,她内心最柔软的一个角落忽然被他触动了。
依人卸下心防,慢慢走到他身前。
「怎么了,心情不好?」她柔声轻询。
他猛然回过神,惊醒过来,用一种迷惘的眼神看看她,又看看凤仪公主的画像,视线来来回回好几次,几乎就要误以为画中仙从画像里走出来了。
「依人……」他突然环住她的腰,将脑袋埋进她怀里。
她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轻抚他的长发。
「你怎么会有凤仪公主的画像?」她不知该如何安抚怀中这个情绪低落的男人,只好随便找个话题闲聊。
「老头子送的。」闷闷的嗓音从她怀里飘出来。
「哪个老头子?」她笑问,「爸爸还是爷爷?」
「爷爷。」
「爷爷?」她有些惊讶,「爷爷为何无缘无故送你这幅画?」
「我向他要的。」他深深呼吸,贪恋她身上的馨香。
「为什么?」
「因为她像你。」他伏在她胸前喃喃低语,把脸埋得更深、更紧密。
「你不要钻来钻去,会痒。」依人轻笑着,被他亲昵的举动弄得芳心大乱。
东川浩司抬起头,目光深邃的望着她。
「你今天好乖,居然都不反抗。」
「所以你最好识相一点,别再得寸进尺了。」她嫣然一笑,抬手拂开他垂落额角的发丝,将他的长发往后梳。
「这是否代表你已经准备好投降了?」他的眼神闪过一道妖魅的光彩,肉体上的情欲感官全然苏醒。
蛰伏多年,就等这一刻。他一天比一天饥渴,再多的女人都满足不了他,只有她,唯有她,能够舒解他的渴望。
「你想得美!」依人心一慌,连忙将他推开一臂之遥。「我只是求和,才不是投降,你最好打消满脑子的非分之想。」
东川浩司将她拉回身前,牢牢的环抱住。
「你还是不肯给我?」他的目光涌现出极度迫切的恳求与渴望。
依人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但是,她目前还不想给。
「以后再说。」她红着脸,草草打发。
「你还要我等多久?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逼疯了?」染上情欲的金瞳渐渐转为深绿色。
糟了!依人看着他逐渐加深的瞳孔色泽,立刻回想起十五岁那年,被他夺去初吻的夜晚……当时他的眼睛也是这样,由浅淡的金黄色逐渐转化为深浓的碧绿色。
然后,就把她压上床,强行硬上……
如果他那时狠下心,坚持做到最后,柔弱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幸好他没有!因为她吓得泪流满面,像个受尽屈辱的泪人儿,及时化解了危机,也惊退了他体内的恶魔。
自那时起,他再也没有动过她,但是偶尔心血一来,仍旧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她的水湘院,摸上她的床,抱住她的身体,然后一觉到天亮。
除了睡觉,什么也不做,明明是个作恶多端的大色魔,却又规矩得像个正人君子。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欲望强烈的男人,如果他想,随时可以占有她。
但他没有。
这些年,他虽然也曾发动过好几次攻势,不过最后都会紧急煞车,放她一马。
尽管他们的关系正在改善,但她目前尚未做好献身的准备,唯今之计,也只有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她才能逃过一劫。
「我肚子饿了,先去吃饭好不好?」她故作轻松的提议,身子一溜,顺势脱离他的箝制。
冷不防,一只铁腕突然搂过她的腰,一个使劲,将她扑倒在床上。
惨了!依人暗自叫苦。
东川浩司压在她身上,将她紧扣在矫健的劲躯之下。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现在给我;二,新婚之夜那天,让我要个够。横竖都要给,你自己决定!」
「我……我又没有说要嫁给你。」难为她居于弱势,还能理直气壮的反驳。
「你敢不嫁试试看!」他强凶霸道的施压,「等天主教教堂一完工,最慢年底我就会开始筹备婚礼,这个婚你非结不可!」
「年底?!」她惊呼,整个人慌了。「你是在吓我,还是在跟我开玩笑?」
「开玩笑?你以为我没事盖教堂做什么?」他认真严厉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说笑。
他斥资盖教堂,原来是为了跟她结婚!依人方寸大乱。这下怎么得了,她还没打算陪他步入礼堂啊!
「说!你是要现在给我,还是想等到洞房花烛夜再一次偿还?」东川浩司继续穷追猛打,今天不做出一个结论,绝不放过她。
「哪……哪……哪一种下场比较惨?」她严重口吃,粉颊火烫似的烧红。
「都一样,只是迟早的问题。」反正到时候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那……我选第二种。」现在给他,太突然了,她尚未做好心理准备,还是第二个选择比较明智,起码她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想办法拖延婚礼。
对!没错!她一定要把婚礼无限期延后,这男人风流成性,千万不能太早嫁给他,至少还得再观察个两、三年,确定他是真的浪子回头,才能考虑他们的婚姻大事。
「好,这是你说的,我等着跟你清算。」他终于网开一面,暂且饶过她。
谈判结束,刚强的铁躯仍欺压着她,显然很享受这份娇柔美妙的女性触感,以及那暧昧至极的贴合姿态。
依人试图挣脱他的压迫,无奈男女有别,他们体能差异悬殊,她实在力不从心。
「我好饿,现在……可以吃饭了吗?」她放弃抵抗,改用策略扭转情势。
「你有我饿吗?」他的下腹早有「反应」了,生理上的欲望远超过口腹之欲。
依人倒抽一口气,无法忽略正抵着她身前敏感部位的「异物」。
镇定!镇定!她努力深呼吸,强迫自己庄敬自强、处变不惊。
「既然大家都饿了,那我们去中国餐厅吃好不好?」她笑吟吟提议,尽量抑止脸颊无可避免的羞红。
「你先把我喂饱再说。」他的眼眸颜色又加深了,不安分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樱唇,拂过她的玉颈,来到她的香肩,再慢慢游移到她的酥胸,先用眼神在脑海里吃她一遍。
依人憋住一口气,不敢吐露半点呼息,疾速怦动的芳心,渐渐跳脱规律的节拍。
软玉温香在抱,不向她索取一点「甜头」犒赏自己,似乎有违他的本性。东川浩司自认有权利享受这份专属于他的福利。
放纵的指尖在她胸口四处盘旋,隔着衣衫,挑逗她的蓓蕾,然后再缓慢的往下移,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逗留了一会儿,又回到她充满弹性的酥胸,上上下下,来来回回……
依人并未抵抗,因为她已经吓呆了。他的手指在她身上点燃惊人的高温,宛如十万伏特的电流,电得她头晕目眩,浑身酥麻。
她的心脏负荷不了这波电力,几乎就要被他电昏过去。
茫然中,她听见自己细弱颤动的声音——
「你……你……你想怎样?」
「这样!」他突然俯下首,迅速封住她的红唇。
依人来不及抗拒,惊讶的娇呼声被他的吻悉数吞没。
炽热的舌尖探入她的唇内,与她唇舌相亲,紧紧交缠,吻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他的吻既温柔又霸道,既甜蜜又浓烈,如同啜饮香醇的烈酒,每一口都是心醉神驰的滋味。
亚曼尼的古龙水,混合着他的体热,散发出尔雅的气息,她情不自禁的环住他的颈项,任由他为所欲为。
嗅觉中充斥着他清爽好闻的男性体息,口舌间全是他亲密甜美的深吻,她几乎被这澎湃汹涌的晕眩感所淹没。
她的意识越来越昏沉,心思越来越迷乱,尽管如此,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亢奋。如果她够聪明,应该立刻喊停,否则……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将不是青涩生嫩的她所能应付的。然而,她就是无法凝聚足够的理智,拒绝他的魔力引诱。
东川浩司腾出一只手,解开她的丝衫钮扣,玲珑的胴体一寸一寸的展现。
他要她!就是现在,不能再等了。
原本只想逗逗她,从她身上尝点甜头,不料火力一发动,就再也停不下来。
他想得到她,占有她……
「哈啾!」细小的喷嚏声从她嘴里发出来。
东川浩司从她胸前抬起头,燃烧着欲火的目光顿时被错愕取代。
「对不起……」她忍不住低笑,「你的头发搔得我好痒……」
天哪……
伟岸的身躯突然倒在她身上,经脉错乱,血脉逆转,距离气绝身亡只剩三秒钟。
火热的欲望焚烧正烈,她却泼了他一头冷水,这无疑是人世间最惨痛的折磨。
不!他绝不允许任何意外打断他的好事!
东川浩司猛然挺身坐起来,火速绑好头发,重振雄风,短短一瞬间,旺盛的精力已经恢复「蓄势待发」的最佳状态。
「你惨了,看我怎么修理你!」威猛的健躯重新覆盖她,昂扬的亢奋比方才更加膨胀。
「不要!」可惜,依人已从情欲中苏醒了。
面对他来势汹汹的攻势,恐惧感已经超越最初的期待。
她很清楚他在性欲方面的狂野骁勇,单凭她生涩纤弱的身子,恐怕吃不消他掠夺式的欢爱,她这样贸然投入,根本是玩火自焚。
于是,她开始狂乱的挣扎,十分钟前的意乱情迷,已然蒸发殆尽。
东川浩司把落荒而逃的俘虏抓回胸前,压在身下,无视于任何抵抗,执意攻占到底。
「住手……」依人拚命的反抗,却被他更强悍的力量制伏。
「你非要我把你绑起来才肯就范吗?」他扯下领带,打算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不要!」她吓得放声哭喊。「求求你……不要……」
混乱中,他的动作赫然僵住。天啊!他在做什么?望着她泪汪汪的容颜,他的神智立刻回复清醒。
该死!他差点又伤害她了。东川浩司连忙坐起身,懊恼的丢开领带,将她拥入怀里。
「嘘,别怕,没事了……」他轻声安抚,像在抚慰一只饱受惊吓的小鸟。
依人浑身不停的发抖,回想起刚才失控的激情场面仍心有余悸。
唉……他真的吓坏她了。东川浩司无奈的叹口气,帮她把凌乱的衣衫穿好,再体贴的替她扣上钮扣。
强暴自己心爱的女人,即使得逞,也胜之不武。所以他才会一直等到现在,等她心甘情愿的交出她的身体、她的心,而他刚才疯狂的行径,简直跟禽兽没两样。
虽然「禽兽」之名一向是他的代号,可是对她,他也是可以很温柔的,况且把她吓到性冷感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可不希望结婚以后,还得天天带她找心理医生治疗她的性障碍。
追根究柢,都是那个潭深害的!如果不是那个姓潭的浑球突然出现,他也不会乱了阵脚。一想到这个眼中钉即将夺走他的心头爱,他就觉得芒刺在背,寝食难安。
假如潭深有意将他来日本寻找亲妹妹的消息公诸于世,势必会造成一阵轩然大波,掀起满城风雨。他不敢想像,倘若依人得知她的身世,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当然,他也可以派上官拔除逭颗不定时炸弹,一劳永逸,永绝后患,不过……潭深是依人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他实在下不了手。
「你走开……」她吸吸鼻子,哽咽的推开他。
「乖,别哭了。」他把佳人搂回臂弯里,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要回家了。」她匆匆钻出他的怀抱,恨不得逃离这个兽欲薰心的恶魔,和这个犹如黑暗魔宫的地方。
亟欲逃跑的娇躯被扯进宽厚的胸膛,一双温热的手掌从身后缠上她的小蛮腰。
「今晚留在这里过夜。」柔和沉稳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语。
「不要。」她撇开俏脸,闪避他如影随形的细吻。
「暴风雨还没乎息,你一个人开车回去我不放心。」他不断的收拢臂弯,硬是不肯放她离开。
「我可以请饭店的司机送我回家。」她才不要留下来过夜,假如……假如他半夜又兽性大发,她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万一困在半路上不是更糟。」他垂首,轻啃她粉嫩的香颈。
……也对!依人犹豫了半晌,灵光一转,及时想到一个好办法。
「我自己订一间商务套房。」反正饭店内多的是客房,她不怕找不到地方过夜。
「除了三栋花园洋房还空着以外,其他房间全客满了。」他斩断她最后一线希望。
「怎么可能?」依人难以置信。
东急饭店共有六百五十间大大小小的客房和度假别墅,她就不信连一间空房都没剩。虽然还有三栋高级别墅空着,但她不会为了赌气,执意订下一整栋三层楼高的家庭式楼房栖身,况且她只住一晚,没必要花这种冤枉钱,一天要价十几万的住宿费用,大可省下来购买御寒衣物,送给圣心育幼院的小朋友。
每年一到临冬时节,她总是会添购足量的生活必需品,亲自送到育幼院,然后再陪小朋友玩一整天,直到黄昏才驱车返家。今年当然也不例外,所以这笔钱万万不能浪费在意气用事的情况下。
「你可以把责任归咎到潭深头上,拜他的珠宝展所赐,饭店早在两天前便已客满,未来半个月之内,咱们饭店的住宿率必然还会再创新高。」他洋洋得意的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