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你是哪天不小心喝醉酒,然後跟哪个有波无脑的女人滚过床单,那个女人又不想要个没感情的拖油瓶,所以才把孩子丢给你养。」
「我说过了,这孩子不是我的!我也绝对没有让任何女人怀孕过!」楚竟威觉得自己快疯了,到底是哪个没天良的家伙把孩子丢在花罪门口的?
「那不然孩子为什么被丢在花罪门口?双子楼里面那么多店家偏挑上你的店?要别人相信你跟这孩子没关系实在太难了吧?」楼葆真两手一摊,「我看你就老实承认吧!」
「我哪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挑上我的店?你问我,我问谁啊?」楚竟威烦躁地用手爬梳著短发,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却平空蹦出个孩子,真是教他无语问苍天啊!
「问你自己的良心啊!」楼葆真嘲讽道。
「拜托!你别再穷搅和了行不行?这篮子是怡心花坊的,难道你都没半点印象吗?」楚竟威比比篮子上的浅色字样提醒道。
「哼!只要是来买花的客人都可以拿走我家花坊的篮子啊!这有何难?你别想凭这几个字,就想把孩子推给我!」楼葆真别过脸去,对於楚竟威的困扰视而不见。
她就知道!楚竟威果然是个色鬼!成天只知道与那些女人鬼混,现在出了问题才来找她,这种可恶的家伙,她才不想帮他的忙,就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谁打算推给你了?我是要问你,你对买走这篮花的人有没有印象?」
既然知道孩子不是楼葆真的,那就表示亲生父母另有其人,或许对方是因为不知道该拿孩子怎么办,所以一直在附近徘徊到天黑,又瞧见花罪的店里还亮著灯,因而悄悄将孩子丢在那里。
不过这篮子既然是怡心花坊的,那么孩子的亲生父母很可能曾经到花坊买过花,所以若是能够找出些蛛丝马迹,也许就可以让孩子回到父母身边。
「拜托,楚竟威,我家花坊的篮子全都长得一样好不好?再说,我哪会记得每天上门的客人啊?我又不是一直待在店里。」楼葆真白了他一眼,对他失去冷静的判断力感到没辙。
「那么,阿光呢?他比你细心多了,说不定他有见过这孩子。」楚竟威没办法,只好将希望放到楼葆光的身上。「阿光睡了吗?我去叫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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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叫了,我已经起来了。」
楼葆光带点睡意的温和声调从二楼的楼梯传来,稍稍中断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光哥。」楼葆真回过头去,「你怎么起来了?你明天不是一早就要出门办事吗?」就是因为考虑到光哥明天的行程,所以她刚才才没将他叫起来的。
「没关系的。」楼葆光苦笑著摇摇头。
他没说出口的是,若是他再不起床处理这件事,恐怕隔壁邻居又会打电话过来抗议他们楼家制造噪音了。
「阿光,刚才的话你都有听到吧?」楚竟威叹了口气,「能不能麻烦你看看这孩子,看你有没有见过?」
「你们俩的声音那么大,左邻右舍都听得到。」楼葆光走下楼,叹道:「让我看看孩子。」
「他在这里。」楚竟威指指桌上的大花篮,「小家伙被我捡到的时候一直在哭,现在大概是哭累了所以才睡著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楼葆光仔细地端详孩子的面孔,「你捡到他时,他身边什么纸条或小背袋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吗?」
「啥都没有,就只有孩子,所以才不知道是谁丢的。」楚竟威摇了摇头,觉得头疼欲裂。「老天!我需要阿斯匹灵。」
「我放在老地方,你要吃的话自己去拿。」楼葆真比比客厅一隅的木柜,表情虽然冷淡,却有著一丝一闪而逝的担忧。
「一颗就够了,我可不想增加肾脏的负担。」楚竟威叹口气从沙发上跳起,往柜子走去,在里头翻找一下後,他取出一个小药盒,拿出阿斯匹灵丢进嘴里,然後又自动自发地走进厨房找茶喝。
由於学生时代他与楼家人的感情一直很融洽,所以常到楼家作客,偶尔楼家人有事出远门,也会拜托他照顾楼葆真,所以他对楼家屋子的结构和摆设也熟得像自个儿的家一样。
「竟威,我没瞧过这孩子。」楼葆光仔细看过孩子、又检查过篮子後,很确定地摇头。
「连你也没见过?」楚竟威从厨房踱步出来,他揉著发疼的太阳穴。「看来要找到他的父母是很难了。」
「我看……这种时候只能先交给警察处理。」楼葆光提出中肯的建议。
「好主意。」楼葆真笑著拍手,「刚才怎么都没想到啊!」
「还不是某人一直穷搅和的关系。」楚竟威在沙发上坐下来,也许是因为吃药的心理作用,他感到头痛稍微缓和了点。
「楚竟威,你讲话客气点,别忘了这个孩子是谁惹来的麻烦?」楼葆真火大地抱怨道。
三更半夜将人吵醒也就算了,还一直诬赖她是她把孩子乱丢,这笔帐还没跟他算清楚哪!
楼葆光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又即将开打的战况,「好了,你们就不能安静几分钟别吵架吗?当心把孩子吵醒……」
「呜……呜啊!」
果然不出楼葆光所料,一个晚上又冷又饿、没得到照顾的孩子,被楚竟威与楼葆真的吵架声音被给吵醒。
「天哪!阿光,你还真是乌鸦嘴。」楚竟威一听见孩子的哭闹声,觉得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头疼又开始发作了。
「你说我哥什么?」楼葆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想想是谁的错?孩子哭了你不会抱起来哄一哄吗?」
「拜托,我根本没带过孩子,你叫我去抱他?万一我把他摔下来怎么办?」楚竟威对这个浑身软绵绵、好似没长骨头的生物可是敬谢不敏。
「真是拿你没办法。」
楼葆真终究还是女人,看见孩子哭个不停,她心软地伸手将孩子从藤篮里抱出来。
「乖乖……乖乖别哭哦。」楼葆真把孩子抱在怀里,让他的头轻靠在胸口。
也许是听见楼葆真的心跳声,才使得孩子感到安心,小婴儿被她这么一哄,竟然真的就不哭了。
「真是神技,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懂得怎么抱孩子啊?」
楚竟威不可思议地盯著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温柔的楼葆真。自从他与楼葆真闹翻後,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她这温柔婉约的模样了,尤其是现在她的手里还多个婴儿,看起来还真有母亲的感觉。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抱著孩子轻声细语的小真真看起来远比他店里任何一个经过细心妆扮的女人都来得美丽。
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母性光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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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小真,你就陪竟威去一趟警局吧。」楼葆光看著正哄著孩子的楼葆真,提出建议:「如果这孩子的父母後悔,,也许会回到花罪找孩子,若是找不著就会跑去警局也说不定,所以你们尽快把孩子交给警察比较好。」
「啊?为什么我也得去?孩子是楚竟威的耶!」楼葆真有些不悦地皱著眉头。
她会在三更半夜爬起床还不都是因为楚竟威带这个孩子来,现在还要她陪他出门?开什么玩笑啊!
「小真真,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孩子是捡来的,不是我的!」楚竟威翻了翻白眼,枉费他刚才还在心里夸赞她的美丽,现在一转眼那股感觉又荡然无存了。
「因为竟威要开车,没人抱著孩子也不行。」楼葆光叹道:「就当是为了无辜的孩子,你去一趟吧?」
「可是,他刚才不也是这么把孩子带到家里来的?为什么现在要去警局就非得让我抱啊?」楼葆真轻哼一声,「还是说刚才楚竟威开车过来时,其实车里有别的女人替他抱孩子?」
「我是用安全带把篮子固定住的。」楚竟威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为什么她说的话都要冲著自己来?
「那敢情好,你就如法炮制,把孩子送到警局去吧?」楼葆真说著便要将孩子放回篮子去。
「呜啊!」小婴儿一离开楼葆真温暖的怀抱,立刻又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又哭了?」楼葆真没辙地抱起孩子,柔声地哄道:「乖乖,别哭哦……乖乖……」
「孩子现在应该是很不舒服,也不知道他在篮子里躺了多久,说不定是饿坏了,所以让人抱著才会舒服点,才比较不会哭。」
楼葆光看著孩子哭得发红的小脸蛋,语气带著几分怜惜。「小真,你就当是为这孩子去一趟,不然大半夜的竟威一个人又要开车又要照顾孩子,很危险的。」
「嗯……」楼葆真看看孩子泪痕斑斑的脸庞,再瞧瞧楚竟威带点疲累的面孔,心里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愿,但仍是点头答应。
毕竟,就如同光哥所说的,这孩子是无辜的,而且让楚竟威在夜里开车载小孩去警局也挺危险,若是他因为夜晚视线不良而出什么意外,那可是连孩子都会无辜受罪的。
虽然她还是觉得这孩子是楚竟威在外头跟别的女人偷生的,不过……
没证据嘛!只好先相信他的片面之词了。
「好吧,我陪他去一趟警局,光哥你早点休息。」
第三章
「弃婴?」
值班的警员老李用怀疑的眼光打量著在夜里送孩子来警局的两人,语气里有著浓厚的质疑意味。
「是啊,我在公司待得很晚,要回家时在店门口捡到的。」楚竟威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警员,「因为孩子身上没有足以证明身分的纸条文件,所以只好送来这里。」
「那么,这位小姐是?」老李将视线转向楼葆真,「请问你的身分?」
「我?」楼葆真正在逗婴儿,一听见老李的问话,她匆匆抬起头应道:「我姓楼,跟他只是对门的邻居。」
「只是邻居?」老李挑了挑眉,不怎么相信地反问:「可我看楼小姐跟孩子很亲嘛。」
「没办法,谁教他怎么也不肯抱孩子。」楼葆真睨了楚竟威一眼,「说什么孩子软绵绵的,他抱了会摔下去……」
「喂,小真真,你别每回说话都带刺好不好?」楚竟威没辙地趴在桌面上,「要不是孩子被你一抱就不哭,我就自己把他送过来了,不然你以为我喜欢麻烦你吗?」
「你如果不想麻烦我,就应该在下班时直接把孩子送到警察局来,干嘛先来找我再拉著我来警局?大半夜的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只夜猫子啊?」楼葆真没好气地回嘴。
「我是因为看到篮子上印著你家花坊的名字,想说也许你会有什么线索,所以才先去找你。」楚竟威反驳道。
「哼,你分明是赶著大半夜到家里想来诬赖我。」她对楚竟威扮了个鬼脸,「要不是我根本就不可能怀这孩子,你肯定会把孩子丢在我家不管!」
「好了,两位请先别吵,这里可是警察局。」老李敲敲桌面,制止他们的吵嘴,免得他们把全警局的警员都引来看热闹。
「那我们可以把孩子交由你们看护吧?」楚竟威决定暂停跟楼葆真之间的私人恩怨,先解决孩子的问题再说。
时间都已经快半夜四点了,再不尽快处理这孩子的问题,天就要亮了,那他不就得顶著一双熊猫眼去花罪?
开什么玩笑!黑眼圈可是他最大的敌人哪!
老李低头翻阅著手里的纪录簿,「若他真的是弃婴,原则上我们会交由社工代为照顾,直到找出亲生父母为止,不过呢……」
「不过?」楼葆真眨眨眼,纳闷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也得等到确定这个孩子真的是弃婴才行。」老李抬起头,用怀疑的眼光扫过他们两人。
「等一下,警察先生,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楚竟威挑高眉,「你该不是在怀疑这孩子的来历吧?」
「什么?」楼葆真一时没听懂老李和楚竟威之间的对话,她一头雾水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这孩子不是在花罪门口捡来的吗?说什么来历不来历的?」
「他怀疑孩子是我们两个的!」楚竟威火大得想翻脸。
他在三更半夜莫名其妙地捡到一个孩子已经够倒楣了,要不是他担心孩子一直待在花罪门口,到了明天准会死掉,那他一定会良心不安,不然他才懒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现在他好不容易把孩子带来警局,结果却被怀疑成意图丢弃孩子的父母。
这有没有天理啊!
「什么!」楼葆真惊讶道:「警察先生,这孩子真的不是我们的,是他在公司门口捡来的!」她没想到自己与楚竟威竟然会被误会成要丢弃婴孩的父母。
天哪!这也太可笑了吧?
她与这只公孔雀?他们看起来像一对夫妻吗?
「难道不是?」老李摇摇头,叹口气,「这年头什么样的夫妻都有,像你们这样因为吵嘴而想狠心丢弃孩子的夫妻,我们警察可是看得多了。」
「等一下,我跟小真真可不是夫妻。」他们甚至成天吵架,怎么可能结成夫妻。
这其中的误会未免也太深了吧?
再说……他跟小真真看起来像夫妻吗?
虽然他们确实是已到适婚年龄的男女,尤其是在半夜跑到警局来也著实挺诡异的,但是……
他明明就记得他们到警局後就从头到尾都意见不合啊!有哪对夫妻会吵成这样的?再说,只是因为吵架就要把小孩扔掉,这也太缺德了。
「是啊!谁要跟这只公孔雀当夫妻,不把自己气死才怪!」楼葆真继续批评著他,「如果跟他结了婚,那婚後不成天喝醋为生才怪哪!」
「这么说来,你先生很花心?」老李颇能理解地点点头,「那确实很让人受不了,有不少夫妻都是因为这样才离婚的。」
「警察先生,他不是我先生。」楼葆真再度声明,「不过他的花心是众所皆知的事。」
「他不是你先生?那么……」老李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末了,他迸出一句惊人的结论——
「那个意思是说你们还没结婚,只是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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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先生,我们才没那么先进!」楚竟威咬牙切齿地道。
这个胡涂警察,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他们不是孩子的父母啊!
老李打断他的辩驳,「我知道、我能了解,这种情况我们也碰过不少,很多人都是因为不想担负起结婚的责任,又不想被婚姻束缚,所以才不打算结婚;可偏偏孩子出生了,在双方都不想照顾的情况下,就只好把孩子丢弃,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