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我回家了。”抛下这一句话,她便一溜烟的跑了,留下愕然的木头人——倚时寒。
倚时寒不敢置信地愣住了,聂书影居然主动地亲了他?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摸摸唇怔忡地出了神,他的唇上还留着那种触感,一个吻不该只是单纯的唇与唇的相碰罢了,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会……他会与她好好地……
倚时寒突然震惊地瞪大眼睛,他居然想好好地吻一吻聂书影?!这太荒谬了,倚时寒的眉头打了个结,眸中尽是诧异,显然他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知从何时起,聂书影已经成功地占据了他的心。
望着手中的邀请卡,他感到非常非常地为难,眉头也更是攒紧,她今天的表示已经够明白了,只要他不确定他真的能给她幸福,而不会再令她遭受不幸。
聂书影那张满是期盼的小脸再度浮现在倚时寒的眼前,两星期后的毕业舞会,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倚敬辰伸了个懒腰,心想,聂书影这丫头有好一阵子没来找他打打篮球了,害得他行动变迟缓了,想当初他们还是因为篮球才相识的?!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蓦地,脑中灵光一闪,他记起了聂书影曾告诉他的事——她迷上了伤心酒店的老板,莫非她是为了那个老板?
哎!为什么他的周遭全是一些重色轻友的家伙?真是!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倚敬辰用眼角瞄了一下,就见来人是纪左司。
纪左司苦着一张脸步下楼来,任谁也看得出他脸上那特大号的“愁”字。
“干么哭丧着一张脸?”倚敬辰基于同类的情谊,不得不出声问。
“我……我……”
“别你呀我的,有许快说,有屁快放。”倚敬辰换了一个坐姿,准备听听纪左司的苦处。
纪左司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倚敬辰没好气地道:“你暂时失声了不成?”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没空陪纪左司在此穷蘑菇,下午两点还有场会议要主持呢!
“没事,没事。”纪左司摇了摇头,他真的是有口难言啊!他总不能到处去宣传他弟弟不能生育的消息吧!
自从狄霏把这件事告诉他以后,他就一直烦恼到现在,可是,他还是没有找出解决之道。
纪家的香火不能断,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纵使他再如何不愿结婚,也得有个孩子传子嗣才行。
纪左司不耐地爬了爬头发,这岂不是强人所难吗?不结婚怎么生孩子?哪女人愿意没名没分地替人生孩子呢?
倚敬辰漾起一抹招牌笑容,好心地提醒他,“别再虐待你的头发了,否则,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变得很‘亮’丽。”
“你说什么?”纪左司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再这样残害你的头发,迟早有一天你的头发会掉光的,到时候你不就变得很‘亮’丽了!”
“谢谢你的忠告。”纪左司嘲讽地道。
“不客气。”倚敬辰一点也不以为意,其实他知道纪左司的烦恼,大嫂曾经把一切告诉过他,但是,他真的无能为力,毕竟他此刻也是自身难保了。
若是他敢泄漏一字半句,那么他未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喂——我有消息宣布。”倚擎天懒得爬梯,干脆自上面一跃而下,“而且,是大消息哦!”瞧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倒还是引起倚敬辰和纪左司的注意了。
倚敬辰笑了笑,戏谑地说:“怎么?你瞧见母猪在天上飞了吗?”
他在说哪国的神神?倚擎天给了他一记特大号的卫生眼,莫可奈何地呻吟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倚擎天不自觉地摇摇头,也只有他才会说出这种令人喷饭的话来。
“我是很正经的啊!”倚敬辰一脸无辜的说,“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倚擎天翻了翻白眼,他真是拿倚敬辰没辙,“你——”
纪左司不得不提醒倚擎天,“你不是有消息要宣布吗?”他再不赶紧导入正题,恐怕等到胡子打结也听不到他那个所谓的大消息。“
“对哦!你不说我倒忘了呢!”
纪左司暂时抛下他的烦恼,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斜睨着倚擎天。
倚擎天伸手捶了纪左司一拳,警告地说:“好歹我还是族里现任的先知,你多多少少得尊重我一下。”
“尊重,伟大的先知。”
“这还差不多。”倚擎天满意地点了下头。
倚敬辰夸张地叹了口气,叫道:“老头子,你得了老人痴呆症不成?”
“我哪有!”倚擎天哇哇大叫,倚敬辰怎么可以这么毁谤他,他可是人狼一族的先知?!地位崇高的先知?!
“不然,你怎么老是忘记你的重点?你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大消息?”倚敬辰再次点醒他。
“都是你们害我的。”聂书影喊道。
又来了,纪左司实在受不了了。
不待倚时寒和纪左司再度抗议,倚擎天赶紧声调一整,正色道:“我感觉到时寒的动向了。”
“真的?!”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他在哪里?”
“台北市。”
倚敬辰和纪左司闻言,马上陷入沉思,这整个台北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真要找一个刻意躲起来的人,那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齐将目光调向倚擎天。
倚擎天察觉他们两人全都目光炯炯地瞪着他,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拳。”所以,他最好赶快解释。“
“他的红鸾星动了,所以,短期之内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他就会带着老婆回家探亲了。”倚擎天胸有成竹地说,他这个先知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是吗?”倚敬辰一脸的不信。
“当然。”倚擎天毫不迟疑地答。
“时寒的老婆叫什么名字?”倚敬辰不死心地又问。
“我不知道。”
闻言,倚敬辰的眼珠子差点凸出眼眶掉下来,这算哪门子的回答?
倚擎天则径自一派优闲地跷起二郎腿,反正,只要知道倚时寒的下落,他也算是不负王上所托了。
“那时寒和他的老婆都爱着彼此吗?”倚敬辰也只好退而求其次。
“没错。”倚擎天用着看怪物般的眼神看倚敬辰,很好奇他怎么会问出这种白痴问题,以倚时寒的个性,他不会娶不爱的女人为妻的。
“那就好。”倚敬辰安下心来,他由衷地希望倚时寒能解开心结,过着快乐的日子。
纪左司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为纪家传宗接代的责任落在他的身上,可真是大大地为难他了,生孩子?
哎!为什么男人不能生孩子呢?为什么纪右司竟会不能生育?而他和纪右司是同卵的双胞胎,或许他也一样。
他最好改天找个时间去作一下检查好了,嗯!就这么决定了。
第六章
陆芝雯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却听见聂书影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聂书影是正在哼着歌,显然女儿今天心情很好。
也难怪嘛!熬了三年,终于是要毕业了……
但是,陆芝雯不得不想及一点,毕业舞会也已近在眼前了,聂书影势必是邀请她的心上人了。
哄!哄!哄!连叹三声,表示她此刻正有极度的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一旁看着商业杂志的沈浩伟闻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道:“芝雯,你别操心,小影已经长大了,她会照顾她自己的。”
“可是……”
“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小影聪明得紧,不会轻易受骗的。”沈浩伟淡淡地道。
沈浩伟的声音有股奇异的力量,竟能抚去盘踞在陆芝雯心头的烦躁,让她沐浴在前所未有的轻松之中。
沈浩伟又补充了一点,“而且我大概知道小影暗恋的对象是谁……”
陆芝雯打断了他的话,“是谁?”
“倚时寒,倚氏集团总裁的弟弟,开了一家PUB叫伤心酒店。”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得不小心一些,如果可能,她会把那倚时寒抓起来严刑逼供一番的。
“不知道。”沈浩伟老实地说,“他给人一种很酷的感觉,而且不苟言笑,没有人可以猜得出他的心思;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至今,他犹记得倚时寒那冷酷犀利的目光。
“哦。”陆芝雯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她倒想见见这个男人。
“不过……”沈浩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开门声给打断,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人出现了。
聂书影身着一件淡紫色的小礼服自她的房间走了出来,在母亲及沈叔的面前转了一圈,笑问:“好看吗?”
陆芝雯笑着点头,她的小公主已经长大了。
沈浩伟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好看极了。”丝毫不掩饰他眼中的赞赏之色,“恐怕舞会当天会有一大票的男孩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聂书影红了红脸,“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况且……”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况且什么?”沈浩伟不让她失望地问道。
“况且,在你的眼中充其量我也只能算是第二大美人而已。”聂书影笑盈盈地将脸凑到他面前,眼光还有意无意地瞟向一旁的母亲,“对吗?”
察觉她意有所指的目光,沈浩伟忍不住笑了出声,“没错,我心目中的第一号美女人选除了你母亲以外,不作第二人想。”
闻言陆芝雯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打铁就要趁热,这个道理聂书影也是懂的,“那你什么时候才要娶我妈啊?”
此言一出,陆芝雯原本略红的脸立即像成熟的柿子般,红透了。
小影一向不按牌理出牌,但是,她却也没有料到小影会代她向沈浩伟逼婚!……这真是……哎!
天底下有哪个女儿如此急着把母亲推销出去的?陆芝雯又摇摇头。
沈浩伟反倒是老神在在地回道:“那得看你妈什么时候肯答应我的求婚!”语毕,还特意朝陆芝雯眨了眨眼睛。
聂书影皱了皱眉头,“一定是你不够努力。”她老成地说,“要想把到马子是必须下点功夫,花点心思的。”她说话的样子活像是个情场老手。
“是,是,我会改进的。”沈浩伟忍住笑地说。
陆芝雯哭笑不得地听着他们两人的你来我往,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她反而没有发言权,把?马子?
她莫可奈何地看着她的宝贝女儿,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小影会用把马子来形容别人对她母亲的追求,这也算是一种创意吧!
“小影——”陆芝雯不得不出声,若是她再保持沉默的话,只怕下一刻就被女儿给卖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说话就是了嘛!不过,至少也得让我把最后一句话说完吧!”聂书影的脚步轻轻地移向她的房门,打算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落跑”,“妈,沈叔已经不年轻了,如果你还想增产报国的话,最好趁早,不然,年纪愈大,原料愈差。”说完,果然飞也似的冲了出动去。
沈浩伟在心中都已经笑得肠子打结了,只不过表面上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陆芝雯脸上的红潮则一直没褪过。
移至陆芝雯身前,沈浩伟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美丽的容颜,轻声吐出,“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们母女俩。”他是该再加点油。
“我……”陆芝雯欲言双止,沈浩伟为她付出那么多,她又不是木头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只是……那一个“好”字却始终说不出口。
此际房门突然又被打了开来,一颗脑袋探了出来,嚷道:“赶快答应啊!”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快呀!”
陆芝雯看看身前的沈浩伟,复将目光投向聂书影急躁的小脸,也许他的肩膀是她最终的依靠,他的胸膛是最安全的避风港,她独自支撑这个家多年,也该是她卸下重担的时候了。
“快答应,快呀!”聂书影在一旁摇旗呐喊。
陆芝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把头点了点,“好,我答应。”
终于是让他等到了,沈浩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聂书影早已脱下那一件小礼服,换上轻便的白色削肩连身长裙,衬托出她修长的身材。
她像只彩蝶似的飞进沈浩伟宽阔的怀里,叫道:“呀呼!太棒了,妈妈终于答应了。”
“谢谢你的鼎力相助。”沈浩伟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
“不用客气啊!爸爸!”聂书影一点也不勉强地改口道,这是她期盼已久的结果,眸光微微流转,随即十分识相地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我还有事,不妨碍两位了,拜拜。”她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把时间留给需要的人。
风伊文快气疯了,毕业舞会的日期已经逼近,她真不敢相信倚时寒竟然固执若此,死也不肯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幸好此刻她是在倚时寒的屋子里,否则,怕不早已被当成神经病送进龙发堂了。
因为在外人看来,风伊文正在对一只“大狗”鬼吼鬼叫,吼得脸红、耳赤、脖子粗,还差点脑中风。
昨天是农历十五号,也就是月圆之日,在农历每个月的十五号,每一个人狼都会变身成狼,她——风伊文也一样。
只不过,瞧倚时寒那模样似乎仍不打算恢复人形,所以也没有人猜得到,那只“大狗”就是倚时寒。
倚时寒的全副精神都投注在电视荧幕上,完全无视于身边的风伊文,当她是个隐形人一般。
“你到底是去不去?”风伊文捺着性子再问一次。
去哪里?倚时寒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心中倒是十分纳闷。
她就这么渺小不成?风伊文索性横跨一大步,完全挡住了倚时寒的视线,“你既然收下了人家的邀请卡,就应该出席那一场毕业舞会。”
倚时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聂书影当说客而来!大不了将邀请卡还给聂书影,让她去邀请别的男子当她的舞伴就是了。
可是,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主意?他无法忍受聂书影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但是,他却又害怕爱上她,怕他不能好好地保护她,更怕会失去她。
蓦地,门上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有人来了。”风伊文自言自语地走去开门,“会是谁呢?”
门一开,站在门外的是聂书影。
“嗨!呃,时寒在吗?”聂书影似乎没有料到会在这儿碰见风伊文。
“他……呃……他……”风伊文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也的问题。
“他不在吗?”聂书影探头望着向屋内。
“进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风伊文干脆不回答,侧开身体让她进屋里来,“怎么有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