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姝尹当下清醒过来,瞪着眼睛,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
「好不好,嫁给我?」见她一脸呆滞,他狠狠的咬了她的肩头一下,「发什么愣,快回答我,要或不要。」
这女人真不识相,面对求婚竟然摆出这么迟缓的表情,这让成介之面子大受打击。
「好疼……」她又被咬了一口,可是心里却甜甜的。
「要不要?要不要?」他逼问着,「女人,我奉劝妳最好赶快给我点头答应,要不然,我就把妳扔在意大利,让黑手党的成员把妳抓回去当黑市夫人,听到没有!」他狠狠的恐吓着。
「哪有人求婚还这么凶的?」她幽怨的说。
「那这样呢?」他欺身吻上一记温柔,果真一出手,就让她弃械投降。
然而,这一出手,很多情绪就止不了的倾泄而出,只见床上两个身躯纠纠缠缠的不忍分离。
「怎么办,我想要妳,想要完全的拥有妳……」他痛苦的呢喃,不住的在她娇软的身躯中碰触揉抚,感受如丝缎般的肌肤。
卞姝尹浑身瘫软,任着他贴近,美眸半阖,檀口微启,那是一种无言的召唤。
「回答我,愿不愿意,快回答我……」他催促着,在她身上的每一寸洒下火苗,在柔情似水的当下,冷不防的咬她一口,刺激她的情欲。
「唔……」她蹙眉轻哼,然而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靠近他,感受他的碰触。
「以前,我这样要过妳吗?」他低哑的嘶喃。
她神智迷蒙的她摇摇头。
「那我这样渴求的吻过妳吗?告诉我。」
「介之……」
「天啊,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压抑我的欲望,竟然保有妳的纯真,没有越雷池一步,我怀疑我过去是疯了、傻了,竟然可以看着妳,却不碰妳……」他濒临发狂。
衣衫褪尽,美好的身躯就在眼前,成介之已经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
放肆的攻势火力全开,纠缠翻滚,绵密的嘤咛喘息下,他闯入了她,那是永难忘怀的刺痛与喜悦,她忘情的更附和他的动作,让两人同享了一段亲密的欢愉,直到极限。
第八章
回程的飞机上,卞姝尹看着手上的戒指,还是觉得有点不切实际。
翌日的上午,他消失不见踪影,不久西装笔挺的他回来之后,就在她手上套了一枚戒指,象征了他们的「盟约」。
只是……买戒指需要这么慎重的穿上西服吗?成介之笑着说,他去谈了一项工作,至于是什么,他说是秘密。
秘密,会是什么样的秘密?卞姝尹困惑。
瞥过视线看着翻阅杂志的他,她伸出手不由自主的碰触他的脸。
他回过眼瞅她,瞇起眼,用薄棱的唇吐出几声低语,「妳在做什么?不会是想在飞机上勾引我吧?」
蓦地,她缩回了手,一脸羞赧。
只是手被他拦截了,嗜啃如命的他又把她的手啃了一口,痛麻窜入她心窝。
「很疼的,你咬人。」
「谁叫妳这么看我。」他把过错赖给她。
卞姝尹别过脸,聊表抗议。
他阖上杂志,「欸,说说以前。」
「什么以前?」她惊问。
「就是这三、四年来我跟妳交往的点点滴滴啊,快点,我想知道。」他推推她的胳膊。
「好端端的,干么突然想知道?」她又不安了。
「就是想知道啊,想听听过去我是怎么追求妳的。」他顿了一下,「喔不,是想知道容易脸红的妳当初是怎么追求我的,说嘛说嘛,说来让我怀念一下,妳不老说我变了,我也会对自己的过去好奇啊!」
「也还好啊,没太大的变化,以前比较少说话,现在话多了些,就这样。」她避重就轻,不敢正视他的眼。
「真的只有这样?」他质疑。
「要不呢?」她噘起嘴问。
「敷衍。」他责怪的拧拧她的脸。
近来,他越来越常问起过去的记忆,上至认识的每一个环节,下至相处的每一个节日,他都想要巨细靡遗的得知,可每每他一追问,她就无从招架,因为他的过去并没有她的存在,她只是像个旁观者一样,安静缄默的看着他的来去,这样的她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卞姝尹掩饰的低头扭转着手上的戒指,好几次,她都快脱口而出欺骗的真相,只是,她又眷恋这枚戒指意味的关系。
回到卞家,卞姝琦在二楼阳台迎接他们。
她双手圈起嘴,当作大声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在意大利定居了。」她上身倚在栏杆上,朝一楼的他们挥着手。
卞姝尹挣扎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姊姊,还是成介之抓起她的手,朝二楼上的姊姊挥手打招呼的。
一进屋,卞姝琦从楼梯上走来,「妳的行李航空公司送回来了,在楼上房间。」
「喔。」她脸色不由自主的刷白。
「妳也真是倒霉,难得出国玩一趟,人是出去了,结果行李却被航空公司撂在国内。」
「妳很累吗?」成介之注意到卞姝尹疲累的脸色。
「还好,只是还有点困。」她勉强的笑着,「我先把东西拿上去,一会儿就下来。」她拿着行李,像逃难似的奔上了二楼。
越过姊姊,卞姝尹手上的戒指落入姊姊眼里,只见卞姝琦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目送她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随即转身面对成介之。
「说吧,这趟意大利之旅,你把我妹怎么了?」
「我有把她怎么了吗?现在还不是完完整整的送她回家?」
成介之看着卞姝琦,眼睛不意的瞇了些许,随即又机警的睁开,对,就是这张脸,在意大利的夜晚,他误以为是梦境的想起了片段的记忆。
画面中,他和卞姝琦坐在餐厅里,生疏的吃着饭,拘谨的对话,然后并肩走出餐厅,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吊诡的关系,他想采知又不敢正视。
「完完整整?这很难去定义完整的意思,不过我看她三魂七魄还没完全回来,失神失神的,欸,她手上的戒指是什么意思?」她往沙发上坐下。
「男人送戒指给女人是什么意思?」成介之理所当然的反问。
卞姝琦撑起眉看着他,发现这男人不只变得爱说话、懂那么一点情调,还挺霸气的嘛!以前温温吞吞的哑巴男,现在竟敢这么跟她说话。
「你跟她求婚了?」她掩笑好奇的追问。
「算是。」
「你把她吃了?」她大胆的追问。
「妳干涉太多了。」他技巧的闪躲了回答。
「啧啧,你手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迅速俐落。」
「妳想象中?」抓住她的语词,他本能的追问,「那么妳想象中的我应该是怎么样?」
「嘴巴像蚌壳、体贴不贴心、温吞当有礼……」卞姝琦不客气的数落着。
「听起来很糟,我真是这个样子吗?」
「你说呢?」她又把问题拋了回去。
「我们之间有什么牵连存在吗?我是说以前,失忆之前?」成介之看着她的脸,疑惑渐深,不免试探的问。
卞姝琦有一秒钟的诧异,不过仍马上反应过来掩饰而笑,「若说真有什么牵连,那就是你为了姝尹,三天两头来我家周旋留连,要不,我真想不出我们之间能有什么牵连。」她挡得干净。
他揣度着她话里的真实性,因为虽然是片刻的回忆,但却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吊诡的氛围。
「那倒也是。」成介之附和说道,低头看看手表,「唔,这么晚了,我上去看看她便走。」
起身上二楼向卞姝尹告别后,成介之离开了卞家,一路上,他都在努力回忆着失去的回忆,分析着卞姝琦与卞姝尹脸上的细微表情。
一定有隐情,就藏在他记忆的断层下,有一个秘密。
送走了成介之,卞姝琦上楼直往妹妹的房间,连敲门都省了。
「欸,我的礼物呢?还不捧着送来。」她推推床上的妹妹。
「喔,还在行李箱,妳自己找,喜欢什么就拿去吧!」对她而言,成介之买的每一样东西原本就属于姊姊,是她私心侵占了。
「这么慷慨?成介之是中了大乐透不成?」卞姝琦朗声说,「哎呀,真是让人好生羡慕……」意有所指的睐了妹妹一眼。
唼,又是苦瓜脸,卞姝琦实在不懂这个妹妹,哪有那么多事情可以搁在心里思前想后的,想爱又不敢爱,想抢又下不了手,这种软弱的角色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卞家成员里?惭愧。
「欸,他跟妳求婚了?我瞧瞧,」抓过她的手,她仔仔细细的端详她手上的名贵戒指,「啧啧,他还真是舍得,出手这么大方,要是我,赤脚奔在石子路上都要赶着去嫁给他。」
「姊……」
「什么事?」专注在戒指的奢华光芒,她无暇理会妹妹一眼。
「介之刚刚有跟妳问起什么吗?」
她放下妹妹的手,挑弄的睐她一眼,「既然想知道,干么躲在楼上不下来?」
「我、我收拾东西。」
「呵呵,收拾东西,妳收拾了什么?一地的东西也没见妳捡起什么来。」卞姝琦毫不客气的戳破妹妹的谎言。
心思没收好、情绪没收好,那如丧考妣的表情也没收好,天知道她到底收了什么。
卞姝尹当下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你们两个真要结婚啦?」托着下颚,卞姝琦笑问。
她摇摇头,「没有、没有……」
「没有?妳跟他出了国旅行,让他给妳戴了戒指,却还没要结婚,妳这等伎俩也不比我高明许多嘛,那天还敢义正辞严的诉说我的不是,哇,没用的家伙。」推推她光洁的额头。
「姊,先别说这事,我怀疑介之可能已经想起过去的事了,他这几天更加积极的探问我过去的点点滴滴,可是我……」
「可是妳什么,就不会撒谎骗人吗?不过是善意的谎言,妳怕什么?」
「说不定他早就什么都记起来了,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卞姝琦没好气的笑,「姝尹,除了只是、可是、这呀那的,妳还有什么有建设性的字眼?我都听腻了。一不做二下休,这妳会吧?」
「但是……」
「但是什么?妳如果有那么多顾忌,那早点把实情告诉成介之,帮助他早日恢复记忆,反正他最近个性长进不少,比郑宇翔优上百倍,妳若下不了手,我就把他接收回来,反正我现在越看他越顺眼,嫁给他当老婆应该也还不赖。不过,届时,妳得把手上的戒指交出来?」卞姝琦十分坦白的说。
「郑宇翔呢?你们分手了吗?」
「他呀,不知道倒在哪个温柔乡还没醒来呢,不过我现在已经对他没感觉了,反倒是对逐渐恢复记忆的成介之有兴趣些。」她顿顿话语,「欸,先说好喔,是妳不敢要成介之的,到时候可别反悔,万一他真娶了我,妳可不准再继续对妳的姊夫流口水。」
卞姝尹脸部僵硬,浑身发冷,难道那一天就要来临了?姊姊将取回属于她的感情,而她,只有退回原处的宿命。
卞姝琦挑了几件东西,「这些都给我喽!」
「嗯……」她勉强发出声音。
卞姝琦优雅的离开,在门口,她回过头,「姝尹,妳说,如果成介之恢复记忆后决定要跟我结婚,我们应该办场什么样的婚礼?不过,一定要独特、有纪念性才行,妳说是吧?」
她脑子一片空白。
「对了,妈那天打电话来,不断催促我们两个几时才要出嫁,不过看来她是多操心了,说不准我跟成介之年底就可以完婚,哇,那我得赶快打电话跟妈预告一声,叫她跟叔叔帮我准备一场风光的婚礼。」
卞姝琦边说边离去的背影和她说的一段话,又窜入卞姝琦的心坎。
「咳,没想到我跟成介之拉拉扯扯了奸一阵子,兜来兜去,到头来,我们还是比较适合的一对,老天爷真是爱开玩笑……」
卞姝尹难受得心口发疼,老天爷真的很爱开玩笑,在她和成介之之间开了这么大的一场玩笑。
好吧,她会离开,只要介之大哥恢复记忆,她就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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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成介之独自一人来到玉生烟,无视一室的黑暗,径自开了门往地下室走去,墙侧一扇门微微打开,果然,里头正灯火通明,成介之理所当然的走了进去。
「你总算是来了,料想你该回来才是,拖拖拉拉急死人了。」白素心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出现。
「素心,别没大没小。」一名约莫四十岁的男人,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走来。
「震楠哥,久等了。」成介之打着招呼。
「知道久就好。」白素心细声训斥着,为行动不便的白震楠抱不平。
白震楠睐去警告的一眼,她马上噤声闪到一旁,他走向成介之,「怎么样?这回谈得顺利吗?」
成介之浅浅笑着,从行囊中取出一只蓝丝绒外皮的文件,递给白震楠。
「这?」白震楠迟疑。
一旁的白素心一把抢了过去,赶紧翻开蓝丝绒的文件仔细端详起来,慧黠的眼神发出晶灿的光芒,「这是真的吗?」
成介之拿回文件,转交给白震楠,「是真的,DOMODIANMICA已经答应由玉生烟取得亚洲区独家代理权,这是合约。」
「介之,真有你的,你果然成功了,当初玉生烟多亏了你的坚持,才这么一路撑了下来,现在你这家伙果真又为我们争取到独家代理权,实在真有你的。」若不是拄着拐杖,白震楠真要欢天喜地的抱抱他,四十多岁的他开心得像个孩子。
成介之当初只是玉生烟的顾客,因为与白震楠交情素好,得知玉生烟经营状况有了瓶颈,他虽是科技人,但热爱古董家具的他对于将事业跨足自己喜爱的领域也跃跃欲试,便一口气拿出大半积蓄投入,非要玉生烟继续生存下去,所以他便这么成了玉生烟的老板之一。
「震楠哥,玉生烟也多亏你跟素心在经营,而我只是顺势成了股东,其实还不是私心作祟,想要有便宜一点的价格,想要比顾客多一个优先挑选的特权,说来惭愧。」
「ㄏㄡ,成先生,你终于说实话了,每次我这么说,他就要责怪我,可明明我说的都是实话。」白素心抗议的睨着白震楠。
「是是是,让妳白受骂了,真是对不起。」
「好说,念你签约有功,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她说得大气。
「素心,妳真是得理不饶人?」白震楠责念着。
「嘴巴多话就是工作不够忙,我说素心,打从明天开始,妳可要开始准备新店面的事情,一定要把DOMODIANMICA这个品牌做出名声,就像我们玉生烟一样名气响亮。」
「天啊,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她想着美好的远景。
白震楠对成介之还欲言又止,看看时钟,「素心,今天晚了,妳先回家去,庆祝的事情等新店面的准备告一段落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