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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选老婆 page 12 作者:连亚丽

  「她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一回来就发现她不见了,我前晚打电话回来她明明还好好的,到昨天就打不通了。」

  「我想她可能太着急了,而且……」

  邬尹魁没听到她接下来说了什么,目光突然定在厨房的吧台上。

  那枚闪闪发亮的戒指应该是套在芸欢手上的吧?她怎么会把戒指留在这里?她甚至不应该把戒指拿下来啊!

  不祥的预感跟着浮现邬尹魁的心中……

  「尹魁,你先别急,我有她的手机号码,我打看看,等我找到人马上回电话给你。」

  韵荷临时想到了她可以先打电话找人。

  「我马上搭最近的班机回去,妳如果找到她,先帮我把人留住就好。」

  「好。」

  韵荷放下了话筒,也觉得情况不对,芸欢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连尹魁都不知道她回台湾,之前打电话给他们才听说了他们决定要结婚的事,邬家上下都还在为这件事开心不已,哪知道会出这种事,换做是平常,芸欢想回台湾至少她回来前也会先跟尹魁说一声才对,可是她却连说都没说,这是不是代表出了什么事?

  赶紧拨了芸欢的手机,响了许久终于有人接听。

  「芸欢,是我!」

  「韵荷姊。」

  「妳人在哪里?尹魁快急疯了,我们都好担心妳,妳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妳。」

  「我想先一个人静一静。」

  「情况不太好是不是?」韵荷大概可以猜想得到,而芸欢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也透露了她的情绪很糟。

  「对。」

  「我先转告尹魁,至少别让他太担心,妳等情绪平复了些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公司那边我会跟尹聪先说一声,妳什么都不用操心,我手机会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任何问题一定要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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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尹魁一抵达台北,立刻就找上了韵荷,确定了韵荷曾跟芸欢通过电话,知道她人没事,才稍微安心。

  「这是她家里的钥匙,她出国的时候拿给我的,我本来今天想过去看看,但是她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

  事实上韵荷根本没想到尹魁动作会这么快,一眨眼人竟然已经到了台湾,原本她还想先去看看芸欢的情况,现在尹魁既然回来了,那就由他去好了,至少他现在是芸欢最亲近的人。

  「我想先打个电话给她。」

  至少先听到她的声音,确定她平安无事都好,邬尹魁头一次发现自己也会心急,搭机回台途中他只差没要空中小姐去转告机长叫他飞快点。

  「她把手机关机了,我昨晚不放心又打了一次,但是她没有接。」

  「那好吧!」

  说好了从今以后他们不论什么都要两个人一起面对,结果呢?芸欢竟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丢了戒指就跑,那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算什么?!

  邬尹魁快速来到芸欢的住处,登上了楼,直接用钥匙开门,快步走进那间小套房。

  屋里不怎么大,一眼就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下他总算安了心,反手关上了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

  一堆用过的面纸凌乱的散在床铺四周,光看就令人心疼,也不知道芸欢哭了多久,被子蒙着头,看不清她的脸,但邬尹魁很确定躺在床上的人是她没错,这阵子的相处下来,他就算蒙着脸都可以闻出她的气味来。

  窄小双人床加上他显得有些挤,不过他累坏了一点也不介意,脱去了外套直接躺上床,加上心头的大石已经除去,整个人也跟着松懈下来,躺在心爱的女子身边,跟着睡着。

  第十章

  等芸欢幽幽转醒,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一个人,这可把她吓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邬尹魁会在台北,他不是应该在洛杉矶吗?

  不……算了算日子,他应该是回到纽约了,怎么现在他就躺在这里?

  微微起身看了个仔细,没错!真的是他!芸欢倒抽了口气,这下她真的醒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想马上从床上跳开,但是又怕动作太大会惊醒尹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她第一个动作居然是帮他把被子盖好,所有的动作都是轻缓的。

  怎知道她一离开被窝,冬日的台北气温也是低得吓人,一个大喷嚏就这么爆了出来……

  「妳醒了啊?」

  背后传来了沙哑的声音,证实邬尹魁也醒了。

  「对……」芸欢只觉得自己的背脊在发凉,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目光。

  「妳事情处理完了吗?如果处理好了我们就回去。」

  「回哪里去?」她轻声的反问他。

  她没想过要再回纽约,打从她把戒指放在吧台上,只身离开后她就知道她再也不会回纽约去了,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自私,如果她肯多点牺牲奉献,小弟就不会发生这种不幸,然而当她回到台湾,面对其它家人的指责和不谅解,她更是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她不敢想象以后要是其它人又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她又会被当成箭靶。就算她开口向其它人说了狠话,表明不会再管他们的死活,但是她却很清楚,经过小弟这个事件之后,她的内疚和自责不会容许她再一次自私的离去。

  「回纽约。」邬尹魁跟着起身,下床拿了件外套给她,然后自己才穿上外套。

  「我不能再回去了。」芸欢不敢抬头看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他开口,但是她一定得说。

  「为什么?」

  「我的家人在这里,我不希望下一次发生事情的时候,我还得面临一次无能为力的煎熬。」当她在飞机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知道自己回来也没办法改变事实,那种心情几乎让她没办法承受。

  「难道妳现在就有办法可以解决吗?」不是他为人冷漠,邬尹魁明白芸欢的家庭状况,她跟那群人除了血缘关系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情感上的交流,而利用亲属关系的勒索她倒是遇过无数次。「还是妳真的有被虐狂?妳就是喜欢别人把妳当成是最重要的人物,把钱给他们究竟是妳想证明妳是被需要的,还是妳真的觉得他们没有妳会死?」

  「可是我小弟真的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在街上被人活活砍死,没有人救他!」芸欢抬起头对着他喊道。

  「就算妳人在台湾,难道妳救得了他吗?他不肯去念书,只想跟人混,又偷又抢的,难道是妳造成的吗?他今天不是缺了胳臂断了腿,他有手有脚,却成天只想飚车跟人竞速,妳花在他身上的心血他不曾领悟,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妳就算再责怪自己又能够怎么样,我不相信妳人在台湾就可以时时刻刻拿着绳子绑着他要他听妳的,妳就算是提供他金钱上的援助他一样还是会背着妳去飚车!我就不相信妳可以给他多少钱,妳必须了解,妳就算把所有钱都给他,他一样还是会那么做。」

  「我……」芸欢知道他说得对,但是她的自责怎是这样就可以消除的?

  「妳想清楚,妳自己的能力底限在哪里,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妳后头还有多少人是这样的?妳既然没有能力改变他们,妳也不应该养成他们这种习性啊!我们已经沟通过好多次了,妳的所得有一半以上都是给他们的,哪个人会像妳这样?而他们又感激过妳吗?家人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伸手要钱的对象而已?我不明白妳这样恋恋不舍,同情心泛滥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你这种人,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了,我的个性就是如此……我没办法像你总能说得那么潇洒做得那么决绝,我不是那种人。」芸欢的眼泪跟着又滑落脸颊,她需妥的是安慰,可是邬尹魁却只要她忘掉一切跟着他远走高飞。

  「还是妳真的习惯了这样的被勒索?」

  「那不算是勒索……」她自己也说得不确定,但是她不要尹魁这么说,钱是她自己给的,他们没有拿刀拿枪逼她交钱啊。

  「那是种情感勒索不是吗?如果妳喜欢这样自欺欺人,那就随妳便好了,不过我要告诉妳,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像妳这样被人予取予求,我也不希望我的伴侣会是这样,也许妳当初所考虑的是妳的另一伴承受不起金钱财物上的损失,但是我必须让妳知道,我承受不起的是跟一个明明做着事却还硬要为自己的愚行辩解的女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不是最疼她也最爱她的吗?邬尹魁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

  「我为什么不能?」邬尹魁气得根本不想再谈,他大老远的飞回台湾接她,结果她竟然还在为那些无能的家人说话,难道他才是坏人吗?「我何必从纽约飞回来扮黑脸?我只是想让妳清醒点,让妳过好一点的日子,结果妳宁可走回头路,那妳还要我说什么?」

  「至少你不应该在这时候跟我说这种话啊!」她才刚承受了亲人丧生的悲痛,她最亲爱的男人竟然还违反了他的承诺对她大吼大叫。

  「我说完又不会跟妳要钱!再怎么说,我都比妳在乎的那些人有品多了!」

  邬尹魁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直接转身走人,留下芸欢一个人呆站在屋内,感觉台北的气温比纽约的大雪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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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欢,妳好久没有打电话给我了。」

  韵荷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芸欢只觉肾满心的罪恶。

  「我最近比较忙。」

  「新公司还好吗?」

  「呃……还好。」她说了谎,今天她才递了辞呈。

  邬尹魁怒气冲冲的离开,也宣告了两人的恋情终结,她没办法继续待在百铧便辞了职,随便找了份工作,也曾安慰自己从头做起没什么不好,但是情况越来越不对,她好象真的怀孕了,小腹日渐隆起,往后的日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现在的工作可能没办法再继续了,而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存款可以待产,每个月还要应付其它家人的电话勒索,她几乎每天夜里都忧心得无法成眠。

  她知道尹魁说得对,是她把自己逼到这种田地,她原本可以放手,却一再的被自己的软弱打败,这个月她没再汇钱给任何人,反正汇得再多对他们来说永远都不够,她又何必这样硬撑,她失去的已经比任何人都要多了。

  「是吗?」韵荷有些不相信。「下班我去找妳?」

  「我今天要加班,改天好了,这阵子公司里比较忙,我想下个月初可能会轻松点,到时候我再打电话给妳。」

  「好啊!妳可别又换了电话号码才好。」

  「不会啦。」

  她当然会换,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跟韵荷姊见面,就怕韵荷姊会看出她怀孕,接下来天气渐渐转暖,大外套也盖不住她的身形了,要是被邬家的人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又不知道会引发哪种惊天动地的战争,即使这样对于处处照顾她的韵荷姊有些不公平,不过芸欢决定还是离他们远一些。

  用了手边最后一点钱,到联络上的高中同学家中帮忙,搬离了台北,来到郊区的小工厂当会计,景气不好让同学的公司倒闭,加上家中的父母年纪也大了,所以一个女孩子便挑起了工厂营运的重责大任,虽然不是什么大工厂,但是生活上倒是比过去当职员还过得去,既然芸欢有难,同学当然也答应让她前来。

  「那孩子的爸呢?」小慈担心的看着她。

  「他不知道。」

  「妳没打算跟他说?」

  「说了对我没好处。」芸欢耸耸肩,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再加上邬家还有个老奶奶,奶奶不会让邬家的孙子流落在外,如果她真的被逮着,她自己都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最重要的是……她一点都不想再见到邬尹魁了。

  尤其是在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之后,她就算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自己真如他所预言的落难至此,她还有什么脸见他?

  「没关系,反正我也嫁不掉,我家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妳生了就当是我的孩子来养也没关系啊!」小慈安慰着她。

  「妳怎么可能嫁不掉,妳现在事业有成,比起以前在台北的时候混得还好,一定会有很多男人在妳的后头追着妳跑。」

  「要是赚得比我少,我哪看得上眼啊!」小慈也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

  「我不是跟妳说过,以前我有个同事韵荷姊,她的想法也跟妳一样,结果她后来认识了……」

  「我知道,妳跟我说过了!但是像那样可以持续到完成婚姻的故事,在一般人当中又真能发生几次?也许她那次就只是奇迹而已,我可不奢望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在我身上。」小慈说得洒脱,那种态度芸欢只觉似曾相识,小慈和未婚前的韵荷姊几乎一模一样,连面对感情的态度都差不多,只是不晓得当她遇上了真命天子时,又会是怎样的景况。

  而这时机来得很快,才隔了两个月,芸欢就发现小慈上班时常常心不在焉,一问之下才发现她利用网络认识了一个男人。

  「这感觉真奇怪,我们又没见过彼此,可是就像是遇上了自己的另一个自己的原形,我不管说什么他都懂,而他说的每件事我居然都可以了解,真是太可怕了!」小慈嘴里虽然说着可怕,但是脸上却散发恋爱的光芒。

  「妳要好好把握喔!」芸欢鼓励她去追求恋情,怎知小慈竟然不以为然。

  「没用的,我跟他之间不可能,他人在国外工作,我在这里也走不开,我们两个是不可能凑在一块的。」

  越说不可能,事情就发生得越凑巧,经过三个月的交往,对方竟然出其不意的跑回台湾,带着一束鲜花和精美的戒指上门求婚。

  不但把小慈吓得魂飞魄散,也把芸欢吓到早产……

  「芸欢,妳怎么会在这里?」阿达怎么也没想到半年下见人影的赵芸欢会待在这里。

  「我……」芸欢脸色发白,她身上一件能遮掩的外套也没有,快足月的大肚子就这么挺着,除非阿达瞎了,否则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她快生了。

  「我的老天,妳该不会是怀了邬少的孩子吧?」阿达算数还算好,若真要推算回怀孕的时日,当时眼前的准妈妈应该就在纽约,而且天天都和他当同事。

  芸欢除了脚软,连肚子都开始隐隐作痛。

  「我……我想我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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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把芸欢送到了医院,小慈则一路痛骂苦阿达。

  「都是你啦!没事突然跑回来吓我,现在把芸欢都吓到了,她快生了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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