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善良、体贴的人,时时细心呵护她,刻刻都把她捧在手心疼,她知道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可是为什么她心里还念着Fox……
他说他就是Fox,他为什么要骗她?更恼的是自己还傻得想相信!
她的眼泪越落越凶,那急切的速度彷佛是坏掉的水龙头似的不受控制。怎么可以在这种日子里想着另一个男人呢?
她知道阎建勋正幸福的笑着,可她不敢面对他,看到他的笑容,她只觉得自己很愚蠢,都怪她以前老戏弄善良、忠厚老实的他,现在才会受到惩罚。
步伐停止了,她也哭得柔肠寸断,细瘦的肩膀微微发颤,他的手将她冰凉的手紧紧的包裹住,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只是,此时一点也无法温暖她。
神父在前头叨叨絮絮的念了一大堆,她压根儿什么都没听见,她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一直自责着,她不该在为阎建勋披上婚纱的同时,却又想着那行踪成谜的Fox,她应该忘了他们其中一人,只是该忘了哪个……
她突觉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正主演着一场闹剧,可不是她不想逃离这场婚礼,而是她没有力气逃,况且阎建勋是那样好的一个男人,日夜守在她病床前衣不解带的悉心照拂,她不忍心再毁了他的笑容。
「你愿意吗?」神父的声音突然窜入她耳际。
「是的,我愿意。」阎建勋的回答很斩钉截铁。
「妳愿意吗?」接下来换她回答了。
「我……」胡丽儿犹豫得连牙齿都不听使唤的打颤。她可以感觉阎建勋,还有身后一大群人都在看着她。
「妳愿意吗?」神父再问。
眼泪又落了两串,她瞄着他握着她的手,心一横、牙一咬,「是,我愿意。」然后,眼泪又流个不停。
「请新人交换戒指。」
戒指被戴入她的手指,有一点犹豫,她回想起当时,她曾经在珠宝店警告他,不可以一古脑儿把戒指套进她的手指,不准有想把她「压落底」的念头。他真的很听话,如此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
她没有脸抬头看他,无意识的拿起另一枚戒指,往他张得大大的手指套去。戒指每滑进一吋,她的心就抽痛一下,直到戒指落入手指底部,她是他的妻子了!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子!」神父的宣布夹杂着众人欢声雷动的掌声。
头上的白纱缓缓的被揭起,她仍心虚的低垂着头。
「丽儿,把头抬起来,我要吻新娘子了!」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有一点戏谑,一点揶揄的坏。
她专注在她的恐惧、伤心,无暇注意他怎么好象突然转性了?
阎建勋注意到她的泪水,心疼地望着她,手指伸到她面前,先是爱怜地摩挲她的唇,继而在她下颚来回的抚摸。四周鼓噪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强烈的气势让胡丽儿更加不知所措的死命低着头。
「丽儿……」他又唤着。
她依旧没动静。
流连在她下颚的手指略微施了力道,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脸来面对着他。然而她却固执的把视线锁在他的喉结上,始终不肯再往上移一点。
他的脸俯下,胡丽儿一颗心卜通卜通的跳得激烈,他的唇就这么吻上她的……
他的吻轻轻柔柔的,带点怜惜的意味,又带点掠夺的狂傲。思绪一乱,她竟想起了Fox的吻
蓦地,她错愕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好阻止她的遐想,然而四目交接,厚重眼睛不见了,映入眼底的是一双似笑非笑的诡异笑眼。
胡丽儿心慌的往后退去,想不通为何Fox的脸会出现在面前?
难道她想念他,想念到出现了幻影?
不行!她要打掉这个可恶的幻影,打掉这离开她的可恶男人的影像。
当着众人的面前,新娘子出乎意料之外的扬起手,赏了新郎一巴掌,随即,她两眼一翻,当场昏了过去……
举世哗然的世纪婚礼!
* * *
「走开、走开……」心慌意乱的胡丽儿不断的发出呓语。
她好害怕,为什么她和阎建勋的婚礼上会出现Fox?是幻觉吧?应该只是幻觉吧……
脸上有热热的液体滑过,她举起手直觉的想要拭去,然而有一只温柔的手指抢先一步。
是谁?她疑惑地睁开眼睛,陌生的空间喜气洋洋,她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直到瞧见她面前的人。
「妳醒了吗?」
她诧异的坐起身,「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已没有生病时的气若游丝。
「我们的新房。」阎建勋笑答,看来她的精神还不错。
她下意识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的礼服已经换下,她身着一件白色的丝绸睡衣,盘着发髻的长发也得到解放地披泄而下。
「你到底是阎建勋还是Fox?」她坚持的问。
他又笑了,穿着白色浴袍的他索性上床坐到她面前来,执起她的手,「妳看我哪里不像Fox?」
他把脸凑近,吐出气息让她感觉,「妳说我的耳际下有黑痣。」他指着自己耳朵下方的部位。
「你们两人都有。」她反驳道。
阎建勋沉思了半晌,「妳闭上眼睛。」
「为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用眼神催促她。
半信半疑的,胡丽儿顺从的闭上眼睛。
他柔声说:「妳慢慢的感觉。」一会儿,一股温热的体温靠近她,他吻住了她的唇,若有似无的挑逗着,企图唤起她身体对他的记忆。
她由原先的抗拒,慢慢的有了响应,他大胆的加深对她的挑逗,把手圈在她腰际,吻得她几乎招架不住,最终只能靠在他肩上喘息。
「确定是我了吗?」他问。
她仍是犹豫,他们鼻间的气息很像,感觉也像,可是她仍无法确定,这太荒谬了。而且为什么她周旋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却没发现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她的眼泪又再一次决堤了。
「不准哭。」他不喜欢她哭泣的样子,这会让他的心不舒服的揪得发疼。「听我说,还记得Fox跟人在Flavor打架吗?」
她点点头。
「隔天阎建勋的眼睛是不是也成了独眼龙?」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
「有一回妳跟邱医师在办公室拉扯扭伤了脚。」
她沉默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那天晚上妳到Flavor跳舞,我便知道妳受伤是骗人的,宋医师是共犯。」
她的脸因为谎言被拆穿而覆上一片酡红。
「其实我很高兴妳没受伤,高兴妳能陪我跳舞,可是我也气妳骗我。」他点点她的鼻子,接着他拉下浴袍露出手臂,让她看一个已不太清晰的齿痕,「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胡丽儿摀着嘴,低头无法出声。
「妳咬的,是妳这只狐狸在我身上留下的记号。」
种种的疑虑厘清,胡丽儿总算能接受阎建勋跟Fox是同一个人了。
好半晌过后,她忍不住发难,「那你就这样一直骗我,把我耍得团团转!你知道当我听到你离开了,我有多沮丧、失望吗?」她红了眼眶,忍住不让眼泪掉下。
「对不起,」他牵着她的手拚命的亲吻,「我想慢慢告诉妳的,可是邱医师突然对妳攻击,妳又怀孕了,我也慌了,只想好好照顾妳,不想再兜个大圈子,所以才直接跟妳求婚,我不是存心害妳吓得生病的。」他心疼的把她搂在怀中。
「你差点害我精神分裂了!」她又哭又笑的搥打着他。
总算拨云见日了!他抵住她的前额,「别生我的气,这都是阴错阳差造成的结果,我在Flavor遇见妳,却没想到阎沁会带妳来医院找我。我也很痛苦,要在妳面前扮演两个自己。」他温柔的抚揉着她的头发,也为两人的相遇感到有趣,「丽儿,妳是怎么加入Flavor的?」
「阎沁说有熟人安排我进去的。」
「阎沁?」看来,这件事不是单纯的巧合了。阎建勋心里有底,一定是他那个胆大妄为的妹妹在背地里设计他。不过幸好设计的对象是这个可爱的丽儿,不是她以前为非作歹偷考卷的狐群狗党。
两人相视而笑,胡丽儿突然想起婚礼上那一巴掌,「你的脸……」
「我的名声早在医院被妳破坏光,不差这一巴掌,反正大家都以为妳老公我是个急色鬼。」他拧着她小巧的鼻。
她歉疚的埋在他颈窝傻笑。
突然,房门外有着窸窸窣窣的声响,胡丽儿抬眼看着阎建勋,只见他眉头深锁。
「乖乖坐在床上。」
他下床大跨步的走向房门,毫无预警的打开门。
「奇怪,怎么没声音了,不是在说话吗?妳哥也太猴急了吧!哎呀!」
「啊──妈,妳踩到我的脚了。」
「孩子他爸,你走开啦!啊──」
一阵摔倒的声响,新房门口多了三个人──阎沁、阎泰山、吴静怡。
阎建勋一脸阴沉的蹲在三人面前,「可以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吗?」
在地上的三人尴尬的看看他,又看看坐在床上的胡丽儿,「没事、没事。」吴静怡直陪笑,她只是想确定这冲喜是否「有始有终」嘛。
阎沁这只胆小耗子一看见阎建勋这只猫就吓得浑身发抖,左手拉起爸爸,右手拉起妈妈,「我们只是关心丽儿的身体,哥哥,你别冲动,要注意你的儿子。」趁着阎建勋打人之前,三人狼狈的夺门而出。
「阎沁,小心我把妳嫁到国外去和番!」他气得出言恐吓。
当插曲落幕,阎建勋锁上房门,确定没人胆敢偷听,才回到床上。「我老爸、老妈就是这样。」
胡丽儿心照不宣,又偎近他胸前,「你这么凶,难怪阎沁这么怕你。」
「她老是阳奉阴违,念书时还跟同学去偷考卷,回来被我修理得惨兮兮。」
偷考卷……
「你知道她是跟哪个同学吗?」胡丽儿的表情布满尴尬的赧红,小心的问。
「不知道,反正一定是个顽皮的家伙。」他耸耸肩,「丽儿,怎么了?」
「嘿嘿,就是我带着阎沁去偷的。」
闻言,阎建勋两眼一翻,扑倒在她身上。看来,他的未来将断送在这两个恶魔党党主席的手里。
「勋、勋!」
「丽儿,为避免妳以后跟阎沁两人有机会再做坏事,我决定让妳多生几个小孩子。」他慎重其事的宣布道。
「不行!」她可是公关业界首屈一指的公关专员,绝对不可以成天当个大肚婆。
「来不及了,妳的肚子里已经有一个胖小子了。」他翻身让她倒在他怀里,嘴巴啄得她发痒,惹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勋,人家怕痒。」她推拒着。
「这样就不会了。」他索性脱去彼此身上碍眼的睡衣、浴袍,在她身上磨蹭着。
「勋……以后你会用什么样的打扮上班?」她意乱情迷的呢喃问着。
「妳喜欢哪一个?」指腹抚遍她的身躯,引起她不断的发颤。
「都喜……哦……」她先是拧眉,随即舒坦的放松。
「我都听妳的!」
激情的汗水从他身上落在她胸口,两人全身的毛细孔尽情舒展开来,满室旖旎,婉转吟哦……
* * *
Flavor二楼休息室里,康瀛文不安地踱着步,苦苦思量着对策。
真是不该一时沉不住气,着了阎建勋这只臭狐狸的道,打那个什么烂赌嘛!现在白白出钱招待人家蜜月旅行也就罢了,他担心的,是会被人逼婚。怎么办?他可不想更踏进婚姻这个坟墓呀!
焦躁地抓抓头发,他安慰着自己,别怕别怕,那只Fox带着他的母狐狸甜蜜去了,没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出现在Flavor,他还有时间逃,虽然会被笑,但为了美好的自由,当一时的懦夫总比赔上自己的一生好。
「康先生,楼下有位阎小姐找你……阎小姐,妳不能自己跑上去呀……」Wales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没多久,休息室的门就被撞开了。
「康瀛文,你不能娶别人!」阎沁气喘吁吁地大嚷。
「我哪有……妳、妳怎么来了?」康瀛文怔愕不已,她到哪去听说他要结婚了?
「哥哥都告诉我你们的赌注了。我不管,如果你要结婚,你的新娘只能是我!」她固执的喊,眼底燃起誓在必得的两簇熊熊火焰,这次,她不会轻易地「纵狼归山」的。
康瀛文脸都黑了,心底不停的咒骂着,阎建勋,臭狐狸、死狐狸、卑鄙的狐狸!我会被你害死!
这个仇,先给他记着!
*欲知二妹胡媚儿之天生狐媚模样,请看官敏儿花园系列075清纯狐狸精之一《煞到狐狸精》
*欲知小妹胡丽菁之劲辣狐媚模样,请看唐筠花园系列077清纯狐狸精之三《调教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