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殷介恒笑了笑,坐入沙发中看着她说道。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呀!”他的回答教她生气。
殷介恒却面不改色,依然还是笑。
“喂,你笑什么笑啦,我在问你话那,你到底答不答啦?”
“你要我答什么?”他笑问她。
“答介毅进房间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什么这样的母老虎你还要吗,小心被啃得尸骨无存,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母老虎是说我吗?”
“对呀,你倒满有自知之明的。”他笑不可遏的说道。
“你!你说我是母老虎?!”
“不是我说的,是老大说的。”他笑得嘴咧得好大。
“少来,你脸上的表情分明就不是这样表示的,你这个大混蛋、大混蛋!”博隽恩怒不可遏的扑到他身上捶打着,当然她挑选的地方都是平常被衣服遮掩住的地方,即使真打伤了也没人看得到。
“你看你,这不是只母老虎是什么?”殷介恒边躲边笑道,一点也不在意她打在他身上有如在帮他抓痒般的拳头,两人在沙发上玩得似乎很开心。
“喂,要打情骂俏也要选时间好吗?不知道刚刚是谁还在催我动作快一点,要不然迟到太久可不饶我喔?”殷介毅站在房间门边,看着沙发上暧昧的两人,调侃的出声说道。
傅隽恩怔愕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一眼被她压在身下的殷介恒,随即像火烧到屁股般的由他身上滚下来,她脸上意外的浮现一抹窘红。“谁在打情骂俏呀?介毅你不要乱讲话。”她叫道,口气不同于以往般只有强悍,竟增加了些许女儿家的娇态,这是以前所不曾有过的。
殷介恒对她不同于以往的表态呆滞了一下,当他转头看到殷介毅朝他竖起大拇指时,他脸上的笑容扬到最大,一种不可思议的闪光在他眼底闪烁着。
“喂,你们俩还在发呆,还不快点过来准备走了,我们已经迟到十分钟了你们知道吗?快点啦!”为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匆匆往大门外走的博隽恩因他们俩皆未跟上而折回来,站在门口处故态复萌的朝他们大声吼叫。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介恒,我看你注定要一生辛苦了。”殷介毅以怜悯的眼神看殷介恒一眼,摇头兴叹道,“走吧,再不走的话等母老虎发威后,我们可就真的要吃不完兜着走了,我说的母老虎是另外那只冷面虎,你可别误会了。”
“怎么了?”
好不容易脱离了必经的塞车之道,驶入时速至少可以保持在四十的单行道路上时,殷介毅开车的速度却在突然间慢下来,以龟速般缓慢的向前方滑行,这立即引来驾驶座旁殷介恒的疑问。
“车子好像出了点问题。”殷介毅皱眉说,控制着方向盘,缓缓将车子停在不至于会挡到别人车子的马路边。
“怎么会呢?这部车不是都有定期保养,而且上星期才刚保养过吗,它没有理由出问题呀。”殷介恒说。
殷介毅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他看了看方向盘后的仪表,突然发现油表竟已到底线了,刚刚在出门前明明还在中线的,怎么……他抬头看一下后视镜,眉头在一瞬间皱起来,“你们等一下,我下车看看。”他冷静的说。
“老大,怎么了?”殷介恒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殷介毅没有说话,却使了个眼色给他,意思是你看看油表,可能要有麻烦出现了,你要小心看好你的心上人。随即,殷介毅由侧视镜注意到后方无来车时推开车门下车,依推断走到车后方看着来时路上的油渍,再蹲下身探头看了一下车子的底座,有一大片油渍。
“介恒,发生了什么事吗?”傅隽恩在车上一脸警戒的开口问。
“没事,只是车子出了点状况而已,老大会解决的。”殷介恒隐瞒实情的说,并转头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怎知就在他转身注视着她时,眼眸余光竟瞥见一辆急速而来的汽车,比笔的冲向他们。
“老大,小心!”他想也不想便冲口朝刚由车后方直起身的殷介毅狂吼,身子则由前座中间的空位窜到后座,将傅隽恩扑压在后座椅上,而一阵剧烈的撞击在下一秒将他们俩狠狠的甩到前方座椅背上。
恐惧在空气中散开来,进驻他们整个身子,但是没有时间让他们恐惧,车外的殷介毅怎么了、有没有被车撞到、是否受伤了,这些问题、这些感受催促着他们忘却恐惧与痛楚,以最迅速的动作起身,冲出已被撞得变形的车外。
“老大!”
“介毅!”
他们俩忧惧的声音在路边同时响起,而举目四望,除了前后三辆追撞的车,以及后方车上被歪七扭八的车门卡在车内,两个一脸横肉正奋力想跳出车外的人之外,他们看不到殷介毅。
“老大、老大!”殷介恒面色惨白的厉声狂吼,他不相信老大会没逃过刚刚那一撞,他不相信,冲至后面的车,他形色骇人的迅速检视车与车中间、车底,甚至车轮胎下,一颗狂跳的心因看不到殷介毅的身影而稍稍缓和下来,但是老大人呢?
“介恒,我在这里,你们都没事吧?”这时,殷介毅由离他们的三辆车身外,两辆停在路边的车子缝隙间站起来,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情况看起来似乎没受到什么大伤,他朝他们俩叫道。
“老大!你没事吧?”
“介毅,你没受伤吧?”
他的出现同时解下殷介恒与傅隽恩两人心中的大石,殷介恒激动的朝他跑过去,傅隽恩也一样,但突然间,她却在跑没两步之际停下来,停在被卡在车门内的肇事者面前。“就是你们写恐吓信威胁‘兄弟’的?”她问。
她的声音迫使暂时遗忘她的殷介恒立刻停下脚步转头,而在那同时间,原本卡住的车门被里面的人踹开,吓得傅隽恩拔腿就跑,然而仓皇的她根本奔逃不到两步便被跳下车的陌生男人抱住,她惊声尖叫,惊惧下反抗的动作全是白费工夫。
“隽恩!”殷介恒、殷介毅同时冲口叫道,身形亦同时迅速向前冲,但即被对方的一句话给轻易挡下来。
“你们最好乖乖别动,否则别怪我对这小妞动手。”挟持着傅隽恩的男人冷冷的盯着他们说,而他另一名同伙则在这时下车来到他身旁,形成了二对二的对峙。
“你们的目的是我们两‘兄弟’吧?犯不着殃及无辜者,放开她。”殷介恒压下前所未有的害怕感受,冷凝的盯着对方,以无比冷静的语气开口说道。
“放开她你们还会就范吗?我可不是呆子。”一只手捂住傅隽恩的嘴巴、一只手箝制她被反扣在身后的双手,男人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咧嘴说道。
“放开她!”殷介恒的控制力因对方的拒绝而决堤,他狂吼的要冲上前,却被殷介毅冷静的拦阻。
“冷静点!介恒,你要隽恩受伤吗?”他喝道。
殷介恒整个人静默下来,他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的突然低下头去,好半晌之后才缓缓的出声说道:“你敢伤她试试看……”
“什么?”对方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你敢伤她试试看。”他慢慢的抬起头,让脸上冷峻无情的表情与眼神展露无遗,他冷冷的盯着挟持傅隽恩的男人迸声,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敢伤她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会把你碎尸万段,让你尸骨无存,你敢伤她试试看!”
“你……你说什么?”挟持傅隽恩的男人被他的气势吓退了一步。
而在那男人钳制下的傅隽恩,她圆瞠、恐惧的眼眸则慢慢有了改变。
“我说你敢伤她试试看。”殷介恒冷冷的盯着他说,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
“不……不要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杀了她,听到没有?”男人朝他威胁道,但出口的声音竟不由自主的掺杂颤抖,“我真的杀了她喽!”
殷介恒一句话也没说的继续慢步前进,脸上骇人的表情与眼神震得挟持傅隽恩的男人连手都不听指挥了。
博隽恩则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男人。
“乔,动手呀,你在等什么?”另一名男人眼见殷介恒已经愈走愈近,再也按捺不住紧张的叫道。
然而,他在出声之后依然未见同伴动手时,他顿时决定由自己动手比较快,遂一把抢过傅隽恩,以瑞士刀挟在她脖子上一抹,以仿效尤。还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随着殷介恒身后往前移动的殷介毅,一临射飞镖范围时便倏然出手,一支飞镖不偏不倚的射中对方拿瑞士刀威胁傅隽恩的手背,一支则正中原先钳制她那男人的肩膀,解了傅隽恩之危。
一见傅隽恩脱离危险,世上便再也没有任何事能阻止殷介恒怒气的爆发了。
“你们这两个人渣!”只听见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才由他口中冲出,两名原本站立的男子在刹那间已被他踢飞出去,一个飞跌在马路中间,一个则狠狠的撞上一旁的汽车,而那两声强烈、巨大的撞击声让人听了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头皮发麻。
“他们……死了吗?”瘫坐在地上的傅隽恩好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两人出声问。
“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殷介毅缓缓的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拉起来问:
“你没事吧?”
摇摇头,傅隽恩转头看背对着她,一动也不动站着的殷介恒,有些担心的出声唤道:“介恒!”
殷介恒因听到她的叫唤而缓缓转头看她,然后整个人却突然像虚脱般的瘫软跌坐在地上。
“介恒!”傅隽恩一惊,立刻甩开殷介毅朝他冲过去,面无血色的看着他,眼中流露着惊骇、担心、仓皇与一种连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情愫,“介恒,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你哪里受伤了是不是,介恒……”
“我觉得全身无力。”殷介恒瘫坐在地上无力的说。
“介恒!”
“你没有受伤吧?”他看她,抬起手轻抚她的脸颊,并滑至她下巴轻柔的微微抬起,检视她刚刚被刀子威胁的地方,确定她是否真的没有受伤。
傅隽恩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柔声道:“你刚刚实在不应该管我的,他们要杀的是你们,你应该立刻就逃走才对,不应该为了我而身陷险境,难道你不怕他们真把你杀了,你……”
“对我而言,我最害怕的不是死,而是你受伤。”他看着她说。
傅隽恩怔怔的望着他,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而浮现在脑中的是他刚刚杀气凌人、令人闻之丧胆的话语。你敢伤害她试试看!如果你敢伤她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会把你碎尸万段,让你尸骨无存,你敢伤她试试看!他……
“介恒,你们两个在这边看着他们,手机坏了,我去找电话通知警察来。”殷介毅晃晃手上的手机对他们俩叫道,然后在临走前对殷介恒眨了个眼,“真奇怪,这段期间里怎么会没有半辆车经过呢?路口可能也被他们动了手脚吧,真是气死人了,害得我现在想搭个便车都不行,真气人。”他边走边念念有辞的说道,不一会儿声音渐远、人渐远,留下坐在地上默默相对的两人与昏迷不醒的另外两人。
“介恒……”殷介毅走远之后,四周立即陷入一片沉闷,傅隽恩不自在的左动、右动,终于受不了的率先打破沉静开口,怎知才开口就被殷介恒毫无预警的怒吼声吓一大跳。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怒不可遏的朝她吼叫,“上次受到枪击,这次又受到刀子威胁,你下次还想要碰到什么?车祸吗?你为什么老是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你为什么就不会离危险远一点,你老是这个样子,做事莽莽撞撞、顾前不顾后,你是想把自己害死是不是?”
“我……我……”
“我什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量力而为?每次都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你到底有几条命可以赔我问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我……可是……可是工作,我的工作……”傅隽恩被他吼得几乎要失去自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愚蠢,一切所作所为好像都是不对的,但她心里明明知道自己并没有错,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他。
“对不起。”看着她,殷介恒吸了一口气,突如其来的向她道歉,“我知道保护我们、追查想害我们的人是你的工作,但是你非要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来吓我吗?隽恩,你要吓我几次?难道你非要将我吓到心脏衰竭你才肯罢手吗?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吗?隽恩。”他突然对她说。
“你……这……那……我……”他的告白让傅隽恩完全失了方寸,她低下通红的脸颊,支支吾吾的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反应让殷介恒在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并不气馁,因为比起上回向她告白时被她嘲笑,这回她的反应令他添增了许多期待。
“算了,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因为我知道你现在除了工作之外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去管任何事,而我之所以会告诉你你对我的重要性,完全是因为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若真心要保护我的安全,就必须先保护你自己,因为你若不幸陷入危险之中,不管要冒多大的险,甚至要我赔上性命,我都一定会去救你,所以为了不让我再次深陷险境,你必须学会以保护自己为优先,知不知道?”他谆谆告诫的对她说道。
“介恒……”看着他,傅隽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好想哭,“向来是保镖保护雇主的,没有雇主反过来保护保镖的。”她对他说。
殷介恒看着她,微微一笑的说:“例外这两个字就是这样来的你不知道吗?”
“兄弟”第二次遭受狙击的事件被他们三人简单的一语带过,但是纸包不住火,当警局派人到唱片公司请他们到警察局走一趟时,便什么也瞒不下去了。
唱片公司老板严华敖当时虽然不在场,但是一听到有警察到唱片公司带走他们三人时,他便心知肚明的知道发生什么事。以小车祸为他们三人脱罪之后,他借着宣传潘妍曦的方便进入他们两兄弟的住处,坐立不安的在客厅中等待取消了今天一切通告,在出警察局后就该直接回家的他们。
刚进入家门的三人在乍见严华敖时有着三种不同的反应。
“哇,老板大驾光临耶。”殷介毅玩笑的说。
“老板,你怎么在这里?”殷介恒则意外的出声道。
“严叔叔。”至于傅隽恩则是纯粹在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