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我呢?”一见秦轼杰开始发号施令,老李早忘了愤怒,他兴匆匆的开口问,别看他已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年人,说到干架他可是宝刀未老哩!
“老李,麻烦你去挑几个能手的兄弟,这次的行动全靠你的老谋深算了。”淡淡一笑,秦轼杰对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李说。
“哈哈,没问题,一切都包在我身上。”老李豪爽的大拍胸膛保证道。
“陈立,继续捉吸毒者,我不相信帮内就只有三名吸毒者,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秦轼杰突然对陈立说。
“我知道。”陈立回答他,“老大,这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两天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两天后动手捉人。”秦轼杰看了场内兄弟一眼慎重的说,“我绝不允许毒品迫害帮内兄弟,绝对不允许。”他眼里闪现的是绝无仅有的决心,在他离开“聚义帮”之前,他要一次揪出那伙泯灭天良的人渣,他发誓。
口里嚼着槟榔,四名男子哗啦啦的洗着四方桌上的麻将。
“你们觉得这次干掉姓秦的机率有多少?”一名男子吐了口槟榔汁问道。
“谁知道。”另一名男子耸肩无聊的回答,“那个九命怪猫想置他死命,我看没那么简单。”
“干!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行吗?”那名男子生气的咒骂出声。
“哟,有读书哦!‘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么有学问的话来哩!”他讥诮的说。
“干!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混社会大学出来的吗,我好歹也读到国中毕业,哪像你国小都没毕业……”
“妈的,老子国小没毕业碍到你了吗?你多读几年书又怎样还不是跟我一样在这里混。”他不甘示弱的冷嘲热讽着。
“干!你有种再说一次!”
“我怕你吗?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我……”
“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突然一声凶恶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口角。
“王哥。”两人顿然住口,恭敬的喊了那名男子一声,而屋内电话正响了起来。
“王哥,是他,说有急事。”另一名男子接起电话后回头开口。
唤名王哥的男子皱眉起身接过电话,“喂!什么?!”瞬间他整个脸色变白,然后面色凝重的听着对方说话,“好,我知道了,再联络。”
他缓缓挂上电话,回过头瞪着眼前三人半晌,“他妈的!你们谁不听我的话私自卖毒品的?”突然间他愤怒的朝他们吼道,“说呀,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有没有种?有种就承认呀!
“王哥,我……”其中一人怯懦的开口。
“你他妈的该死!”不等他说完,王哥愤恨的朝他脸孔用力挥拳,“你差点害死我们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卖毒品被人看到,姓秦的才会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他们打算明天晚上毁了我们,你知道吗,你他妈的该死!”他的拳头泄恨似的不断打在那人身上。
“王哥,好了,小黄会被你打死的。”另外两名同伙伸手劝道。
“哼,打死他算便宜他了,干脆将他留在这让姓秦的捉去……”
“王哥饶命呀,我以后不敢了。”小黄跪地求饶的哀求道,“求求你带我走,求求你!”他拉住王哥的裤脚哀叫。
“哼!”王哥冷哼一声,狠心的一脚踹开小黄,将他踹得老远。
“王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原本的计划更动。姓秦的打算明天晚上行动,但他却万万料想不到有人会背叛他,将消息走漏给我们知道,哼,这叫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就给他来个计中计,让姓秦的死无葬身之地。”王哥冷森的笑了起来,“明天,我倒要看看姓秦的是怎么死的!哈……”
“老李,你会不会觉得这里今天异常安静?”秦轼杰看着不远处旧屋内投射出昏暗的灯光,心绪不宁的问着身旁的蓄势待发的老李。
“怎么会?晚上不都是这个样子吗?”老李不介意的小声对他说,“老大可以行动了吗?他们大概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再等一下。”秦轼杰看着四周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觉得怪怪的。
“阿杰你怎么了?是不是太久没有做这么刺激的事,所以才会有些疑神疑鬼的?放心,一切我都部署好了,那几个人渣绝对是手到擒来,逃不过我们手掌心的。”老李叫着他以前的别号,拍着他肩安慰说,“如果你还没适应这一切的话,你在这等着,我带几个兄弟先进去。”他准备起身。
“等一下……”
“放心,有我就搞定了。”老李对他挥手笑道。
“老李,我跟你一起去。”秦轼杰走到他身旁说道。虽明说要将一切交给老李,但暗地里却还是不放心他,毕竟他是从小拉拔自己长大又是帮内最年长的元老,于公于私,都不容自己让他去冒险,即使是这么一点点的危险。
“好呀,顺便勾起我们以前的刺激生活。”
十个人由四面八方靠近旧楼房,老李指挥若定的要他们由各个入口进去,留下一名守住出口,“老大,这几个兄弟留给你,我带这几个走那边。”他告诉秦轼杰后转身没入屋内的黑暗中。
“小心点。”交代身边属下一声,秦轼杰硬是压下心中不安的因子,朝楼上微弱光亮处缓缓前进。
屋内无人,昏暗的灯光在室内形成了一股诡异的暗流,秦轼杰一踏进屋内,一颗心就开始狂跳了起来,在看见疑似爆炸物的物体后脸色更是霎然刷白。
“快,快出去,有炸弹!”他朝搜索屋内的属下狂吼出声,而炸弹却在此时爆了起来。
爆炸声一响起,火光一闪,外围的人不敢置信的瞠大了双眼,震惊的表情无可言喻。
“快!全力救人。”陈立第一个恢复过来,他十万火急的下令后,率先冲了出去。
怎么会?拜托,求求你,不要呀!他面如黄土的祈求着,诚心的希望秦轼杰没有在火场内,然而在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后,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车子!快将车子开过来!”陈立狂吼出声,颤抖的双脚一步步的朝他走近。
“怎么会这样,陈立,为什么会这样?!”大刀泪声俱下的狂叫着,“老大?老大!”
毕握紧拳头,红了眼眶的双眼写满了恨意,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他绝对会加倍奉还的,他暗中发誓着。
“你们怎么了……老大?!”痛扶臂膀的老李由远走近,在惊见地上躺着的人影后狂喊出声,“他怎么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老大,老大……”他声泪俱下的跪坐在秦轼杰身旁,颤抖的碰了碰他,“车子呢?为什么不赶快叫车子送老大到医院去!陈立,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想害死老大吗?”他愤怒的吼叫着。
此时一辆车紧急煞车的停在他们前方,陈立、大刀、毕等人,七手八脚的将秦轼杰移上车,“老李,你自己也受伤了,赶快去包扎一下吧!”陈立对他说。
“他妈的,我这小伤死不了的,可是老大他……”老李含泪的望着远去的车子。
“老大不会有事的!”陈立不容置喙的截断他,然后转身指挥所有未受伤的兄弟将伤者送往可以信任的医院就医,其余人毁去所有证据后急速离去。
警车声由远慢慢接近,陈立再看了一眼火花四溢、烟雾弥漫的残屋后坐上车,他会将一切都查出来,帮内的叛徒他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他对天发誓。
“小王,你帮我找你们老大来好不好?”坐在栏杆上,向婉儿前后晃动着双脚,面无表情的对身边的小王说。
“老大现在很忙。”小王顾左右而言他的说。
“忙?从昨天忙到现在,甚至连回来换衣洗澡都没有时间?”她淡淡的问,其实心里却恨得牙痒痒的。
小王没有回答,没有人敢跟告诉向婉儿昨晚发生的事,而且老大到现在都还没脱离危检,告诉她除了徒增她的痛苦与大家的烦恼之外,并没有什么帮助,所以陈大哥有交代要他们三缄其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对她守密。
见他默然无语,向婉儿跳下栏杆站在他面前,“小王,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找他来?”
小王摇摇头。
“好,那我自己去找。”瞪了他一眼,她马上转身走,打算将“聚义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部翻一遍,她就不相信会找不到秦轼杰。
小王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头,随便她找吧!反正老大现在人躺在医院中,就算她翻遍这里也找不着的。
第五章
真的,向婉儿果真一楼一间的拜访,就连厕所她都没放过,可惜走到双脚酸软的她却什么也没找着,她愤恨的瞪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王。
“你见鬼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出去了,害我走得那么累,你很高兴是不是?!”她将找不到人的怒气全发向无辜的小王。
见他一脸愿打愿挨的表情,她更生气了,“走开啦!”她用力将他推到一旁,气冲冲的向外走。
“你要去哪里?”小王跟了上去。
“要你管!”她很冲的回头说,“还有,如果秦轼杰有找我的话,告诉他我很忙!”她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聚义楼”。
可恶的他!用力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子,向婉儿生气的坐在“聚义楼”外路边的矮栏上,气呼呼的脸庞让人不敢靠近。
可恶!可恶!可恶!他竟然再次对她不闻不问,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还说爱她,根本是骗人的嘛!去哪里不告诉她,做什么又瞒着她,连现在人在哪里她都不知道,这算什么嘛,可恶!
也不想想她不畏世人的眼光和他在一起,死心塌地打算陪他过一辈子,就算他从没开口要娶她,她都毫无怨慰的跟着他,而他呢?欺她、骗她、瞒她,到最后还来个行踪不明,他都是这样回馈她的吗?真是气死她了。愈想愈气,向婉儿决定往回走,回房睡个大头觉,好养精蓄锐等着他回来吵架,以泄心头之恨。
向婉儿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任何人的回到了望月阁,她关上门将自己丢在床铺上,打算睡个过瘾,可惜瞌睡虫却偏偏跟她作对似的,她翻来覆去难以成眠。然而,就左这个时候房门开了,她以为是秦轼杰回来了便急遽坐起,却在听到来人的谈话声后戛然止住。
“你想老大会不会就这样一觉不醒?”
“你放屁!”小王生气的吼道,“你没听过吉人天相吗?像老大这么好的人不会死的,老天爷不会没长眼睛的!”
“可是都一个晚上了,老大却还没脱离险境的昏迷不醒……”
“不会有事的。”小王告诉他,安慰自己不安的心,“医生不是说有好转吗?”
“那是因为大刀拿着刀子架在医生脖子上逼他说的,谁知道……”
“你不要尽往坏处想行吗?老大不会有事的!”小王再次打断他,“快点替老大拿些衣服,毕哥待会儿去医院要顺便带去……”他的声音戛然消失在唇边,瞠大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床上的人影,“你……你不是出去了?”
“他怎么了?”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两人,向婉儿张开颤抖的双唇问小王。什么险境、什么昏迷不醒?谁在医院?谁又会死?他们说的人不会是秦轼杰吧!“你们在说谁?”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小王拼命的摇头,希望刚刚自己真的什么都没说。
“没有?”看着他们苍白的脸孔,向婉儿痴呆的重复他的话,她有些昏眩的下床说,“那我去问毕。”
看见她差点被床单绊倒,小王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放开我,我要去问毕。”她用力的甩开小王,面无血色的朝外头冲去,她要问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秦轼杰昨晚没回房睡觉?为什么自己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为什么他……拜托,不要有事,拜托……
大厅内凄然的气氛在向婉儿闯入后顿时成了慌乱,毕急忙藏起脸上的阴霾,以平日的面无表情看着突然闯入的她。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向婉儿直逼到他身前,以强装的镇定口吻说。
“不干你的事。”毕以平常的冷漠说。
“不干我的事?”向婉儿发脾气了,她朝他尖声大叫道,“他都快要死了,而你竟敢说不干我的事!你们竟敢瞒着我,你们竟敢不告诉我!”她的泪水已溢出了眼眶。
瞥了一眼门边忏悔的两张脸,毕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说话呀!告诉我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人在哪里?”她朝他大吼着。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为什么?”她一个个用力摇晃着厅内所有人,精神已近歇斯底里的崩溃状态。
“说呀,我求你们告诉我,求求你们,拜托你们……”看着厅内默然无语的人们,她再也忍不住哭喊出自己的无助,“拜托你们……你们怎么可以瞒着我……我爱他呀……”她跪倒在毕的身前哀恸的哭泣。
除了她的哭泣声,大厅异常的静默,每个人脸上都有着难言的痛苦。
“起来。”第一次在毕的脸上出现了温柔,他轻轻的扶起她说,“到房间准备两套老大的换洗衣裤。”
“什么?”吸了吸鼻子,向婉儿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不懂他的意思。
“我带你到医院去。”毕对她说。
“谢谢,谢谢你!”
如果说向婉儿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在亲眼看到秦轼杰后,她依然控制不住的昏倒在毕及时伸出的双臂中。
“为什么带她来?”陈立不赞同的蹙眉瞪着昏迷中的向婉儿。
毕没有说话,只是将她轻柔的放在房内另一张空的病床上。
没有亲眼见到向婉儿在大厅内哭喊的情形,没有人会相信冷峻的毕会被她感动而将带她到医院的,所以在大刀等人的眼中全都写满了迷惑,他们等着毕开口解释。
“她爱老大。”毕看着陈立淡淡的开口,一句话则交代了全部。
陈立不置一言,而直肠子的大刀却忍不住咒骂起来。
“爱有个屁用,老大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她的爱能将老大救醒吗?女人除了哭哭啼啼之外还会什么?”他生气的吼着,一天一夜的精神紧绷下,现在随便一件事就能激起他的愤怒,“把她叫起来随便差个人把她送回去,免得在这边碍手碍脚的,看了就心烦!”他说着就要去摇她。
毕很快站在大刀身前挡住他的路,“不准动她。”他出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