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心领他好意的路丝筑,在见到他坚持的眼神后,摸摸鼻子,不发一言的接受他鸡婆的好意。有时她会讨厌齐朗天的鸡婆,因为那样鸡婆的他总是会殷切询问她的一切,让她心底产生一股暖暖的气流,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她老是猜不透也想不透,不……算了!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情绪所代表的是什么意义。她义正辞严小声的独自咕哝道。
齐朗天往右后方一瞟,一个人影立即从他眼角视线中一闪而过,他了然于心的笑了笑,嘴上喃喃低语着:“没想到我是如此受人欢迎,真是一大罪过。”
路丝筑听见了齐朗天的自言自语,送了一记大白眼给他,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了。
“丝丝,你不是喜欢吃布丁?”他轻拍路丝筑的肩和气的问道。
“对啊!”她茫然的看着一脸带笑的齐朗天,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那我们到超市去买些材料回家自己动手做来吃,如何?”他热诚的提议。
“你是嫌太无聊了吗?”怎么一天到晚喜欢在家事堆里打滚?像她就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力行古人所说:君子远庖厨政策。
齐朗天亲密的揉揉路丝筑的发丝,“一个成熟的‘男人’是勇于学习一切,难道你不想成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吗?”
男人、男人!没想到齐朗天真把她当成男人了,路丝筑不禁为此感到不平,不过……转个念头一想,她也只能默默接受,谁教她一见面就警告人家说别把她当成女人呢,所以这都是她自作自受,而且,也不知道到哪时她才能恢复女儿身?思及到此,她想起了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
她暗地叹息,罢了!既然老爹无法接受她是女人的事实,那么她也只好顺从他的意念,虽然为难了自己,但是她无法去忤逆一个宠她、爱她、疼她、惜她二十多年的父亲,这亲情的羁绊才使得她委屈自己女人的身份,睁眼说瞎话的将自己当成男人,但是她不是啊!
“怎么?你不愿意接受一个成熟‘男人’的考验吗?”齐朗天见她思忖不语,又再度使出激将法。
明知道是激将法,可是听进耳里却老觉得刺耳不已,“走吧!”她主动往超市方向前进。
跟随在后的齐朗天朝着后方展露一个轻笑,提起脚步跟上路丝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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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的事竟然发生了,路丝筑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没想到所谓的“抢劫”事件就在他们眼前活生生、血淋淋的上演了。
“你们看什么看,还不给我乖乖的蹲下!”一个头罩裤袜的劫匪手中拿着枪要胁着站立在一角的他们。
路丝筑气愤的握紧拳头,将心中的怒火全表现在脸上,欲上前痛揍跟前的抢匪,但被齐朗天制止,拉着她一起蹲在角落。
齐朗天冷静的头驱使他做出明智的抉择,锐利的眼神已大概看出有四名抢匪,个个手中都有一支手枪护身,广大的超市里有着此起彼落的尖叫声与哭泣声,霎时使得情况更加混乱难以控制,他正想好好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却眼尖的瞥向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他的眼帘,他闷笑一声,惹来路丝筑不谅解的大白眼,他无辜的向她眨眨眼,看来这次他非得当个缩头大乌龟演场戏给那个私家侦探看看。
齐朗天收敛起心神,佯装一脸的害怕,边靠近了路丝筑,“丝丝我好怕哦!”他还故意颤着声,将他演技的逼真度全然表现出来。
路丝筑没好气的瞥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种场面,你知不知羞耻啊?”没想到齐朗天这个家伙居然无用到这种地步,真是丢光了男人的脸。
“他们手上有枪啊!”齐朗天悄声的在她耳畔低语。
“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他刚才拉着她不放,她一定可以把那个对她大呼小叫的抢匪给揍得跪地求饶。
“活命要紧啊,而且他们手中有那么多人质,你能轻举妄动吗?”
尽管心底在唾弃齐朗天的孬种,但路丝筑同时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思量得对。“不然你说该怎么办?”
齐朗天朝着她自信的一笑,小声的说:“再等一下,等情况完全稳定下来了,你就可以大展神威了。”
路丝筑不明就里的看着齐朗天,怎么他说跟做的又是一回事?他刚才充满着自信的口吻,怎么一转眼又回到原先那个胆小害怕、直往她身旁缩的孬种?
一个响亮的枪声划破这混乱的气氛,所有的哭泣声及惊慌声在这一刻都呈现寂静无声的状态,受到惊吓的客人们都抱着头蹲在属于自己的安全角落里,深怕抢匪的下一枪会射进自己的体内。
“听好,我们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想拿了钱走人,如果你们好好合作,我绝不会伤你们一分一毫。”一个高大同样罩着裤袜的抢匪,声若洪钟的说出他的目的。
路丝筑用眼神质询着齐朗天,齐朗天则对她轻摇着头,要她再有耐心的等一会儿,原本想不理齐朗天谏言的路丝筑在紧要关头仍屈服于他,她忿忿地别过头不去看他,讨厌如此听他话的自己。
最后弥漫在空气中的是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凝结的空气中夹杂着抢匪装钱的沙沙声,路丝筑无法忍受的瞪视着齐朗天,只见齐朗天将嘴凑到她耳边,以极低的音量说出他的计划。
路丝筑以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齐朗天,仿佛在对着他说:你疯了!但齐朗天只是轻扯扯唇、耸耸肩,一副要做不做随便你的模样。
最后路丝筑一咬牙,决定冒险执行他所说的疯狂计划,她突地站起身,以高八度的音调对着齐朗天尖叫:“你开什么玩笑!”
尖声的音量引起了所有人及抢匪的注视,她一见情势正如计划中一样,毫不留情的甩了齐朗天狠狠的一巴掌,继续自导自演的叫嚣:“都这种时候了,还说这种话,大家都吓死了,你还……”
“喂!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我乖乖蹲下。”其中一个监视他们这一区的抢匪移动脚步朝着他们引起骚动的方向走来。
路丝筑朝他瞪了一眼,低吼:“你给我闭嘴!”她指着一脸无辜的齐朗天,像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般嘶叫:“我不想跟这种男人多待一秒钟,如果我手中有枪我马上毙了他。”
拿着枪的抢匪不耐烦的朝路丝筑走近,心中的警戒因为行动顺利而不自觉地减轻好几分,“我叫你住嘴!”他对着激动的路丝筑大吼。
路丝筑轻瞥他一眼,抓紧他走近的前一刻,双脚往前一跨,双手拉过抢匪的手腕,一个凌厉的擒拿术使得抢匪手中的枪械掉落,她把握机会以脚将枪支踢向偏远的角落,再一个过肩摔,将抢匪摔晕过去。
其他闻风而来支援的抢匪,一见路丝筑便举起枪对准她,恶声警告:“你给我乖乖的蹲好。”
路丝筑向齐朗天投以求救的眼神,只见齐朗天呼天抢地的嚎哭起来,“我不玩了,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凶,我不玩了。”
抢匪三人都因为一个大男人的嚎啕大哭而傻眼,路丝筑把握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夺下其中一人的枪支,快速的朝其他呆愣的两人各开了一枪。
其他两人按着因中枪而出血的手腕痛苦的蹲下,大门也因为一声巨响而涌进了许多警察,这个为时一个半钟头的抢案终告落幕。而此时四周也零零落落的响起掌声,似在对英勇对战的路丝筑致上深深的谢意,教路丝筑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了起来,只好以恳求的眼光看向齐朗天,岂知齐朗天面向大门,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迎向路丝筑审视的眼神时,他只是微微一笑的向她走来。
“你看,你的大显神威又不知掳获了多少人心。”齐朗天依旧是轻松不正经的口吻,可落在路丝筑的耳里却是十分刺耳。
“你别把功劳全推到我身上,明明是你……”齐朗天将食指放在她的唇中,摇摇头,“这个功劳是你的,别这么谦虚,还有,你的枪法挺准的。”
路丝筑拍开他的指头,“你这算什么?”她气他的器量太大,一点野心也没有的男人只会显出他的无能懦弱。
齐朗天仍是一贯慵懒的笑容,“抢匪是你打倒的,可不是我一个一个撂倒的,这是大家亲眼所见,这——你无从辩解了吧?”
路丝筑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趁她的脾气未爆发之前,避开好奇心特重的群众快步离开,却冷不防被闻风而来的记者抓个正着。
齐朗天双手环胸看着路丝筑被一群记者缠得无法分身,正欲上前解围,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先生,你可是我们警方重要的证人,请跟我回去协助调查吧!”
齐朗天缓缓转身与来者面对面,看着来者,他露出罕有的真挚笑容,“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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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强悍的小妞跟你是什么关系?”朱冲擎靠着椅背,好奇的向他挤眉又弄眼。
齐朗天轻笑出声,“反正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
朱冲擎一脸无趣的表情,“我还以为你终于想安定下来了呢!”语气中尽是惋惜。
“那你呢?怎么会突然对集体抢劫这小差事有兴趣?难道那些罪大恶极的坏人都被你抓光了吗?”
讲到这个朱冲擎就忍不住叹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名气太响亮的关系,最近的确少了很多作奸犯科的罪犯。”
“这样很好啊,这才能显出我们社会是多么安详和平。”齐朗天笑称道。
朱冲擎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这个人还是一样不正经,整天只会嘻嘻哈哈的傻笑。”
“是吗?”齐朗天突然寂静下来,带着些许感伤的口吻,“想想我们都快五年没见了。”他朝着朱冲擎露出一丝苦笑。
“喂,你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也不先通知一下。”朱冲擎这个人最讨厌婆婆妈妈及没来由得伤感,那跟他这粗犷的个性一点也不搭轧。
齐朗天摘下金边眼镜,严肃道:“这些年你有老大的消息吗?”
朱冲擎摇摇头,“都五年了,想要有消息也很难啊!”他老实说出自己的看法。
齐朗天重新戴回眼镜,“说得也对,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们今天也不会都坐在这里。”摇身一变,又恢复原来那个轻松调调的他了。“你还不死心吗?”像他早已对老大失踪这档事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是死不死心的问题,而是我们六个人都需要他出现给我们一个完整的交代。”朱冲擎缓缓的说出多年来大伙的心结。
“好了,我可不希望跟你一起沉醉在过往的回忆里,你帮我想想,我以前曾经得罪过谁吗?”
朱冲擎睁大眼看着他,“你得罪的人可多了,只不过这些人不是已经作古了,就是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算想报仇也无从报起。”
“是没错,可是最近已经有人在摸我的底了。”对于这事儿,齐朗天一直都抱持认真的态度,围绕在他身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多添上一笔。
“是吗?”朱冲擎佩服那个人的胆量。
“你不打算帮我一把吗?”他怎么会交了这种无情的朋友,也不会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朱冲擎挑高眉,“你有请‘求’我帮你吗?”想要这白面书生开口求人,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齐朗天但笑不语,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他还不需要藉助他人的力量,“你们警察局的咖啡我喝不惯,可以送我回去吗?”他露齿问道。只见对方给了他一个明确的回应——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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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丝筑厌烦的看着电视中出现自己的影像,播报记者居然把她说成一个英勇的女超人,那些记者是不是瞎了眼,她哪一点看起来像女超人?她也只不过会两、三下功夫罢了!有必要说得这么夸张吗?真是令人气愤的报导。
此刻的路丝筑可以想像得到明天各大报会将她绘声绘影到更夸大的地步,她诧恼的将电视关掉,遥控器往沙发上一丢,不耐烦的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直到一声煞车声在这特别宁静的社区中响起,传进她耳中,她靠近窗口,可以从八楼的窗口看见齐朗天从一辆黑色跑车下来,一脸轻松自得的模样让她不禁怒火中烧。
整个下午她宝贵的假日全奉献给七嘴八舌问个不停,且一波又接着一波的记者群们,在回家的路上路丝筑见识到了“谣言”的可怕,居然把她这一介平凡人种捧成无人可比拟的超人,她不禁望天自问: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她只不过是小小打抱不平一下,怎么会惹来这么多好奇人士呢?最可恶的是置身事外的齐朗天,居然丢下她一人面对一群陌生的访问及吱吱喳喳的议论声,而他不知道躲到哪儿享福去了?放她一个人活受罪,冲着这点她就有百分之百生气的理由。
齐朗天轻松的口哨声在门外响起,钥匙的转动声提醒着路丝筑他正在开门。她双手环抱于胸,一脸肃穆之气的倚在门边,打算等他一开门就给他个“惊喜”。
齐朗天将门一开,路丝筑伸出她的脚,将他绊了一下外加推他一把,看着他跌倒在地,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你气消了吗?”齐朗天从地上爬起,一点责怪她的意思也没有。
这话让她才刚消火的气焰又再度燃起,对他勾一勾手,示意要他蹲下一点,齐朗天乖乖照做,她附在他耳边大声吼道:“还没!”
齐朗天掏掏受创的耳根,对她这种消气的方法不敢领教,“好吧,算我不对,我不该不跟你说声就丢下你不管。”他坦诚认错,这样她总可以消气了吧?
“你又知道我在气什么了?”怎么她在想什么他都摸得一清二楚,这让路丝筑感到些许不悦。
“难道不是因为我丢下你不管,所以你才生气吗?”想来他也有点过分,一点都没顾虑到路丝筑对这附近的环境还不太熟,就这样丢下她。
“我的确是有在气你这一点,但是我更气你把我捧成了风云人物!”她可以料想得到明天在学校会引起更大的轰动,毕竟这时代的电视媒体已伸入了社会各个角落,教她不想变成名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