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傲看着那张明显说谎的脸,指尖轻轻的往她面颊一刮。「知道雷公专劈什么人吗?」
「嗄?」坏人吧!她想。
「不说实话的人。」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她们说了什么悄悄话,只是心血来潮的想逗逗她。
没有心机的人真的藏不住心事,心里头在想什么都能由明媚的眼睛看出,她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却在言谈中不经意透露,让人暗笑在心不愿戳破她小心的隐藏,配合她的程度演戏。
「啊!你吓我。」这个坏人,居然当她是小孩子吓唬。
笑声如流泉轻柔的流出他的口,他不知道自己也能笑得这么轻松。「妳有那么容易吓吗?」
「鬼吓人吓不死人,人吓人才吓人,我们家的沙发很大,你不用一直靠着我。」都是小柔说了让人心情变糟的话,而且害她开始觉得不自在起来。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是男女朋友,妳应该不会介意我把妳当成抱枕。」恶意地一笑,齐天傲将她拉入怀中轻抚她的睑。
「喝!你怎么突然反性了?」大胆得让她差点招架不了。
吓了一大跳的曲岸荻冷喝一声想挣开,没想到反而被他抱得更紧,让她有点不知所措,暗自猜测他中了什么邪,为什么会热情得让人心惊胆跳。
原本当他闹着玩不以为意,开开玩笑不算什么,她也常突如其来使坏心眼,让别人吓得惊惶失措、尖叫连连。
可是他的手未免太明目张胆的侵犯她的秀丽山河,似有若无的碰触她敏感的位置,让她好想巴下去给他一顿义正辞严的训话,以老师的身分教导他为人之道,不得越过界线。
偏偏一开始点火的人是她,使尽办法要缠住他,好让她时时刻刻看到那张美如画作的脸,失了立场没法坦荡荡的喝斥,这会儿才来后悔当初。
「我这么做妳不喜欢吗?妳不是一直想把我变成妳的?」嘴角扬高,齐天傲趁机在她唇边一啄。
呆若木鸡的曲岸荻简直惊吓得过了头,两眼发直根本忘了自己是谁,她无法理解一向主动的自己为什么变成配角,被向来被动的「玩具」反将一军,她是不是将老虎看成可爱动物了?
「曲老师,妳的下巴快掉了。」真可怜呀!整个人都傻住了,可惜他不会同情地。
「你……你……越来越不可爱了,你怎么可以跳出我心目中的窠臼?」呜!不要啦!还她可爱、没侵略性的小傲傲,她不要这个可恶的大男孩,她被骗了。
「我早说过男人不能用可爱来形容,妳总是学不会我们不是温驯动物。」齐天傲幽沉的眼神转深,跳动着危险莫近的光芒。
「我……我不玩了行不行,你这样抱着我我会觉得和狮子同笼。」让她的危机意识升高。
「不符合运动家精神。」头一摇,他把她抱得更紧。
她想撒手谈何容易,在他被挑起兴趣后。
齐天傲一反之前的冷淡表现,阴沉的一笑让他美丽的脸孔蒙上一层诡异的妖异美,他看向浮现她身后的两道白影,无形中的威吓酿成强烈的磁波,将他们震退三步远。
他看清楚了影子的长相,一个全身素白穿著类似清朝旗人的服饰,一个年纪很轻不超过十三岁,身上是一套退了流行的运动服。
从小他就看得见异世界的生命体,他以人鬼不相犯的原则学着控制本身的能力,尽可能的和他们保持距离,不让他们靠近也不主动接近,维持两条并行线。
若是以前,他不会插手这件事,可是这个没大脑的女人根本是上天派来的考验,让他的理智一再脱出常轨,虽然她的年纪比较大,但也只是「年纪」,其它方面在他看来,根本是一个小孩子,而且是一个极度欠缺人照顾的小孩子,叫他心里升起一种想为她挡风挡雨、打理一切生活的念头。
所以,他决定了,他要把她纳为他的所有物,且是专属于他的所有物。
虽然她的年纪比他大又有特殊怪嗜好,但其孩子似的心性看久了也满顺眼,比趄他身边那些心机份于、阴谋家,她的小毛病尚能忍受,不至于产生不舒服的排斥感。
「我只是一个非常渺小的体育老师,小到你难以用肉眼辨视,我不是运动家。」她开始耍赖了,准备毁棋。
「没关系,我是。」齐天傲上扬的唇形流露一丝锐利的弧度,不许她玩到一半弃权。
「嗄?」哪有人这样霸道的,她不玩不行喔!
现在的情形完全反过来,原本缠人的她想逃,而不耐烦想一把掐死她的男孩却笑得有种阴沉沉的感觉,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散落前额的发让他更具有魔魅的阴沉美。
此刻的他危险而美丽,浑身上下布满优美的线条,散发蓄势待发的凌厉,眼眸流转透出狩猎者才有的幽光。
聪明人在这一刻都不会想招惹他,头皮有点麻的曲小柔在齐天傲「关爱」的眼神下悄悄离座,然后走到厨房洗他没洗完的碗,人家辛苦的煮了一大盘意大利面慰劳她们的胃,她做点小事是应该的。
只是小孩子不能说谎,她好象吃到洗碗精的味道,外加酸酸的醋味,他可能把洗碗精当色拉油,调味的黑醋当酱油用,然后……嗯!不要再想了,她记得家里还有一瓶过期的胃药,先拿来试试效用还在不在。
曲岸荻抓抓头迟疑的开口,「呃!都快十点了,你该回去了。」她需要深吸一口气再好好想对策,有他在身旁她根本无法思考。
拜托,她也是有脑的,只是太久没用显得生疏了,等她找回当年丢弃的八斗智能,他就该糟了。
「妳在赶我?」声音不重,但是飘浮得有点幽远。
「不不不,我欢迎都来不及了怎会把到嘴的肥肉丢掉,可是我们要当个听话的好孩子,孙叔叔说小孩子晚上不要在外头逗留,深夜问题多。」瞧!她多像和善的辅导老师,劝导小朋友回家。
「我想留下来。」十点是晚了点,下过不会有人等门。
「嗄,你……你要留……留……留……」口水一噎,她脸上的表情是惊慌而不是欣喜若狂。
「妳口吃了。」齐天傲微笑的说道。
曲岸荻的表情苦得像踩到狗屎。「我咬到舌头了。」
被吓的。
「来,嘴巴张开,我看看。」能慌乱到咬舌真不是普通人办得到,套句她的口头禅,可爱到毙了。
「不,不用了,我吞口水……啊!你干什么咬我?」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眼前一片空白。
「是吻妳。」她话太多了。
他吻住那引诱他一晚的红唇,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而言,唇上的艳色等于可口的成熟草莓,不趁着鲜嫩欲滴之际将其摘下含入口里,一淋过雨水就腐烂了。
他的生理功能非常正常,也有十九岁男孩的性冲动,尤其面对自己的所有物不需要客气。
「唔!你怎么……可以吻我,我是老师耶!」嗳!她突然觉得害羞,不好意思正对他布满情欲的眼。
「吻妳让我血脉偾张,我要妳成为我的女人。」他的身体已经热起来,没法冷却。
胸口发烫,曲岸荻的脸比樱桃还红。「不……不行啦!这是不对的。」
老师和学生,哎!这太羞人。
她没想到要进展到这一步,她只想抱抱他、亲亲他,思想纯正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剥光他的衣服也只是摸摸他力与美结合的完美线条,满足一下当不成艺术家的遗憾。
啊!不行了、不行了,她又要喷鼻血了,一想到他裸露的模样,鼻子痒痒的像有什么黏湿的东西流出来。
「老师,妳太兴奋了吧!」还没开始就弄了她自己一身红。
「我……习惯性出血,你要回家了吧?」好象越流越多,她会缺血而亡,结束她作恶多端的一生。
「习惯是可以改变的,就从今晚起。」齐天傲抽出几张面指拭去她人中的血迹,舌尖跟着一舔。
「你……你……你——」天呀!好肉欲的感觉,充满色情。
「妳的房间在哪里?」他的手往她的衣服探进,抚摸柔软的浑圆。
蓦地,他的瞳眸转深,阴黯得像要一口吞了她。
她没有穿内衣。
「家里有……小孩。」曲岸荻看向厨房的位置。
低抑的轻笑声由他唇畔流泻。「我们都是孩子。」
上帝的小孩。
齐天傲轻松的抱起她毫不吃力,朝最近的房间走去,不管她曾经属于谁的,今晚她会是他的。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居然这么过分。」可恶、可恶,叫她晚上睡哪儿,她会认床耶!
耳边传来令人脸红的呻吟声,捂着脸喷气的曲小柔羞愧得抬不起头,手拿着抹布拚命擦地板,希望能阻隔儿童不宜的声浪,她想忙一点就不会胡思乱想,满脑子限制级的画面。
她年纪小不代表什么都不懂,现在的信息发达得让人无所不知,电视、电影 MTV都该负起教坏孩子的责任,她才十岁不急着长大。
可是一句惊讶万分的男音穿过薄薄的隔间木板,她很清楚的听见四个字,然后她脸更红的想离家出走。
「妳是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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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
……呜……
「小鬼,你哭够了没,你的哭声真难听。」吵得她耳根发痒,很想把他打得魂飞魄散。
「我难过嘛!他怎么可以碰我的荻老大。」心好痛,像有无数的细针直往心口扎去,虽然他的身体是透明的。
「哼!他爱碰哪就碰哪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能在她心里留一辈子呀!」人家早把他忘得一乾二净了。
「呜!我不甘心,荻老大是我的,他不可以乱碰啦!」他都没碰得这么彻底,只亲过她的嘴。
「不甘心又如何,我比你的怨气更深,恨不得她早点死。」她凭什么快乐一生,她的幸福是偷来的。
「死?」男孩的眼睛一黯,小声的呜咽,「我不怨她,更不恨她,我是心甘情愿的。」
因她而死毫无怨言,只要她的笑容一直如火焰般存在,那是她最迷人的地方。
「心甘情愿你干么哭,存心吵『死人』呀!」当了一百多年的鬼她都没哭,他哭个什么劲。
一身素色旗人服饰的女子飘坐灯罩上状似沉思,她被呜咽的鬼哭声吵得不能休息,鬼眼荧荧闪烁绿光,非常不高兴让个新鬼打断她沉静的心情,怒目一视警告他安静些。
以她的鬼资来说,死不到十年未去投胎的同类都叫新鬼,死于清宣宗道光六年的她已在人间飘游了一百多年,她见证过朝代的兴衰,历史的演变,一个无依的魂魄。
她的怨气太深不能投胎,轮回簿上找不到她的名字,她必须世世代代的当个无主的孤魂四处飘荡,无法找到安身之所。
「我伤心嘛!妳瞧他碰她的手又碰她的脚,还摸她的身体,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没错,她的确太不知羞耻了,从以前到现在还改不了爱勾引男人的本性,下贱得没资格继续留在人世间。」
心里发酸的小格格——乌雅氏很不是味道的想分开两道交缠的身躯,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她也有过一段甜蜜的新婚期间,夫君的轻怜蜜爱让她以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再也没有人能比她更受怜宠。
可是——
看着那张令她痛恨的脸,往事如昨的浮现眼前,她永远也忘不了夫君的绝情冷意是因何人而起,甚至为了让另一个汉家女扶正而有意休了身怀六甲的她,无视她皇家的威仪。
这种打击对受尽皇恩宠惜的娇贵凤女是多大的耻辱,她咬着牙硬撑也不让他们快活的双宿双飞,谁知她的隐忍还是敌不过夫君的深情,而那份至死不悔的浓爱给的不是她。
「妳说话客气点别乱骂人,荻老大和妳的恩怨是上辈子的事,妳老缠着她不放干什么?」今日事今日毕,前世的仇恨就应该回到前世去算,冤冤相报何时了。
「小鬼,你又在这里做什么,有机会投胎却死赖着不肯去,你以为你的痴情守候很伟大吗?」乌雅氏发出讥诮的嗤声。
「我……」一口郁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难受地又想落泪。
他没办法说出只要她过得开心他便无所遗憾,他的私心还是很重的,希望时间能倒回从前美好的日子,他一定会努力活着好让自己有长大的一天,成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支柱。
「所以说你何必对她用情至深,我们俩联手害死她不让她有翻身的机会,我得偿所愿你得到她,互谋其利。」她若不死她就无法投眙。
相貌俊朗的男孩气呼呼的瞪着她,「我没妳这么没良心,我不恨她,一点也不恨,妳不要再怂恿我害她,我们根本害不死她。」就算会他也不做,他比较喜欢活着的她。
虽然他死时只有十三岁,可是他已经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绝对不要自己喜欢的人和他一样死于非命,没有经历过人生不同的精华处。
「你……」一想到这里她就恨,居然有人福厚地不受鬼魅的影响,每每让她徒劳无功的做白工。
乌雅氏满脸恨意的咬紧牙根,不相信她恨的女人会一辈子走好运,她要跟着她一生一世直到她闭上眼睛的一刻,亲眼目睹她的悲怆。
「呃!老鬼,妳看他是不是在瞪我们?」好强的气流,震得他都快站不住脚。
其实他根本没有脚,腰部以下完全透明,只有上半身若隐若现飘在衣架上。
「你鬼当久了也犯傻啊,人的眼睛哪有可能看得见我们,我……我想他是在瞪我们没错。」身子一飘,她微露惧意的缩成一团白色球体。
对上那双幽黯的眼,死了一次的她怕再死一次,活得久的坏处是她知道什么叫阴阳眼,拥有这种观阴视阳的眼具有上天赋子的能力,能轻易瓦解他们鬼族的世界。
以前她听其它的鬼说过,但这是第一次见到能看得见他们的人,她不知道他的黑珠子能这么吓鬼,光是一眼就让她胆生恶寒,不自觉地想找地方躲藏,不想让人晓得她的企图。
「他长得真好看。」难怪荻老大会看上眼,连他都忍不住心动。
「再好看也是男的,你想和他来段超越性别的人鬼恋吗?」哇!也不瞧瞧他那鬼样,能见人吗?
男孩的表情怔了一下,这才想起他是个鬼。「妳这鬼很讨厌耶!人家都忘了自己已经死了。」
一想到自己不再具备人的形体,两管哀戚的眼泪顺颊而下,抽抽噎噎地又哭起来,呜咽不止。
「死小鬼你还哭,你简直是……」哼!不管他了,哭死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