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不会叫我学琴。」最后,她打破沉默说道。
「随你开心。」终于,莱恩开口。
他的回答反倒令她惊讶,她怀疑的望着他,似乎想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不用质疑我的话。」莱恩简单的表示。
她一愣,「为什么?」
她的话令莱恩不解。
「算了,」她摇摇头,露出一个迟疑的笑容,「当我没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有事瞒我。」莱恩淡淡的说道。
她叹了一口气。
「不能叹气,叹息不适合你。」
听到他的话,她几乎再次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连她叹息,他都会有所限制。
「这世上有没有女人让你放不下的?」她拐弯抹角的开口询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最后他说道。
「你说谎。」她忍不住脱口而去。
他看着她,等着她解释。
「你……」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你至少会牵挂你妈妈吧?」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脑筋动得快。
他微皱了下眉头,最后点点头。「我是牵挂我的母亲。」
「除此之外呢?」她不死心的问。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他侧着头,直规她的双眸,不喜欢她说话拐弯抹角,当初从街上把她带回来,虽然她不懂事,没有教养,不懂礼仪,但至少她直接而爽朗,不似现在。
她低垂螓首,「我不过是好奇你的感情生活罢了。」
他依然看着她,不发一言,单看他的模样也知道他压根不想跟她谈论这个问题。
她站起身,她在他的面前就如同一个透明人一般,但他对她而言,却总是摸不「今天我想出门。」她对他说道。
他瞄了她一眼,等她继续说。
「我想去看秀。」
「秀?」他疑惑的看着她。
「对啊!你该听过,纽约就是剧院,纽约就是百老汇吧!(NewYorkBroadway)。」
以前她纵使是个一文不值的游民,她也喜欢看莎士比亚改编的歌剧,而每年六月到九月,在中央公园内的载拉克露天广场,都会有免费的剧可以看。
「你要去哪里看?」他问。
她皱眉想了一会儿,她记得柏伊跟她说过……「我们要搭地铁到时代广场,我们想看歌剧魅影(ThePhantomofthepera)。」
「我们?」他重复了一次。
「我跟柏伊。」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跟在莱恩身旁的人都没什么幽默感,除了柏伊这个来自法国的帅小子外。
「柏伊?」
「对啊!柏伊。」她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突然阴沉的神情,她从以前就想进入百老汇看歌剧,这下可好,终于一偿宿愿。
「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莱恩低喃。
「谢谢。」她窝在他的怀里,现在她可以说是最幸福的女人,除了他时常阴晴不定之外。
☆☆☆
难得一次,她自己自动的将自己打点的漂漂亮亮。她还是不会化妆,所以她还是找了个在这里帮佣的太太帮她妆点。
她满意的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PRADA的服装,完美的将她衬托得更加美艳。她拿起同色系的皮包,轻快的下楼。
整栋房子如同往常一般静悄悄的,她真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不下二十个人,却总神奇的像鬼魂一般无声的飘来飘去,不发一点声响,要是她,她肯定做不到,也不能忍受。
「柏伊!」她站在客厅正中央,大声的嚷道。果然,她的叫唤声一起,柏伊就应声出现。
「走吧!」她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期待的看着这个法国男子。柏伊对她露齿一笑。
「走啊!」她鞋跟一转,往大门口的方向而去,走没几步,察觉柏伊没跟上来,她不由疑惑的转头看着他。
柏伊还是笑,不过这次的笑容多了一丝尴尬。
她终于察觉了一丝的不对劲。「怎么回事?」
「对不起!蓝月小姐,今晚我没有办法陪伴你。」柏伊说着便愧疚的低下头。
「为什么?」她露出困惑的神情,「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而且票都买好了。」
「对不起!」柏伊的头更低了。
蓝月见状,感到沮丧,原本她是多么的期待,现在却……「其实,蓝月小姐可以找王子一起去观赏。」柏伊将头抬起来,给了个建议。
「他才不会跟我去。」坐在沙发上,她将鞋子给踢掉,无精打采的表示。
「你不去试试看怎么知道?」柏伊握着蓝月的手,体贴的说道。「他若觉得你很重要,那他会做任何事情,只为搏你一笑。」
她抬头看着柏伊的眼眸,最后她点点头,「好吧!我去问问看,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蓝月拿自己的脸颊贴了贴柏伊的双颊,然后飞快的站起身,冲上楼。
「她是王子的女人。」来自芬兰的可法在暗处看到了柏伊的举动,不由出声。柏伊朝他一笑,「别这样,放轻松点!我只是对她表示友善,贴脸颊只是一项示好的表示。」
可法摇摇头,懒得跟他争辩。转身离去,各国的礼仪不同,他也不便置啄些什么。
不过他敢肯定,若让王子见到柏伊和蓝月小姐的亲密,柏伊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被唤回威瓦。
第六章
蓝月敲了敲门,没有等人回应,便冲进莱恩的房里。房里没人,有的只是浴室传来的水声。
她迟疑的站在门口,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推门而入。
透过透明玻璃她看到正在淋浴的莱恩,她坐在浴缸边缘,看着莱恩将水关上。
「有事?」他推开玻璃门,看着她问。
「我……」她让路让莱恩泡进浴缸里,这是一个足以容纳五、六人的大浴缸,由此可见他是个很懂享受的男人。
「说。」他闭上眼睛,靠着浴缸边缘,「不要吞吞吐吐。」
「你……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看歌剧魅影(ThePhantOfthepera)?」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请你!」
说这话实在有点好笑,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包括买票都是,而现在她竟说要请他。
他还是闭着眼睛,「柏伊呢?」
她耸了耸肩,「他临时有事。你跟我去好不好?不然我自己去!」她异想天开的说道。
他蓦然将眼睛张开,单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打死他,他也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
百老汇区是纽约高犯罪率的地方之一,她心知肚明这点,但是对她这个老纽约而言,这种地方根本就不算什么危险之地,在她心目中,地方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不过莱恩可不认为。
「看你的样子,我是不用去了。」她的双肩低垂,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莱恩看了她一眼,从水中站了起来,将头一甩,几滴水滴落到蓝月的脸颊,她吓了一跳,用手擦了擦脸,愣愣的看着莱恩走出去。她随即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他拿了条毛巾将身上的水滴给擦干,「拿件衣服给我。」他简短的下达命令。拿衣服?!她脚步有点迟疑的走向浴室旁的更衣室,他的衣服全都在里面。
「动作快点,不然赶不上开演。」
他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她惊喜的嘴巴大张面对着他。
莱恩笑了下,「还不快点。」
不再有迟疑,蓝月跑进更衣室,拿了件西装给他。
看他动作慢吞吞,她索性七手八脚的帮他穿衣服,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愈帮愈忙。
「这个我就帮不上忙了。」领带她不会打,所以她只好放手让他自己来。莱恩将领带打好,穿上外套,便率先走了出去。
她蹦蹦跳跳的跟在他的身后。
「王子!」诺尔一见莱恩出现,立刻迎了上去。
「我要出去。」莱恩淡淡的表示。
「是的。」诺尔点点头,「但是,王子……」他吞吞吐吐的看着莱恩,又看着蓝月。
「老家伙,你别挡着我们的路,我们快来不及了。」蓝月推了诺尔一把。
「蓝月。」莱恩的长手一伸,适时制止了蓝月伸出来的手。
蓝月不甘愿的放下自己的手,在莱恩的眼中,她是不能与他的随从们打打闹闹。
「有事就说。」莱恩看着诺尔说道。
诺尔在心中叹了口气,用眼睛瞄了蓝月的脚一眼。
毋需更多的暗示,莱恩转身面对蓝月,「你的鞋呢?」
蓝月突然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刚刚……刚刚……」她赶紧跑向客厅的沙发,找到自己的皮鞋,「我刚刚脱掉,忘了穿,现在好了。」她精神抖擞的站在莱恩的面前。
她的举动让人发笑,但没有人敢在莱恩面前放肆,就连一向开朗的柏伊也不例外。
「走吧!」莱恩走了出去。
「好。」她的眼角瞄到了柏伊,不由对他眨了眨眼睛,柏伊也不吝啬的对她一笑。
上了车,她兴奋的如同一个孩子。不停的对莱恩诉说着愉悦和感激。她压根不知道,柏伊所谓的「临时有事」根本是他的安排,动点小手段,对他与她之间的关系是必要的。
☆☆☆
像个孩子似的,蓝月的脸贴着玻璃,看着地面,愈来愈近,最后轻微的震动,告诉她飞机着地了。
这里是台湾,莱恩要来此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她膝上的书掉了下来,听莱恩说,这是二年级学生读的课本,不过对她这个大朋友而言,这书实在有点困难。莱恩长手一伸,轻而易举的捡起她的书,交到她的手上。
她转头面对他,顺道接过他手中的书,兴冲冲的说:「我们到了。」
莱恩点头,表示知道了。
飞机座位上的灯号一熄,莱恩的随从们立刻快速的动作,不久莱恩站起身,他用少见的体贴让坐在他们俩身后的一位女人先行。
「希望你没有觉得不适。」他对这名女子说道。
对方礼貌而疏远的对他微微一笑,先走一步。
其实蓝月很好奇这女人的身份,她长得还不错,不过没有一头金发,第一关就过不去,而莱恩竟然对这么一个女人那么礼遇,蓝月实在对她好奇到了极点。
偏偏莱思不准她去打扰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怀孕了……她更想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可不想得到的答案是这孩子的父亲是莱恩,不然她肯定会心碎而死。
「纪小姐,我们先到饭店休息。」莱恩说道。
莱恩口中的这位纪小姐,叫做纪凯洛,一看就知道是很有教养的女人不过她不太搭理莱恩倒是真的。
「王子——」
「我已经说了,叫我莱恩。」一出机场,便有辆加长型的豪华房车等待着着他们到来,可法替他们开了车门,莱恩示意纪凯洛先上车,然后是蓝月,他最后上车。
「好好休息!我会安排你和行云见一面。」
行云?一个没听过的名字,蓝月的眼睛转了转,正想开口询问,却见莱恩对她轻轻一摇头,她立刻自觉无趣的闭上嘴,靠着椅背。
☆☆☆
被打扮得标漂亮亮的,蓝月被莱恩带出门,她就像个孩子似的兴奋不已。
「我们要去哪里?」一上车,她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参加婚礼。」莱恩淡淡的回答。
「那纪小姐不跟我们去吗?」她又问了个问题。
「她需要休息。」他还是捺着性子回答她。
「可是——」
「够了。」他看了她一眼,「我已经回答你够多的问题。」
她闻言。立刻闭上了嘴,看着他不知在看些什么。
她也顾不得合不合宜,整个人硬是黏在他的身上。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一张喜帖,打开来,有张美美的结婚照。
「这是今天的新人吗?」她拿起照片,仔细的打量,男俊女美的组合,两人唇边所挂的淡淡笑意透露着幸福,看着新娘身上的白纱,她不由露出羡慕的眼神。
「夏子康、林竹宸!」莱恩低喃的吐出两个人名。
似乎还有别的,与其说这是一张喜帖,不如说是一本喜帖,里头有张字条,上面有着龙飞凤舞的字,她连英文单字都认识不了几个,更不要说是中文了,所以她兴趣缺缺的将字条给丢在一旁,还有一张相片,看颜色似乎已也有些年份。
她借着车上的微弱灯光,找出了莱恩……「这是你。」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她兴奋的说道,相片中的他十分年轻,穿着橄榄球队的服装,跟几个大男孩合照。
他点点头。大学时代,在英国念书时,几个好友总爱聚在一起,一晃眼,十年过去,每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转变。
「他们是谁?」她顺口问道。
「他是今天结婚的夏子康,」他逐一从右边开始介绍起,「这是傅行云,」他顿了一下,「他就是纪小姐肚里孩子的父亲,这是傅行风,从中学时代便是我的好同学,这是良木浩置,是个英俊的日本人。」
她闻言,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疑惑的回视她。
「你第一次一口气讲那么多话。」她忍不住摇头失笑,「你的朋友令你的眼底发出光芒。」
他闻言,不由沉默。这么多年过去,他才发现要真心交到一个朋友十分的不容易,所以他珍惜这多年的友谊,他微微一笑,「朋友很重要。」
「是啊!」她点点头,「不过我却没有朋友。」这是实话,她现在有的一切全是他给的。
「你有我就足够了。」轻触了下她的脸颊,他低声说道。
她露出一个笑容,但愿,她真的只要这些就足够了。她窝在他的怀中,变得愈来愈贪心之后,她不会单单要求这些。
☆☆☆
这种高级的社交场面令她深觉不安,蓝月躲在莱恩的背后,打量着面前的众多人。
她不敢开口,也不敢离开莱恩太远,因为她怕自己会做出不合宜的举动令莱恩丢脸。
她轻而易举找出谁是今日的主角,毕竟穿着新娘礼服的新人实在是很醒目。
「还记得我吗?」狄克走到蓝月的身旁说道。
他的声音几乎使她吓得跳起来,她猛一转头,她认识他,毕竟初见面,他对她所表示的友善将令人一辈子难忘。
「要认出你并不容易,」狄克还是一脸她所印象深刻的和善,「你改变了很多。」
她不安的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口气有着赞美,但她并不知道该怎么表示。
「你似乎吓到了她。」
蓝月这才将目光移到狄克的身旁,站在他身旁的东方女子对她微笑,她也回她一笑。
「我是狄克,」狄克指了指一旁正在与今天的主角说话的莱恩,「我是他的弟弟。」
他的话令她惊讶的双眼大睁,他是莱恩的弟弟,莱恩是王子,那他不也是……「王子?!」
「别这么叫我!」狄克一脸的受宠若惊,「叫我狄克就好,她是我的未婚妻方芷琳。」
「你好。」方芷琳对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