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呀!这男子要杀我吗?她痛苦万分地瞠目看方云扬,不由自主的回想到“白虎”,第一次她发觉到他拥有“白虎”的异能力时,他也是想杀她的,飞禽走兽,周遭只要他控制住的动物,他给它们一致的命令就是攻击她,吓得她立即尖声大叫引来父亲,那一叫不仅救了她,更让他们寻获“白虎”的继承人,那年她十四岁,而他已经二十岁,也就是说那时的她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而他却逃避上天赋予他的责任,逃了好几年。
自保的能力?她的异能力除了能影响“邑城”的异能者之外,还能影响到外界别的异能者吗?可是他的异能力和自己的一样,并不具杀伤力,他对她的攻击完全是人为的破坏力,她能控制住他吗?不管了,她一定要试试看才行。
她的内心如一本摊开的杂志,清楚地让他一目了然,然而他却完全不懂她说的话,邑城是什么?白虎是老虎吗?一只老虎有异能力,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另外她又说他和她的异能力一样,难道她也能透视人心,所以才能一眼看出他内心的挣扎,可是她说的控制住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也能读到别人的心?”他冷冽的眼神射入她眼中,想再次窃取她内心的世界,然而却在刹那间颤动了一下。
老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完全看不透她的心,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震惊地瞠大了双眼,再次仔细、专注地望着她,然而,为什么完全读不透她?难道他的能力突然间消失了,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就是她所谓的“控制”?他恐惧地瞪着她,掐住她颈项的双手不自觉的加重了许多。
不行,没有用!看来她今天死定了。
她心底的声音再次传进他脑中,方云扬只觉得手中下沉的力量突然变大,她的身体已支撑不住整个在瞬间瘫软下去,她——昏倒了。
喉咙好痛!这是邾 松婕醒来的第一个感觉。
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她的喉咙好痛,痛得连她呼吸都觉得困难,更别提咽唾液这种牵动整个颈部的高难度动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呀,她想到了!那个男的,那个异能者!
迅雷不及掩耳的坐起身,她强忍着颈部传来的抽痛,巡视了整个房间一圈,四周有点熟悉却又陌生的景物与摆饰让她联想到旅馆的房间,然而这里是旅馆吗?那个男人在哪里?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会不会有人路过从他手中救了她,那个人又是谁?
脑中层出不穷的浮现出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然而一室的沉静无法回答她,突然间一个重要的问题闪过她脑海,狗狗呢?!
“狗狗、狗狗?”沙哑难听的声音由她口中发出,邾松婕强忍着痛楚没理它,一心只想找寻失落的小狗,它会不会没跟到而走失,再度沦落为流浪狗?
“狗狗?”
“汪!汪!”
床底下传来的吠声让她吊在半空中的心落了地,颈部的痛楚再也影响不到她,她欢欣地跳下床,半趴在地板上,对床下懒洋洋一副刚睡醒样的小狗叫,“狗狗来,来。”
小狗听到她的呼喊站起身,先是将前脚并排,懒懒地伸展一下身子,方才摇着尾巴走出床底向她走来。
“狗狗。”她喜爱地将它抱进怀中,感受它毛茸茸的身子厮摩着自己的感觉,到底是谁救了她呢,竟还能注意到小狗狗,顺手将它带了回来,这个人应该不错才对,但他是谁呢?她将脸颊靠在小狗狗身上想着,就这样坐在地毯上良久,直到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会是谁呢?她皱起眉头纳闷地站起身,是她的救命恩人吗?可是他将她救到这儿来,没必要为进这个房间而敲门吧?更何况如果她还是呈昏迷状态的话,他敲门给谁听呢?不会是那个救命恩人的。但是门外的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救她的人刚好是“邑城”人民,现在外头的人是来抓她的?
不可能呀,如果是的话他们早趁她昏迷的时候就将她往“邑城”送了,而不会将她安顿在这儿的。那么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了,一就是旅馆的侍者想进房打扫房间,礼貌性的先敲门;二就是这个房间是她救命恩人暂住的地方,他和朋友有的,朋友来找他了。然而不管是哪种可能性,她是否都该先应门呢?
门才刚拉开,外头的男人便像凶神恶煞般的冲进屋,口里还大声嚷着:“方云扬、方云扬呢?叫他出来见我,叫他出来!”
邾松婕瞠目结舌地看着男人“翻箱倒筐”的找人,整个人简直傻眼了。
“方云扬人呢?他躲到哪里去了?”男人旋风般的突然转向她逼问。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胡涂!”男人态度恶劣的打断她,“如果他还算是个男人的话,叫他立刻给我滚出来,不要躲在女人裙子底下当孬种。”
“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方云扬是谁,也许他真的是这房间的主人,但他现在不在……”
“不知道方云扬是谁?”男人冷嘲热讽地打断她,“敢情现在女人都像你这样,连和自己上床的男人姓啥名哈都不知道呀!”
“先生,我不管你找那个叫方云扬的男人做什么,但是请你放尊重点行吗?”邾松婕皱眉说道,对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的感觉由普通转为厌恶。
“尊重?跟一个不懂得自重的人讲尊重?”他睥睨她一眼,嗤之以鼻说道,“废话少说,你到底告不告诉我方云扬在哪里?”
邾松婕不喜欢讨厌别人的感受,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小心眼、太偏激、没有包容的气度等,总之她不大会去讨厌一个人,除非那个人真的无恶不做、杀人放火的,然而眼前这个男人什么都没做却破纪录的在最短的时间让她觉得讨厌,真是难过的感觉。
“说呀,你哑巴呀!”
“不知道。”对于一个讨厌的人,她没有多大的耐性保持住她的礼貌。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邾松婕看了他一眼径自走回房间坐人沙发椅中,一副不再搭理他的表情逗弄着怀中的小狗。
“你这个……这个女人!”他为她的视而不见气得全身发抖,“我再问你一遍,方云扬人呢?”
“我在这里。”
一个冷峻的声音由门口处响起,惊动了房内的两人,邾松婕不可置信地瞪着倚靠在门边的男人,他就是方云扬?他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或许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后来她却险些死在他手中,没错,靠在门口处冷眼旁观房内一切的男人,正是那个救她却又想杀她,那个会读心术的异能者。
“你来得正好,立刻跟我到律师那儿去。”男人转头命令的说。
“凭什么?”方云扬挑眉问。
“凭我跟在方董身边十年,任劳任怨替他做牛做马的人是我。”王庆汉忿然地瞪着他说,“我要你立刻跟我到律师那儿签署放弃遗产继承,你没有资格得到这一切。”
“你就有资格吗?”方云扬冷冷地盯着他轻声问。
“至少比你有资格!”
“哼,资格?我是他儿子,你是什么东西?你敢跟我谈资格。”方云扬冷笑地说。
“除了血缘上的关系,你哪一点像个儿子?父亲生病没去看他,所以连死前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而死后呢,他的遗体到现在还在医院停尸间,连替他准备个灵堂都没有,那就更别说是上香了,你真是他没血没泪的好儿子呀!”他冷嘲热讽的说。
方云扬面无表情的望着王庆汉,“像我这样没血没泪的人都还能得到他全部的遗产,你这个为他做牛做马十年的人是不是觉得很可悲呢?”他奚落地冷笑道。
王庆汉气得全身发抖,却不甘示弱的回吼,“老实告诉你,我现在持有的公司股数只仅次于董事长而已,如果你放弃继承权,公司规章有明定全部股数可由员工认股,而我只要再买下百分之十的股数,整个公司就会成了我的囊中物。”
“你继续作你的春秋大梦。”他冷嘲热讽地笑道。
“你就是不肯放弃继承权?”王庆汉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问。
“你说呢?”
王庆汉脸色极为难看地哼声道:“就算你想继承也没那么简单,你不知道遗嘱上有一条要你在一个月内订婚,半年内结婚,两年内有子嗣的事吧?”
方耀祖就这一脉血亲,难怪方耀祖会在遗嘱上写下这可以笑掉人家大牙的条件,不过这倒方便了他,因为根据自己调查的结果,方云扬交往的女人虽多,却没有一个搬得上抬面可以娶回家当老婆的,自由习惯的他不会为了原本就不介意的继承权而绑死自己的,更何况他异于常人的秘密,玩玩可以,谁敢真嫁给他呢?
“这有什么难,就算要我现在结婚也不是难事。”方云扬挑眉道。
“什么人会嫁给你这妖怪呢?”看着方云扬不为所动的冷然面容,他忍不住嘲讽的说。
第二章
方云扬的眼神刹那间冷冽的射向王庆汉,让人有种不寒而栗、寒毛竖立的恐惧感受,“这个不劳你费心,至少现成房内就有一个。”他冷冷地盯着王庆汉说。
“哼,用强迫的吗?”抖掉莫须有的恐惧感,王庆汉瞥了一眼张大双眼的邾松婕,讥讽地问。
“谁说的,我爱他!”一直注意他们对话的邾松婕忍不住地冲口而出。虽然她真被方云扬那嘴空口白话吓了一跳,可是那男人咄咄逼人的态度,委实让她看不下去了,他也未免太过分、太意想天开了吧?强迫继承人放弃继承权的人还气势昂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的脑筋到底有没有问题呀?
“听到没,还是有女人会嫁给我这个妖怪的。”方云扬并未对她突然的举动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冷嘲热讽的看着王庆汉。
“你知道他是个可以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的妖怪吗?和他在一起你根本没有基本的隐私权,每天都要忐忑不安的过日子深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你知道就是他让他父亲痛苦一辈子,是他亲口揭穿他母亲有外遇……”
“够了!”方云扬的声音冰寒刺骨,“如果你还想在方氏立足的话,我劝你注意一下以后的言行。”
“你执意要继承方氏?”王庆汉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答对了。”方云扬给了他一个完全没笑意的大笑容。
“好,那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我在公司十年,公司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你若要继承它的话,那么我保证立刻让公司由盈转亏,一个月内让你因亏损过多而宣布倒闭。”他脸上有着一不做二不休的绝决。
“请,我不在乎。”方云扬脸上的笑容始终持续着。
“我说到做到!”他再说一次,不相信方云扬能狠心见自己父亲打下的江山一夕败倒。
方云扬一脸不在意地耸动着肩膀,然后收起没有笑意的笑容礼貌地问他,“现在可以请你高抬贵脚滚出去吗?”
“你……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王庆汉在知道多说无益的情况下,终于怒不可遏地撂下狠话后恨恨离去。
男人走后,房内徒 留静默,静得让人怀疑如果现在有根针掉落地板,是不是可以听到响声。
邾松婕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着从那男人走后就开始站在窗前动也不动的凝视着窗外的他,那挺直硕壮却落寞哀恸的背影让人见了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在哭吧?如果是她听到父亲过世的消息,她一定会哭到虚脱、昏厥的,然而他是个男人,不能号啕大哭只能在心中偷偷的哭泣,尤其身旁有个陌生的女人在的时候,或许
她该离去让他哭个够才是。
她抱着小狗狗起身走向房门,寂静的房内因她而发出了异于沉寂的声音。
“站住。”
然而脚步还没移到门口,他冷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依然背对着她停立窗前,然而冷冷的声音穿过他背后射向她。
“你要去哪里?”
“我到外头走走。”
“走走?我看你是想逃走吧?”
“逃走?”她莫名其妙的低喃,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瞠大眼睛。
哎呀,她真是糊涂,竟忘自己的身份而同情起他来,她可是差点命丧他手中,后来还莫名其妙被他挟持到这里来的,她怎么会笨的忘记这件事呢?
“现在才知道自己笨,是不是大迟了?”
他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伤心难过的表情,有的只是比刚才更冷硬无情的表情,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哀痛,那种県徨无助,让人快
要窒息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痛苦。他该好好大哭一场发泄一下,不该强忍……
“哈哈……”
方云扬的狂笑声打断了她为他而起的感伤,邾松婕担心的蹙起眉头看他,他——怎么了?
“大哭一场?哈哈……我笑都来不及了,你竟然叫我大哭一场来发泄?哈哈……”他在放肆的狂笑中勉强说着,解开了她心中一半的疑问,却又将疑问徒增了三倍。
他明明哀恸不已,为什么要这样狂笑着,还说什么笑都来不及的话?从刚刚那男人和他的对话问,她隐隐约的听出他和他父亲有着些许不愉快,然而她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懊悔与忧伤,为什么他要用狂笑来隐藏自己真正的感受?为最爱的人的死掉眼泪并不可耻,也不是懦弱的表现,他何需强迫自己的感情,笑得如此表里不一,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哀伤,多令人心碎不忍,他……
“住口!”方云扬像旋风般来到她眼前扯住她手臂,“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别自作聪明!”之前在他脸上的狂笑早已不在,现在所存的是他咬牙切齿的狰狞面孔。
“我知道你很爱你的父亲。”邾松婕小心翼翼地先让小狗落地,然后看进他深邃的眼眸中说。
“我恨他。”方云扬咬牙的告诉她。
“不,你骗不了自己的心,你是爱他的。”她缓缓地摇摇头告诉他说。
“我恨他!”他几乎是用吼的朝她大叫,随后又冷酷无情地告诉她,“他打我、骂我,说我是妖怪、是孽种,还后悔在我小的时候为什么没把我掐死以绝后患,你说我为什么会爱他?这些年来他处心积虑的想把我逼疯,要我死,没想到他自己却先死了,哈哈……”他又狂笑了几声,“像他这种比老虎还恶毒的父亲,你说我会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