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娘……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欺瞒大家的。”水灵自知欺骗大家在先,心中满是歉意,也感到难过。
赵翠儿只是冷冷、淡淡一笑。“我很感谢你救了靖天,不过……我要告诉你,靖天和我自幼一块儿长大,我对靖天的了解比你多。不管你对靖天用了什么方法。我相信他对你的感觉只是一时迷惑,很快他就会清醒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心存太多幻想。”
“我……。”水灵听见她刺人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岳姑娘,”张妈接口道:“少爷和翠儿姑娘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们从小感情便很好,本来呢,他们俩也准备要成亲了,只是老爷还来不及办好他们的婚事便撒手而去;不过,这件事迟早要办的,所以我劝你及早抽身,以免越陷越深。”
青青看到水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加上她们对小姐说话的语气及态度不是很好,于是忍不住道:“我实在听不懂你们两位在说什么,我们……我们小姐大老远被你们的人抓来,替你们的什么庄主治病,怎么?现在你们庄主好了,你们便可以对我们家……小姐这么不客气?!”青青一时之间,还不太确定要不要改口,因此也讲得有些结巴。
“喔,原来你们还记得到青铜庄是来救人的,我怕你们忘了,以为自己是来抢别人的未婚夫。”
水灵听到张妈说霍靖天是赵翠儿的未婚夫,脑子里轰地一声响,脸色霎时变白。
“你——你说什么?!”青青听见张妈说小姐抢人家的未婚夫,更是气得跳脚。
“青青。”水灵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制止她。
张妈接着口气一变地说:“我们翠儿姑娘身世可怜,从小父母死于非命,要不是老爷和少爷收留她,今日她也不知流落何处。现在少爷是她唯一的寄托,你突然插身进来要和她抢少爷,这不是逼她去死吗?”她越说越激动。
这一瞬间,水灵脑子里已转过几个念头:张妈说的也是真话,她与霍靖天相识毕竟只有几天,哪比得过赵翠儿与他十几年的感情?更何况他们还有青梅竹马的婚约。只是……为什么靖天没告诉她?她越想心里越难过。
她虽然深深喜欢着靖天,但面对伤心柔弱的赵翠儿,让她内心万分不忍及不安,她如何能夺去赵翠儿的依靠?从小父亲便教她要懂得体恤他人,宁可牺牲自己,也不可夺人所好。
转念之间,水灵已作了决定。她强忍住心里的哀痛和泪水,镇定地说:“赵姑娘,你放心,我想这一切事情只是场误会。霍庄主的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了,我也念着家里,明天……我和青青便会离开青铜庄。”
赵翠儿没想到水灵会给这种答案,一脸惊喜地问:“你说真的?”
水灵看着她欣喜的脸庞坚定的点头。等赵翠儿和张妈一出去,青青急忙问道:“小姐,我们真的要回家了吗?”
水灵这时只觉头疼心烦,也不回答青青的问题,和衣便往床上一躺,想着霍靖天的笑容、声音和他温柔的拥抱,眼泪无声地爬满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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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天正坐在桌前看书,看到水灵进来,俊逸的面容因为笑容更显得灿烂。
水灵看着他,不禁心一酸,眼睛也红了起来。
霍靖天一愣,站起身来牵着她的手温柔地问:“怎么啦?眼睛都红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他温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
他温柔的动作让水灵心里一阵抽痛,直想扑在他怀里哭一场;可是一想到赵翠儿,便硬生生地忍住。为了避免霍靖天怀疑,她挤出一朵笑容说:“我没事,刚刚进门时眼睛进了沙子。”
“我帮你看看。”霍靖天边说边用手轻托着她的下巴,仰起她的脸。
水灵作势眨眨眼睛说:“已经没事了。”边说边轻轻扭开头,避开他关怀的眼光。“我来帮你换药。伤口还疼不疼?”她慢慢打开她的药箱,真想时间能就此停住,让她多看他一眼、多听一下他的声音。
霍靖天笑说:“有你在这儿每天帮我看着,伤口再疼我也受得住。”
“傻瓜。”水灵忍住心中伤痛,拿出平义堂有名的创伤药说:“来,我帮你把药换了。”说罢,便忙着换下他身上的旧药布。
霍靖天仔细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浓密微湿的睫毛、柔和优美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美?”
水灵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声音、感觉他的气息轻轻拂在脸上,只觉得心一热,血液好似沸腾般地烧着自己的肌肤。
霍靖天握着她小小的下巴,感到她的轻颤。望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庞,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用唇轻轻地碰触她温软的唇——
水灵羞得闭上眼睛,突然感觉一双温热的唇碰上她的,接着只觉一阵电流袭来,刹那间在体内爆发。她努力控制着不发出喉咙里的呻吟,最后无力地靠在霍靖天身上,双手紧抓着他的衣服。
两人的唇从轻轻的试探,逐渐转为强烈的索取,彼此的爱慕在片刻间全无防备地宣泄,直到两人都无法呼吸时,才不舍地分开。
水灵轻喘着,靠在霍靖天的胸前听着他如雷的心跳,一时之间脑里空白一片。
为什么会这样?她答应赵翠儿要离开青铜庄,为什么还要和霍靖天如此亲密?水灵有点气自己不能把持自己,一见到霍靖天,所有的念头似乎都消失了。
“嫁给我,水灵。”霍靖天忽然郑重地说。
听到这句话,水灵先是如踩在云端上似的飘飘然,可是转眼又想到自己答应过赵翠儿的事,于是轻轻挣脱他的怀抱。
霍靖天只道她感到害羞,于是接着说:“昨天晚上我去找过翠儿,我已经告诉她我喜欢你,我想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他笑了笑又说:“依你看,我什么时侯去向你爹提亲好?”
水灵睁着一双清澄的眼睛问:“可是……你和赵姐姐的婚约呢?”她实在不相信霍靖天会是喜新厌旧、恶意抛弃的人。
只见霍靖天一愣,接着皱眉问道:“婚约?什么婚约?”
“我听说你和赵姐姐是青梅竹马,也订下了婚约不是吗?”?
霍靖天一脸认真、诚恳地拉着水灵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说:“水灵,你相信我。如果我真和翠儿有什么关系,我万万不会背弃她,更何况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婚约。”
水灵听着他的话,心里的怀疑一扫而空。问题是赵翠儿对他真的是一往情深、无可自拔,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婚约,可是以赵翠儿的感情,要是没有了他,赵翠儿要怎么办?而且自己昨天晚上已答应她今天就要离开青铜庄。
“水灵……。”得不到她的回答,霍靖天不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水灵只怕再这样下去今天便走不了,于是强打起精神娇嗔回道:“你自己想想就算啦?也没有问问人家的意思。”
“人家?人家是谁?喔!你指的是李总管、鲁大哥他们啊!”霍靖天促狭道。
水灵红着脸瞪了他一眼道:“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去了。”
不等霍靖天反应,便转身匆匆离去。霍靖天轻轻地笑起来,以为水灵害羞,于是也没拦她,心里想的是要何时去找水灵的父亲提亲。
一直回到房里,水灵才忍不住泪水决堤而下。
“小姐……。”青青看着哭得伤心的水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当初以为只是来治个病患,谁知道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小姐,你真的舍得霍庄主吗?”青青忍不住问。
只见一颗颗泪珠无声地滴了下来。
第四章
下了足足两个月的雨终于停了,天气也渐渐转凉。水灵从青铜庄回来已经半个多月,整个人却完全变了一个样。
岳正平不知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天趁着病人较少,他把青青叫到跟前。
“青青,灵儿最近是怎么了?我不在家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青青小声地说:“老爷,小姐每天起床后便坐在窗口,痴痴地看着天空,要不就偷偷掉眼泪,送进去的食物大多原封不动地撤走。”
岳正平感到情况比自己想得还严重,于是焦急地追问:“灵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在想,女儿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以致于如此。
“这……。”青青想应该怎么开口。“我想……小姐得了相思病。”
“相思病?”岳正平皱着眉怀疑着。
青青鼓起勇气,把半个月前和水灵到青铜庄替霍靖天治病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喔,这样看来,那霍靖天真是一个不凡的人物喽?那么,他对小姐怎么样?”岳正平又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见他每次见到小姐便笑得很开心。小姐也是,只要一看到霍庄主,就笑得好甜、好高兴,我没见她那么开心过。”
青青突然想到整个青铜庄里,唯一对着岳水灵张牙舞爪的张妈及赵翠儿,整张笑脸顿时转为愁容。“可是……”
“可是什么?”
“青铜庄里有一位姑娘,是霍庄主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就是她逼我们离开青铜庄的。”
“哦?”岳正平皱着眉想:既然他有未婚妻,怎么还来招惹灵儿?
说到这里,青青咋舌道:“老爷,您可千万别向小姐说这事是我告诉您的,否则我就惨了。”
天色尚未亮,水灵便起身坐在床上发愣。从青铜庄回来后,夜里她都睡不好。她叹了口气后,又推开窗子呆坐在窗前。自从离开青铜庄后,她脑海里从没有停止想念霍靖天的笑容、低沉温柔的声音和他温暖的胸膛,都让她心疼,但转念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眼泪便无声地掉下来。
青青端着早膳进来。“小姐,先把早膳用了吧。”她看向坐在窗口的水灵。
早晨的风带着凉意,由窗口窜进屋内。水灵似乎不觉寒意,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
“小姐,天气有点凉,我拿件外衣给您披上可好?”
水灵忽然问道:“青青,你想他的伤好了没?”
青青没头没脑地被这么一问,直接答道:“他?您说的是霍庄主吧?我想应该差不多了吧,我们回来都已经半个多月了。”
水灵一听也想:对啊,已经十多天了,他应该可以活动了吧,不知他现在做什么?她心里想再见他的欲望一天比一天强烈。他是不是真的娶了赵翠儿?想着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青青拿了件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水灵抓住青青的手问:“青青,你说该怎么办好?”
青青觉得她的手极为冰凉,再仔细看,她的脸也是苍白无血色,和昔日红润光泽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她心里又惊又急,一时控制不了,竟哭了起来。
“小姐,你别吓我了,你这样子好可怕。”
“咦?青青,好端端的哭什么?”水灵看着突然哭起来的青青,不禁讶异而莞尔。
青青边哭边说:“你已经有好些天都没好好吃一顿饭了,再这样不吃不喝,我好怕……好怕……。”
水灵闻言笑了起来,说道:“傻丫头,怕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只是没什么胃口,这样还可以省一些粮食。”她开玩笑地说。
说完,忽然也觉得真有些不舒服。可能是饿了吧?她想。为了让青青安心于是说:“好吧好吧,我吃饭了。”
青青一听她主动说要吃饭,眼泪还挂在脸上就笑了起来。
“太好了。”她走到桌旁准备。
水灵接着站起身。这一起身,只觉手脚发软、全身无力,顿时天旋地转。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她心里想着。正要唤青青扶她一把,只来得及叫了声:“青青……。”便脚下一软、眼一黑,整个人倒在地板上,什么知觉都没了。
青青看着水灵刚站起身,便“咚”的一声倒了下去,吓得把手上东西一扔便上前看着水灵,只见她紧闭着眼,脸色发青,不省人事。青青尖叫了一声便往外跑去。
刚跑到前堂,便看到岳正平正背对着她站在厅里和一个男子说话。这时候也管不了什么礼貌,她上前拉住岳正平的衣袖,声音发颤地道:“老爷,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此时,正说着话的两人被青青惊谎的声音打断,于是停下来看向青青。青青喘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忽然眼睛一亮,看着和岳正平说话的人,她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和眼。那人也正微笑着看着她。
青青又惊又喜之余,脑筋一转,想到他才是医治小姐的良药,于是不顾一切上前拉着他嚷道:“快跟我来!快跟我来!”
这人正是水灵朝思暮想的霍靖天。
岳正平和霍靖天还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何事,但看到她神色惊谎,心中猜想定是水灵有事,便也急急跟来。
不知过了多久,水灵的意识慢慢恢复;恍惚中忆起刚才青青不知为何在哭,而她正想要站起来吃饭,突然眼前一黑,自己便晕了过去。
这时侯她感觉自己正躺在温暖柔软的床榻上,耳旁听见爹爹和青青的说话声;她缓缓张开眼睛,岳正平慈祥的脸孔就在眼前。“灵儿,你醒了?”
她轻轻唤了声:“爹。”
“没事,没事,醒了就好,你只是着了凉。”岳正平拍拍她的手安慰她说道:“好好休息就行了。你瞧,有人来看你了。”
他说完,身子略往边闪,这时水灵才看到岳正平身后除了青青之外还站着一人。
一开始她只觉得是自己的幻想。不可能啊,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她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一时之间以为自己仍在昏迷中。她睁大了眼,痴痴地看着眼前在梦里出现了几百遍的熟悉脸孔,张开口却叫不出声音。
岳正平替女儿把过脉,知道她是因为这些天饮食不定、睡眠不足,再加上风寒,一时体虚才晕倒,稍微安了心。
看着女儿醒来已无大碍,心想解铃还需系铃人,于是说道:“灵儿,你和霍公子聊聊,我叫青青去帮你煎药。”说完,即和一直在一旁傻笑的青青一起退出房间。
霍靖天好不容易等到单独和水灵相处,此时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消瘦苍白的样子,不禁心疼地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庞。
那天水灵不告而别,一直到了晚上,霍靖天才发现她的离去。他对着所有的人大发脾气,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大家都被吓得噤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