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更加恶劣地轻轻摩弄范文晔的欲望之源,稍微刺激后便又离开,在他深切渴望的窄穴边缘轻探却不进入,让范文晔的反应更为激烈。
他哀求的眸子锁住独孤焰邪魅勾引的双瞳,却不见独孤焰有丝毫动摇。范文晔只好不知羞耻地主动抬高下身,但是独孤焰依旧吝于施舍。范文晔不得已用脚环住独孤焰的腰,轻轻晃动自己,其间的邀约意味自是不言而喻,但独孤焰仍是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这样是没用的哟,范大人。”独孤焰的声音也早因强忍情欲而沙哑,“你要开口求朕啊,你不说的话,朕怎知你想要讨些什么赏?”
范文晔明知道他话里的调侃意味,但是身体里熊熊燃烧的欲火更需要他来浇熄,他紧咬着下唇,泪落得更凶,因为他别无选择。
“呜……我好难受……”他的手挣扎了一下,想要独孤焰帮他解开,独孤焰则是理都不理。
范文晔再也忍受不住地用脚环紧独孤焰的腰,将他拉得更近,开口哀求:“求求你……呜……拜托……”
独孤焰满意地一笑,飞快解开束缚范文晔的布条,他马上紧紧攀上他的肩。
随即,范文晔感觉到一阵要将他撑开的痛感,然后便是愉悦的充实与至欢的快感,独孤焰带着他直上云端……
第三章
每一夜,独孤焰都向外人宣称是要与尚书大人请益讨教,其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因为范文晔的影响,独孤焰已不排斥朝政,反而较从前更主动于国事,他本就资质聪颖,一旦投入政事,成效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是以今秋各处都是丰收,四海一片欢腾景家,大家都歌颂这一位年轻帝王,说他深谙治国之道,而辅佐他的尚书大人,当然更是功不可没。
范文晔对传言则是自嘲地一笑,毕竟他也贡献了一份“心力”嘛!
每天夜里都得忍受独孤焰狂热的需求,白日里还得处理国事、照顾缠绵病榻的母亲;几个月下来,原本清瘦的身子更显弱不禁风。许多人都劝范文晔别这么勉强,早日娶个妻子帮他料理家务,多事者还忙着将自己未出嫁的女儿介绍给这位当前红人,但是范文晔微笑婉拒。因为,婚姻大事早已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入秋的风渐渐寒凉,处理完国事的范文晔来到御花园,斜倚在凉亭的石椅上,他轻轻吁了一口气。
最近,独孤焰偶尔也会放过他,不再强迫夜夜与他欢爱,让他的身体能稍微喘口气。
而王贵妃与谢贵妃也纷纷传出有喜,那么,这是否表示自己可以不必再受到那种残酷的对待?范文晔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点希冀,希望独孤焰会因无聊而厌倦这样的把戏。
风很凉,但在午后的阳光下则显得舒服宜人,范文晔原本想着稍稍闭目养神就好,禁不住这温暖和谐的气氛,渐渐进入了梦乡。
一阵脚步声来到,来人弯下腰为范文晔盖上一件披风,动作虽轻,还是惊醒了他。范文晔睁开朦胧的睡眼,好一会儿才看清对方是谁。
“俞大哥?”范文晔疑惑地眨了眨眼,看向来人。
只见俞平很不好意思地敲了下自己的头道:“唉,瞧我这个粗人,本想风有些凉,帮你盖件衣服就离去的,没想到还是粗手粗脚吵到你了。”
“怎么会?俞大哥的好意,小弟感激都来不及。”范文晔漾起一抹真挚的笑容。
俞平长范文晔三岁,官拜大将军,与范文晔是同朝好友,虽然一个是文人、一个是武人,却结成莫逆之交。闲时二人常把酒共议朝事,天南地北无所不聊,俞平是个性耿直豪爽的人,范文晔亦是无心机之人,是以两人总是相谈甚欢。
“范老弟。”看了范文晔好一会儿后,俞平突然表情严肃地开口:“你最近是怎么了?”
“咦?”范文晔愕然地回望俞平,不敢肯定他话中的涵义。
“什么怎么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来轻松无事。
他和俞平是多年的好友,虽说俞平是武人,但并不表示他是空有武力而无智谋的武夫,不然他如何指挥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斩敌无数呢?是以这些日子以来的事,很难保证他没有察觉到异常。
“你在装傻吗?难道我这个当大哥的如此不值得信任?”俞平剑眉一拧,审视范文晔瘦无血色的脸庞,他很担心,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
“不是的。”范文晔状甚愉快地笑了,“大哥你多虑了,我只是忙于国事,所以前些夜里少睡几个时辰罢了。”
那般可恨的事若让俞平知道,难保他不会因为气愤而犯下滔天大罪;何况,如此可耻的事,他更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否则他以后该如何立足?
范文晔心中虽感激俞平的关心,还是对他撒了谎,却见俞平眉头越皱越紧,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他赶紧试图转移话题。
“啊!对了,那个……”一语未毕,就被俞平给打断了。
“你当大哥我是傻子吗?”俞平抓住范文晔较先前更瘦尖的下颚,担忧地开口:“只是少睡几个时辰,会让你瘦成这样吗?气色这么差!”
他伸手戳了下范文晔的下唇,“你瞧你,连点血色也没有,先前我虽不赞成你辞官,但看看你现在,还是……”
俞平话还未说完,霍地感到身后有人伸手过来,而且力道不轻,他机敏地伸手一格,飞快转过头去,方才看清来人。
“皇上!”俞平一惊,赶紧放下手行礼,“微臣不知是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俞平见皇上的表情好像非常生气,心不禁纳闷。他做错了什么吗?怎么皇上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范文晔一看见独孤焰,脸上的笑意一敛,只是咬紧下唇、低头不语。
“学武之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乃是常情,俞将军下必太过自责。”
独孤焰唇角泛起一丝笑意,那笑容之冷,让俞平不禁觉得皇上不是要他不用多虑,反而觉得皇上是在提醒他将有大祸临头。
独孤焰又接着道:“倒是朕打扰二位在此谈情,可真是不应该。”
独孤焰一句话使得两人同时抬头望着他,俞平的神色是不解,范文晔则是愤怒。
“恕臣愚昧,不知皇上所言为何。”范文晔冷一道。
怎么,他个人有此癖好,就以为全天下之人亦如此吗?俞平是他的义兄,他不准孤焰如此污蔑他。
另一方面,俞平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错判,怎么范文晔和皇上二人四目的对望中,好似夹着电光石火般的激烈情感呢?而自己似乎就是那条导火线?刚刚皇上说什么来着?谈情?两个大男人谈什么情?
就在俞平想开口打破这僵局时,独孤焰已先说话:“范大人,朕有些事想‘请益’于你,可否请你随同朕到御书房?”
范文晔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是独孤焰好像已看穿他的意图,又再次缓缓开口:“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仰赖范大人才能解决。”
独孤焰十足威吓的口气,让范文晔霎时明了他又要拿什么来威胁自己,忿然地看向独孤焰,直透他如冰的眼眸。
良久,范文晔才勉强开口:“请皇上带路。”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被晾在一旁的俞平仍若有所思。
他回想曹刚刚皇上的神情,就像在……吃醋?对!就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动了,那份不满与妒恨全表露无遗,占有欲强烈得吓人。
就算年轻皇帝依赖范文晔来治理国家,但他对范文晔的依赖、占有已超越了君臣间的分际,皇上根本就将范文晔看成自己的所有物,不准人动。
天啊!这真是骇人的错觉!
而且方才范文晔虽然极力隐藏他的感觉,但是因为自己离他极近,他可以感受到范文晔的颤抖,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范文晔为什么会怕皇上?
俞平在沙场驰骋多年,遇过不少敌人,有贪生怕死之辈,也有好斗逞能之徒,他见多了人们赴死前的样貌,而刚刚范文晔的神情,就仿若将要就死般,满是凛然不屈的凄凉;但是,他只是与皇上去谈公事呀!怎地自己会有这样的错觉?
难道……皇上便是使范文晔日渐憔悴的原因?
范文晔低头不语紧跟在独孤焰身后,他不知道独孤焰究竟为了什么事而发火,但他并不想知道,反正他也只能承受他的怒火,不是吗?他是当今皇帝,而自己不过是他闲来无事玩弄耍乐的棋子。
真是可悲!范文晔的嘴角勾起自嘲的苦笑,所谓十年寒窗,为的就是这个?
而走在他前头的独孤焰,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比他好看到哪儿去。
该死!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看着他和俞平有说有笑,范文晔还露出他从没看过的灿烂笑容,可是,这又干自己什么事?反正,只要能看到他可怜、哀求的神色就行,要他的笑容干嘛?
话虽如此,独孤焰心头的不甘与不满强烈到令他自己无法不在意。
还有,那个俞平胆敢将手放在范文晔的唇上!而范文晔那种毫无防备的态度更教独孤焰大为光火,因为每当他如此碰他时,范文晔的表情总是充满嫌恶与排斥,恨不得立刻挥开他的手似的,难道范文晔喜欢那个武夫?看他们的样子,不是正要接吻,就是刚吻完正在回味!
来到御书房,挥退在门口的侍卫后,独孤焰怒气冲冲地摔上御书房的门;范文晔只是不发一言的站在他身后。
“尚书大人体力并非如此不济嘛!”独孤焰转身看向范文晔,“让你休息个几日,就有精神去勾搭别人,这么欲求不满吗?”
之前见范文晔神色憔悴,且大臣们亦上书请求别再加重他的负担,是以独孤焰才好心放他几日休息,不强迫与他缠绵。看来,是他多虑了!
一开始,范文晔还弄不懂独孤焰话里的意思,直到最后两句,他才了解他话中的讽刺,当下他愤怒地开了口。
“我不准你如此污辱俞大哥!”怒吼声回荡在御书房中,久久不散。
“哼!”独孤焰笑着踏前一步,“你是用这样的态度对皇帝说话的吗?”话语低沉,却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面对高他一个头的独孤焰逼近,范文晔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你刚刚不是很有气势吗?”
独孤焰讥讽地一笑,伸手便拂上范文晔的脸,果不其然,又被范文晔撇头闪开;而这样的举动,更激怒了独孤焰,他用力扳过范文晔的脸,将他往墙上一推。
“痛!”身子被用力地撞向墙,力道之大让范文晔霎时痛得刷白了脸。
“怎么,你被俞平碰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呢!”
“你胡说什么?”
“对了,在黄大人的千金面前,你不会也是这般的态度吧?”
范文晔惊讶地睁大眼看着独孤焰,他怎么知道?黄大人上次请他到黄府做客,实际上是要介绍自己的女儿给范文晔。但是,像他这样的身子,怎还有办法娶妻!
他的表情让独孤焰更加不悦。
“朕还以为你只对男人求欢献媚呢!居然连女人也可以接受了?或者先皇仰赖于你的,不只是国事而已?”
这句话让范文晔怒不可遏,做出了他生平从未想过的行为,他一拳挥向独孤焰。
机警地抓住范文晔挥来的拳头,独孤焰将他的手用力拉向墙,牢牢固定住。
“你做什么?”独孤焰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震耳欲聋的怒吼、撞击墙壁的疼痛,范文晔好似都没了知觉,因为那比不上心头的酸楚。
他想着自己的人生,因为独孤焰的报复、践踏而完全走样。什么辅佐皇上的功臣、众大臣心中的乘龙快婿,所有一切的一切,有如不断在耳边回荡的嘲笑与讽刺,在在只是提醒自己处境的悲哀罢了。
而他!这个不可一世的皇上,居然认为俞平与自己有染?甚至质疑自己并不是靠实力而官居尚书?难道身为臣子就是这么下贱无尊严的吗?只因为他是皇上,就能不管臣下的感受吗?他受够这样的对待了!
范文晔愤恨的看向独孤焰,苦涩与悲愤,全在瞬间涌上心头。
“放开我!”连月来的煎熬让范文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用力地挣扎起来,“放开……放开!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范文晔失控地大吼,悲愤、委屈、痛苦……所有的压抑化成了痛哭,眼泪一旦落下,再也无法以麻痹为借口,来掩饰心中的脆弱,所有佯装的坚强都在此刻崩溃。
“你……”看着范文晔突然溃决,独孤焰一时间竟无法反应,任由他推开自己。
范文晔无力地掩面,身子缓缓滑落,倒坐在墙角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从指间流出他呜咽的控诉,“我只是遵照先王的遗命,我错了吗?呜……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么一场恶梦?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像个妓女般……我是尚书啊!就算不是,也是个有尊严的人啊!凭什么让你如此的践踏污辱?就因为你是皇帝吗?”
范文晔用力扯着自己早已披散凌乱的头发,声泪俱下,“你要我求你吗?好,我求你,求皇上你让我死得痛快吧!反正这样肮脏的身子,我也觉得恶心!”
自始至终,独孤焰都是一脸讶然地听着他的控诉,许多未曾有过的感觉随着范文晔声嘶力竭的呐喊在胸中翻搅,他无法分辨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但却不断地撞击他的胸口,仿佛将要倾泻而出。
而听到范文晔竟一心求死,独孤焰心中蓦地一惊。
他想求死?绝对不准!如果失去了他,如果、如果……
独孤焰心下一阵恶寒,冲过去使劲抓住范文晔,大喊:“不准!你是我的!所有一切都是,连命都是!我不准你死!”
独孤焰目露寒光,厉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慌乱到忘了称呼自己为“朕”。
范文晔根本不想理独孤焰,他只是捂住自己的耳朵,低头流泪。
“看着我!”独孤焰愤怒地抬起范文晔的头,要他正视自己,但是范文晔却好似一切都豁出去了,不断拍打想拉开他的手。
“不要碰我!混帐!”他挣扎怒吼,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