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朱巧荷附在紫儿耳边淘气地道:“傻瓜,这香荷囊再怎么样都是你自己亲手缝制的,小武要是收到了你亲手做的香荷囊,定会开心得不得了,怎么会嫌弃你的心意呢?况且……若是小武敢嫌弃你这个香荷囊,小姐我第一个就不饶他,行了吧?”
“我就知道小姐对我最好了。”听她这么说,紫儿不禁笑了出来。
“当然啦,咱们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以前如此,以后也会是如此!”
朱巧荷笑了笑,正想要继续往前走时,前方一匹高大的马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她飞奔而来,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吓得瞠大了双眼,脑中一片空白,根本忘了要逃开。
“小姐,小心!”紫儿心一慌,欲一把将朱巧荷给拉走,没想到惊吓过度的朱巧荷早巳双腿发软,被紫儿这么猛地一拉,立即跌扑在地,她手中方才在绣坊里买的针线、布料和做好的香荷囊也散落了一地。
朱巧荷跌坐在地上,差一点就成为蹄下亡魂,幸好那驭马的男子突然将手中的缰绳
收紧,马儿举起前脚在半空中嘶鸣了声,才转往旁边。
朱巧荷吓得花容失色,惊吓之余,早己忘了拾起散落一地的针线、布料,和她方才做好的香荷囊。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低沉的嗓音传来,朱巧荷抬起头,看进了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
眼前的男子长得极为好看,俊朗的五官配上如刀凿般的脸部线条,性感微薄的唇紧抿着,两道跋扈的浓眉紧蹙着,像是在担心她似的,这个发现让朱巧荷的心无端震了下。
“姑娘,真是抱歉,我在赶时间,一时没察觉你走在街上,是我不对!”他突然攫住她纤细的肩,着急地问:“姑娘,你没伤着吧?你还好吗?”
一时之间,面对他太过于炽热的注视,朱巧荷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怦咚怦咚地跳得好快,双颊也开始发热。
男子没注意到她的注视,见她不语,便径自握起她的手,认真地检视着她是不是有受伤。
而他这样关心的动作看在朱巧荷的眼里,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他是在关心她吗?
她对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他为何会这么关心她?
站在一旁的紫儿以为朱巧荷吓坏了,才会说不出话来,她双手叉腰,对着男子道:“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吓坏了我们家小姐?”
“我知道是我不对。”男子急忙替朱巧荷拾起散落一地的针线、布料,收拾好后,交到她的手中,并将跌倒在地的朱巧荷给扶起。
两人的靠近,更是让朱巧荷心头一悸。
“姑娘,对不起,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情得办,若是你没事,我就先走一步了。”他倏地放开朱巧荷,转头对紫儿说:“好好照顾她。”
说完,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奔驰而去、人和马迅速地消失在街道尽头。
朱巧荷还来不及开口说话,男子就走了,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却在她心中掀起了一阵涟漪。
是她太自作多情了吗?
她竟然有一股想要再见到他的冲动……
“什么嘛!差点就撞到人,还这样子匆匆忙忙的离去,真的一点诚意也没有!”紫儿对着方才男子离去的方向叨念着,一转头,却发现朱巧荷痴痴地望着那。男子离去的方向。
“小姐、小姐!”紫儿欲唤回正在神游的朱巧荷。
“啊? ”
“人都走远了,你别再看了!”
朱巧荷一听,立刻羞赧地低下头,白皙的双颊浮上两朵迷人的红霞。
“我、我哪有!我只是觉得那个人真是太没礼貌了,差点就撞到了人,还急急忙忙地离去。”
“真有这么简单?”紫儿狐疑地问道。
“我倒觉得方才那男子长得挺俊帅的……”
“他长得俊帅干我什么事?你别自个儿在那里瞎猜,我们该回去了啦!”朱巧荷拉着紫儿的手催促道。
“好吧,那我们就回去吧!”
虽然朱巧荷极力否认,但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糊,却因为那男子莫名的闯入而开始起了微妙的变化。
第三章
自从收到来自洛阳的紧急密函,樊笺便快马加鞭地自兰州赶至洛阳。
而且他因为太过于心急,还在路上险些撞倒一名女子,幸好他反应快,及时拉住了缰绳,才没有伤到那名无辜的女子。
一到达目的地寒水楼,樊笺立刻身手矫健地跳下马,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见马蹄上竟然不知何时勾了一个香荷囊。
他的马是什么时候替他勾了个香荷囊?
那是一个极为雅致且绣工精巧的香荷囊,他将香荷囊拾起,拍掉上头厚厚的灰尘,再翻转过来,赫然看到朱巧荷三个大字。
朱巧荷,好特别的名字,应该是方才那名差点被他给撞到的女子吧?
思及此,他突然想起她那张清丽的脸庞……
等他将事情处理好,或许该找个机会当面跟那位姑娘道个歉,顺便将这个香荷囊亲手还给她。
虽然他认为丢了一个香荷囊,应该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这么做……想再见她一面……
樊笺一边想一边举步踏进寒水楼,而迎接他的是一大群他的手下,他们每个人都因为见到他,而显得有些心惊胆战。
“帮主,您终于到了,属下们已经恭候多时了。”陈琨一见到樊笺,立即必恭必敬地道。
一反方才面对朱巧荷时的温和表情,樊笺的脸上仿若覆上了一层寒霜,沉着声音说道:“上楼再谈,跟兄弟们说今日寒水楼不对外开放,请在场所有的客人离开。”
说完,樊笺踏着沉稳的步伐往楼上走去,而陈琨和他的妹妹陈瑛则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樊笺坐在主位上,冷冽的目光令人不敢直视。而这也更彰显了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
“洛阳出了什么大事,严重到要让你们把我从兰州叫来?”他冷冷地扫了陈琨一眼。
“帮主,洛阳的佃农最近叫苦连天,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因为情况已经非常紧急,所以属下才会连夜派人送密函到兰州给您,请您到洛阳来帮助那些可怜的佃农。”陈琨据实以告。
“佃农叫苦连天?”樊笺突地拍了下桌子,力道之大,几乎将桌子给劈成了两半。
“我让你们待在洛阳城里管理寒水楼是为了什么?我让你们这些人在洛阳城里管理赌场、酒楼、客栈、镖局和钱庄又是为了什么?你们竟然让百姓叫苦连天,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待在洛阳的?”
洛阳城里大部分的商行早就被丐帮帮主樊笺给垄断了,只是他将所有商行分散交给手下管理,藉以分散权力,好避免朝廷发现他富可敌国,也藉以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洛阳的佃农最近被一名恶地主给压得快喘不过气了,原本他收的租金就已经太高了,近日他又无端增加了三成的租金,如此一来,就算那些佃农做到死,也拿不到半毛钱,更别说想要养活一家老小!”陈琨越说越气愤。
樊笺冷然地挑眉,阴沉问道:“官府难道不知道这件事?”这么严重的事,官府岂会不知道?既然知道又怎会不加以阻挠?
“知道也没有用,那名恶地主名为朱长菲,年轻时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和官府交情极好,遂就算官府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有人敢得罪他!
朱长菲在洛阳拥有广大的田亩,佃农也都以此维生,偏偏今年收成欠佳,他又不断加重租金,再这样下去,佃农就快要活不下去了。“
“是吗?真有此事?”樊笺的声音里藏着几分危险。
“是的,这是千真万确的!而且朱长菲现在又想将他惟一的女儿许配给知府大人王大人的儿子,我们担心如果真让他们结成亲家,朱长菲在洛阳的势力就更大了,所以请帮主一定要替那些可怜的佃农想想法子,为他们找一条生路。”陈瑛也开口说话了。
“照你们这么说,那个姓朱的地主岂不是欺人太甚?”他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像这种卑劣的人。
“是啊,那些可怜的佃农现在可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所以还望帮主出面解决这件事情。”
“看来是非得给那姓朱的一点颜色瞧瞧不可了!”他看似乎静的眸中突地闪过一抹精光,随即看向陈琨,“陈琨,你长年居住在洛阳,知不知道朱长菲有没有什么弱点?”
“禀帮主,属下心中有一计定可让朱长菲那势利的恶人心急如焚,但不知是否可行。”
“喔?似乎是个妙计,说来听听吧!”樊笺边说边拿起一旁的青龙瓷杯在手上把玩。
“既然朱长菲欲将他的掌上明珠嫁给王大人的儿子,还要她亲手缝制一个绣上闺名的香荷囊做为定情物;送给王大人的儿子,可见朱家有多重视这门亲事,那我们为何不先一步将他女儿给抢来?只要他女儿在我们手上,相信疼爱女儿的朱长菲一定会对咱们言
听计从,就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香荷囊?定情物?”樊笺。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朱长菲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朱巧荷。”陈琨立刻回道。
“朱巧荷?”樊笺惊讶不已。朱巧荷不就是他今日差点在街上撞上的那名女子吗?他身上还有她亲手做的香荷囊,难道这个香荷囊就是她要送给王大人的儿子的?“你确定朱长菲的女儿叫朱巧荷?”
“是的,帮主认识她吗?”
“不认识。”算了,不管朱巧荷是不是那女子,他一点都不会受影响,“他们什么时候成亲?”
“禀帮主,,就在下个月初。”
“好,那咱们就让他们成不了亲!我要气死那个朱长菲,那个爱女心切的朱长菲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的委屈,我们。可以好好的利用这一点。”说至此,他的眸中倏地闪过一抹狠戾。
“是,属下正等着帮主的命令。”
“我跟你说……”
樊笺附在陈琨的耳边说出他心中的计划。
“这样你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属下明日一早就马上去办。”听完樊笺的计划,陈琨可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动不了朱长菲,我就拿他女儿来开刀,看看是谁的胜算比较大!我倒是想看看那个自以为是、恶贯满盈的朱长菲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他既然敢和百姓为敌,就是与我丐帮为敌!”
说完,他手中的瓷杯应声而碎。
不知为何,今日的寒水楼似乎特别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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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府
朱巧荷一回到家里,便踩着轻快的脚步,开心地往金玉梅的房里奔去。
“娘,我把做香荷囊的材料买回来了。”
“我还正在想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呢?”听到朱巧荷的声音,金玉梅连忙转过头,却眼尖的发现她的裙摆脏了一大块,不禁讶异地问:“怎么回事?只是出去买个东西,你怎么会弄得一身脏回来?”
“小姐是在路上……”站在一旁的紫儿欲开口解释,设想到却被朱巧荷先截去了话。
“是我不小心在路上跌了一跤,才会弄脏裙摆的。”
“没伤着吧?”金玉梅紧张地问道。
“娘,没事,我好得很呢!”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走路还会走得跌倒,待会儿去把衣裳给换下来,换件干净的。”
“嗯,娘,别管衣服了,我告诉你,我今日去绣坊买材料,绣坊的老板娘还热心地教我做了个香荷囊呢!”朱巧荷拉着金玉梅的手,撒娇地说道:“她还一直称赞我做的香荷囊很漂亮呢!”
“真的?你做好了?”
“嗯,我拿给……”朱巧荷欲将已经缝制好的香荷囊拿出来给金玉梅看,这时才突然惊觉她的香荷囊早已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咦?我的香荷囊呢?我明明就做好了,而且明明放在身上啊,怎么这会儿会不见了呢?”朱巧荷在一堆针线和布料里头寻找着,但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香荷囊。“真是奇怪……”
“你确定你有带回来吗?会不会是忘在绣坊了?”金玉梅提醒着她。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带在身上的……”突然,她想起今日自己差点被马撞到的事。
会不会是在那个时候掉在路上了?如果真是那样就糟了,万一被别人给捡去的话,她该如何是好?那是她要送给她的未婚夫的啊!
“如果真的不见就算了,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就算你现在再做一个香荷囊也来不及送到王家了。”
“我看我明日再到街上去找找看好了。”
虽然只是一个香荷囊,但是没见到那个香荷囊,她心里头总是觉得忐忑不安。
“小姐,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在想些什么?”深夜时分,紫儿推门进房,意外地发现朱巧荷还没上床歇息。“你把窗子全打开,不怕着凉了吗?”
“紫儿,你喜欢小武,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朱巧荷睁着一双美目,直盯着紫儿瞧,似乎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哎呀!讨厌啦!小姐你于嘛没事问人家这个?”紫儿闻言,双颊立刻浮上两朵红云。
“你会不会一直想着小武,而且还会想得睡不着觉,闭上眼睛就一直看到小武的脸?只要一想起他,心中就会有一种很甜蜜很甜蜜的感觉?”朱巧荷未识情滋味,实在很想知道爱上一个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以及究竟怎样才算是爱上了一个人?
“当然啦,不想小武我还能想谁?”紫儿羞赧地低下头。
“那你一定有将你亲手做的香荷囊送给他吧?这样一来,你们两个就能永浴爱河了。”
“小姐,你怎么会突然问起我跟小武的事?莫非……你有心上人了?”紫儿自小服侍朱巧荷,自然很了解朱巧荷的个性。
“哪有这种事,紫儿,你可别乱说!”
“让我来猜猜看,该不会是今天在街上,那个差点骑马撞着你的男子吧?小姐,你喜欢上那男子了?哇!这是一见钟情耶!”
听到紫儿道中了自己的心事,朱巧荷粉嫩的脸立刻涨红,虽然她没应声,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紫儿见到朱巧荷的表情,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小姐,真的是他啊!真的被我猜中了?你喜欢上他啦?”
“哎呀!你管这么多于嘛!夜深了,你赶紧回房去睡觉啦!”朱巧荷羞赧不已,红着脸将她往房外推去。
“被我猜中了、被我猜中了!”紫儿得意地笑着。
“哎呀!别再说了,你赶快回去啦!”朱巧荷的嘴角挂着一抹甜蜜的微笑,将紫儿给推出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