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威廉好声安抚,“小蜜,你知道我对靓靓没兴趣,只将她看成小妹妹,你不需要吃她的醋,这也不像是你的作风,你不是一向都很独立懂事吗?怎么也变得孩子气起来了,我可不爱你这样哦。”
田心抱紧他乞怜,“我也不爱自己这样,但是你突然将我定位在助理身分上,对我生疏起来,似乎我们之间只剩下公事,没有一丝的柔情蜜意,这让我很不安。威廉,我需要安全戚,你的肯定才能让我心安。”
安威廉不解,“你想要什么肯定?”
“让我以你的女朋友身分面对你的父母亲友,让他们晓得我们不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我们还是亲密的情人。”她希望自己能得到公平的对待。
“小蜜,你这要求让我很为难,我还没有定下来的打算,更别谈到结婚了。”他皱起眉头。
她解释,“我不是要结婚,我只是想做你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要这个称呼并不为过吧?这样你父母就不会认为我们在一起是公私不分了。”
安威廉举起手制止,“小蜜,你的作法和逼我结婚没什么两样,我不要我的私生活摊在阳光下让人讨论,我近来已经很忙了,你别再拿这种小事来烦我。”
他不耐烦的神情如同狠狠揍了田心一拳,让她难以承受,将心里的苦闷全爆发出来。
“这不是小事!对我而言这是很严重的大事,我不想你父母误会我,将我看成是勾引上司的放荡助理,把感情和工作混在一起,这对我是不公平的!我只想有个正式的身分可以面对你的亲人,不会背上私生活不检点的罪名,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我父母不曾说过你什么,小蜜,是你想太多了,而且他们并不住在台湾,你忍耐一下,很快就会过去了。”安威廉克制著脾气安慰田心。
她难过的模样的确令他心疼,可惜男人和女人对感情的要求本就不同,她的理由听在安威廉耳里实在很薄弱,加上他厌恶被人逼著表态,让他不禁疑心她是否有其他的目的。
这搪塞的话并没让田心心情转好,“但是你父母却会一直误解我和你的关系,让我们的感情因为误会而蒙尘,难道你不在乎吗?”
“天啊!小蜜,你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哪来这些的多愁善感?我们都是成年男女,对感情应该有足够的认知,这是你情我愿的事,何必管别人的看法,我真怀疑你现在这么咄咄逼人到底有何居心?”安威廉被逼出了火气,不客气反问她。
在这样的情形下,亲密依偎的姿态看来是那么的造作,田心起身离开他的怀抱,腰上的手臂也没有阻止,她的心更沉了,做著最后的挣扎。
“我的居心只是想让我的感情能得到应有的祝福,尤其是来自你父母,因为他们是你最亲的人,对我来说意义很不同。”
“够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你很爱我,我是你的一切,所以我的家人也该将你当成自己人,最好是视为未过门的媳妇,对不对?女人,难道你就没有别的比较有新意的逼婚方法吗?”安威廉翻著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他这样粗暴的指控让田心瑟缩了下,不由得后退一步。
爱,该是很美的话,为什么会变得这样的不堪?可是他说的却是自己欲表白的心情,她该说吗?或许会得到更加难堪的对待,要说吗?
田心咬了下唇,勇敢的开口,“你说得没错,我是想对你说我爱你,但我不是逼婚,也没想要做安家的媳妇,我只是单纯的想表明自己的感情,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你,威廉,请问你会如何回答我呢?”
安威廉脸上没有感动,他烦躁的揉揉额角,拿起了笔,“若你没有别的事,就下去吧。”他没有回答问题。
小手握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里,但这痛远比不上心碎的苦,她深吸口气,强撑著脸上的表情,嗓音微微的颤抖,“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她挺直背脊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门落锁的那刻,她坐倒在地,脸埋在膝里,看不到她的神情,只有耸动不已的肩膀泄漏了她的脆弱。
她得到自己所想的回应,只是不如自己所想的美丽,她无法怪罪任何人,只怨这段感情太薄弱了,禁不起波折,所以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第十章
团结就是力量,这句话用在女人身上会造成惊人的效果,一向处于对立敌视的特别助理和秘书处,在全公司同事的惊讶下竟然变成了朋友,一同企画安氏今年度最大的活动,一个命名为怀旧与创新的晚会,不同凡响的舞会。
田心站在台上,对著台下公司的一级主管,包含安威廉和安弘天夫妇报告所订定出来的企画。
“安氏电子为科技公司,走在时代最尖端,这样的成就需要过去的经验来累积,所以我们便将晚宴主题订为怀旧与创新,为展现安氏的年轻活力,我们想将晚宴设计为化妆舞会,公司将全员参加,分组设定不同的主题让同事发挥,让外人见识安氏员工的创造力,详细的资料就在各位手上,分类的报告就由负责的秘书处来为大家说明。”
秘书处的秘书们一一上台说明,活泼突出的企画,佐以详尽的资料,这场说明会赢得了所有人的掌声与赞誉,自然也获得众人的支持。
回到安威廉的办公室,安弘天夫妇对田蜜的能力很称许。
“威廉,你这个助理不错,漂亮又聪明,很好。”安弘天点头。
“是啊,我本来还担心她的能力,现在看她做事认真的模样就放心了,你是没胡来。”安母附和。
“我就说要相信威廉,儿子做事不用我们操心的。”安弘天笑说。
安威廉却有些心不在焉。
从前天的不愉快后,田蜜就不曾私下找过他,公事上的接触她也很淡漠,连化妆舞会这么大的决定,也未曾先让他知道,她似乎在疏远著他,一定是因为他的话伤了她,那时他真被她弄烦了才会口不择言,他不是有心的,或许自己该找时间好好和她谈谈。
“威廉,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用午餐?”安弘天拍拍儿子的肩膀问。
“靓靓呢?”先问清楚麻烦人物在不在。
“她和朋友去逛百货公司,中午不知道会不会来和我们一起用餐。”安母回答。
“那还是不要了,我自己去吃饭。”安威廉摇头。
“妈咪已经不凑合你们在一起了,你就别再这么躲避靓靓,很不好看。”安母忍不住说著儿子。
一旁的安弘天收到儿子求援的目光后出口帮忙。
“儿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别管了,我饿了,我们快去用餐吧。”安弘天哄著妻子,一起离开了。
安威廉想了一下,来到特肋办公室,想找她一起吃午饭,她人却不在,疑惑时,听到秘书处传来谈笑声,他好奇的走过去看看。
“小蜜,吃饭要专心,你这样会消化不良的。”
“我担心事情会做不完。”
“放心,我们会帮你,没问题的。”
“谢谢,以后连我的事也要麻烦你们了。”
“大家都知道,你放心吧。”
办公室里气氛融洽,田心正和秘书处的同事一起吃便当。
安威廉见到这情形不好打扰,只好自己去吃饭。
接下来的几天,安威廉遇上田心的时间更少了,许多属于她的工作,她也请秘书们代劳,原因都是她在忙晚会的事,虽然代替她的人没出错,可是少了她的身影在自己办公室里穿梭,安威廉感到怅然若失,心里竟浮起了思念,他为自己的反常行为觉得好笑,她忙也不过是几天罢了,等晚会一过,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了。
在举办晚会的前一天,田心向安威廉报告进度。
“要出席的人数已经确定了,场地也布置得差不多,餐点是请五星级饭店主厨主掌,总裁和夫人试吃过都很满意,招待人员也训练好没问题,至于新产品介绍这节目则由业务部负责,概略的情形就是这些了,不知你还有其他的意见吗?”
她看著安威廉,发现他直盯著自己。
“我有什么不对吗?”田心疑问。
“我好像很久没看到你了,想好好看看你,我发现你瘦了,脸色也不好,你似乎累坏了,是不是太忙了?”安威廉担心盯著她。
田心淡淡一笑,“我没事,谢谢关心,所有的资料包含宾客名单都在文件夹里,我放在桌上,你可以看看。”
东西放下时,安威廉想握住她的手,她不著痕迹的避开后,转身欲离开。
感觉到她的刻意躲避,安威廉扬声叫住了她。
“小蜜。”
田心闭了闭眼,快速武装自己后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关于那天,我很抱歉……”安威廉想解释,但被她立刻制止。
“不用说,我明白,别再提了。”她特意让语气显得轻松不在乎。
她真明白吗?他看著她,可是现在似乎不是说明的好时刻。
他微笑换过话题,“明天的化妆舞会你要做什么打扮?我可以配合你。”他们当然要配成对。
田心扬起唇角,漾出一抹轻忽的笑容,“公主吧,女生不都爱扮公主吗?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她再转身,快步而去。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她的笑里带著哀愁?安威廉深思著。不管他怎么想,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情绪就重重压在他心上。
等晚会过后,他就能和她好好谈谈,打开彼此的心结,他会修好自己和田蜜的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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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安氏上下都为晚上的化妆舞会在兴奋,不少同事开始秀著舞会上的装扮,准备要好好表现一番,因为事先有充分的广告,因此许多报纸、杂志的记者利用关系要进入舞会挖取新闻,这场舞会所掀起的话题成功的为安氏的新产品打响了名声。
在晚会最后的准备阶段,各项事务都有人在负责,田心反而能忙里偷闲,在办公室里收拾自己的东西,桌上放著一封早已打好的辞职信,里面夹著简单的道别短笺,无法说出口的话只能用写的了。
在那日的争吵后,她就作了离开的决定,在爱已成难堪后,她无法再若无其事的和他相处下去,只好没用的当逃兵,但接手的工作她还是会做完,趁著和秘书处合作时,她私下告知她们离职的事,有再多的不快,知道她要离开也消散了,因此她才能和秘书们相处和谐,也顺便将工作转移,以后不管谁要接她的职务都不会有问题。
未事先告诉安威廉,是怕他会善意的挽留自己,让自己走不开,于是就打算在这最后一天,用书面代替当面的表明。原谅她的懦弱,她只能做到这样,然后她就会飞到另一个国度疗伤,期望再回来时,自己已能走出情伤再站起来了。
私人物品已被她陆续带走,需要收拾的并不多,打理好剩下的东西,她拿起辞职信走入安威廉的办公室。
他不在,但偌大的办公室仍留有他的气息,衣架上挂著一套中世纪欧洲王子所穿的衣服,田心能想像他穿起来的英挺贵气,虽然她无法亲眼看到,但可以预知他一定是晚会上最耀眼的明星。
她依恋的轻抚下衣服胸前的排扣,然后将辞职信折好放入衣袋里,手才刚抽离,就听到门打开,安威廉走入。
“小蜜,你怎么在这里?”
田心微笑的转回头面对他,“来看看你的舞会服,”
“很特别吧,我让人特地从国外采买寄回台湾的。”他走近她愉悦的介绍。
她点点头,“很别致,会让你大出风头的。”
“那能配得上你吗?”安威廉轻点她的俏鼻柔声问。
这些时间他们都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他的举动让田心心生异样,忙强装镇静笑应,“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安威廉不满她的淡然,手一伸就将她搂入怀里,“小蜜--”
电话这时响了起来,让他低咒了声。
田心轻笑,“去接电话吧。”退出他的怀抱,她感谢电话救了自己,免去她再克制不住又可能说出令他为难的话。
安威廉拉住了她的手,“下班后等我,我接你一起去会场。”
田心摇摇头,“可能不行,我要先过去。”抽回手,她对他一挥,毅然决然的走出他的办公室,也走出了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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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近傍晚,田心悄俏的离开正为化妆舞会而洋溢热闹气氛的安氏大楼,钻入等在路边的小车。
“你真要离开吗?”坐在驾驶座上的田蜜看著她。
田心笑得苦涩,“我还能有选择吗?走吧。”
田蜜伸手过来握了下妹妹的手,发动车子加入车阵中。
田心没回头,只能看著前面。
不知道化妆舞会上他的公主是谁,希望他可以找到共度一生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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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威廉在热闹的会场上寻找。
虽然大家都用眼罩遮住自己,但他绝对能在第一眼认出田蜜来,可是他却一直没看到她,她去哪了?
音乐响起,化妆舞会开始了,照著她的剧本顺利进行著,为何他仍未看到她呢?最后安威廉心急的拦住了秘书处的主管询问。
“田蜜去哪了?”
“她不会出席晚会啊。”
“为什么?”安威廉闻言一惊。
“她离职了呀,就做到今天,安总,这事你不是知道吗?”
安威廉错愕的愣在当场,许久后才回过神,满腔的愤怒升起。
她怎么可以这么做?竟敢背著他作出这种决定?可恶!他急忙掏著衣袋要找手机打电话,却在另一个口袋摸到一样东西,拿出后一看是离职书,他吸口气来到角落打开。
那是普通的离职书,里面充满制式的字语,安威廉不耐烦的略过,注意力放在夹在里面的纸片。
‘威廉,分手是个很难启齿的字眼,我说不出,也不想为难你开口,所以干脆就用写的。谢谢你这些日子所带给我的快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期望下一次你会遇上,当她说爱你,你也能回应她“我爱你”的女子,祝福你。
蜜’
安威廉握紧拳头,怒火在心中翻腾。只凭著寥寥数字就想打发他吗?她想得太美了,他和她不会这么轻易了结的,他发誓他不会放过她,在晚会过后,他会和她好好算这笔帐的。
但是安威廉却没想到伤心的人儿早已不在台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