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澈在心中叹了口气,方向盘一转,将车停在路边。
「怎么,想请我下车?」她保持警戒。
「不,只是想跟你培养一下感情。」他侧过身体,一手搭在她的座椅上,把她堵在有限的空间中。「我们都快结婚了,还这么生疏不太好,照这样下去,新婚之夜也不会太愉快。」
就算处於这样劣势的情况,西门绫仍是无畏无惧地与他对峙著。
「我不会如你所愿的。」什么新婚之夜?想得美。
「我也不会如你所愿的。」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西门绫,你逃不掉的。」
这番霸气十足的宣言,让她警觉到他不同於以往的认真,向来不喜欢逃避的她,决定问个清楚。「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西门绫。」他的眼神炽热无比,紧锁住她不放。
「要我什么?」亏得她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如此镇定的问下去。
不知为何,他专注的视线让她浑身不对劲,甚至引起了些微的臊热;这可是她西门绫第一次对异性有这种不一样的感觉。
「全部。」不管是心还是身体,他都要。
「我告诉你,西门集团的接班人不会是我。」她拨开他的手。
「那更好。」这样他就可以拥有她全部的注意。
「东方澈,我警告你,不要再玩下去!」当她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我一直都很认真,不相信的是你。」他逼近她。
她不得不往车门退。「我能相信你什么?」
东方、西门两家多年来的水火不容,可是商界中无人不知的消息,他们之间的联姻,绝对不会得到两情相悦的结论,而是一连串的别有目的,她清楚得很。
「我对你一见锺情,你相信吗?」
「当然不信!」
东方澈捉住她的手,在手心印下一吻,然後就一言不发的深情凝望著她。
热气冲上她的脸蛋,她心里有点毛毛的,很想撇开视线,但又倔强的不肯认输。「就算你对我一见锺情又如何?别忘了我并没有对你一见锺情。」
他逼得更近了,满意地盯著她脸上的红云。「我的心已经给了你,你的心理所当然是我的。」
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她准了吗?「你都是这么骗女人的?」
「不,只对你。」她可是他唯一不计任何代价想得到的女人。
发现退无可退,整个背部已经贴上车门了,她只好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挡他的进攻。
「我不相信。」她才不会轻易就被这种甜言蜜语给哄得昏头转向。
人心难测,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尚未弄清楚他真正的目的之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占得太多的便宜。
「没关系,你迟早会相信的。」他不急於一时,反正她终究会明白,从头到尾他要的就只有她一人。
再跟他讲下去,气死的人会是她,倒不如暂时无较劲到这里,脱离现在的暧昧情况再说。
「东方大少爷,容我提醒你,天色已经不早了,请早点送我回去,我妈还在等著我。」
「放心,我没忘记。」
「那就麻烦你退回你的位子上,不要跟我抢位子。」她快被压扁了。
东方澈却故意将脸往前,笑得邪气。「既然我这么尽心尽力,要点报酬也是应该的吧?」
「你——」还来不及反驳,唇瓣再次遭到袭击,堵得密密实实的。
这次的吻,眼宴会那晚的吻完全不一样,上次不过是浅浅的一吻,这次却是肆无忌惮的吻,连让她退缩的机会也不给。
所有的抵抗,换来他更用力的搂抱;所有的挣扎,换来他更不客气的索求。
他的温舌探入她的嘴里,引爆更猛烈的火焰,存心要让她理智全失,沈醉在他的魅力之下。
这个吻,既狂野又宠溺,既蛮横又温柔。
唇舌之间的纠缠追逐,迷离了她的思考能力,让她渐渐的放弃挣扎抵抗,反而十指揪紧他的衬衫,臣服在他的吻里,失去了自己。
他得意的浅笑,更加重唇舌的吮吻,要她彻底为他意乱情迷。
既然都这样了,那吃点豆腐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
邪念一生,就阻止不了。
东方澈偷偷摸摸将狼手潜进西门绫的衣服里,慢慢爬升到高耸的柔软,情不自禁地搓揉著,逗弄著敏感的尖端。
这样的得寸进尺,当然换来当事人的抗拒,原本的暧昧气氛顿时被破坏殆尽,只剩下西门绫愤怒的捶打。
已经不能克制的东方澈坚持沈溺在软玉温香当中,继续挑开她胸衣的束缚,直接贴上她的浑圆爱抚著。
虽然他火热的手掌贴上她冰冷肌肤时,产生了阵阵的电流,让她敏感的倒吸了口气,但是——这家伙,实在是太超过了!
西门绫咬牙切齿,显然已经恢复清醒。
既然他不守规矩在先,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她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虽然力气比不过他,但是她可以挑他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只听见一声哀嚎从宾士房车中传了出来,引起附近路人的揣测,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凶杀案……
第六章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逃避不能永远解决问题。
度完假的西门绫最终还是得回来面对爷爷的怒气,结果爷孙俩一气之下大吵特吵,最後年轻气盛的西门绫自然是赢家,不过换来的却是爷爷血压升高,引发心肌梗塞,差点一命呜呼。
「姊,爷爷住院了。」西门曜总算是有点危机意识,知道这下事情严重了。
「我知道。」西门绫当然知道,爷爷的病是她气出来的。
「爸妈希望你先跟爷爷低头认错。」
「不要,是他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活该。」要比硬脾气,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孙女。
「可是你跟爷爷说的话也未免太重了点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
「没错,爷爷跟东方家有过节的确是他的事情,也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当然没有义务跟著讨厌东方家,只是——」
「只是明明不关我们的事,却要我们跟著一起搅和,真是烦死了!」
「悠悠,你来。」西门曜宣告放弃,自动窝到沙发另一边吃他大少爷的蛋糕。
「绫姊,先安抚爷爷,等他病情稳定之後再说,好不好?」任悠悠讨好的端来她爱吃的水果拼盘。
「不好!」西门绫抢过水果拼盘,边吃边抱怨。「老头当年追不上东方奶奶,是他自己本事不够,可他这个死要面子的老顽固硬是不承认自己输了,把过错都推到东方爷爷的身上,还让两家莫名其妙结下心结,从此不相往来,怪谁呀?!
「现在他还凭八卦杂志的捕风捉影,就认定我跟东方澈有一腿,这算什么?他居然宁愿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孙女?!」
「好好好,别气、别气,不说了、不说了。」任悠悠连忙端上另一盘水果,消消她闷了一肚子的气。
「抱怨够了,你打算怎么解决?」西门曜飞快地吃掉蛋糕,不负责任的问道。
「不怎么办,等老头自己想清楚;他要是再无理取闹下去,我就离家出走,这辈子都不回来了。」有这种顽固的爷爷算她运气不好。
西门曜摇头叹气。「唉,说爷爷无理取闹,你自己不也一样?」不愧是爷孙俩,都是一副倔脾气。
「你再说一次看看!」西门绫拿起切蛋糕的刀子,抵在他的鼻尖前,眼神凌厉,来势汹汹。
「我闭嘴。」西门曜小心翼翼的以拇指和食指把刀子移开,他可不希望自己英俊的脸蛋有所损伤。
西门绫刀口转向,重重地刺进客厅的木桌子里,表情凶狠,吓坏了西门曜和任悠悠。「说来说去都是那个混帐东方澈惹出来的麻烦,要是没有他,我今天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是、是。」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敢说不,岂不是自找死路?!他们还想多活个几年,生几个孩子呢!
「东方澈,我跟你卯上了!」
西门绫下定了决心,要跟东方澈斗到底,看看结果究竟是他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悦!
她,跟他赌上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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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谦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故意弄出吵闹的声音,存心妨碍东方澈看书。
「你到底想问我什么?」东方澈合起书,拿起书桌上的茶水喝著。
「爽快。」正中南宫谦下怀。「西门铁人住院的消息,想必你一定知道。」
「我是知道。」
「老实承认,这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对不对?」
「我可没坏心到算计一个老人家搞坏身体。」
「喔,没想到西门铁人这么经不起激,果然是老了。」南宫谦意兴阑珊的说道。
「别幸灾乐祸。」东方澈倒是挺担心的。「你来找我就为了问我这件事?」
南宫谦立刻恢复活力,精神奕奕。「我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听说西门绫决定跟你卯上了。」
「喔,西门曜告诉你的?」东方澈露出得逞的笑容。
「是啦是啦,怎么样,这消息够不够交换你的计划情报?」南宫谦眼巴巴的盯著他瞧,好生期待。
「够是够,只可惜你早就用掉了。」他再度拿起书来看。
「什么时候?」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在你把我的弱点泄漏出去的时候。」东方澈笑笑的,看似无害,实则笑里藏刀呀!
南宫谦浑身发毛,退後五步。「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东方澈笑得更加无害。「西门绫给了你什么好处,好到让你出卖我?」
「这这这……」这等的糗事怎么能说呢?
「嗯?」
「哈哈哈……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不必送了,我先走啦!」南宫谦打哈哈混过,飞速地逃离危险地区。
东方澈终於拾回他的宁静,现在他可得好好的想一想,该怎么做才能让西门绫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场爱情攻防战,最後的赢家一定是他!
夜幕低垂,路上人车渐稀,又是一天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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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绫最後还是敌不过亲人的联手攻势,乖乖的到医院跟爷爷赔不是,纵然内心是千百个不愿意,却也因此成功的威胁她那个天才老妈,不准再插手管她的闲事,尤其是婚姻大事。
她低著头,专心想著这一连串的麻烦事,所以没发觉到有辆黑色宾士房车停在她的身边。
黑色宾主摇下车窗,驾驶不是别人,正是东方澈这个黏皮糖,又死皮赖脸的出现了。
「要搭便车吗?」
这熟悉的低沈嗓音唤回西门绫的神志,她倏地抬头,看见了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东方澈。
两人隔著车窗对看,距离只有一个座位远。
「东方澈,你怎么会在这里?」
「顺路。」他说得煞有其事。「我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去吗?」
「我自己会回去,不用劳烦你。」
「搭计程车吗?我想我比较安全。」
他才更危险!她心里头可明白得很。「不用。」
「何必这么拒人於千里之外?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他乾脆下车,绕过车头,与她直接面对面。
「我们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更不会是情人。」换句话说,就是陌生人。
她对他有偏见在先,又对他有成见在後,更别提他们两家上上一辈莫名其妙的心结恩怨,总之不碰面是最好的选择。
「我以为我说服了你。」他一副很伤脑筋的模样。
「就凭两个吻?!」她不屑地睨著他。「东方大少爷,你也太小看我了。」
就算她没有接吻的经验又怎么样?她早就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没这么容易软化,也没这么轻易就动心。
「看来,我的魅力并不如我想像的这么厉害,连让你稍微为我意乱情迷都不行,真令我感到挫折。」话是这么说,可与嘴角的那抹笑相比,却是看不出有任何一点沮丧的感觉。
「恭喜你踢到大铁板。」最好惨遭滑铁卢。
这个东方澈,要外表有外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说聪明也够聪明、说厉害也绚厉害、说难缠也够难缠,这样的男人,的确是极品中的极品。
而且就她手中现有的资料看来,他既不花心也不闹绯闻,要是再依他父亲的性格来判断,他也很有可能跟他父亲一样,一生就爱这么一个人。
综合以上资料判断,他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但她还是对他存有疑问,无法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他;而且眼前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她实在是没有分心的本事。
纵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身影总会不自觉的浮现脑海;纵然她的情感背叛了她,但她还是不愿意屈服、不愿意去承认对他已经产生了好感。
「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他投降。
「你不出现,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讲得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是她。
他一脸无辜的说:「我只是想送你回家。」
白痴才会上他的当!「再见!」她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东方澈拉住她。「给我个机会就真的这么难?」
她没有回头,淡淡的说:「既然不会有结果,又何必开始?那只会徒留遗憾罢了。」她的心中一直这么以为,所以才会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她现在一心一意只想处理西门家的烂帐,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给他。
他走到她的面前,捉住她的双臂。「看著我。」
西门绫偏开头,目光落在地上。
他叹气,揽她入怀,让她靠著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
西门绫这次没有挣扎,静静的任他以双臂环抱著她,想知道他究竟还想告诉她些什么。
也许……她也是有那么点期待,期待他能够说服她不顾一切的接受他。
「还没有开始,你怎么能够确定会没有结果?你连开始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怎么可能会有结果?」
他低沈的嗓音,透过胸膛的震动,震进了她的心中,穿透了她厚实的心墙,竟然奇迹似的让她产生了无比的安全感……
为什么……她竟然会觉得……他的怀抱……好温暖?
而她的心也开始扑通、扑通地猛烈跳动,愈跳愈快、愈跳愈快……
思及此,西门绫心中警铃大响,马上推开东方澈,破解这团迷咒。
「怎么了?」他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知道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她重拾冷静的形象。「我要回去了。」她很怀疑自己今晚是不是中了什么魔咒,否则怎会眷恋他带给她的温暖?
「夜深了,让我送你回去,好吗?」他不想太过躁进,以免坏了她对他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好印象。「我保证我只是送你回去。」
既然人家都这么诚心诚意了,她再拒绝好像变成是她龟毛,故意为难人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