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磊再也忍耐不住,霍然打开大门暴吼:“闭嘴!”
舒意邗乖乖住口。
“要接风洗尘吗?”他阴沉沉地问。
“嗯!嗯!嗯!”舒意邗忙不迭点头。
“好!今天晚上七点过来。”他指着电梯说:“现往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再烦我!”
见好即收的舒意邗连忙拍拍屁股走人,喜孜孜地说:“行磊弟弟,我会准时到的!”
齐行磊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向对一脸惊异、想笑又不敢笑的博丹枫吩咐道:“叫饭店外烩,四人份。”
“四人份?”傅丹枫惊讶重复。
还有谁啊?
“那只猪……”齐行磊语气显得有些别扭:“食量比别人大。”
“喔!是的o”恍然大悟的傅丹枫连忙答道。
呵!傅丹枫浅浅一笑。
* * *
毕竟是青梅竹马啊!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微妙的默契与感觉,旁人是无法体会的……
“哗!行磊弟弟,你的客厅好豪华喔!好像五星级大饭店。”舒意邗喷喷称赞道。
七点一到,他就准时来报到了。
可以看到华丽夜景、远眺灯火璀璨的淡水河,夜晚像一层施了魔法的轻纱,让白天不起眼的灰色水泥丛林摇身一变,彷佛洒落一地七彩宝石的黑色丝绒珠宝盒。
也不管行磊的表情有多冷傲,他兴致勃勃地东看西看,一点当客人的礼貌也没有。
“啊!对了!一点小礼物。”他晃一晃超商的塑胶袋,里面是一打啤酒,“厨房在哪里?我先拿去冰著!这几年来,我想死了台湾啤酒!”
齐行磊脸色阴晴不定,一方面想起两人国中时第一次偷喝啤酒的“秘密”,另一方面则怨嗔他离开七年的薄情。
舒意邗悠哉游哉地将客厅、餐室、厨房逛了一遍,俨然像是在自己家里,厚颜的程度让齐行磊举双手投降。
“你不是饿了吗?”齐行磊粗声说道:“吃饭呀!”
十人座的长餐桌上,银制餐具熠熠生辉,水晶花瓶上还装饰着鲜艳的香槟玫瑰,纯白的亚麻餐巾上放着大小不同的高脚杯,晶莹剔透的水晶盘中还点上了芬芳的浮水腊烛,有四人份的餐具摆饰在桌上,上面有开胃的前莱和冷盘。
“咦!有别的客人吗?”舒意邗左顾右盼地望着。
“没有!”齐行磊说。
“那……”舒意邗用手指着餐桌。
“全都是你的!”他没好气答。
“行磊弟弟……”舒意邗一脸感动,“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不准这样我!”齐行磊低吼:“你到底吃不吃啊?不吃拉倒!”
“当然要吃!”
因为齐行磊的孤僻,饭店外烩的主厨在做完莱后就奉命离去,上菜的任务自然就得靠自己来了。
齐行磊当然是不可能当一个热情好容的主人,跑堂的工作就落在舒意邗头上。
四人份的料理每一份都有不同的莱色搭配,生蚝、明虾、乳鸽、鹅肝、牛排,羊排……一道道精致美味的欧风美食各有特色,涵盖了义大利、西班牙、法国菜的精粹。
舒意邗吃得津津有味,主人家齐行磊反而一脸凝重。
“美酒佳肴、金屋华厦……”舒意邗不住点头称赞:“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行磊,你吃吃看,这羊排味道不错喔!”他切下了自己盘中以迷迭香提味的普罗旺斯羊排,体贴地分给了食不知味的齐行磊。
粗鲁的舒意邗根本不把西餐礼仪当作一回事。
这样同饮共食的亲呢举动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舒意邗毫无芥蒂的态度再度激起齐行磊深藏多年的愤怒。
“你不是要喝台湾啤酒吗?可以拿出来了吧?”语气却全无一丝招待客人的热络。
“对哟!?你不说我都忘了!”已经喝掉一瓶高级红酒和一瓶顶级白酒的舒意邗,拍拍自己的额头,笑呵呵地说。
拿出了半打啤酒,他和齐行磊对饮谈心。
说是谈心,其实大半是舒意邗自言自语,谈他出国七年在中国大陆、尼泊尔、东南亚一带四处流浪的旅途轶闻。
说着说着,睡意随着酒精慢慢扩散到舒意邗的血液中,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他昏睡在餐桌上……
* * *
“唔……”沁凉的湿意唤醒了舒意邗的神志。
蓦然惊醒的他睁大的双眼进射出令人心惊的凌厉锋芒。
“你醒了?”
熟悉的低柔嗓音让他松懈下来,原本运气隆起的紧绷肌肉也随即放松。
他又恢复成嘻皮笑脸、无辜无害的舒意祁,“行磊弟弟……我好像喝醉了耶。”
双手被打开绑成丫字型的舒意邗一点儿也没察觉自己的处境诡异。
“哼……”站在暗处的齐行磊冷鹜地笑着,“你的酒量有那么差吗?”
“呃……应该没有……”他老实回答。
“第一代的FMZ,无色无味,”齐行磊语出惊人:“只要有钱,网路上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得到。”
难怪。舒意邗不感惊讶。
手里端着高脚杯,齐行磊慢慢走到床前,晕黄柔和的灯光下,彷佛是希腊美少年纳西瑟斯的化身。
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眶下,形成诱人的阴影弧度,因为喝酒的关系,双颊浮现出淡淡的粉红色彩。
呃!舒意邗吞咽了急速冒出的唾液,白衬衫敞开胸前三颗纽扣的齐行磊看起来很“危险”。
是那种会引诱僧侣犯罪的危险……
漂亮而修长的手指抚上了舒意邗宽阔的胸膛,他着魔似地望着齐行磊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移动,相较于他的火热,行磊的手指是带着凉意,感觉舒服而且酥麻。
“是你不好!”齐行磊魅惑地说:“我已经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我?”
他压低的嗓音像是在撒娇,可是黑曜石般的炽热双眸却传达着截然不同的讯息,狂乱而愤怒!
舒意邗的呼吸急促。
他饮下一大口红酒,低下头来喂哺给舒意邗,浓郁的酒液因两人唇舌交接的热度而微温,齿颊留香。
兽性强过理性的舒意邗十分乐意地投入这个热吻中,热切的配合齐行磊剥开他身上衣物的举动。
如果不是双手被童军绳给牢牢绑住,他这个“被害者”早就反客为主变成‘加害者’了!
七年前的行磊是个纤细到令人想小心呵护的美少年,七年后的今天,他的肩膀加宽了、个子也长高了,美少年成长为美男子,更加地动人心魂。
没有了“摧残国家幼苗”的压力,舒意邗非常容易进入状况——
感觉到他下半身蠢蠢欲动的“祸根”,齐行磊倒抽了一口气。
“你!”满面红霞的他低下头来,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啊!会痛耶!”舒意邗提醒他。
齐行磊的双眼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舒意邗在这种屈辱的情况下还能泰然自若,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该死!可恶!混帐!
骤然爆发的怒火让他决定:他要把“报复”作得更彻底!
* * *
天!
他让自己成了什么样可笑可悲的小丑?
用了下药的卑劣手段,结果还是徒劳无功。
脸色难看的齐行磊抛下了动弹不得的舒意邗,“躲”进了宽敞的浴室里。
镜子里映照出他绝望、羞愧的表情,让他认清楚自己的软弱与笨拙。
他想要舒意邗,强烈的渴望几乎令他发狂。
可是,除了舒意邗以外,孤傲自负的他从来不曾和任何人有过肌肤之亲,他根本不知道男人该如何侵犯男人。
以前,和舒意邗之间的亲密关系,都是由他主动,也从来没有“做”到最后,他不晓得男人之间的sex竟然如此困难。
真是愚蠢啊!
“呵!呵!呵!”一长串凄厉的笑声,在浴室中响起,伴随着笑声落下的是滚烫的泪水。
他转开了莲蓬头,任由强烈的水柱冲击着脸上的泪痕。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冰似地水柱让他原本苍白的双唇微泛青紫,身躯微微颤抖。
握紧了双拳,齐行磊狠狠地敲打着浴室墙壁。
手上传来的剧痛,或许可以稍微分散胸口所传来的阵阵心痛吧……
* * *
哇哩勒!
天色蒙亮,舒意邗龇牙咧嘴地醒了过来。
痛死了!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行磊走向恋爱之路,可是像昨晚那种“只痛不快”的经验,他还是无法接受。
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布满了激情烙印,胸前的吻痕、齿印,大腿上的抓痕,都是行磊在无法控制力道的激昂时刻所留下来的。
忆起行磊充满情欲却又焦躁苦恼的表情,一股热流陡然流过舒意邗的鼠蹊部。
昨晚,一直想‘霸王硬上弓’的行磊终究还是未能突破最后防线,呃!应该算是XX未遂吧!
由此可证明,智商高与性技巧之间是没有绝对相关的。
以手腕的力量拉扯绑成死结的童军绳,舒意邗好笑地嘀咕:“行磊弟弟从国中的时候,童军成绩就超烂的,连打结都不会……”
偏偏肚子又咕噜咕噜直叫饿,不晓得行磊待会儿会不会来喂他吃早餐?还是又躲起来当只逃避现实的小鸵鸟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行磊回来了。
穿着白色浴袍的他,脸色也苍白似雪,眼神有些狂乱恍惚,右手握着一把美工刀。
舒意邗纳闷地看着他。
行磊步履蹒跚地走到床前俯视着他,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深幽难测,舒意邗清楚地看到他眼底下的阴影。
他的视线移到行磊手上紧握的“凶器”,看到他青筋贲起的手背关节上多出了新的乌紫瘀青。
他举刀挥下,割断了打成死结的童军绳上端。
“滚!”吐出不带情绪的单字,齐行磊转身就走,手上仍紧紧握住美工刀的他,看起来就像一缕幽魂。
绳索一断,刚获得自由的舒意邗顾不得先挣脱手上缠绕的绳索,马上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扑向背对他的齐行磊。
“唔!”一声闷哼,被压倒在长毛地毯上的齐行磊像只待宰羔羊般毫无招架能力,几乎是同时,舒意邗略施压力,吃痛的行磊手一松,美工刀就落人舒意邗手里。
“行磊弟弟……你不乖喔!”舒意邗语气邪恶地说:“没有人告诉你不可以玩火跟刀子吗?”
他随手把美工刀丢向角落,并且以身体的重量压在行磊背上。
“你滚!”齐行磊感到屈辱。
修长有力的五指以不会弄痛他的力道压住了齐行磊纤细的颈背处,趴在地毯上的行磊根本动弹不得。
“我喜欢你。”舒意邗在他耳畔告白。
一阵生理电流让齐行磊为之轻颤。
“骗子!”他愤怒叱责道。
“不相信?”舒意邗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的真心。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羞怒交加的行磊开始,挣扎。
“这也难怪,”舒意邗苦苦思索,“我解释再多,你也不肯相信的,对不对?”
“你去死!”齐行磊在他身下蠕动喘息,原本缺少血色的脸色因为用力而泛起些微红晕。
“好吧!”舒意邗似是想到了对策,“既然无法沟通,那么我只好用行动表示了!”
他轻而易举地抱起齐行磊往床铺走去。
“放开我!”齐行磊在他怀里拳打脚踢。
被他一拳击中受伤的下唇,舒意邗痛得弓起身。
“痛耶!”
齐行磊有丝恶意的愉悦,又一拳往他受伤的嘴唇挥过去。
他没发现,在舒意邗任由他拳脚相向的同时,两个人已经翻滚在凌乱的床单上。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双手被舒意邗“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用断掉的童军绳绑了起来。
“呼……呼……”齐行磊激动喘息。
他放弃了挣脱,只觉得自己实在可悲。
就连下药这种不入流的报复手段,也无法贯彻完成,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闭上双眸,他怕看到舒意邗眼中的嘲讽,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快点离开,让他一个人安静的舔伤口。
他死心了,不要想、不要看、不要听……
走开!他在心底绝望呐喊。
轻柔的手指抚摩过他微微颤抖的双睫,来到他紧闭的性感双唇——
舒意邗的嗓音有些粗嘎:“基本上呢,如果是跟行磊你做爱的话……不管是扮一号或扮O号,我都无所谓啦!可是昨天晚上证明,你的技巧……呃!实在是太烂了!如果让你当攻方的话呢,我们可能一辈子也做不成!所以,我想还是委届你当受方好了。”
“你……”行磊羞愤不已,声音微颤:“你非要这样羞辱我吗?”
他压根儿不相信舒意邗的话。
丢下他七年不闻不问,又突然间出来说喜欢?哈!
“羞辱你?”舒意邗觉得有误会,“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是女人!”齐行磊艰难地一口气说完:“我不当女人的替代品!”
“啊!”舒意邗不知他怎会这么想:“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女人……”
“女人绝对不会像你这样难搞。”不料他竟又火上加油地续道。
“你说什么?”行磊气疯了。
“没什么。”舒意邗咕哝着。
女人才没有齐行磊这么难缠咧。
他伸手抚过他平坦光滑的胸膛,感受他剧烈的心跳。
凌乱的床单上还残馀着激情的性爱气息,行磊双手往上被绑住的妖艳姿态,更加刺激着意邗的感官。
“行磊……”他吐息浓重:“你好可爱……”
“你住口!”行磊羞愤地抬脚踢他。
“脾气这么坏!”舒意邗自言自语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啊!包括你的任性和坏脾气……”
“住口!住口!。行磊暴跳如雷:“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意邗不做辩驳,只是低下头采吻住他的双唇。
欲火由小腹下方蔓延开来,他把左手五指插进了行磊柔软细密的发丝中,强行固定他转动抗拒的额头。
可恶!
“你……混帐!”齐行磊的咒骂被他的深吻所吞噬。
舌与舌交缠、勾挑,他们吸吮着彼此口中的唾液与气息,昨晚的激情以更加火辣的悸动再现。
“呜……”行磊感受他的热吻,舌头推拒着他的入侵未果,却反而形成了缠绵不休的情色追逐。
昏乱中,他逸出了微弱的呻吟。
所有的愤怒与委屈都在他的深吻中获得补偿。
双手被交叉绑在头顶上的行磊,燥热不堪地扭动紧绷的身躯,又似抗拒又似迎合。
浴袍前襟已经完全敞开,欲火勃发的意邗在用手指轻拈他胸前的小小尖端时,忍不住挺腰摩蹭他的小腹。
同样是男人,行磊当然知道抵住他下腹的火热坚硬是什么东西。
他意乱情迷地拱起身躯,血液往鼠蹊处奔流,全身上下染上了一层瑰丽颜色。
“好美……”舒意邗竟有些陶醉。
他扳开了行磊发软的双腿,肆无忌惮地握住了行磊炙热的阳刚。
“啊……”未曾熄灭过的欲火就像野火燎原般来的既快又猛,行磊克制不住地出声呻吟。
意邗正以男人所熟知的技巧,上下抚摩套弄着他的男性分身,宛如在把玩着珍贵的艺术品般,时而轻柔时而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