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也就是我未来的妻子。」他点头。「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有些过时,但我希望当我结婚的时候,一切都是准备好的。有足够的财力养活一个家,有足够的能力让我的另一半幸福,我认为这是一个男人起码该负的责任。」不能逃避。
他的想法,正是女性普遍的要求。只是现今能够达成这个要求的男人太少,女性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个比较没那么负责任的男人,却也因此常常把自己搞得蜡烛两头烧,疲累不堪。
「那……那你现在觉得你已经准备好了吗?」她有点不敢问。
「准备好了。」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已经准备好了,那真好。不像她,刚脱下面具,诚实的面对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都还不知道……
「妳愿意当我的女主人吗?」阮少飞对她有别的规划。
「啊?」姚珊瑚手上的杯子差点掉下去,眼睛眨得像具电动洋娃娃。
「我问妳愿意当我的女主人吗?」他把她手中的杯子拿走放回桌面,以免她真的毁了它。「这栋房子或许还未尽善尽美,但我会努力改进,让它变得完美。或者妳住进来后想改变,我也没意见,因为妳也是房子的主人。」
阮少飞说了一大串,无疑是在说服她,答应他的求婚。但是姚珊瑚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脑子都是浆糊。
他在跟她求婚,真的吗?她有没有听错?
姚珊瑚满脸疑惑地看着阮少飞,发现他很认真,接着开始惊慌。
她才刚开始面对自己、面对家人,他就想把她带离家庭,这样对吗?她知道他人很好,既老实又努力,同时也很体贴。但结婚?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一点都没有……
「妳不觉得我们很适合结婚吗?」
更糟的是,他完全察觉不出她的惊慌,还在那边碎碎念。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我发觉我们其实很适合组织一个家庭。虽然其中有些误会,个性也不见得能完全磨合。但我相信只要努力沟通,一定能像一般情侣那样,渐入佳--」
阮少飞原本是想说渐入佳境,不过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能说完,就被姚珊瑚突然凑上来的樱唇,给吻掉了所有长篇大论,进入另一种佳境。
相较于阮少飞,姚珊瑚原本也只是想堵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啰唆下去,怎么知道他嘴巴是不说了,但却用另一种方式说话,灵活的舌尖深入她的芳唇内侧,把她吻得天昏地暗。
就如同每一回他们互相接触,必会擦出热烈的火花,这次也相同。他们几乎是一碰触到彼此,就忍不住心跳加快,像跑了五千公尺般各自喘息。
「妳的嘴里面有咖啡味。」他越是挑逗她的舌尖,越是感觉到咖啡味,挑眉取笑她。
「你也是。」她不甘示弱的反驳,也学他一样,和他打起舌仗,两个人吻得不亦乐乎。
只不过打仗是要付出代价的,每吻一回,他们的体温就升高一度,益发按捺不住。
嫌隔着空隙吻姚珊瑚太麻烦,阮少飞索性将她抱上大腿,和他面对面吻个够。这下情况更难收拾。
原本他们只是接吻,但越趋升高的体温,让他们的身体忍不住发痒,好想磨蹭彼此。
感谢姚珊瑚多年伪装的习惯,只要她放假在家,一定穿碎花宽裙,今天也不例外。
「有没有人说过妳的大腿很美,线条十分均匀?」阮少飞将她的裙子撩高至腰际,她忍不住喘息。
「最近才听人说过。」
「听谁说的?」他的口气带有一点点霸道,一点点不悦,粗哑的声音不可思议地性感。
「学、学生……她们不小心、不小心看见我跳上出租车,和、和大腿……」天啊,她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语法都不对。
「是我打扮成嬉皮等在门口那一次吗?」
「就是……那一次。」她觉得好热。
「那真糟。」他诚心道歉,不过方式稍微过火了一点。
「呼、呼……」他们吻得又热又狂。
姚珊瑚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孟浪的一天,而且还是他带给她的。
「准备好了吗?」阮少飞双手扶住她的腰,声音嘶哑地问她。
姚珊瑚狂乱地点点头,根本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突然间,一个强烈的冲刺,贯穿她的身体,几乎到达顶点。
姚珊瑚仰头尖叫一声。
「啊--」
她痛苦地摇头,越来越难以支撑。
「妳很难受吗?」问话的同时,他还是持续着。
「好难受。」她难过到频频喘气,浑身都是汗。
阮少飞做最后的冲刺。
「啊--」姚珊瑚仰头尖叫,身体同时碎成一千片,和阮少飞一起达到高潮。
她哭得很夸张,眼泪一直掉。阮少飞也喘得很夸张,趴在她的身上发抖。
姚珊瑚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手趴在桌子上忏悔。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好想痛哭一场。
她吻他是因为逃避,是因为不想听他念经。可两人只要一碰触,就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莫名其妙地做起爱来了。
呜……
「不要哭了,珊瑚,当心感冒。」阮少飞以为她是因为太感动而哭,彻底误会她的意思。
「不要管我,让我哭个够。」她真是个大猪头,明明不要人家,还和人做爱,干脆拖出去枪毙算了。
「这怎么可以?」他靠过来握她的肩膀,却被她甩开。「妳要是感冒了,我会舍不得的。」
不愧是门里门外不同嘴脸的人,说这话都不恶心。
「不要理我啦!」让她哭个够,呜……
「珊瑚!」没办法,他只得将她抱上自己的大腿,轻声安慰她。
这一安慰不得了。
姚珊瑚上一秒钟才在想自己不该和他做爱,下一秒钟就已经和他热吻,两脚环住他的腰,和他磨赠起来。
不对……
她一边喘息,一边检讨自己的行为。
她应该义正辞严的告诉他,他们不可能有结果,她不可能答应他的求婚。他们的个性差太多,对彼此的了解也不够,距离组织一个家庭还早……
「我觉得我们--」一件棉衫在她面前落下,姚珊瑚瞬间说不出话,他变得和她一样赤裸。
「我们怎么样?」他支起她的下巴吻她。
「我觉得我们--」惨了,她原本要说什么?怎么全忘了,只记得他裸体的样子。
「珊瑚,我又想要了。」这次换他「性致勃勃」,拚命挑逗姚珊瑚,她一样败在他的挑逗之下。
想当然耳,她一定没有说出那句最重要的话:「我们不适合。」
「啊啊啊--」她叫得像一辈子都没叫过一样。
很显然地,她的身体一点都不这么认为。
第十章
他们不适合。
几乎和人家磨蹭了一整夜,做了不下五次爱,姚珊瑚才跟自己大声宣言。
昨晚,他们从客厅做到房间,又从房间做到楼梯间,情况可说是越演越烈。但除了这方面之外,姚珊瑚实在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合适的地方,个性压根儿是天南和地北,难有交会。
姚珊瑚关在房里想了一个下午,怎么想都不对,都觉得自己应该跟他说个清楚。
只不过呢,每当他们关上房间独处,或是光线稍微暗一点,他们就会不知不觉的碰触彼此,接下来就听见嗯嗯啊啊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姚珊瑚真的好想哭。
从他们不幸再相遇开始,她就一直在拒绝他,他也一直孙悟空七十二变,越变越符合她心目中的完美情人,她却开始惊慌起来。
他向她求婚,这才是最教她慌乱的事。
她才刚开始适应他的转变,他就跟她提出结婚的要求。不要说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就算是认识十年以上的情侣,到最后都不见得会结婚,何况她还有这么多老人家需要照顾?
姚珊瑚躲在房间里面,为自己的胆小编了一千个理由,好怕阮少飞会再提起这件事。
她才刚去过医院看她三表叔公,医生证实,他老人家的情况此想象中还要好,顶多明天就可以出院,她心中那颗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
「喀喀!」房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她无意识的回道。
二姨婆推门进来,姚珊瑚却还一脸迷惘,没能从阮少飞突如其来的求婚中回魂。
二姨婆担心地看着她,不晓得她哪里不对,从回到家开始,她就是这个表晴,彷佛在烦恼什么似的。
「妳三表叔公好多了,明天就能出院。」二姨婆以为她是烦恼他老人家,赶忙把这消息告诉姚珊瑚。
「我知道,我刚刚才去过医院。」姚珊瑚无精打彩的回道。
「那妳还在烦恼什么?」二姨婆不懂。「昨晚一整夜都没回家,一回家就像游魂,听说学校还请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给二姨婆听听。」
二姨婆算是家中最明理的长辈,平时也和姚珊瑚最谈得来。
「哪有发生什么事?只是去晓舟家疯了一整夜,有点爬不起来而已。」姚珊瑚不敢让二姨婆知道昨天她在哪里过夜,只得扯谎。
「有这么简单吗?」二姨婆瞪她。「妳当我老眼昏花,看不见真相,妳一定是有心事,才会跑到晓舟家过夜对吧?」
二姨婆的视力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她只看穿了一半,另一半则是瞧走眼了。她是有心事,但不是在白晓舟家过夜,不过她老人家不可能知道。
「我……」被她二姨婆这么一说,她反倒有些心虚。
「是不是跟少飞有关?」二姨婆可没她想象中胡涂,一眼就望穿她的心事。
姚珊瑚又脸红。她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不然二姨婆怎么一下子就猜着?
「妳喜欢他吗,珊瑚?」
又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她一样答不出来。
「少飞是个好孩子,如果你们能够在一起,我们这些老人家都会很高兴的。」二姨婆代表大伙儿把话说出来,姚珊瑚除了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内心很挣扎。
「妳知道吗,珊瑚?」好端端地,二姨婆突然感慨的回忆起过去来。「他让我想起好久以前那个男孩,他们拥有同样认真的眼神,同样那么迷人。」
「二姨婆……」姚珊瑚惊讶地抬头。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老人家的目光有些迷离。「当时我非常年轻,他是家里的长工,我们恋爱了,但家里不允许,后来就嫁给妳二姨丈公。」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
「但是二姨丈公对妳很好。」姚珊瑚为去世的长辈说话。
「我没说他对我不好。」二姨婆拍她的手。「我只是突然想起那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那个时候真是轰轰烈烈。」
「二姨婆!」姚珊瑚不晓得怎么安慰年老的长辈,失去的青春,谁也寻不回。
「一个人一生中能够遇见好男人的机会不多哪,珊瑚。」二姨婆微笑。「如果妳遇见的人,恰巧又能触动妳的心弦的话,那更是稀少。二姨婆这一生中遇见了两个好男人,一个是妳二姨丈公,另外一个人是他。但我仍不免贪心的想,如果他们两个人能够合而为-该多好,我也不会这么思念他们了。」
大时代有它迷人之处,也有它悲伤之处。二姨婆刚好出生在那个守礼封建,却又激烈西化的年代。然而即使如此,她仍挣脱不了出身大家的束缚,被迫与相爱的人分开。
「妳能懂我的意思吗?」二姨婆可不是纯粹抱怨,而是另有涵义。
姚珊瑚犹豫地点点头,她了解她的意思,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唉,算了。」二姨婆放弃逼她。「反正你们也只是刚开始,还有好多路要走,先别想那么多了。」
二姨婆不知道他们两人三级跳,已经跳到结婚那个阶段,只是姚珊瑚还没答应而已。
「二姨婆先下去了。」二姨婆决定留给她独处空间,好好想想。「等会儿记得下楼吃饭,菜都凉了。」
二姨婆说完话后,便关上姚珊瑚的房门,她又是一个人。
少飞是个好孩子,如果你们能够在一起,我们这些老人家都会很高兴的。
唉!
姚珊瑚抱着发疼的头叹气,不晓得该怎么办。
老人家喜欢他,这是必然的。但她呢?他们的身体是很合得来没有错,但那不代表个性就合得来啊!他们两个根本--
「珊瑚!快下来,少飞来了!」
冤家就是冤家,她每次才刚想起他,他一定准时报到。
「来了!」她边喊边下床穿鞋子,总觉得老人家今天的叫声特别紧张。
她匆匆忙忙冲到客厅,立刻就发现老人家紧张的原因,阮少飞今天的装扮……很不一样。
「有人死了吗?」干嘛穿西装打领带,手里还拿着一大束玫瑰?
「给妳。」他把玫瑰交给她,严肃的表情反应了她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害她也跟着紧张。
「这是要干嘛?」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中的玫瑰。
「求婚。」他说出她最惧怕的两个字。
现场立即陷入一片混乱,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观看这经典的一幕。
「你、你跟我求婚?」她愣愣地看着他。
「我昨天就说过了,今天是正式上门提亲。」展现他的诚意。
「昨天?!」
「珊瑚妳怎么没说?」
老人家们喧哗。
「我没答应。」姚珊瑚不管老人们说什么,她只管阮少飞。
「我也没听见妳说不好。」阮少飞皱眉。「我以为那就代表妳同意这桩婚事。」
「是这样吗,珊瑚?!」
「妳真的同意跟他结婚?」
老人们兴奋的叫嚣。
「我没有同意这桩婚事。」她根本不考虑。
「珊瑚!!」
「为什么?」阮少飞同样不管这群老人,只看姚珊瑚。「如果妳不想跟我结婚的话,昨天为什么还跟我上床?」
「上床?!」
「什么时候上的床,昨晚吗?」
「妳还敢骗二姨婆说是在晓舟家过夜!」
老人家们快要昏倒。
「阮少飞!」怎么在老人家面前说这个……
「峇里岛的事我能谅解,毕竟只是一夜情。但昨天那件事,我真的不能。」除非有合理的解释。
「什么峇里岛?」老人家们已经快接近中风阶段。「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阮少飞立即转向他们,严肃的说。
「对不起,各位长辈。」他深深一鞠躬。「其实我和珊瑚,在峇里岛的时候就认识了,两个人也已经在那个时候上床。」
「你们、你们……」
「你说的那个峇里,不是淡水附近那个八里?」
「不是。」阮少飞摇头。
「也不是法国那个巴黎?」
「是在东南亚一个叫『峇里』的小岛。」简称峇里岛。
岛岛岛……老人们昏倒。
原来从头到尾,这两个年轻人都在骗他们,他们被骗得团团转。
「我很抱歉欺骗你们,但我真的不想让珊瑚为难。」
换句话说,他是被迫说谎,起因全在他们最疼爱的孙女身上。
「珊瑚!!」全体长辈一致对着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