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先礼后兵,雷嘉卿危险地瞇起眼,字字清晰地撂下警告。
可别逼她在好友的大喜之日大开杀戒哦!
「很抱歉,恐怕恕难从命。」宇文能嘻皮笑脸地摊手耸肩,一口拒绝她的「建议」。
看她手中抱着的白纱,他已推断出她是伴娘,应该和二嫂梓岚交情不错,这样一来,看在二嫂的情面上,就不用畏惧她会再暗算他了。
他的肆无忌惮点燃她的愠怒之火,清亮瞳眸跃上冷芒,美颜神情紧绷。「为什么?」
「因为我是宇文能。」他故意卖关子,测试她的反应够不够快。
「宇文能是什么东西?」她嘴快地回道,但下一秒随即意识到不对劲。「宇文能……」
SJ的本名就叫宇文侯,那宇文能……微讶目光调向他,接收到一张得意洋洋的嘴脸,突来的讶异霎时转为不爽。
「这下知道我是谁了吧?可以证明我不是跟踪妳了吧?」他痞痞地朝她挑了挑眉,视线越过她望见家人,像是刻意证明,还特别挥手、高声打招呼。「嗨,二哥、二嫂!」
「哦,很抱歉,请借过。」他虽然装出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但语气很明显是要她闪边站。
雷嘉卿冷瞪着那个大摇大摆走进房间的嚣张背影,彷佛在耻笑着她有眼不识泰山一般。
跩什么!是男方亲友就这么了不起啊!
没错,关于跟踪、搭讪这方面,她是误会了他,可是刚刚在电梯里他意图不良却是事实!
光凭这点,她就无须惭愧,色胚本就理当教训。
她瞪视的眸光逐渐蓄起杀气,非把他瞪出几个窟窿才行。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脚朝他屁股踹下去!
第二章
「请多指教。」
雷嘉卿冷静地瞪着摊在面前修长而干净的指掌几秒,再把视线往上调,瞧见一张俊逸面容咧开了白森森的牙,挂着极其友善的灿烂笑容。
「你就是我的伴郎?」扫视另外五组已各自找到伴的伴郎、伴娘们,雷嘉卿很清楚自己这话问得很多余。
「能和雷小姐配成一对,真是我的荣幸。」身为一名迷人男性,风度是最基本的条件。
油嘴滑舌!她鸡皮疙瘩全都被唤醒了。
这个宇文能实在长得很没有她的缘,因为他太帅了,而越帅的男人大部分本性都会越差劲,对感情愈不忠实。不过,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刚看过和他长得差不多的孪生哥哥宇文净,也就是他口中说和她骑同款重型车的人,她就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明明长得很像,气质却截然不同,可见他性格之中的轻浮是多么明显到足以将他与相像的兄弟清楚区分。
然而在莫名讨厌他的同时,雷嘉卿却没有发现到淡漠的自己,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已经比对一般人都要多上许多。
美眸不着痕迹地环视其它人,抱着临时换伙伴的微小希望。
宇文能察觉她的犹豫,笑笑地开口。「这一对,妳看过了,这是我三哥和未来三嫂;那一对,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再过去那一对……」他介绍着,意思是要断了她的念头。
「我又没拒绝和你配对,这么多话做啥?」明白他的意图,雷嘉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截断他落落长的介绍,不甚情愿地使劲挽住他的手臂。
「哦,我是想让雷小姐知道,本人目前单身。」他话锋一转,要她断念的目的改为推销自己。
「你单身干我……」屁事!差点口无遮拦地破坏了冷静形象,她赶紧拗回来。「干我什么事!」
他的迷人桃花眼凝视着她。「我想,妳也单身吧?」如果有伴,今天和她配成一对的就不会是他了。
「我单不单身也不干你的事!」她斜睨他,目光防备。
这人想干么?竟妄想对她放电?!她可是帅哥绝缘体,不吃这一套的。
「我单身,妳也单身,现在被配成了一对,妳说是不是良缘天注定?」他垂首低语,在她耳边喷吐热息。
一阵哆嗦窜过,雷嘉卿浑身一凛,脸上浮现的绯红不知是被轻薄的忿怒,抑或是他炽热的呼息所致。
「哼!等你被我修理过,就不会说是良缘,而是孽缘了!」她脸上维持着淡淡微笑,嘴里吐出的却是警告。
「不要这么快就拒我于千里之外嘛,我是很有诚意想跟妳做朋友的。」他对她露出讨好的笑。「瞧,我家世清白、仪表堂堂……」展开自我推荐。
同时,有人开始向大家讲解待会儿婚宴的流程,以及伴郎、伴娘们行进的路线和该做的事,他却像只蜜蜂似地在地耳边嗡嗡叫。
「闭嘴。」她冷声道。
「人品端正……」他没听到。
「闭嘴。」隐忍地咬牙重复。
「才华洋溢……」他说上瘾。
「我叫你闭嘴。」眼角严重抽搐,语气放轻,表示已经好言相劝。
「人见人爱,上自老太太、下至小BABY,举凡女性,都对我……呃啊~~」陷入自恋叙述中的宇文能突然变身为世界男高音,拔声惨叫,俊脸滑稽扭曲,引来众人侧目。
他腰间一小块肉倏地被捏起,左扭右转毫不留情,痛得他随着那力道跳起霹雳舞,忽高忽低地哀哀叫。
没办法,这人荼毒她的耳朵,害她听不清楚流程的安排,待会儿要是在那大场面中出了错怎么办?可偏偏又没法让他闭嘴,只好让他一次叫个够,保证待会儿一定可以乖乖闭嘴。
放手前,给予奋力一扭。「真是够了,从来没看过这么自恋的男人!」此举不过是略施薄惩,对他算是客气了。
「哈哈哈……」
兄弟不是当假的,光凭雷嘉卿这一句,宇文侯和宇文净就可猜出宇文能大概是如何惹恼了她。见他踢到铁板,不禁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就连新娘也忍不住抿唇偷笑了。
活该啊!喜欢拈花惹草,踩到地雷了吧?!
「妳好狠哦……」一定瘀青了啦!宇文能抚着痛处,无限哀怨地扁起嘴,朝凶手投去委屈的一眼。
美女送上门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惨遭滑铁卢可是他采取主动攻势纪录中的头一遭啊!
「我还可以更狠。」雷嘉卿优雅地整整身上的蕾丝花饰,明明在耍狠,口气却稀松平常。
言下之意是──少来惹我!希望这猪头听得懂。
「欸,嘉卿,今天就委屈妳一下,将就将就吧!」宇文侯开口缓颊,朝宇文能瞥去警告的一眼。
雷嘉卿豪气地扬了扬下巴。「没问题,你放心啦!」看在新郎、新娘的面子上,她愿意跟他和平相处,只要他不要太逾越分寸的话。
宇文能不服气地看着把他当隐形人的他们。
什么话嘛,他才是受虐者耶!居然跟施虐者说委屈将就?!有没有搞错啊!真是没同情心兼没同胞爱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对如此排拒他的雷嘉卿,他为何还是兴致高昂,一点打退堂鼓的念头都没有?莫非他的潜意识其实是个被虐狂?
察觉他怨气罩顶,雷嘉卿蓦地伸手欲再挽他,宇文能以为她又要修理他,惊吓地闪身,却被她使劲扯了回来。
「不要怕哦,你安分点,我们就会相安无事,OK?」她冲着他摆出一脸和平大使的和蔼笑容,哄孩子似地拍拍他的手臂,眉眼弯弯。
突如其来的笑容,教宇文能心弦震荡,整个人狠狠地被电了一回。
这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再加上此刻她挽着他那种小鸟依人的假象,顿时让他心生遐想。
如果他能独占她的温言婉语、她的媚人秋波、她的美丽笑容……那他一定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啊!
然而一想起她的狠辣劲,退缩念头迅速窜出,旋即,却又被心底强烈的渴望和毅然的决定给驱除得无影无踪。
不论如何,他宇文能的字典里,现在可是找不到「放弃」这两个字,血管里流着的血液,因她而产生了一种叫做「执着」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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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上,伴郎伴娘们全都安排在邻近主桌的同一桌,成双成对地坐在一块。
无可避免的,雷嘉卿的身旁是宇文能,即使她再怎么期望可以稍稍摆脱这超会阿谀奉承的男人,也不得不认命。
因为他就像是没神经一样,完全没感受到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神情及明显散发出的疏离感,又或者是白目的故意。
他很吵,像只聒噪的公麻雀,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狡诈地一边展现绅士的一面、一边强调对她的好感,害她因为他绅士的一面而无法对他发作,只好继续忍受那烦不胜烦的示好。
或许不少的女人会对这类模样俊俏英挺的男人没有抵抗力,视那些甜言蜜语和体贴为浪漫,但那并不包括她。
她不只一次跟他说,少对她花言巧语,他却说自己是真情流露。
哈!鬼才相信这种舌粲莲花的男人有几分真心。
「冷吗?我的外套给妳穿。」这会儿,那令她不自在的关心又从身旁传来。
「不用,谢谢。」她维持生疏有礼,以抵制他的热情亲近。
「饭店空调比较冷,要是受了凉,感冒就不好了。」他当她客气,殷勤还是要献。
「真的不用,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她坚定拒绝,不习惯被当成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事实上,没几个男人强得过她。
热脸贴上冷屁股,宇文能不以为意。看了那么多矫揉造作、风吹就倒的女人,她这样有个性,反而令他更觉赞赏倾心。
「唉!早知道我就别设计斜肩式的伴娘服,多两片袖子就好了。」他看着那裸露的肩膀、莹白的肌肤,姑且不论保暖度,现在突然觉得设计得太曝露了。
「这些是你设计的?」微微的讶异让她顿下啜饮的动作,嗓音也随之提高了几度。
他看起来就像是不学无术、虚有其表的草包,没想到这些独特又漂亮的礼服居然是出自他的设计,令她满意外的。
「是啊!妳不知道吗?梓岚身上的新娘礼服也是我设计的啊,我是个服装设计师。」见她难得有了点兴趣,他不自觉骄傲了起来。
男人哪!总是希望在心仪的女人面前展现自己卓越的才能,好突显自己与众不同。
「哦。」为避免他高谈阔论,她状似没啥好大惊小怪地漫应了声,的确也成功浇熄了他的意图。
他摸摸鼻子,识相地终结话题。不一会儿,侍者们上菜,正好又让他有机会发挥。
「来,多吃一点。」他在她碗里挟了片鲍鱼,又添了片生龙虾。
雷嘉卿微颦秀眉,不太自在地看了下同桌的其它人,发现男人们都和宇文能一样,正做着挟菜给女伴的举动。
是她太敏感了,换成是任何有风度的男士都会这么做的,更何况她是他的女伴,她再拒之千里,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
「谢谢。」她道谢,低头享用美食。
二话不说的接受,使得宇文能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望着她秀气的吃相,油然而生的是一股想要好好呵护她的感觉。
接下来三、四道菜,雷嘉卿的手都没有伸展出去的机会,她的盘子也一直没有见底过。
「……妳待会儿要帮梓岚挡酒,肚子要多垫点东西,不然会很容易醉,而且也会很伤胃……」
雷嘉卿瞥看向他,耳边听着他的叨念,全是发自好意,突然觉得他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啦!
唉!魔音洗脑大法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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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之后的重头戏──闹洞房。
年轻一辈、交情好的、爱起哄的,全都留下来组成一支搞怪大队,闯进三十八楼的新房续摊,祭出千奇百怪的整人点子,捉弄新人,气氛持续沸腾。
身为新郎亲弟弟的宇文能,和身为新娘手帕交的雷嘉卿自然也是队员之一。
除了担任伴郎、伴娘外,他们俩也都不约而同地担起帮新人挡酒的工作,陆陆续续一直喝,熬到现在,没有挂掉,也有七、八分醉了。
雷嘉卿瘫在客厅的沙发上,昏昏欲睡,已没力气参与最后好戏──一般洞房闹到最后,大多是新人被迫在棉被里脱得精光。
睡房里传出一阵哗然嘻笑,搞怪队员们鱼贯走出,宇文能虽是闹得最凶的一个,但毕竟是自己人,该停的时候还是要喊停,自动负起送客责任。
「再见、再见,小心走啊……」
斜倚在房门前,目送玩疯了的一群人离去,宇文能吁了口气,扭扭脖子伸懒腰,紧攀住残存不多的理智,脸上噙着憨憨的爽朗笑意。
想当初梓岚和二哥的邂逅,他可是在场的呢,这会儿都结婚啦,说不定眼睛一眨,就要蹦出个小鬼头了。
「啊!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喽!」他畅快叹息,转身踩着虚浮的步伐回厉,想跟房里那对新人打声招呼再离开,这才注意到应该净空的客厅里,还有「一只」瘫在沙发上被遗漏了。
「嘉卿?!」他瞇起眼,定住模糊视线确定。「喂,醒醒啊,结束了,不能在这儿睡,快点起来,妳家在哪?我送妳回去……」
他来到她面前,弯身轻拍她的脸,对着她说了一大堆话,到最后徒劳无功地认知到他继续自言自语也没用,她根本被周公绑架了,没空搭理他。
「二哥!梓岚!」他敲门,隔着门板对着睡房里头唤道。
没回应?这么快就睡了吗?
「二哥?」好歹告诉他,雷嘉卿该怎么处理吧?!
「二……」三度开口,新郎突然爆出咆哮。
「有没有搞错,这时候吵什么?」
宇文能缩了缩脖子,马上噤口,经验丰富的他立刻了然于心,像偷腥猫儿似地窃笑。
新郎倌丝毫不浪费时间,他们人一离开,就迫不及待办好事了!
洞房花烛夜,最忌中途被打扰,为了老爸、老妈望穿秋水的抱孙愿望,他可不能不识相。
转头望向醉成一摊烂泥的雷嘉卿,他伤脑筋地搔着后脑勺。
不能留她在这儿,也不知道她家在哪,怎么办呢?
他喝得有点茫了,没办法开车回家,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就近找个可以休憩的地方。
想到这里,宇文能已拿起内线电话,拨了大厅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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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折腾,办好了住房手续,抱着雷嘉卿到另一间套房里,将她安置好后,宇文能走进浴室放水,打算泡个澡,消除疲劳和醉意。
「恶……」
干呕声传进尚未关门的浴室里,他赶紧跑出来察看,大床上却空空如也,佳人不见踪影。
循声找寻,在转角衣柜旁瞧见某人正双手撑膝半蹲着,一副准备就绪,要大吐特吐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