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姊姊很单纯,」恩恩忍不住开口,虽然大姊找个男人入赘,她就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但她终究还是希望自己的姊姊能够得到幸福,「你可别想要欺骗她的感情。」
现在谁说到感情了?!诗诗一脸无法置信的看着恩恩。
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副总裁,她的顶头上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天空飞来飞去,这么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物,别硬是把人家推到她身边,这只会令她无地自容。
聂昶义闻言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淡淡的一挑眉,「看来,妳们很关心妳姊姊的感情生活。」
「当然!」两姊妹异口同声的回答,「她是我的姊姊!」
讲得她们感情有多好似的!诗诗不以为然的嘴一撇。这两个女人,平常就把她当「细汉仔」,现在就把她推出来当「老大」。
「不过我姊姊在你们公司都是被欺负的。」
听到恩恩不平的话语,诗诗差点被刚喝入口的水呛到。
「既然你这么大有来头,怎么不帮她出头?」
欺负?!聂昶义的目光不解的看向诗诗。
「妳是怎么搞的?」恩恩忍不住的推了姊姊一把,「妳认识公司的副总裁,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吭一声,妳知不知道善用资源啊?」
这实在扯太远了,她今天才跟聂昶义打照面,对她而言,聂太少爷不过是个很帅的陌生人。
这顿晚餐真是这辈子她用过最长的一顿,以前她从不知道,原来吃饭可以吃得那么痛苦。
两个妹妹与聂昶义交谈甚欢,他们交谈热络的样子,好像她和聂昶义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结婚似的,真是太可笑了!
恩恩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诗诗立刻如获大赦似的拿起来,热切的递给她。
恩恩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看来她这个姊姊很想打发她走。
将电话接起,果然如众人所料,是她老公打来说已经处理完公事,要顺道接她回新竹。
真讨厌!恩恩将通话切断。她还想多问问有关聂昶义的事呢!不过若真再不回去,回到新竹大概都半夜了。
「妳就快回去吧!」诗诗忙不迭的开口赶人,「安安也一样,都回去吧!」
「妳为什么那么急着赶我们走?」恩恩怀疑的看着她,「那么讨厌我们吗?」
诗诗的头立刻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打死她也不可能承认这件事。
「或许他们想过两人世界。」安安暗推了二姊一把。
恩恩立刻露出了然的神情。如果是为了这个原因,她一定立刻闪人。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当电灯泡了。」她压根不管姊姊脸红得跟西红柿一样,拉着安安就站起身,「我们先走一步,有机会到新竹玩,我一定会克尽地主之谊。」
「好的。」聂昶义也跟着起身,目送两人离去。回过头,他看着诗诗说:「妳的妹妹们真的很漂亮!」
缩了缩脖子,她认同的点头。
「那是小圆球的妹妹?」白子君不请自来的坐到两人对面。
聂昶义瞄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干么急着赶我走?」他打趣的看着好友。
还真是奇怪,昶义这人从不放心思在女人身上的,现在这情况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聂昶义的威严在此时展露无遗,他瞄了白子君一眼,后者一看,就知道苗头不对,识相的掰了个借口,「我怎么忘了我有一份资料在公司,我回去拿,你们慢慢谈。」
白子君近乎落荒而逃的模样,使诗诗看得嘴角忍不住上扬。看来他很怕聂昶义唷。
她偷偷瞄了下他俊美的五官,然后脸红心跳的移开视线。不过说也奇怪,她不怕他,甚至还觉得比她两个妹妹好应付多了,虽然他看起来很严肃,但他不像个会骂人的人,至少不会骂她。
「妳妹妹说,妳在公司都被欺负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直截了当的问题,诗诗楞了一下。
「干么不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她笑得有些尴尬,「只不过工作比较多一点,不能算被欺负啦!」
聂昶义怀疑的看着她,但她不想说,他也不勉强。有些事情,不用她开口,只要有心,他也查得到。
「妳快吃吧!」他指了指只吃了一半的饭,「都冷了。」
她毫不迟疑的立刻动筷,「还不是恩恩害的,她说我不能再吃了。」
「为什么?」
看着她埋头苦吃的样子,对他而言又是另一个新体验,他所认识的女人食量都跟只小鸟差不到哪去,可她好似正在吃着天下最好吃的美食一般,满足的表情很生动。
注意到他专注的眼神,一片霞红飞上她的两颊。天啊!她妹妹才刚警告过她,她怎么又忘了?
「对不起。」她说。
他不解的看着她,不知她为何道歉。
「我只顾吃东西?」喝了口副餐送上的红茶,诗诗叹息。
「民以食为天,而且看妳吃东西,感觉很幸福。」
聂昶义的话令她的心一动。她还以为他是个很严肃的人,没想到……他挺温柔的。
她对他一笑,「幸福?!」
「对。」他柔和的看着她,「喜爱一件事情,专注一件事,就是一种幸福。」
「我不过是喜欢吃东西。」她好笑的说。
「这就好了。」他点了下头,「这世上多得是女人连去吃好吃的东西都不敢,担心胖或是什么的,那不是很可怜吗?」
她立刻点头,非常认同。像恩恩和安安就是这样,每次东西都只吃一点点,因为说要Keep fat,瘦得跟竹竿一样了还要再瘦,她觉得这是一种病态的想法。
「快吃吧!」
「副总--」
「昶义。」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指正。
「昶义……」诗诗重复了一次,心底滑过一阵温暖,「你不吃吗?」
「我早就吃饱了。」他对她一笑,「妳快吃,待会儿我送妳回去。」
不再有迟疑,就算是作梦,反正是好梦--所以她一点都不介意,而且多作几次也没关系……
第四章
「十月的天已经有点凉了。」诗诗跟着聂昶义走向停车场时,她硬着头皮开口道。
他点了点头,带笑的看着她硬是挤出话语跟他交谈。「会冷吗?」
她摇了摇头,但他却仍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盖在她的肩头。
诗诗抬头望了他一眼,没有拒绝他的外套。
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害她差点又一头撞上他的背。
「怎么--」
「嘘!」聂昶义示意她噤口,然后拉着她躲到一旁。
诗诗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几个年轻小伙子围在一辆车旁鬼鬼祟祟的。
「他们要偷车!」她惊呼道。
「似乎是如此。」聂昶义嘴角讽刺一扬,眨了眨迷人的蓝眸,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车被偷了,主人可要心疼死了。」
「应该吧!」他一笑,「那辆车是我的。」
她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的?!」
报了警、切断通话之后,他点了点头。
这还得了!下一秒诗诗就冲了出去。
「喂!妳干么--」他的手扑了个空,捉到一团空气。没想到她圆圆的身躯还挺灵活的。
「喂!你们在干么?」
聂昶义觉得头隐隐作痛。这卢诗诗说她胆小,她倒还挺冲动的!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一男一女,五个打算偷车的小毛头先是一楞,然后转过身,瞄了他俩一眼之后,一个小鬼站了出来,其它四个已经手脚利落的打开车门。
他们的迅速确实还真是令人傻眼。
「给我滚开!」那小鬼未脱稚气的脸庞上很不爽。
「车是我们的,凭什么要我们滚开?」诗诗圆圆小小的身躯,很有气势的站在小鬼面前。
「原来是车主。」看来像是带头的小鬼现身了,「那就好办了,我告诉妳,有钱好办事。」
聂昶义饱含惊讶的眼眸看着诗诗。他以为她胆子很小,不过为了他的车,看来她似乎是拚了。
「车是我们的,我们为什么要给钱?」诗诗不顾身后的拉扯,越吼越大声的问道,「我们已经报警了,识相的话就快定,不然就等着去吃免钱饭!」
听到警察,几个小鬼对视一眼,但仗着自己人多,而那个看来很高大却始终不发一言的男人,看来是只软脚虾,一点都不难解决,所以他们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手一伸,小鬼直接就想扯诗诗的皮包。
她惊呼了一声,不过对方的手还没碰到她,她的人就被拉到一旁,接下来的事快得让她几乎看不清--
只见聂昶义长脚一踢,就把那个打算抢皮包的小鬼给踢倒在地。
她惊讶的看着他。方才她还以为他是怕事所以躲了起来,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她一脸赞叹的时候,原本缩在一旁一个染金发的小鬼掏出一把瑞士刀,二话不说的刺了过来。
聂昶义直觉将诗诗给护在身后,防备不及,刀子划过他的手臂,他眉头也不皱一下,顺手将她手上的西装外套一拉,往那个小鬼身上丢,趁他分心之际,给了他的肚子重重的一拳,让他痛跪了下来。
「我的天啊!」看到红色的鲜血从他手上不停的流出,诗诗瞬间乱了方寸。
她用力的按住他的手臂,试图让鲜血止住,但没有办法,她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这都是她害的……她竟然害这个大帅哥受了伤,她该不会是个扫把星吧?从小她就很倒霉,不会因为认识了她,他也跟着倒霉吧?!
「我们得赶快去医院,不然你会死掉。」
「我不会。」若因为这一个小伤口他就死掉,那他也未免太虚了,要不是情况特别,他还真的会笑出来。拍了拍她,他看向那群小鬼,「这个伤我可以不计较,弄坏了我的车,我也当没看到,看你们年纪还轻,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快滚!」
两个人扶起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的哀哀叫的老大和金发小鬼,几个人对视一眼,远处传来的警车鸣笛声让人听得胆战心惊。
「你们就不要在路上给我遇到,不然我就要你们死!」撂下狠话后,小鬼们踉跄的离开。
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聂昶义听到那番不知悔改的话语,有些后悔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诗诗看着几个小鬼连滚带爬的离开,心中一点都不觉得爽快。她的手压在他流血的伤口上,一脸忧心。
「怎么办?!血一直流--」
「血会停的。」聂昶义的口气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在乎。
她含着眼泪瞪了他一眼,「等血流干的时候吗?我们得立刻去医院才行。」
「这应该--」
「我坚持!」她几乎是用嚷的,「你若死掉了,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活在痛苦的岁月之中,无可自拔,直到老死!」
她实在说得太过严重了一点,不过她喋喋不休和神经紧绷的样子,让人感到有些不舍。
「我没事。」他压低身躯,直视着她泛红的眼。
「你骗人,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
她的声音突然隐去,不是因为她不想讲,而是他的嘴碰到了她的,温热的感觉使她一楞……
他竟然吻她……这种事情怎么有可能会发生!她整个人傻了?
一手环住她,聂昶义的双眼专注的看着她。
她对他纯然的关心与保护令他感动,他可不认为他以往所认识的女人会为了一辆车,不顾自己安危的跳出来,而看到他受伤更是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这种被人爱护的滋味,他已经许久没有尝过了。
他看着她的眼底有一抹异样的神采,诗诗不能理解的回视着他,还没从他亲吻她的震撼中醒来。
看着她愕然的神情,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再俯下身在她没有任何反应之前,又一次吻了她,这个吻可是热切而深,彻彻底底的将她探索一逼。
她以为自己都快要烧起来了。
「为什么?」诗诗整个人被搂在他宽厚的怀里,聂昶义果然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你怎么会吻我?」
「因为想,所以做。」他给了很简短的几个字。
诗诗先是一楞,然后笑了出来,「我应该生气对不对?但我不,因为我觉得我挺喜欢你的?」
「看来我们的想法一致?」
听到他的话,她的笑容更是灿烂。
聂昶义瞄了自己的车一眼,脸色沉了下来。
顺着他的眼光,她的笑容也跟着消失。「要花钱修车了。」她嘟着嘴说。
「我不是在想这个,」他好气又好气的瞄了她一眼后,忍不住又吻了下她的脸颊,「我是在气妳。」
怎么?她做错什么了吗?若他是指她跳出来要赶走那些小鬼的事,她可一点都不承认,因为她可是在捍卫他的财产,他不感激就算了,怎么可以一副她做了天大错事的样子?
「妳太冲动了。」聂昶义从西装口袋拿出条手帕,随意的缠在伤口上,不知是痛还是对她不满的摇了摇头,「奇怪,妳的胆子不是很小的吗?怎么刚才对着一群小流氓却那么有勇气?!」
「那不一样啊!」诗诗咕哝着,拉着他的手,觉得他还是要去医院一趟比较保险。
「哪里不一样?」
「他们要偷车。」而且是要偷他的车!她在心中PS?
「没错,他们是要偷车,但他们不会因为妳的出现而停止犯罪。我告诉妳,」他捏了捏她的手,「物质上的损失远远不及身体的伤害,」他亮了亮自己受了伤的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
「不,」他拍了拍她的头,打断她自责的话语,「我不是在说我受伤的事,我想强调的是,车,他们要可以给他们,但命可只有一条,我们没必要拿我们的生命跟他们这群败类赌吧!」
她在心中思索着他的话。
「这就是你刚才拉我躲起来的原因吗?因为你不想跟他们正面起冲突。」
聂昶义点头,「没错,冲动可不代表你就是个赢家,我一个人还无所谓,但是今天不同,我还带着妳,好险是我受了伤,若是他们伤了妳怎么办?」
诗诗无言。他的口气好像她很重要似的,这种感觉令人觉得很愉快。她忍不住对他歉然一笑。
「车门已经坏了,」聂昶义不是很在意的说,「明天得找人来修,不过还可以发动,送妳回家没有问题。」
这一点都不好笑!不管是什么东西坏了,都要破一笔小财,虽然他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她仍然觉得很懊恼。
「说不定我们早点出面阻止,车门就不会坏了,还有如果我说法再婉转一点,也搞不好,他们就会不伤人……」
他瞄了她一眼,「妳还说这事!」
诗诗不太情愿的闭上嘴。好吧!他是对的,反正他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嘛,像她这种为五斗米折腰的升斗小民,在这个物质至上的社会之中,的确会把钱打好几个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