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很懂事才要跟去,我可以帮你们监督那滑头鬼,万一他阵前倒戈,你们不是很危险吗?」古秋羽把自个说得不可或缺似的,她都长这么大了,是该去见见世面才对。
「小公主,妳放心好了,他服了祈姊姊的七日丧魂丹,要是他敢动任何妄念,那只是自寻死路而已。」祈慕慈好言相劝,此趟任务艰困,只怕古秋羽跟去,要是有个好歹,她实难跟太后交代。
「万一他想跟你们同归于尽呢?那你们还是很危险的。」古秋羽像个小大人似的,一点也放不下心。
「有妳四师父在,他没那个机会得逞的。」祈慕慈捺着性子说道。
「他靠不住的,我认识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乖徒儿,为师好象听到妳又在替我『歌功颂德』了?」江上涛本来不想加入战局,但徒儿偏偏将矛头对准他,让他不说说两句都不行。
「四师父……」她撒娇的声音加上勾住手肘的娇怜之姿,又开始袭击江上涛的良心。
「妳听好,这攸关到妳会不会有四师娘,也攸关到为师的千秋万代子孙,妳能不能就慈悲为怀一次?好好在这儿陪着大师父,别给四师父添麻烦了?」他口中嚷着小祖宗东、小祖宗西,就怕徒儿跟了去,他得多花心思在她身上,哪能全力帮意中人报仇雪恨呢?
「不会的,我不会添麻烦的,我保证负责看守那滑头鬼,绝对不会让你们操心。」她又求又拜,看在两人眼中,可说是进退两难,不知该怎么才好。
「我看这样好了,就让小公主跟去吧!四师弟,你不是从蓬莱仙那里学过奇门遁甲的幻影街,到时你将小公主隐身带进去不就行了?」赵虎威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想出折衷的方式。
「还是大师父英明,那我们就这么说定,我去准备马匹了。」古秋羽手舞足蹈的跳着离去,却被江上涛给硬生生拉回来。
「我答应了吗?」江上涛揪着一张脸来到赵虎威面前,「大师兄,这还得用遁甲盘算出徒儿的九宫八卦方位,且需配合时空的方向与月日,更麻烦的是还得不时观察日月蚀的情况,才能抓得住光源与影子重叠的部分,我说大师兄,你这不存心想整死我?」
「如果不用这种办法,那我也没法子可想了。」赵虎威可说是放着优闲的日子不过,跑来这儿伤这对宝贝师徒的脑筋。
眼看盂兰大会的时间逼近,若再耽搁下去,恐会影响到意中人的计画,也罢,麻烦点就麻烦点,万一误了大事,那他可对不起意中人了。
「算我怕了妳,这总行了吧!」他无力的朝古秋羽叹口大气。
「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古秋羽噘着嘴,自始至终她都不认为自己是个麻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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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匹马飞快奔过一片草原,直到酉时末,才慢慢靠近毒龙阜,此时,已有不少邪教人士聚集,准备参加幽冥宫的盂兰大会。
「你听好,等会你就想办法带我们三人进到会场,如果敢轻举妄动,小心我取你狗命。」江上涛在杜百笙耳边警告着,如果能顺利混进盂兰大会,替祈慕慈报仇的机会才能大大提升。
「那我呢?」古秋羽拍拍她四师父的肩。
「我会把妳暂时隐身在前方那块大岩石后,没我的指示,千万别任意走动。」
「那我来干嘛?」她又不是来当装饰品。
「妳四师父也是为了妳的安危,小公主,请妳体谅。」祈慕慈深怕古秋羽会影响到计画,于是出声请愿。
「也好,那我就帮你们看死这滑头鬼。」
三人达成共识后,便由杜百笙将三人顺利带进盂兰大会。
会场是在一处大赛场上,场上搭了数座大帐篷,受邀的江湖人士被安排在不同的帐篷内,而杜百笙三人则位于广场正后方的位置。
「妳乖乖待着,千万别出声。」江上涛在古秋羽的头上贴道符,再喃喃念了几句咒语,不多时,便因光影的影响,让古秋羽的身影和大岩石重叠,整个人可说像消失一般。
没多久,便见一位身着红袍,满头棕金发色交杂的男子走向广场中央,跟在他身后的是四名大汉,将一名躺在高台上的女人给推了进来。
「是香香?」汪上涛眼尖,发现那女人竟是夜宵阁的歌伶香香。
「那不是你来苏州第一个泡上的漂亮姊姊吗?」后头的岩石说话了。
「叫妳别说话,妳是听不懂吗?」江上涛眼角一眄祈慕慈的表情,立即要后头的古秋羽噤声。
「奇怪,夜宵阁的人不是都被他们杀死了,独留香香一人做什么?」祈慕慈懒得搭理江上涛的风流韵事,为着祭台上的女人感到纳闷不已。
「是呀……喂!问你是不会说话吗?」江上涛拍了拍杜百笙的头,恶声质问。
「那是因为这姑娘还保有处女之身,可以用来当作活祭品,祭拜幽冥宫的地藏天尊。」杜百笙极不情愿的说道。
「地藏天尊?」江上涛又拍了一下杜百笙的头,「谁是地藏天尊?」
「那只是幽冥宫奉为神祇的一尊邪像,类似民间的地藏王菩萨,不过面貌却是极端狰狞邪恶。」杜百笙又被重重拍了一下,回答起话来更加不情不愿。
「那……这女孩子的下场会如何呢?」祈慕慈心有不祥预兆,颇替香香担忧。
「她……」杜百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被逼间而出,「她将会被开肠剖肚祭拜天尊。」
「可恶!这种泯灭人性的事也做得出来?意中人,我看咱们的计画恐怕要改变一下。」他总不能只顾着替意中人报仇,却放着香香不管。
「改?你要如何改法?」祈慕慈早在心里有了盘算,当时他会选择香香好混进夜宵阁,也是贪其美色,如今看到她陷入危境,怎会袖手旁观呢?
「等会那老妖精一说完话,势必会有一段祭天拜地的仪式,到那时候,我会丢出一颗烟雾弹,然后我们三人一起冲向祭坛,我去把香香给救下来,而你则负责替我把阴罗剎摆平,至于意中人妳呢……就负责监督这臭小子好了,一旦完成任务,所有的人在毒龙阜东北方的白龙寺碰头。」他对三人详说细述,但是杜百笙却一脸惶然。
「为什么要我去对付阴罗剎?他的血彭七式招招狠毒,我哪是他的对手?」她可不想死。
「臭小子!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不想要解药了吗?」他恶言警告着。
「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该去做,不用假手他人。」祈慕慈一气之下,不等江上涛的指令,手中弯刀迅速出鞘。
「意中人,妳别意气用事啊!」江上涛见祈慕慈冲进广场,急忙尾随而去。
突如其来跑出的两人,让整个会场陷入一片骚动,祭坛上的阴罗剎见到来者竟是祈慕慈和江上涛,整个人顿时紧绷起来。
「可恶,杜百笙竟然吃里扒外!」阴罗剎正不知所措时,祈慕慈的弯刀已扫到眼前。
「阴罗剎,还我祈家十七条人命来!」
刀光霍霍而至,阴罗剎见其锋芒过锐,暂时纵步疾退。
「意中人,妳这样心浮气躁很容易出事的。」尾随而来的江上涛,看到祈慕慈出刀杂乱,深怕被阴罗剎看出蹊跷而来个乘虚而入。
「我的事不用你管,去管你的香香就好!」祈慕慈以肘撞开江上涛,随之将腿一跨,朝阴罗剎的方向扑去。
「哈!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打起自家人来了。」阴罗剎从旁而观,发现这两人竟然貌合神离,各有所思。
江上涛一听阴罗剎幸灾乐祸,于是绕到他的背后,攻其放空的部位。
「看你的嘴长得这么不讨人欢喜,那就吃我一记『牵肠挂肚』!」江上涛一提剑便往他背后下襬处戳刺,若被一剑刺中,那可真会把肠子给一把牵出来。
不过阴罗剎武功底子毕竟还算硬,一个闪身,仅让剑身削去腰边衣布,性命暂无大碍。
「两人打一个,不怕在场的江湖豪杰看笑话吗?」阴罗剎将头一侧,险险闪过祈慕慈横扫过来的刀风。
「豪杰?少把你们这群妖魔鬼怪的身价提得这么高。」江上寿攻其下盘,一记「扫堂腿」,让阴罗剎绊晃一下,差点跌个狗吃屎。
「江上涛,你走开,我的仇我自己报便行。」祈慕慈蕴满怒气的攻势,招招锐不可挡,不过也因太过急躁,使得漏洞百出,顷刻间,已让阴罗剎看出破绽。
「意中人,妳这样只攻不守怎行?」才刚说完,阴罗剎已打出一记「黑血掌」,江上涛见祈慕慈一点抵挡的动作也没,便将整个背部迎了上去,黑血掌结结实实的招呼在他的背上。「滑……滑头鬼,你再不来帮忙,休想有解……解药!」
杜百笙本来只想隔岸观火,但听江上涛这么一喊,吓得马上冲上前,使出杜家独门的花舞剑法。
「你这卑鄙的家伙,竟敢背叛幽冥宫……」阴罗剎腹背受敌,为了躲避杜百笙的攻势,则被祈慕慈的弯刀削中左胸。
「我看你还往哪逃?」
祈慕慈抓住第一时间急起直追,朝阴罗剎逃往的祭坛边角而去,只见她高举弯刀,奋力朝阴罗剎的天灵盖劈下,怎知又被他一闪,只砍下他一条手臂。
阴罗剎被硬生生截下一臂,痛得呼天抢地,这时幽冥宫里的冷无常和白面判官才闻声而至,
「意……意中人,快点撤退!」受到黑血掌重击的江上涛,大声呼喊祈慕慈,只怕幽冥宫的高手一一赶来的话,要全身而退的机会便更渺茫。
不过祈慕慈报仇心切,并没在意江上涛的警告。
「滑……滑头鬼,快去把我意中人给拉过来!」他沉声命令杜百笙,然后他迅速抱起香香。
「我……」杜百笙不依。
「再鬼叫我就让你跟着陪葬。」江上涛一怒,使得杜百笙不得不上前拉回祈慕慈。
等到杜百笙将祈慕慈点了穴道,让她整个人昏倒在他怀里,江上涛便丢出一记烟雾弹,使闻讯赶来的冷无常和白面判官,一时之间如入迷雾幻境,伸手不见五指。
趁着混乱之际,江上涛抱着香香,并火速撕掉古秋羽身上的符咒,让幻影术从她身上消失。
「徒……徒儿,快……快去备马……」江上涛气若游丝,但还是得抱住香香,并且监督杜百笙。
「四……四师父,你……在吐血了!」
古秋羽虽然惊慌失措,但她晓得要是这时慌了手脚,四师父肯定活不成,于是快步解下三匹马的缰索,让一行人顺利策马离去。
第八章
江上涛撑着一口气,直到将众人送至白龙寺后,才不支倒地。
「乖……乖徒儿,拿……拿我这锦衣……令给住持,要……要他妥善保护我们,不……不能让那群坏蛋伤到妳……妳祈姊姊和香香姊……」他拿出一块黄澄澄的令牌,气息忽促忽缓。
「四师父,你别吓徒儿,我不想跟你玩了,你快振作起来!」古秋羽抖着手将令牌接过,直到这一刻,她还认为江上涛是在跟她恶作剧。
「这……这什么节骨眼,四师父还要……耍什么猴戏啊!快……快叫那家伙把妳祈姊姊的穴道解开,并把香香姊带进去。」江上涛一手压住胸口,避免体内淤血整个从喉间溢出。
古秋羽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杜百笙面前。
「快把祈姊姊的穴道解开,听见没?你这只大乌龟!」她朝坐在一旁的杜百笙喊着。
「你先把解药给我再说,总不能只顾着你们而不想想我吧!」杜百笙体内还有七日丧魂丹的余毒,贪生怕死的他,深怕时间迫近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哪还顾得了这群死对头?
「我……我警告你,要是你……你再敢说一句让我听了不悦的话,我保证几天过后,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江上涛撑着一口气,语带威胁。
未拿到解药前,杜百笙就算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得乖乖听命行事。
他先将祈慕慈的穴道解开,再一把抱起香香,并由古秋羽向住持说明来意后,一行人暂且住在此寺斋房中。
「施主,要不要老衲替你请个大夫来看看?」寺庙住持知悉他是京城里的锦衣护卫,半点都不敢怠慢。
「那……那种庸医能看得了什么?你只需请人帮我到苏州府衙找我大师兄,也就是……狂情棍宗赵虎威,要……要他立即赶到这儿来……」他眼前一片朦胧,住持的影子渐渐糊成一团白雾。
「你放心,老衲一定会尽快将赵大侠给请来。」
「快……不过,那边两位姑娘的伤势……还得多靠你费心了……」江上涛指着一旁的香香及祈慕慈,随即昏了过去。
「四师父……」古秋羽见江上涛双目一合,紧张的拉着他的衣袖大叫。
「小公主,妳别着急,本寺有很快恢复元气的药,我相信江大侠服用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才对。」住持略懂江湖各门各派武功,他一见江上涛脸色泛黑,便知是黑血掌所为。
「那还不快去拿?说起你们这些秃驴,我看要叫秃乌龟了,这么慢吞吞。」古秋羽将住持推到门外,懊恼这出家人怎么都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
「哼!中了阴罗剎的黑血掌,我看妳就等着替他准备后事吧!」杜百笙倚着窗,幸灾乐祸的说道。
「准备后事?我看先替你准备后事才对,你给我听好,要是我四师父有个万一,我会要求太后降旨,把你身上的肉一刀刀片下来,然后再把你的头砍下来当球踢,你最好相信我有这能耐。」古秋羽恨透这种见风转舵的卑鄙鬼,气得牙痒痒的想把他的肉咬一块下来。
这小辣椒说的话一点也不含糊,杜百笙相信她有这份能耐,只不过离他毒发的第七天就快要到了,要是这两人生命受到威胁,那他也活不成了。
才说着,先前被解穴的祈慕慈缓缓张开双眼。
「这……这是哪儿?」靠在椅上的她,醒来后还是一阵头晕目眩。
「祈姊姊,妳醒了。」见到有人清醒过来,古秋羽这才松了一口气。
「妳怎么一脸慌张的样子,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祈慕慈看着古秋羽,对周遭一切感到错愕不已。
「祈姊姊,这里是白龙寺,妳忘了吗?四师父为了救妳,结果被那个披头散发的獠牙鬼给一掌拍中背部,撑到刚才才昏过去……」嘤嘤啼泣声夹杂着哽咽,古秋羽哭得认真,
祈慕慈不发一语,慢慢回想几个时辰前的事情,当她发现躺在窗边床榻上的香香时,才想起事件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