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过床头吵床尾和吗?你没听过一夜夫妻百日恩吗?你没听过……」鲍隆净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床头吵床尾和听过,跟一夜夫妻百日恩有什么关系吗?」韩希武打断鲍隆的话,不解地问道。
「做一夜夫妻,百日都会恩爱。」鲍隆在做字上下重音,听得韩希武瞬间眼睛发光、神采飞扬。
「真的吗?」韩希武目光迷离,欲望占满身体每个角落。
他好想、好想、好想阳遥韩哦~真的可以做吗?呵呵呵~光用想的,他口水都流不完啰~
阳遥韩虽瘦,可是身材匀称,皮肤又好,声音也好听,不管怎么拥抱都不会厌倦,棒呆了。
「真的可以做……」鲍隆懒懒地点着头,用打哈欠的姿势,掩住他正在偷笑的嘴,小小声地补上一句:
「不过,麻烦你一件事,别拿着锅铲穿着围裙,站在我家流、鼻、血。」
韩希武呆呆地擦擦鼻血,带着满面邪笑,缓缓飘出鲍宅,往自家回去。
嗯~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阳遥韩啊~
呵呵呵~要去见心爱的人,当然要先把自己打理干净咩~
第廿五章
可惜,若竹和少爷之间还卡着个男人。
没有人能跟死者争,少爷不会是个例外。
学习的过程里,少爷和若竹屡屡为了男人的事争执。若竹仍住在男人给予的公寓里,也常在夜里呼唤男人的名字而醒。
虽然次数慢慢减少,若竹的眼神,也从空空洞洞飘向虚渺,渐渐定在少爷身上,可是,对少爷来说,仍然不够。
男人的曾经存在对两个人来说,都像场噩梦。
越是依赖少爷,若竹越容易把男人拿来给少爷比较,他知道这样子不对,却无法阻止自己这么做。
少爷也知道若竹的心思,愈清楚,他愈是痛苦。
终于,一个下雨的夜里,少爷承受不住奔离若竹身边。
雨声掩去足音,水的味道冲去少爷的气息,空气里,唯有男人留下的唱片,依旧唱着应该逝去的乐曲。
上午十点,阳遥韩家的门铃被个不知礼貌的家伙,按得震天响。阳遥韩顶着睡眼和不悦神情前去开门,口中不住咒骂着:「如果是韩希武那个笨蛋,我绝对要在他的饭里放泄药……」
直到一语休止,阳遥韩方惊觉他提及韩希武的名字,他面庞不由得一红,摇摇头将韩希武三字摇出脑袋。他尚未下定决心去找韩希武,韩希武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来找他,想有什么用处。
门一开,宁愿无奈地对着他笑。
「有事吗?」阳遥韩诧异地问道。
打宁愿成为阳遥韩的邻居以来,除却第一次还花束外,宁愿从未主动来找过他。怎么忽然来了?还是在他平常睡觉时间到来。
对于阳遥韩的问题,宁愿回以一个无奈笑容,外加往后一指。阳遥韩顺着宁愿的指尖望去,瞧见一个高高大大……但比韩希武略矮的男子,嗯~生得很壮,让人直接连想到凶猛动物。
「有事吗?」这次,阳遥韩是对着宁愿身后的男子问道。
「宁愿说,他另外有喜欢的人,所以我来看看。」男子的声音,明显的因为伤心而嘎哑,宁愿却当作没听见,没多加理会。
男子的话使得阳遥韩眉心皱上加皱,狠狠瞪了宁愿一眼,仅换来宁愿耸肩一笑。
阳遥韩约略了解宁愿的意思,宁愿八成因为情人寻来的时间不对,不然就是情人又讲了让他心情不悦的话,索兴再整整情人,顺便拉他下水,以回报前些日子阳遥韩的打扰。
「现在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吧?」阳遥韩冷眉睨着男子,口吻平冷。
阳遥韩不客气地赶人,他虽无意拆穿宁愿的谎言,却也无意陪他二人玩戏;昨夜单单想着怎么跟韩希武连络,已然占去他大半睡觉时间,现在时间是早上十点没错,可他辗转反侧直至天亮才睡,此时此刻,正是发挥睡眠不足怒气的最佳时机。
「你、你真的爱宁愿吗?」男子有些怀疑,坚持问个清楚。
宁愿个性较冷,实则怕寂寞,怕寂寞的人爱上冷然的人,不是很怪吗?该不会,是骗他的吧!?
「既然你跟他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爱不爱他,关你什么事?」阳遥韩没有正面回答,当然啦~他跟宁愿至多称得上是朋友,爱或不爱的,他压根儿不会想到宁愿身上。
「我是他高中、大学同学、军中同袍,我们还是邻居,我当然有很多很多资格可以关心他。」男子不甘示弱地回答道,虽然,提出的理由,都不怎么成理由。
当然啦~跟宁愿高中、大学念同一间,又巧合地成为军中同袍的人物,只有那一百零一个,打从高中起,爱宁愿爱得要死要活的商予津先生。
「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让你关心啊~」阳遥韩话是对商予津述道,冷眸却瞟着事不关己样的宁愿,心中大感疑惑。
「宁愿,你……不愿意吗?」商予津赶忙询问宁愿,前一秒钟凶巴巴的口吻,后一秒钟到了宁愿面前,马上转换成语音带泪的可怜状。
宁愿没应声,仅是往阳遥韩处跨进一步,用动作表明态度。商予津没细心到查知宁愿的心事,倒是阳遥韩很清楚地瞧见宁愿面庞上嘟起的嘴,似乎商予津被恶整的原因,在于他又说了什么让宁愿不高兴的话。
望着商予津的拙样,阳遥韩直觉想起韩希武,不禁眉眸含柔、笑逐颜开;看在宁愿眼中,自然知晓他想起韩希武,可瞧在商予津眼里,倒像是阳遥韩对宁愿浓情密意、重重情深,看得商予津是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掐死阳遥韩。
「你在搞什么,你不是很希望他来接你吗?」阳遥韩低声在宁愿耳边问道,双眉不禁聚拢,他一个人的事都已处理不过来,那来闲工夫管宁愿的事。
「没办法,我以为他会努力找人,没想到他竟然还每天上班,不气也难。」宁愿口吻蛮不在乎,行动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一开始是在气商予津光顾着工作不理会他,逼商予津带他出国旅游后,是有好过一阵子,可是没多久,温馨感觉消逝,商予津故态复萌,宁愿不禁开始怀疑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他真的爱商予津吗?
越想越容易钻牛角尖,最后宁愿索兴逃离商予津身边,试图厘清心事。
可惜情潮越理越浊,想回到商予津身边,又拉不下脸,好不容易商予津找到他,又被宁愿三言两语问出其实并非刻意寻找而是偶遇。
商予津心里虽急,工作仍不能不做,这段时间总是利用下班时寻找,找得到人,真的挺奇迹的;商予津心中感谢上天,宁愿却是不悦至极。
就酱子,阳遥韩从床上被挖起来,参加小两口子的争执。
「你不打算跟他回去?」阳遥韩确认宁愿的心绪,始知该做到什么程度。
他认识的人是宁愿又不是眼前男子,不管宁愿想做什么,他是不可能背叛宁愿的。
「他都来了,当然会跟他回去,只是,不甘心就酱子回去。」宁愿怒气未消。
「哦~」阳遥韩会意地点着头。
既然宁愿一会就回去,现下他玩玩男子也不为过,顺便出出他的起床气。
「今天不是假日,这位先生也该回去上班了吧~」阳遥韩状似温和地说道,手却围上宁愿的腰身,示威之意不言而喻。
「哦~忘了介绍,他叫商予津。」宁愿非常配合地在此时插话,不在意商予津的意思十分明显。
「商先生,慢走不送,我想我们不会再见,宁愿的事你管不了,我爱不爱他是我的事,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只有我爱他的身体。」阳遥韩说着就要关门,也不担心玩商予津玩得不过过瘾,反正他晓得商予津会阻止他关门,游戏不可能现在就结束。
「你这家伙,你给我讲清楚,你把宁愿当成什么了?」商予津一个剑步向前,发挥他打篮球多年练出来的体力,用力将门重新拉开,朝着阳遥韩怒吼道。
他气红了眼,要不是宁愿在场,怕他真会当场掐死阳遥韩;他最最心爱的宁愿,竟然被另个人糟蹋,叫他怎么不气,就算宁愿不爱他、不要他了,他对宁愿的心情依旧不曾改变。
「情夫。」阳遥韩神情不变,要论气势惊人,他至今没见过谁比韩希武更骇人,商予津这种程度的,他尚不放在眼里。
「我要砍死你!不!砍死你宁愿会伤心,至少,至少给我揍两拳消气。」商予津抓着门框,力道之大,连门都快被拆啰~
宁愿没见过商予津气成此般状,吓得急忙想安抚商予津,阳遥韩倒是平平静静没什么反应,谁叫韩希武生气时更可怕,他见怪不怪。
「商予津!骗你的啦~」宁愿情急之下,语调愈益冷硬。
「先让我揍两拳消气。」商予津一脚向前,正准备迎面赏给阳遥韩一拳。
宁愿语调越冷,商予津就越伤心,愈发认定宁愿爱着阳遥韩,怒火自然上升百倍,恨不得当场将阳遥韩大卸八块,以安慰安慰他受伤的幼小心灵。
然后……很神奇地,商予津往后飞了出去。嗯~其实称不上飞啦,正确的说法是,被人拽倒在地。
「你搞屁啊~我的人也敢动。」
来的人恰恰是阳遥韩的正牌情夫韩希武。
韩希武在道上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空手道从国小开始学起,国中转学跆拳道,高中时则对实战有兴趣;虽然韩希武一直没兴趣参加比赛,不过他的实力,可由道上打杀数载,身上却没什么伤看出一斑。
「宁愿,一个不够,你竟然有两个?」商予津惊叫。
在商予津眼中,仅止看得见宁愿一人,他小小的脑子,完全没思考到韩希武喜欢的人可能是阳遥韩。问题在于,韩希武的眼里也仅仅存在一个阳遥韩,被商予津一叫,他那有可能想到是宁愿夹在中间。
「一个不够?你也跟遥韩有关系?」韩希武双眸危险地瞇起,盛怒之火由周身毛孔窜出。他的目光扫过宁愿时,宁愿也不禁颤抖,吓得不能自抑。
一般人发怒,最多把人揍得半死,韩希武的姿态却明摆着,他嫌揍人太慢,杀人才能发泄心头怒。
在场之中唯一能阻止他的阳遥韩,也被韩希武周身散发出的杀气所摄,没能动弹。
「给我一个解释。」韩希武怒极反笑,笑靥比怒火更加吓人,三个人没人敢讲话。
开玩笑,此时此刻韩希武跟电影上的变态杀人魔无异,谁敢在这里时候开口找死!
「没解释,好!就当你默认了。一个程沛然我还能忍,我知道你爱他爱得半死,我知道他比我早遇见你,所以我认了!这两个又是怎么回事,X!我这几天不应该不来的!」韩希武盛怒之余,一脚踹向离他最近的商予津。
他不希望带给阳遥韩压力,没想到竟给了阳遥韩出轨的空间,真是气煞他也!
说着,韩希武伸手不知从那里变出一柄手枪,另手则拿出消音器装上,在韩希武装消音器时,宁愿已经被保护他的商予津抱住,商予津脸上大大地写着:要杀杀我,别动他!
「七发子弹,近距离攻击,要死两个一起去。我才不会让你们像演肥皂戏一样,拖得要死不活,还有时间讲恶心台词」韩希武还在笑,阳遥韩面色铁青,嘴角发颤,发不出话来。
「遥韩,你、你想想办法啊?」宁愿比较冷静,虽然被商予津施以大熊抱,仍从中探出一颗头来,向阳遥韩求救。
「是哦~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韩希武口气变得天真,视线瞟向阳遥韩,手里的枪则直挺挺地扺在商予津背心。
三双眼睛同时望着阳遥韩,所有人都希望他能说句什么以结束这场闹剧,上午十点就搞这种飞机,不好玩啊~
阳遥韩望着怎么看怎么可怕的韩希武,明明怒极却笑,跟变态杀手没个两样;转而看向宁愿和商予津求救眸光,然后,很困难很困难地呶动唇瓣。
他这六年来,只知道一个办法能让韩希武消火。
「那个……」阳遥韩很困难地清清喉咙,装上面具,仅可能笑得很自然。
「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宁愿和商予津的下巴一起落下,讲这种话,是要他们一起去死吗?唉~
「饿!」韩希武则反应良好,面露孩子气微笑,收起枪枝,跟着阳遥韩走入门内。
「果真是一对。」发出此感叹语的,当然是比较了解情况的宁愿。
「竟然有效。」商予津则下巴掉了,饭,很重要吗?
「遥韩,你还没跟我说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韩希武自动自发地到客厅放DVD时,才像想到什么地问道。
其实,韩希武不是真的很想吃饭,有效的亦非阳遥韩那句饿不饿,而是……而是当他稍稍冷静下来,凝视阳遥韩时,始惊觉阳遥韩被他吓到了。
阳遥韩面色白上加白,嘴唇上有道明显的咬痕,他的举动,让阳遥韩怕啊~
阳遥韩是他喜欢的人,无论他爱着程沛然或者是谁,仍旧是他所喜欢的人。是个男人的该当疼惜自己爱的人,想杀人,等阳遥韩没看见时再杀好了,反正不差这点时间。
门口,危机解除的宁愿和商予津二人,像历经生死决战一般,全身虚软无力,暂时间没法走回隔壁休息。
开玩笑,这年头枪枝泛滥归泛滥,有机会被枪指着的人仍然不多啊~
「隔壁的宁愿,还有他的情人,宁愿就是那天被你莫名其妙塞了一大束百合的那个邻居。」阳遥韩在厨房洗菜时,淡淡然述道,并稍事解释宁愿的身份。「宁愿离家出走,不甘心被情人找回去,所以找我演一场戏。」
「哦~」韩希武点点头,眸中杀机平抚不少。
他了解阳遥韩。阳遥韩说谎时会下意识地笑着,他将笑容当成武器、铠甲,在可能受到伤害时使用,欺骗别人亦欺骗他自己;若是实话,阳遥韩总会淡淡陈述,大有信不信由你的味道。
看阳遥韩的样子,没笑,没乱找理由,嗯~是实话。
「我跟沛然道别了,人总是要走向未来。」这句话,又是淡淡的。
「要不要一起吃饭?」误会解开后,又听见阳遥韩和程沛然不再有情感牵扯,韩希武喜出望外,快快乐乐地招呼门口二人。
「不用了!」宁愿和商予津异口同声道。
又不是神经大条到会断掉的程度,谁会去跟一刻钟前拿枪指自己的的人吃饭,会消化不良地。
阳遥韩快速从玄关里面拿了张名片给宁愿,挂上笑容,小小声地说了句再连络,挥手送走宁愿和商予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