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吃饭,我会饿死的。”绯声改为哀求,大丈夫能屈能伸,若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大不了三十年后再报仇。
“你合作-点、洗快一些,就不会饿死。”
钦聿的态度依旧冷淡。
“给我饭!”
绯声瞪着钦聿,直接提出要求,口气十分坚持。
“你想要我把你丢回大街上吗?”钦聿冷笑着。
闻言,绯声一呆,松了手,事情就成了定局--先洗澡再吃饭。
两根蜡烛在桌子上发出光热,近窗处还有一对极粗的大蜡烛,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站在床边,绯声抓着上衣下摆,无措地望着钦聿。
他的唇上犹有油光,下巴也沾上一点肉末,不知道是晚饭时的哪一盘菜,让绯声吃成这个样子。
不过,对于一个饿了数日的少年而言,只要不是馊水都会像珍肴吧。
“坐。”
钦聿坐在床边,简短地下了命令。
绯声急忙坐到软被上,冰冷却绵软的锦被让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绯声这才开始后悔,为什么澡要洗得那么快?水明明还热着,他为何不多泡些时候?
做什么吃饭要快得活像饿死鬼投胎?不到-炷香的时间他就啃完半只鸡,其余他叫不出名字的菜也吃了不少,加了肚片的汤也了好几碗。
总之,等绯声回过神来,他已经抱着肚子,吃不下任何东西,就连闻起来很香、很甜、很好吃的梅儿糕都咽不下。
当绯声意犹未尽的捧着肚子、舔着手指时,他才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当时坐在绯声对面的是个看起来十分严肃的男人,在他身边有个帮他添汤加饭的丫鬟,然而那件被他忘得很干净的事情,就跟眼前这个阳刚味十足的男人有关。
当然绯声还是记得的,事情发生至今不到一天,他能忘才怪。
眼前这个叫钦聿的男人买了他,答应让他洗个热水澡.给他一顿饭和在棉被里睡上一觉,以及十两银子,所以,所以他们要……要“做”!
想到这个比蛇蝎更可怕的字,绯声不禁咽了咽口水,非常想马上逃跑。
虽然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太明白该怎么做,不过直觉告诉他,铁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钦聿肯给他十两银子还附赠食宿,可见得那是一般人不会想做的可怕事。
“看来你已经记起来,我为什么会带你回来了。”
钦聿露出一种称不上是笑的表情,瞧得绯声由背脊窜出一阵寒意。
一瞬间,绯声觉得他像极了只待宰的羔羊,除了被生吞活剥外,无路可逃。
接下来,他就被拎来这里了。
回忆完毕后,绯声楞楞地望着钦聿,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事实上,绯声很期待钦聿的指示。
倒也不是他对那档子事有兴趣,而是因为一开始钦聿下的命令就是要他洗澡、吃饭、坐下,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直接让他睡了……
“知道这是什么吗?”钦聿再度开口。
事与愿违,钦聿没有叫绯声去睡觉,反而拿着个水烟筒把玩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不抽烟,谢谢。”绯声马上拒绝。
“这玩意儿能让你放松。”钦聿不容他拒绝。
绯声心知抗议无效,顺从的凑了过去,“你没有做过,怎么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说不定有抽比没抽更惨。”绯声忍不住嘟囔着。
“没做过是没做过,不过看得可多了。”钦聿撇撇嘴,似乎想起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绯声正想回嘴,一抬眸看到钦聿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就是吐不出来。
钦聿就坐在离绯声不远处,跷着一只脚方便点烟,塞烟丝的动作并不纯熟,点烟的动作也是,可绯声仍是看得痴了,莫名其妙地就看傻了。
绯声靠近钦聿,就着水烟筒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才刚刚吸了一口,绯声马上就咳得弯下腰来,眼泪都给呛出来了,完全不能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玩意儿。
“吸慢一点,含在嘴里再吐出来,别太急。”
钦聿厚实的大掌拍抚着绯声的背,冷冷的声音里仿佛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让绯声乖顺地再吸了一口。
他依言含在嘴里转了一圈再吐掉,然后是第三口、第四口……
渐渐地,绯声半趴半躺地倒在钦聿怀中,眼神迷离。
钦聿不知在水烟筒里加了什么,他感觉到体内不快乐的情绪逐渐消失,意识变得迷蒙。
钦聿刀削似的阳刚面容,亦在烟雾中模糊,此刻他只感觉得到钦聿身上独特的香味,一种混合着熏香以及钦聿体味的气息。
他好想睡、好想睡……
没办法,那时他尚年幼,小孩子不睡觉要做什么?
第三章
当然,绯声也知道钦聿不可能放他去睡。
可是他仍然想睡,绯声的脸不自觉的贴上了钦聿的胸膛,把他当成绵软的被子抱。
钦聿温暖微厚的唇蜻蜓点水似地拂过他的,此时绯声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感受到温暖却又有些空虚:明明不想钦聿再进一步,可是又渴望着。
绯声无力地伏在钦聿身上,汲取着钦聿的温暖。
钦聿不甚熟练地褪去绯声的外衫,中衣……接着,钦聿再拉开自己的外袍,任衣物落成一个圈圈,将两人圈在其中。
钦聿轻轻勾起绯声小巧的下巴再度落下一吻,同样是极轻、极轻的一个吻。
“嗯!”绯声柔柔地哼了声,不知是觉得冷,还是在抗议钦聿太过温柔了。
不管是哪一样,钦聿稍后做的事都能满足绯声的渴望。
他一把将绯声打横抱起,放置在看起来有些刺眼的朱红地百鸟朝凤锦被上。
望着一床大红锦被,钦聿蓦然一楞,而后不禁哑然失笑。
红红的被、成双的枕、窗边燃着对烛,此外还有那套凤冠霞帔、大红绣球、子孙尺,这个房间俨然成了他俩的洞房。
他真不知是该感谢帮他打点一切的家仆好,还是掐死他以示“感激”。
接触到冰冷的锦被,绯声先是冷得一阵哆嗦,待他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后,这才放开钦聿改抱住棉被,准备睡觉。
不过钦聿又怎么可能放他去睡呢?只见他长手一伸,微一用力便抓回了可人,钦聿贪婪的欣赏着绯声白晰细瘦的足踝,下身的悠然风光,以及红润诱人的唇瓣。
他突地感到身下-阵紧绷,不禁感激老天爷让他找到这等好货色。
绯声抗议的嘟囔声还来不及逸出,就被堵在钦聿的口唇之间,化成声声呢喃。
两人的重量压得棉被微陷,交叠的人影无限旖旎。
钦聿趁着绯声呻吟之际,悄悄将自己的舌滑进绯声口中,寻找绯声的丁香小舌好好采访、缠绵一番。
钦聿在绯声唇边轻叹,大掌抚上他的面颊,温柔地吻着他的唇瓣,滑过扁贝般洁白的牙齿后,再度舔上绯声怯怯的小舌。
那个吻,令绯声气喘吁吁;那个吻,令钦聿如烈火焚身。
钦聿俯视怀中的玉娃儿,想仔细记下他的眉眼,接着他吻上绯声的眉,亲过他半合半开的眸,轻咬他小巧秀气的鼻子,而后往下移动。
最后他的吻停在绯声细白的颈子上,像在猎杀无助的小动物般轻轻地咬着。
钦聿单手探上绯声胸前含苞待放的杏花儿,轻揉慢捻。
尽管绯声已被烟熏得迷迷糊糊,却仍是本能地颤抖着,渴望能由钦聿仿佛永无止境的“猎杀行动”里,获得一线生机。
不过,钦聿不是好心人,此时不是日后也不会是。
他不放松地啃咬、舔吮,抚上另一朵杏儿花,非要它为他在寒夜里绽放不可。
“不要!”绯声哀求着。
绯声的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嘴里虽叫着不要,心里却渴望钦聿能引领他走进那个神秘、未知的世界。
“放开我!”绯声无力地挣扎着,钦聿的力量他敌不过,烟的效力更让他全身发软、动弹不得。
“等会儿我就会让你快乐。”
钦聿安慰似地啄吻着绯声的红唇,双手在同一时刻分开绯声的腿……
绯声扭动着,拒绝钦聿的触碰;不过,他的挣扎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撩拨起钦聿的渴望。
钦聿左手捧着绯声的俏臀,右手则探向枕头,取出预先藏在枕下的瓷瓶,接着口齿并用地扯开瓶塞。
瓷瓶打开后有股淡淡的青草香跟着飘出,绯声望着瓷瓶,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才乖乖地静止不动。
钦聿将瓷瓶里的稠浓液体倒了一些在绯声身下,接着他的长指才缓缓下移,恣意地摩挲、抚弄着……
“嗯!啊--”
绯声微微的扭动着,不知是想摆脱这种折腾,还是渴求着更深一层的接触。
钦聿按捺着勃发的欲望,专心地爱抚着他,还不时以唇与玉娃儿胸前的杏花缠绵。
直到绯声目光迷蒙,下身一阵一阵地收缩着,钦聿才晓得时候到了。
“没经验也是个麻烦。”钦聿自嘲般地苦笑着。
钦聿轻轻放开绯声,却换来绯声不满的低吟。
明明前一刻绯声还想逃开钦聿的箝制,等到钦聿真的放开他后,他却在同时被空虚的感觉淹没。
钦聿毕竟是没有经验的人,完全不懂得绯声的心思,光顾着七手八脚地褪去所有碍事的衣物。
钦聿顺手拉下床帐,阻去所有窥视的目光。
钻进帐子前,钦聿手一扬,掌风一过,房内烛火俱灭,徒留窗外一阵叹息。
“果然……”
钦聿撇撇嘴,几分庆幸他熟知自家兄弟的烂个性,否则全被他看了去,教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搁啊?”给点好戏看不会少块肉吧?”窗外传来一个与钦聿极为相似的声音。
钦聿掉过头,没理会发言者,便往帐里钻去。
帐里的事,自然该由帐里的人解决。
没了烛光,房里剩下的只有一声甜过一声的喘息……
翻了个身,绯声原本打算继续睡下去,可惜疼痛逼得他不得不清醒,继而发出一串惨叫。
“哎哟!痛啊!好痛--”
杀猪似的叫声,惊醒了躺在绯声身边的人。
“有谁死了吗?”钦聿弹坐了起来,朗声问道。
可惜除了虫鸣鸟叫外,就没人回答他了,倒是他身边还不断传来哀号声。
钦聿狐疑地转头望向绯声,丝毫无法理解绯声为什么会哀号得如此难听。
“你怎么了吗?”钦聿皱眉询问。
“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敢问?”绯声咬牙切齿地反问。
不用想也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腰酸背痛,全都是眼前这家伙造成的。
罪魁祸首?钦聿茫然地望着绯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都说了他是第一次,哪里会知晓绯声此时的痛楚,自然没机伶到出声安慰。
钦聿一脸冷默的坐起身,就着由床帐透进来的光线,观察绯声纤弱中却带着精明的脸,他突然明白绯声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了。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身体不舒服,所以要在我家里住几天?”钦聿自顾自的说着。
如果绯声想在这儿久留,钦聿也能理解:毕竟没有人喜欢餐风宿露,若能攀上个富家公子至少能过一阵子不愁吃穿的好日子。
这种行径虽不可取,不过他能体谅。
“如果可以,我一天也不想多留。”绯声怒瞪着钦聿。
在绯声的眼中钦聿无疑是个大骗子;这么痛的工作他竟然只给十两银子?他爹以前押镖回来后,身上最多只有个口子大的伤,然而他拿的酬金可是数百两银耶!那种伤他也受过,有次和总镖头的儿子练剑不慎被划了一刀,那个口子大的刀伤,还没有此时他那见不得人处的伤来得痛。
这么痛,他拿的银子应该要比爹以前拿的要多才对。
痛死人了!
“想留下来就直说。”钦聿皱起了眉。
虽然他挺喜欢这个长相略微刻薄的美少年,但他讨厌不诚实的人。
“我才不想留下来!”绯声用力地吼着。
如果他坐得起来,如果他还有一丁点儿力气,现下他的拳头必定会揍上钦聿的脸庞,一拳打掉钦聿鄙夷的目光。
“你想留下来工作?”钦聿再问了一句。
“我巴不得马上走咧!”绯声扯开喉咙大叫。
他恨死眼前的人了,昨天骗他说什么烟烟能让他放松,结果还不是痛得要死,人都被他“吃”了也不会温柔一点,-早就摆个死人脸给他看,教他怎能不发火呢?
“随便你。”钦聿耸耸肩,懒得理会不诚实的人。
径自下床,钦聿想唤小厮进来替他更衣、洗脸,忙碌的他可没闲工夫跟一个流浪儿争吵呢!
“不要以为你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又怎么样?将来哪天等我赚了大钱回来,照样砸死你。”绯声在钦聿背后嘟囔着。
他挣扎着坐起身,一边咒骂钦聿,一边用眼睛找寻昨夜被丢在地上的衣物,即便困难重重、寸步难行,他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钦聿瞅着不顾一切地由床上爬起,挣扎着准备拿起衣物的绯声,心底有了疑惑。
“你真的很不舒服?”
“要你管!”绯声只有骂人时才有力气。
“果然很难受。”钦聿喃喃自语着。
确定绯声不是骗子后,钦聿带着愉快的微笑将死命挣扎的绯声抱回床上,绯声很想取回的衣物,则被钦聿踢到一旁准备丢弃。
“你在搞什么?”绯声的口气明显不善。
钦聿欣喜地勾起浅笑,向推门进房的小厮吩咐了几句后,才让绯声好好休息。
没来由的,当他知道绯声不是个小骗子时,他就是很高兴。
昨天他看见绯声时仅觉得他顺眼,认为绯声是个可以成为他第一次的少年。
可是一夜缠绵后,他对这个睡在他身边,温暖、青涩的少年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感,他不懂的情感,甜甜的像是一块糖酥。
“你到底在笑什么?”绯声又问了一句。
绯声虽然因为身子不适而选择躺回被窝里,但钦聿的笑让他浑身寒毛直立,像青蛙看到蛇一样的害怕。
“没事。”钦聿瞧着绯声,意味深长的笑着。
“没事才怪!”绯声低声应道。
其实绯声也很想大声吼他,可是他现在全身酸痛不已,好汉不吃跟前亏,能睡在床上不用到外头吹风当然好,他没傻到会拿自身的命去赌这一口气。
望着绯声嘟嘟嚷嚷的模样,钦聿又是一阵笑,不管是什么表情的绯声在他眼里都很可爱。
他伸手揉揉绯声的头,揉乱了绯声一头长发。
微乱的发披散在绯声背上,让他的小脸更显魅惑。
“你在干什么啦?”绯声很快地拨开钦聿的手。
“衣服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命人拿些干净的给你。”钦聿不以为意,继续朝着绯声笑。”你先睡,待会儿我会叫人送饭菜进来,你就安心休息吧!”
语毕,钦聿笑吟吟地走出房间,脚步轻快。
虽然钦聿的态度很和善,也言明要绯声安心休养,但就是因为钦聿太过和善,反而让绯声无法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