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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香 page 6 作者:灵涓

  不过,那是在慎勤手上没有剑的前提下。

  当语冰举起玉如意时,慎勤则扬了扬手中冷森森的剑,像在对语冰说--别傻了。

  语冰当下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丢下玉如意,冲向床铺,抓了棉被裹住赤裸的身躯,旋即往窗边奔去,打开窗户准备跳窗逃生。

  然后,就见语冰看著窗外,愣在当场,窗外看得见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好高好高……

  “呵……”语冰发出一串无奈的笑声,直望著地面,怎么也不敢往下跳。

  这里跟他住的盼萦楼二楼不同,这个建筑比盼萦楼高得多,这种高度,摔下去是必死无疑。

  “识时务者为俊杰。”

  慎勤还剑入鞘,好声好气地提醒。

  语冰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终于很识时务地将窗子关上,走回床上,将棉被叠好,坐在床边望着慎勤,他不是笨人,没道理选择死路一条的事做,气归气也不会气到害死自个儿程度。

  慎勤早料到语冰会乖乖就范,好整以暇地坐在矮几旁,等待著语冰“束手就擒”。

  “好,算你赢。”语冰很无奈地说:“你要做就快点做,我还想回盼萦楼去看顾生意呢!”

  “何必这么急,等吃过一些美食后,令心情、身体都舒坦了再做也不迟,慎勤说得不疾不徐,还摆出优雅迷人姿态。

  已经到手的猎物,他并不急着“开动”。

  在最好的情况下,享用最好的猎物,是他游戏人间的原则。

  “呢要做就赶快做,小心我宁可跳下去。”

  语冰被慎勤的态度激怒,开始考虑宁愿跳楼也不屈服。

  “你不饿吗?”慎勤的声调温柔,少了平日与语冰针锋相对时的邪佞,看起来格外俊美诱人。。

  语冰嘴一扁没再接腔,他是有点饿,但是在此时承认,不等于踏人慎勤的圈套里了吗?

  他可不想一直任由慎勤摆布_、

  第六章

  “你不饿我可饿了,不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我没办法做事。”慎勤依然笑吟吟地说着。

  慎勤的温柔可亲,给他一种错觉。慎勤并非真想吃东西,而是察觉到他的别扭,想换一种态度给他个台阶下。

  “你想吃就吃吧!”。

  语冰仍觉别扭,可心底的某个地方,冒出了一点点芽苗,属于温柔的芽苗。

  慎勤没再多说话,起身出去要人端东西进来。

  语冰则乖乖缩在被窝里,他可没兴趣任人参观。

  慎勤拿到饭菜之后,默默地替语冰盛饭夹菜,等一切弄好后才请语冰来吃。

  语冰亦未曾多说什么话,只是……

  望著这般温柔体贴的慎勤,他感觉到心底有个地方正在慢慢地产生变化,一种他也不甚明了的变化。

  语冰回到盼萦楼时,已是次日下午的事。

  跟昨日晴朗的天气完全不同,天空中虽有层层灰云,热度却不减反增,得令人难受,又没有下雨的预兆。

  语冰的心情也仿若天气那般地沉重。

  没有语冰在的盼萦接依旧生意兴隆,绋声的待客手腕一流,大家也各司其职,连星流都多接了几个客人。

  一切如此安乐的情景,让语冰更加难受,像是有他、没他并无差别似的。

  他总觉得跟慎勤过了一夜后,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或许变的只有他自己。

  那天,打从他认命答应起,慎勤一直表现得很温柔,连在床上也极为细心。

  事后不但帮他清理,还命人送来进补的膳食,甚至还亲自送他回盼萦楼,当作夜度资的金子,也比语冰想像中的更多。

  从那日起,慎勤再也不曾出现在盼萦楼。已经足足十五天了……足足十五天。

  语冰常常趴在房间的窗上,望著慎王府方向叹息,想著那一晚的情事。

  慎勤很温柔,温柔到连他初夜该有的痛楚都未曾经历。

  曾经让他气得火冒三丈的人,在那一夜让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对慎勤这个人不再那么厌恶,反而有那么一点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

  “唉……”想着想著,语冰又是一声叹息。

  “你要叹几次啊?”

  老爱跟语冰斗嘴的绋声,忽然出现在房间中,在语冰第九次叹息时发出疑问。

  “你不要突然出现来吓人好不好?轻功不是这样用的吧?”语冰斥责苦绋声。

  语冰关起窗子,移坐到桌前,倒了杯热茶解渴,顺手拿起桌上的叉烧酥吃。

  “不好意思,我进来前敲过好几次门,还站在这里听你至少叹了九次,你都没发现我的存在,实在不该是我的错。”绋声不以为然地说。

  绋声迳自坐下,也倒了杯热茶,吃起叉烧酥来。

  “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语冰吃完第一个,正要吃第二个时,开口问“有啊,小时侯很喜欢我娘,到现在还是很喜欢,虽然不太记得张相。”绋声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我不是说那种喜欢,而是……”语冰急着想表达他真实的想法,可却又说不出来是何种喜欢。

  “叉烧酥好吃吧?”绋声问起语冰觉得点心的味道如何。

  “满好吃的,湛忧的手艺一向很棒。”语冰诚心地称赞道,也放弃继续追问绋声喜欢谁的事情。

  “慎王爷送的”绋声淡淡地说。

  闻言,语冰则将刚塞入口的大半个叉烧酥,尽数吐出。

  “他送的你也收啊?”语冰大声抗议。

  他对慎勤的印象是有改变,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完全接受慎勤。

  “有人送干嘛不吃呢?何况味道不错啊。湛忧也省了做点心的时间,我们也少了一笔支出,何乐而不为呢?”绋声说得理直气壮。

  大富由天,小富由俭,是他的座右铭。

  绋声吃完一块再拿一块,恩……好吃!

  这慎勤也真够大方,送来的叉烧酥让盼萦楼上上下下都有得吃。

  “非亲非故,受之有愧!”语冰赌气不吃了。

  “不算非亲非故吧,他是你第一个男人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语冰的怒火登时上升。

  绋声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来前几次被他打,还没能给他足够的教训。

  “思客付钱是天经地义的。”绋声满口青楼经。

  “我问你,我出一万两银子买你一夜,你卖不卖?”语冰咬牙切齿地问道。

  “不卖!十万也不卖。”绋声答得很快,表情是一派优闲,似乎已经想好要怎么回答语冰的问题。

  “那不就对了,你都不想了,我怎么可能会想。”语冰得意洋洋,一时骄傲,他要说赢绋声的机会可不多。

  一说完,语冰将已经变冷的茶饮尽,习惯性的拿起桌上的点心吃。

  他见著叉烧酥后,又想到慎勤的嘴脸,便快速将手收了回来不肯碰它一下,为了一个语冰也不甚明了的原因。

  “我以为你比我爱钱呢?”绋声故作讶异。

  绋声一面说,一面大口大口地吃著叉烧酥。

  语冰不吃是语冰的事,这么美味的东西他可不会放过。

  “至少我不会一件衣服从夏天穿到冬天,连破洞要有人免费帮忙才要补。”语冰不甘示弱地反讽。

  要比爱钱,绋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绋声丝毫不恼火,慢慢地吞下口中的叉烧酥后,喝几口茶顺顺喉咙,才出言给语冰致命的一击。

  “可是,我至今仍是清白度日,而你可是被慎勤给吃了啊!”绋声笑吟吟的说道。

  他美艳的脸庞在此时看来,格外令人厌恶。

  闻官,语冰气到脸涨得通红。“无功不受禄,我现了就会把这些叉烧酥全部还给他。”。

  语冰抓起桌上剩下的叉烧酥就往外走。

  “要还就还全部,已经有一堆被分到各房去了,”绋声大声喊道。

  绋声在语冰跑到房门口时,刻意说了这么一句话,示意语冰要到各房把叉烧酥收回,好还给慎勤。

  一想到语冰要每一房、每一房去“回收”,得要忙得气喘吁吁才能将东西还回去,他就觉得有趣。

  待在盼萦楼实在没什么消遗,语冰就是最好的捉弄对象。

  语冰没应声,只是怒气冲冲地回到绋声身边,一把将绋声拿在手上的叉烧酥拿去。

  “要还就还全部。”

  语冰丢下这句话之后,便往各房走去。

  绋声望着突然一空的手,他开始有点痛恨自己的多嘴,叉烧酥实在很好吃,就这么被拿走真可惜。

  若大家知道是因为他多嘴,叉烧酥才会被语冰收走的话,未来的日子可就难过罗。

  “拜托,千万别去收星流那间的,不然星流会剥了我的皮的。”绋声朝著语冰离去方向合掌析求。

  至于语冰,他才没傻到去各房收回叉烧酥,他拎了几个烧酥,便往慎王府奔去。

  跟上次一样,满怀怒气的语冰,轻易地见到了慎勤。

  不过,上次是因为慎勤有交代总管,这次则是因为慎勤恰巧要出门,两人在慎王府门口相遇。

  慎勤身著轻装便服,骑在马上不知正要往何处去。

  语冰捧着几个叉烧酥,远远地便瞧见慎勤的身影,心中的怒气竟一点一滴地流失掉。

  他步伐渐渐减缓,在距离慎勤五六步时,他停下脚步,望著离他很近又仿佛很远的人,发呆出神。

  过了一会儿,慎勤察觉有种不寻常的目光在凝视著他,他转头望向语冰方向。十分讶异语冰的出现。

  自从那日之后,这是两人初次见着面。

  慎勤笑容满面地下马往语冰的方向走去,语冰则有几分尴尬,又逞强地不肯逃跑。

  “怎么有空来?”慎勤像个老朋友一般打招呼。

  “来还不该出现在盼萦楼的东西。”语冰口气冷淡。

  语冰将怀中的叉烧酥塞到慎勤怀里后,旋身就想问人。

  “有没有空?”

  慎勤瞄了叉烧酥一眼,聪明得没在这事儿上头打转,刻意地换了话题。

  语冰突地回身,戒备地望著慎勤。

  “跟我到街上溜达。”

  慎勤一箭步向前,态度强硬地抓住语冰。

  “上街,骑马去吗?”

  语冰瞄著正由下人牵著的马儿,热闹的西市又不远,骑著马儿去逛街,简直可笑。

  “走路去。”慎勤不假思索地说。

  “那马呢?”语冰反问,就是不肯如慎勤的愿。

  “本来有事要出门。”慎勤依旧笑著。

  他越看越觉得语冰可爱,无论是生气或羞怯,都各有韵味,都好看得很。

  “还说要跟我逛街,你不是要出门了吗?”语冰的口气仍旧不客气。

  “不去了。”慎勤浅浅地勾笑。

  语冰倔强的表情也染上些许犹豫,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还懂的。

  “挑几匹料子来做衣裳如何?”慎勤继续游说。

  慎勤仍是笑著,让语冰无法猜出他的企图。

  慎勤明明说过,他买下他的目的是想来个好结尾,而他也真的没再出现在盼萦楼中。

  可是慎勤却送了不少东西到盼萦楼来,今天还说要跟他去逛街,这样子算结束吗?

  “我不希罕。”语冰翻了翻白眼。口气又开始强硬。

  “没说是送你的、我做来自个儿穿不行吗?”慎勤觉得故作逞强的语冰很有趣。

  “一点好处也没有的事,我为何要做?”语冰仍不肯轻易答应。

  他并非真的想跟慎勤要些什么东西,只不过平常当钱鬼当习惯了,不讨点好--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我带你去绣坊,你看上的全都搬回去。”慎勤爽快地说。

  他原本的确是打算一夜之后就收手,从此不再买孪童。

  可是语冰让他动了心……如果父皇都能专宠男子这么多年,而后又立后,他又怎么不能收个男妾?

  一个家世显赫的正妻能帮他得到他想要的地位,再加上一个干娇百媚的男妾,人生足矣。

  “如果我说不要呢?”语冰倔强得不肯直接应允。

  语冰瞪著慎勤,往后退了一步,打算情况一不对就逃跑。

  “那我就……”

  慎勤没把话说完,一个箭步上前,便将语冰打横抱起,往西市走去。

  “喂!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语冰拼命挣扎,可惜撼不动慎勤看似纤细实则有力的手臂。

  他们身后不远处,慎王府的下人们都在摇头。

  大家都知道慎勤正在和北威将军谈婚事,可他却在此时招惹了盼萦楼的语冰,这岂不是存心两个都辜负吗?

  下午时分,语冰跟昨日一样依旧待在房间里。

  他右手屈著,让头枕在上面,左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著桌上的布料、绣品等。

  昨天下午,慎勤拉著他逛了不少家绣坊、布庄。

  那时,他一直不给他好脸色看,也表现出对布料没什么兴趣,就连慎勤送他一把折扇和扇袋,都没能令他展开笑颜。

  一天过去了,慎勤送的布匹现下全堆在他房里,绣坊的人还说今天会来跟谈论样式。

  绛的、蓝的、绿的,蓝地百花锦、绛地牡丹绸、绿地绣缎……在五颜六色门上,还绣了一些语冰看不懂的东西。

  “才一天下午,收获真是不少。”

  第七章

  老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绋声,再度出现在语冰的房门前。

  “他自己要给的,不收白不收。”

  语冰一瞧见绋声来意不善,脸色马上难看起来,装出一副钱鬼嘴脸,试图说服绋声,他并非……

  他并非什么?

  他爱钱成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何须去掩饰、说服些什么呢?他再说下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唉,脑中一团混乱!

  “可是,你昨天明明不是这么说的。”绋声踏进房内一步,调侃地说道。

  他是来报昨天叉烧酥没吃到的仇,因为食物而积下的仇怨可是很深的!

  令他最忿忿不平的是,语冰竟然只收走他的份,搞得整个盼萦楼只有他没得吃。

  “你管我怎么说,叉烧酥的价值岂能跟这些丝布相提并论,如果我没去还叉烧酥,哪来的布。”语冰说得理直气壮。

  虽然,语冰也不知道自己在掩饰些什么,一边说一边往窗边移动,不再看布匹一眼。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绋声很不情愿地赞同。

  他往语冰空下来的位子坐下,学著语冰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地戳著布料玩。

  “你到底来干嘛的?”

  语冰推开窗户的瞬间,忽地想起,绋声来找他一定没好事,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所以说,你还是卖身给慎勤了嘛。”绋声不回答语冰的问题。

  “我是不卖身的!”

  语冰倏地坐直身子,怒瞪著绋声拼命地反驳。

  “可是慎勤送了不少银子来,也没见你退还啊?”

  绋声执起一块质料细致的蓝缎,很想将它占为已有,不管是自己做衣裳穿,或是拿去卖,都是稳赚不赔的。

  “关你什么事!”

  语冰脸都红了,也不知是被气的或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掉几匹布,如果你想全部送我……

  ”绋声虚情假意地笑着,怎么看都像个骗子,怎么瞧都像是不怀好意的模样。

  “我拿去还!”

  语冰被绋声说得恼羞成怒。

  他凭著一股怒火,将原本要好几个人合力才抬得动的布料全部搬起,驾着心爱的小马车,便往慎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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