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剎那间有一种朴实的幸福充满他的心田。
以前回家,总觉得只是公事换了另外一个地方办,可是现在回家,有了另外一个希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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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吃饭了!」
切切剁剁,热炒几下,只见一盘虾酱空心菜、芹菜炒鱿鱼,还有辣子鸡丁跟玉米浓汤便快速上桌。言薇依捧出最后的菜肴,可是没有人响应她。
「语翰?」
她解开围裙,小心翼翼地往外头走去,只见大厅里电灯也没开,满室寂静,只有外头北风呼啸的声音。
她打开电灯,鹅黄色的光芒顿时带来了满屋子的温暖,长长的沙发上倒卧着段语翰的身影,他规律的鼻息证明他已熟睡许久。
她悄悄地走近他,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仔细观察着他的睡颜。
他真的很好看。
有媲美专业模特儿的身高和结实身材,还有一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孔,她想,上帝创造他时,一定比创造别人花更多的心思,因为他是个完美的艺术品,兼具智慧与外貌。
而这个完美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她忘不了在婚礼上有多少女人嫉妒自己,有多少女人渴望着跟这个英俊智慧的男人共同生活……
她虽然幸运得到了这个位置、这样的许可……但是她不能觊觎啊……因为他是别人的……
言薇依拚命的告诉自己,不该对他有所想望,她有预感,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假设他肯告诉自己……
但是……这样宁静的时光,如此美好。倘若可以,言薇依好希望时间就这么静止下去,让她能多看看这个男人……
她多么希望他清醒的时候也跟现在一样,不要说出那么冷酷的话语,不要伤害她想要对他好的心……
「妳在看什么?」
就在她仔细地观察他的时候,段语翰忽然张开眼,一双黑色的鹰眼看得她脸红心跳。
「没……没什么。」言薇依连忙转移视线,颇不自在的说:「我只是要跟你说我饭煮好了,可以吃了……」
虽然时间短暂,但这么一点儿小小的幸福却已经藏在她的胸口中。她想要站起来回到饭桌上,却再度被躺在沙发上的段语翰给抓住了小手。
「妳为什么那么怕我?」他声音慵懒地问,在这寂静的室内里听来格外有种暧昧的味道。
「我没有怕你。」言薇依抿唇,从他的掌心中传来的温暖,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加速。
「那为什么要躲我?」他紧紧瞅着她,让她无处可躲。
「只是想来叫你吃饭……你叫不醒……我才看了你……」她结结巴巴的编不出理由,心中明白自己对他,早已是情芽滋长。
「就这样?」
他略微抬眉,目光在她纤细的身子转了一圈,那柔软的肌肤教他想起那些在浴室里跟书房内的缠绵,想着想着竟让他有些口干舌燥。「妳真的跟其它女人不一样。」
他深深吸口气,鼻息间充满了她的芳香。
「哪里不一样?」
「她们手上总是保养得柔柔嫩嫩的,有时候还会带上名牌戒指,或者是指甲彩绘,一副把自己打理得像是个待价而沽的漂亮娃娃。」
「我……我可能没有那么好命。」
她有些难过的低下头,虽然失去记忆,但是看到自己的手,伤痕累累的,这些都是她来到段家以前就有的……
「如果想要什么保养品,叫李伯跟小英替妳去买就可以了。」他察觉了言薇依的窘困,连忙改口说道。
「谢谢。」她因他的体贴而感动不已。
「这些伤口……你知道它们是怎么造成的吗?」她将自己的双手摊在他的手心上,认真的问。她还是十分坚持要找回那些她失落的记忆。
他的手磨蹭着她手里的茧和破皮,想起孟雅阳替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不知怎么地,他有点心疼。
而且他犹记得她跳楼时留下的那一封信里,也有提到她有一个男友,一想到万一他全盘托出这些事情,她会不会因此离他而去?
不!他不能够!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妳别再乱想,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够了,别让过去困扰妳。」他故意转移话题,他私心的想把她留在身边。
「那你呢?」她眨着大眼睛,十分认真的看着段语翰,「你是不是也应该要忘记过去?学习爱跟放下,其实没有那么难的……」
他重重叹了口气,放开她的手。「这世界上不是只有爱就能填饱肚子。」
「为什么?难道一直惦记过去会比较好吗?」言薇依不解的问,语气中有些着急。
「我的父亲当年是带着帮佣的母亲私奔的。」他缓缓道出了过往所有的回忆,「我爷爷非常不谅解他们,甚至还断了父亲的经济来源,当年他们已经有了我,为了生活,他们没日没夜的工作,终于在一次赶着上班的途中,两个人双双出车祸死了……」
段语翰不晓得自己怎么了,竟在这个小女人的面前透露出他最不想回忆的过往,而且一说就停不下来。
「我爷爷因为没有继承人,所以就把我找回来,但是我却每天过得战战兢兢,不仅要应付爷爷对我严苛的教育,姑姑们所生的孩子一个一个都等着我下台,我哪有时间去体会爱情和亲情,更何况,我父母这样血淋淋的教训摆在我眼前,妳说我能不怕吗?」
「你……」她用小手捂着嘴,心疼他有如此不开心的童年,「怎么……会这样……」
「当一般同年龄的孩子们在玩耍的时候,我在挑灯夜战读书……在学着怎样打倒劲敌……」他的目光远远的望着窗外,彷佛记起了那一段可怕的时间。
亲情的记忆太过薄弱,他只有在还没有来到段家前,他母亲总会递给自己那一盘甜甜圈跟劣质咖啡当消夜的回忆──这是他唯一温暖的记隐。
「你一定很难过吧?」
她看着他,一双杏眸里已经泛着泪光,原来,段语翰有这样的一段伤心回忆,是她所不知道的。
「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好难过。」他倔强的微笑着,他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总裁了,算是苦尽甘来吧!
「但是你一定很苦吧!只是你忍住自己的情绪不表达,对吧?」她仍望着他,为了他的过往而同情、心疼,「如果以后你想……想哭的时候……我可以听你倾诉,肩膀也可以给你靠……」
闻言,段语翰愣了半秒,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说可以听他倾诉,给他依靠,而她却在听完这些话以后,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感想……
「傻瓜,哭的是妳啊!」
他仍是那样的微笑,伸手抚去了她挂在俏颊上的两条泪痕。
第一次,有人替他的过去哭泣……
这个圣诞节,是段语翰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奇迹,他那不甚愉快的回忆,似乎也一点一滴的慢慢消退。
然而在大房子的某个角落,却没有人发现,原来沈怜也提早回家了,带着一双嫉妒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别人插不进的空间……
第七章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
董齐居气得破口大骂,一面挥动着双手,抓起东西就往地上甩,一旁的碟子、碗筷全遭了殃。
「别这样,我们还可以再重来!」张越花看到老公发狂的模样,连忙上前阻止。
「重来?没办法了,我们已经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董齐居将最后一盘碟子往地上摔个粉碎后,老泪纵横,以往的霸气全不见踪影,跪在满是碎片的地上也浑然不觉痛,「我们的资金……泡汤了……什么都完了……」
他们这次真的完了!
董齐居原本还以为有了龙腾集团给的巨额聘金,一定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这次的公司危机,不幸的是人的野心就像是个无底洞,他竟然跨足玩比股票更危险的期货,大起大落的情况下,居然赔个精光。
「那……那你有留下一部分的聘金吗?」张越花存着一丝侥幸的心态问。
「我怎么会留下?我想说博一个大一点的嘛!谁知道……谁知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没关系,我有办法!」
只见两个夫妻正在伤脑筋之余,突然有个声音插入其中,董齐居夫妇两个人连忙抬起头来看,原来正是带着一丝嘲讽笑意的沈怜。
「妳是……」董齐居只觉得这名突然出现的女人十分面熟,但一时记不起。
「我是那天拿支票给你的龙腾集团的秘书,沈怜。」
龙腾集团!
一听到龙腾集团这四个字,董齐居夫妇两人眼睛就亮了起来。对厚,他们夫妇怎么会忘了还有一个外甥女嫁给了商业巨子?
「我、我去倒茶,您请先坐。」首先回过神来的是张越花,胡乱的先开始装笑脸清理现场,金鸡母来了,怎可还让沈怜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笑话。
「沈小姐,请坐,您大驾光临,不晓得有什么事情?」
董齐居送上一张干净的椅子,抹去脸上原本的泪痕,像是换了张面具似的,堆满笑容。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这样我们两方都节省时间。」沈怜皱了皱柳眉,用手帕遮遮口鼻,这个地方还真不是普通的脏,她要赶紧说完就走人。
「是,沈小姐的意思是……」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赚钱方法,只不过,你们要冒一点险……」
哼!言薇依想要跟她抢总裁夫人的宝座?门都没有!
她可是跟在段语翰身边最久的女人,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可是来去短暂,没有一个人可以斗得过她!
一场阴谋就在原本看似平静无波的日子里慢慢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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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风呼呼,暖冬的季节彷佛已经被遮掩,换上的是冷气流登场。而今天正是告别今年,迎接明年的最后一天。
「要我参加跨年舞会?!」言薇依瞠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段语翰。
「嗯,这个集团跟我们有十分密切的联系,所以我必须携伴参加。」
段语翰真的是在言薇依身上开了许多「先例」!
从来他就不曾邀约过哪个女人一起参加舞会,总是在他还没开口前,就有女人先贴了过来,但是……
但是,自从那次圣诞节跟她共度后,他的心里却开始起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化学变化。这个小女人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柔弱,也不是他过往看到的花瓶,她是个会用头脑思考的美丽女孩,虽然失去了记忆,却仍有着原本固执的个性。
她是他第一个邀约的舞伴。
「但是……」她扁扁小嘴,她没合适的衣服啊!
「但是什么?」段语翰瞇起眼,这女人还敢给他「但是」……
「但是,我没有晚礼服……或者是名牌配件……」她不想让他丢脸。
「这有什么问题,我们等会儿就去挑一件。」只是这样的小事,还难不倒他。
「但是……」
「又怎么了?」瞇起的眼透着危险,她的问题还真多。
「我不会跳舞……」
「不会跳舞没有关系,妳只要陪我出席就够了!」
为了防止这个小女人用太多理由搪塞自己,段语翰当机立断,拉起她的小手,大喊:「李伯,备车,我们要出去。」
华灯初上,一盏一盏路灯飞过,今晚是个特别的日子,今年的最后一天,台北的街道上全是鱼贯来往的车子和行人,大大小小的跨年晚会正要热闹上场。
而言薇依就像是个灰姑娘,虽然被王子强行押上了马车,但是却有说不出的兴奋。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出来逛街过了,只见王子身兼童话故事里的魔法师,带着她到各大精品店、服装店,一路开始改造自己。
任凭一个个笑容可掬的女店员接近自己,换装、化妆、试鞋……
镜中的自己漂亮得连她本人都不敢相信,只是当地轻捏脸颊的时候,这才发现疼痛,她不是在作梦。
「好了吗?我要进来了……」
在外面等了好一阵子的段语翰,才一掀起布帘,便立刻呆住了。
漂亮的脸蛋抹上了薄薄的粉妆,一双会说话的眼擦上了淡淡的粉红色眼影,黑色的发盘了上去被同样粉红色的水晶夹固定,一系列的粉红色系,更衬得她的清丽可爱。
设计师更大胆的使用了亮粉装点她的雪颈,大V领的胸口间摆了一朵白色的玫瑰花,在一呼一吸间充满诱惑,长长的裙襬中间开了一条衩,走路之际可以隐约瞧见言薇依纤细的双腿,引人遐思。
在段语翰的眼里,她是个纯真的精灵,有着勾引男人的另外一种清纯的能力。
「我……很丑吗?」
看到他不说话,言薇依有些紧张,她眨眨眼,有点难过,不过她还是假装坚强,「没关系,我想我还是马上卸妆好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参加……」
「谁说妳很丑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瞧见了他眼里那一抹难以理解的火焰。「我认为妳很美。」
虽然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她高兴了半天。
有时候她感觉得到,自己彷佛是一只风筝,而他,是那个牵扯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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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河畔有着冷冷的寒风刮过,却吹不熄这两个人的心头热火,华丽的跨年舞会上他们两人的出现,带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话题。
华丽的高脚杯迭成了漂亮的金字塔型,美酒佳肴轮番上阵,穿流不息,而她美丽脱俗的模样引来现场众多男宾的注目礼,而名媛们更为诧异,没想到婚礼上看到的丑女人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这么漂亮的美女!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言薇依仍不习惯众人太过关注的目光,她不安的缩了缩身子,使得他顺势的拉住她,两个人的身子益发靠近:「别管他们,那是因为妳太美丽了。」
「美……美丽?」
她惊讶的吞口口水,从来就不觉得自己美丽,她也不过只是个血肉之躯,等时间一到,这身的美丽还是会衰老,到时候……身旁这个男人还会像现在这样赞美自己吗?
「妳在想什么?」
他一把搂住她的纤腰,两个人靠得更近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龙水香飘近她的鼻息间,她的眸里瞧见他的不愉快。
「我没有想什么……真的!」她极力否认。
「是不是在想其它男人?」他掬起她的小脸,阴险的望着她,一想到她心中有别人,他就很不高兴。
「没有啊!」她漂亮的小嘴嘟了起来,他的反应也太过度了些。「我一天到晚闷在家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男人来让我想?」
「是吗?」
他记得孟雅阳曾经告诉过他,她有一个十分要好的男友,而之前言薇依之所以会跳楼、会拒绝相亲,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