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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野姜花 page 7 作者:梵朵

  尔荻心神不宁地在办公室里踱个不停。

  自从昨晚,他看见爱薰那一身湿淋,一整夜里,尔荻几乎都在辗转中挨到天明。

  天才刚亮起,尔荻就急着想冲来公司,看看淋了雨的爱薰究竟要不要紧?谁知,足足等了一个上午,却依菅没见着爱薰的人影,而这又读原本忐忑的尔荻更为焦虑不已。

  索性,到十二楼爱薰以前待过的单位问个仔细!尔荻迫不及待地坐进电梯下楼去。

  「呵!林柏绪,你可行哪!才跟我分手没多久,就又勾搭上梁爱薰。」吴伶莉在楼梯口截住了刚要进办公室的林柏绪。

  「什么勾搭不匀搭!真难听。」林柏绪拧着眉,回答着。

  「难听!我看。是难看比较适合吧!你也未免把自己贬得太低了,连梁爱薰这种货色你也不介意。」

  「她是什么货色?在我心里,爱薰的真诚和温柔,远比你的现实势利还要来得珍贵贴心。」林柏绪在理直气壮中突然迷惘,凸H已以前为何会爱」眼前毒辣刻薄的吴伶莉?

  「林柏绪,你少装模作样!我才不相信,在你有过我之后,还会再看上梁爱薰那个蠢女人!」吴伶莉把手圈在胸前,神情是倨做不已。

  「没错!论身材、论能力,她或许都不如你,但在真正的世界爱情里,是不会在乎这么多东西。」林柏绪突然想起那天中午爱薰安慰他的金玉良言。

  「哼!你还真把梁爱薰看成这么天真无邪!」吴伶莉的白私是世界上绝无仅有,也就是说,凡是她要的东西,别人抢不走,而她不要的,她也不许别人留。「告诉你——她早就在打你的主意了,这是全办公室都知道的事情。」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林柏绪不想和她再扯下去。

  「我是说,梁爱薰的心机比谁都重,她老早就想把你抢过去当男朋友,想利用坐上总裁秘书的宝座把我踢走。」吴伶莉一把拉住欲走的林柏绪,忿恨地讯:「就算我甩了你,你要交新女朋友也要找个称头的,别丢了我吴伶莉的面子。」

  「说完了吗?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不必劳烦你担忧。」林柏绪其实是存心要气炸吴伶莉的。

  只是,他的临时请言听在一旁伫立甚久的尔荻耳中,却是异常抽痛。

  原本、爱薰早已暗恋林拍绪在心中!

  可是,这又关他薛尔荻什么事?他怎么会如此的慌乱失措?

  恍惚地回到顶楼的办公室中,薛尔荻试图重新整着内心矛盾的起落情绪。

  梁爱薰究竟算什么?!赁哈条件能把他冰封的心搞得七零八落!难道,只因为她有着黎曼芸的影子在其中?

  一定是的!尔荻把他面对不了的情感归给荒谬。

  「对不起,我来迟了。」门倏地开启,因发烧而睡过头的爱薰,依然喘吁吁地赶来工作。

  「没想到你的学习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就已经有大牌主管的恶习了。」尔荻隔着大型办公桌,试图用最冷酷的方式来逼退自已对她的感受。

  「我」爱薰没料到面对的,是尔荻久远不见的嘲讽,她一时之间,心沈到无话可应对的挫折中。

  「这堆文件赶着要。」尔荻随手扔给她一大叠的资料,「另外替我联络几家厂商,安排和他们访谈的时间……下午订个时段,我要和业务部的同仁作个研讨……还有,人事部呈上的稽核表怏弄好给我……顺便替我端杯咖啡和白开水进来……」尔荻几乎用忙碌来分散他和爱薰彼此之间已然交会的电波。

  只不过,爱薰不懂。她只是在浑身发烫的不舒服中,默默地承受这额外的折磨。而真正的折磨不是忙碌的工作,是尔荻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薛先生……你的咖啡。」爱薰端咖啡的手,已呈些微颤动。她大虚弱,却仍固执地不吭半句难受。

  「搁着吧。」尔荻低着头,看都不看她一下。

  爱薰凝望着他三秒钟,觉得有大哭一场的冲动。怛,她没有,她只是眼神空洞地转身就走——

  「等一下,」尔荻叫住她,「你这资料是怎么做的?乱七八糟,还有许多字都打错……拿回去重新打一份,下班前交给我。」

  「是的!我会重——」话才一半,爱薰顿觉眼前一片黑,然后就在薛尔荻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昏倒在地毯上面。

  尔荻懊恼得不发一言。

  看着躺在办公室沙发椅上的爱薰,抚着她那烫得发红的脸,他突然发觉自己真的有「恶魔」般的残忍绝决!

  「烧得这么严重还不知道!哎!现代的年轻人真是赚钱比命重要。」医生在临走前,还不忘叨念几句。

  但,尔荻知晓,爱薰的这场病全肇因於昨晚的大雨,可是,她的因病迟到却只换得了他严厉的惩罚,而她却执拗地不说一句话。

  「爱薰,怎么这么傻!」尔荻心疼地把脸贴她的顿,温柔而缓慢地磨蹭磨赠。

  他……在干嘛?爱薰虽是病昏了一下,但注射过后,也已有能力分辨状况。

  而此刻,她就是正在思惟,尔荻的亲蔫又是哪门子的惩罚。但,他的气味撩拨着她的心房,他的呵护和梦境中的约瑟有异曲同工之妙……爱薰不敢睁开眼,深怕又是好梦一场,梦醒后徒留惆怅。

  「我该不该……叫林柏绪来照顾你?」尔荻自言自语。

  「不好吧,这样会遭人非议。」爱薰倏地睁开眼睛,差点举双手双脚抗议。

  「你醒了!」尔荻先是松口气,继而又想起什么似地讯:「你不想你男朋友来照顾你?」

  「他不是我男朋友!」爱薰急於辩驳。

  「可是……你不是已经暗恋他很久?」

  「天哪!她们还是不放过我,这种馍事也拿出来说,」爱薰翻个白眼,脸上则是红上加红,「其实,我暗恋的人又不只他一个。」这句话,她说的嘟哝。

  「什么!不只他一个?」尔荻不禁又冒起火。「还有谁?是公司的哪个家伙?」

  是你啦!笨蛋。爱薰间气在心头。

  「是不是——叫约瑟的那个家伙?」尔荻不轻易善罢甘休。

  「约瑟!怎么连你也知道?」爱薰不禁脱口。

  果然是他!尔荻觉得这个熟悉的名字或许是他公司里的员工?抑或是英国公司派来的外国技工?

  反正,他会查个清楚!只要速到谁叫「约瑟」,那他就准备送条铺盖请他另谋高就,免得干扰他薛尔荻得力助手的工作效率和情绪波动。

  尔荻凝视着爱薰,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容。

  第五章

  初夏的休兰山庄,仍有春天除留的芬芳。

  自台北回来此地,已有一个礼拜之久。当然,这七天是尔荻特地给爱薰舂病兼休养的假期,除了非她不行的资料处理之外,其综时间尔荻都不*她再插手。

  「薛先生,求求你让我进书房工作吧!我躺都躺到腰疫背痛。」爱薰才发现自己是小工作狂。

  「再说吧!你若是问得慌,走吧!我开车载你去走走。」

  就这样,尔荻也放下手边的工作,一连几天载着地不是去农场搞水果,就是去舨店泡温泉,再不,就是去吃山中野菜、泡茶品茗。

  「奇怪,你不是在英国长大的吗?怎么也懂这些?」在返回山庄的途中,爱薰在车内不禁发问着。

  「照理说,我应该觉得生疏才对,」尔荻握着方向盘,眼光中有爱薰不懂的沈重。「穆言姊告诉我,我十九岁那一年曾在休兰山庄住过一些时候,我想,或许这些东西,那时候我也曾经受过。」

  「包括黎曼芸?」爱薰终於间出日。

  「这也是我待在山庄的原因之一,」尔荻不想再瞒着爱薰。「其实,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

  「尔荻,」爱薰第一次这样叫着他的名,「让我帮你把答案完全挖掘得彻底。」

  有几分钟的沈默充斥在整个车里,爱薰不敢奢求尔荻的回应,只希望他可以谅解她的诚恳和关心。

  「爱薰,谢谢你!」尔荻的神色中再也隐藏不了那抹感动的颜色。

  他这一生所拥有的很多,但,爱薰给的,却是他最欠缺、也最渴求的。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裒……」不知不觉,爱薰在欣慰中,竟吟起渲首诗。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兴看鼹。」尔荻竟在失债的状态下,和爱薰一唱一和,接吟着诗的尾巴。

  「你也会背这首了钱!」爱薰的内心升起了某种异样的感觉。

  「上邪?」尔荻有恍惚迷惘的神情。

  「你说过,在你十九岁那一年,就是回休兰山庄学习中国文学。」爱薰希望助他把失去的记忆找回。

  「对,对,穆言姊说,那是我母亲临终的遗言,而教我中国文学的人,是——」尔荻停顿不言。

  「是黎曼芸,对不对!」爱薰接了他的话。

  黎曼芸?又是黎曼芸!尔荻发现,在他和爱薰之间,黎曼芸是座城墙、也是桥梁。

  十  十  十

  在住满休兰山庄两个月后的一天,爱薰正在书房内与尔荻讨诋着奥森制度缺失的时候,突然自远处传来的尖叫,打断了他们热烈盎然的谈诋?

  「发生什么事?」他们相互对看一眼,立即朝尖叫来源处奔去。

  但,奇怪的是,当他们循着尖叫声赶到休兰山庄最荒僻的花园角落时,声音已然消逝,而环视这片平常几乎少有人会来到的地方,除了茂密的杂草之外,就是无人剪枝修叶的绿树,和早已攀爬上树干的藤蔓,根本没有半个人。

  「奇怪?声音明明是来白日这里?」尔荻在杂草中搜寻。

  「尔荻。」突然问,爱薰让一株在绿草中窜出的白色花卉给吸引了去。

  爱薰疾步走过去,就在欣喜於这花开之际,她愕然地发现,在这野画花半尺外的树丛里,竟然有庙生了绣的铁门在隐约中半掩半闭。

  「这是哪里?」来到她身旁的尔荻,也有和爱薰同样的讦异。不知不觉地,他牵着地的手,拨开了刺人的藤蔓和扎人的树枝,走进铁门内充满神秘的荒芜里。

  「我……砍死你、砍死你……」苏灿珍满头大汗地使着手上的镰刀,把一株株不知河时开满逅地的野姜花砍得稀巴烂。

  「灿珍、灿珍,」赶来的是苏穆言,和她一脸的愤怒。「住手,住手,你发什么疯哪!」她一把枪下苏灿珍手中的镰刀,并用力地甩了她一巴掌。

  「姊,我是在帮你……帮你除掉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苏灿珍的声音仍有极端的颤抖。

  「够了,够了,你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码?!明夭我就要百荻先让你回英国。」

  「不,我不要回去!」苏灿珍大吼大叫着。「我要把这个女人从尔荻的心中挖去,我不要尔荻这一生全毁在这女人的手里。」

  「她已经死了,」苏穆言的话说得成严有力。「她跟这芸园一样,早湮没在荒湮蔓草里了。」

  「是吗?」苏煤珍的眼神怖满红丝。「那……这些野画花怎么说?它们不就是代表着黎曼芸还活着吗!?」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声。「你给我住口!我再清楚地告诉你一遍!我不许任何人再提起黎曼芸三个字!」苏穆言抿着嘴,神色是难以形容的紧绷,有教人起鸡皮疙瘩的肃杀气味。

  「穆言姊,这是怎么回事?」牵着爱薰的尔荻,对眼前的」切有难以理解的疑惑。

  「尔荻你怎么会来这里?」显然,苏穆言对他们的出现有不小的惊慌失措。

  「我们是因为听到尖叫声,才……才不小心发现树丛里的那扇铁门。」爱薰插着话。

  「又是你。」苏穆言看着爱薰,再用她那双「功力十足」的眼睛瞄着爱薰仍让尔荻握住的手。

  爱薰这才警觉,急忙地抽回手,神情是百般羞怯。

  「穆言姊,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你和灿珍来这里做什么?」尔荻盯着一楝早已让藤蔓爬满的白色屋褛,内心的激动起伏无由。

  「这是……十几年前就荒废的危楼,目前只用来……用来堆积园艺工具,当贮藏室用,」苏穆言再镇定,也能由其支吾的语气中嗅得异样的气息。「我我和灿珍就是来拿几支割杂草用的镰刀,不巧就看见一尾蛇……」

  「嗯,是啊、是啊……还是条响尾蛇!」苏煤珍附和着。

  「穆言姊?你有屋子的钥匙吗?我想进去看一看。」尔荻走近屋前,眼光尊注而强烈。

  「钥匙啊?我……我可得要找一找了,不过,这屋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实在没有进去的必要,更何况,怕是早有蛇在里头筑窝了。」

  因此,就在苏穆言的反对下,尔荻和爱薰也只好打消了进去一窥究竟的念头。

  「你在想什么?」回到书房,尔荻发觉了爱薰的心事重重。

  「那屋子,我好像看过……」爱薰想起了地初到休兰山庄的第一天作的那个梦。

  「这句话谀由我说吧!」尔荻笑了笑,但心里却一直记挂着那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那屋子他迟早要进去看一看!他暗白U盘算着。

  不遇,爱薰巴他更捺不全性子,在辽件事曝光后的隔天中午,她便趁着大夥睡午觉的时候,自已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又来到那个诡异的废栖。

  「锁住了?!」爱薰沮丧地拉着大铁门上的大镇,哺哺地自言自语。

  「梁小姐,你在干什么?」身后突来的质问,冷冽地直穿爱薰的脊椎。

  「苏管家!」爱薰一转身,就看见了苏穆言的利眼。

  「你没听说过,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吗?」

  「我……我……」

  「再提醒你,知道太多不见得是好,痛苦往往都是由往事累积而成的。所以,希望你不要弄巧成拙,把尔荻少爷又推向苦的深渊中……」

  苏穆言的话半带玄机,爱薰在困窘而回神后,仍百思不解话中含意。难道苏穆言不喜欢尔荻恢复记忆?

  这天起,怪事就愈来愈多!不但,爱薰整理好的文件资料会在不翼而飞之后,又自动搁回原处,就连地房间里的书本、衣服,都会自己不见。虽然爱薰总会把这情形说给尔荻听,怛,白小就受西洋教育的他,根本就不信邪,还嘲笑是爱薰自己编出来的推诿之言。

  这天,的莫傍晚时分,尔荻读苏灿珍叫了去,说是他以前在英国的朋友来顺道拜诂休前

  山庄。因此,忙碌的书房中,就只剩爱薰一人在做电脑  key—in。

  「罗菲蝶?听起来像是女的。」爱薰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想着尔荻这会儿正和「老」朋友谈得开心愉悦,不禁醋味满心田。

  「嘟」电脑中突来的一声,把爱薰纷飞的思绪全拉向萤幕上面。

  「怎么会这样?」电脑上刚打进去的字,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逐渐消失,「糟了、糟了,今天是病毒发作日吗?」爱薰情急之下,也不知所措。就在一下午的努力全泡汤之后,」行醒目的字,大剌刺地呈现在爱薰惊愕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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