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爱薰被几位驻守会场的安全人员阻挡在外面
「拜托!我真的有重要事情」爱薰已急得满头大汗。
「小姐,在那里面的人,谁不是有重要事情?更何况,你又拿不出邀请函?」这人打量着衣着朴素的爱薰,假然就是毫不相信的表情。
「我要邀请函干嘛?我只是来送文件的。」
「就算是吧!那现在也太迟了,再过两分钟,这两家企业就会完成签约事宜,下楼来举行酒会。」
「当——」说时迟、那时快,电梯门倏地开启。
而爱薰还来不及反应,便让周围的媒体记者挤到边边去,顿时,镁光灯和请问声此起彼落,全是针对着甫步出电梯的尔荻。
今晚的他,英姿焕发!
那深蓝色笔挺的西装,那自信权威的眼光,还有他那镇定自若的谀笑回答,深深揪紧了站在露天喷水广场外,爱薰的心房。
前方的人潮拥挤纷乱,而爱薰站着不动,只是在这堆阻碍中,更见了她与尔荻的将来。
她愈来愈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影晃动……在这片晃动模糊中,一双蕴含火热的眼波霎时注入了她的眼眸——
是尔荻!他看见他的爱薰了?她才生起一阵悸动,随即又让窜现在尔荻身旁的吴伶莉给碎了念头。
吴伶莉一席泛着银光的紧身礼服,把她那原本就亮丽的外型给衬托得更出色,再加上她那游刃有丝的交际手腕,又有谁会怀疑,尔荻身旁的那个位置不适合她吴伶莉!
事已分明,爱薰又能再希冀什么?
拿在手上的资料,已缓缓地飘落在地,犹似爱薰的梦!
她黯然地转回头,直向广场左侧的大门走着。
「爱薰!爱薰!」
身后有着熟悉的叫唤,但叫唤的人早已忘了我。爱薰迳自往前走,把所有的呼喊当作耳边风。
突然,天空下起毛毛雨,就在这时候,露天广场的临时舞台上,奏起了一首优美动人的西洋乐曲。
是 Rain And Tear!
愣住的,不只筋疲力竭的爱薰一人而已,还有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追她到这广场外头的薛尔荻。
「这首歌……」尔荻有被电流窜过的心悸,而如水流泄的音符像都带着魔力,穿透入他的脑里,翻搅着他所有的记忆。
刹那间,片段片段的残页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篇,有曼芸姊、有休兰山庄、还有……
「爱薰!」尔荻在自己的内心中,看见了爱薰的深情。
天哪!他怎么可以把她忘记?他怎么可以如此残酷地将她的爱隔离?
尔荻禁不住的激动,在雨和泪编织而成的情境中,奔向十步外的佳人身影。
「傻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尔荻心痛地热泪盈眶,并用全倾的深情把爱薰抱在怀里。
「你想起我了吗?你这次真的想起我了吗?」爱薰在他的怀中问个不停。
「原谅我,原谅我的无心,好不好?」尔荻自责甚深地凝望着地。
爱薰没有回答,却在嘴角的笑中,泄漏了她的心意。
喷水池的水柱,霎时以七彩的绚烂向半空中喷射而起,而管弦乐团的演奏依旧缠绵俳
恻,久久不停。
「你会想起我,是否因为这首Rain And Tear?」爱薰把脸倚进他的胸膛,语说呢哝。
「没错!你怎么会这么想?」尔荻有些疑惑。
「因为,在我的梦中,每当那一位白马王子出现的时候,总会响起这首歌!」爱薰还记得,那位白马王子名叫约瑟。
「我倒觉得这是曼芸姊给我的视福,她生前最爱这首歌。」尔荻不太喜欢爱薰梦中的情节,遂又替这首歌下个注解。
「她也喜欢这首歌?」爱薰不禁醋意大生。「那又如何?我梦中的白马王子还对着我念「上邪”呢!」她不甘示弱。
「那种毛头小子的花言巧诰,你也当真?」尔荻又青筋暴跳。
「什么花言巧语!人家还送我一串野姜花造型的水晶项链呢!」爱薰故意挑起尔荻难得一见的醋脸。
「水晶项练?」尔荻这时才如梦初醒,急忙地自西装的内袋里,抽出一条链子。「是不是这一条?」他递到了爱薰愕然的眼前。
「你怎么会有这条项链?」爱薰从不知她的美梦竟也有成真的一天。
尔荻但笑不诺,只是噙着泪,把这链子挂在爱薰的颈上。「这辈子,你真的不能再离我而去罗!」他评。
[都让你拴住了,我还能怎么说?」她亦以感动的泪眼相对。
「怎样!我和穆言姊设计的音乐背景如何?」郎起波这时才走近他们,笑得洋洋自得。
「真妙!下一回换我们替你和穆言姊也设计一场吧!」尔荻满心感谢之馀,还不忘示意郎起波快闪,免般风景。
「老兄,重色轻友的本性不移呀!」郎起波俏皮地眨眨眼,随即扔下一句,挥手道别,「好个「烂兄烂弟”呀!约瑟。」
「约瑟?他叫你约瑟?」爱薰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是我的英文名字,不过,有十九年没用了。」
[奇怪,你也叫约瑟?可是,我梦里的约瑟跟你不大家吧!比较年轻、也比较有情调。」爱薰暗向曰咕哝着。
「傻瓜,那时的我才十九嘛!」尔荻轻笑低回一句,便俯下头,用吻封住了爱薰即将出口的问题。
在这片洋溢着初秋的浪漫中,还飘来了阵阵野赏花的清芬香气,仿佛是种传递,向这世界又传达了一桩爱的讯息。
而薛尔荻和梁爱薰,就靠这股无形的传递,穿越了生死、跨过了时空,在历经了种种危难后再度重逢。——
他们的爱,不正应验了他们最爱的那首诗——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般的坚持深重!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