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通行证就不能进去,这是规定。”手拿著枪的警卫不肯放行。
“拜托你通融一下好不好,如果我再不赶快进去打扫的话,一定会被上面的人骂,到时一定会被辞退的,我是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求求你了。”
玛莉露出祈求的眼神,白皙的瓜子脸上镶著两汪黑水潭,眼中有著隐隐约约的水波荡漾,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叫任何人都狠不下心拒绝她。
果然,警卫心软了。
“好啦好啦,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最好赶快去领你的通行证,要是明天还没有通行证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进去!”
“谢谢警卫大哥。”玛莉开心的道。
在她通过安检门后,脸上原本和善羞怯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警戒和严肃。她左右张望了会,确定走廊上没有人后,立刻打开旁边的安全门走到地下室去,接著只见她把电脑连接到大楼网路线上,不一会儿,萤幕闪过一些数据和画面,之后使出现大楼里监视摄影机的画面了。
又过了几分钟,原本平静的大楼监控室中,因监控画面突然消失而引起一阵混乱,所有的警卫连忙检查机器有没有故障或是出什么问题。
这时,大厅安检门旁的电话突然响起,警卫赶紧将电话接起——
“凯文,你检查一下下面的插头有没有松脱。”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
凯文以为是保全主任打来的电话,不疑有他,连忙弯下腰去查看,确定插头还好好的待在插座里,要回覆主管时,发现电话已经挂掉了,他耸耸肩,挂上电话,回到门旁的岗位去。
过没多久,监控室里的画面又全部恢复正常,半点异样也没有,这时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当刚刚的突发状况是机械异常,没有什么。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画面消失短短不到一分钟内,已经有几个人悄悄潜进大楼中了。
这栋大楼隶属于杰森集团的产业之一,杰森集团长期支持盖亚组织的行动,所以这里也算是盖亚组织的一个分部地点。根据麦克的情报显示,解码器也最有可能藏在这个地方。
贺时非与伙伴顺利地进人大楼内部,现下只要找到解码器的所在位置,将它跟原本就准备好的假解码器调换就行了。
“我们现在要进入五楼东区。”贺时非小声的对著对讲机说。
“可以了。”
在地下室的玛莉立刻在电脑上键入指令,拦截监视摄影机的画面,录制一段空景后再重复拨放,所以当贺时非一行人进入五楼时,监控室里的画面上仍旧是空无一人。警卫看了一眼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而守在房间门口的两个警卫,则是同时从对讲机中收到讯息。“七楼西区有人闯入,你们过去看看。”
听到命令,两人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往七楼跑去。
见到守卫被调开后,贺时非等人迅速跑过去,他们知道当那两个警卫发现七楼并没有任何状况时,就会立刻回到这里,所以他们的时间不多。
“门口有红外线,你可以处理一下吗?”贺时非停在门前又说。
“没问题。”
玛莉又输入指令,这次的指令是让五楼局部断电,当然,从监控室的监视摄影机上看起来还是一点异状都没有。
“你留在这里,你跟我进来。”贺时非对其他两人下达指令。
这个房间和一般的房间没有什么两样,里面有几张沙发,几张桌子,看起来像间普通的会客室。
但如果这只是间普通的会客室,根本没有必要在门口派驻武装警卫,门口还有红外线扫描,所以里面一定暗藏玄机。
贺时非和金发男子一左一右,仔细搜寻这间会客室,想找出解码器,但他们仔细搜了一遍后,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没发现,现在怎么办?”金发男子间。
“不可能,一定在这里,难道有哪里疏忽了?”贺时非再次仔细梭寻四周,突然发现茶几上摆了一个空花瓶。
他突然觉得那个花瓶有点可疑,这个房间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所以到处都是一尘不染,惟独那个花瓶,它上面沾了一层薄薄的灰,一般清洁人员不可能会忽略掉这么明显的东西,除非有人特意交代不准动那个花瓶。
贺时非走过去,想要拿起花瓶查看,却发现那个花瓶牢牢黏在茶几上,不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都拿不起来,他灵机一闪,将它左右扳动试试看,没想到花瓶竟然能转动,转了半圈之后,旁边的壁炉向右移开,里面赫然出现一个保险箱。
“宾果!”
金发男子兴奋的叫了声,两人赶紧走到保险箱前。
“玛莉,这里有个保险箱,你能想办法打开吗?”
贺时非拿出解码器黏到保险箱的密码盘上,透过连线的方式让玛莉解码,过没多久,保险箱便应声而开。
贺时非将两个解码器对调后,再把一切恢复原状,便匆匆离开房间。
“任务完成,我们现在要离开了,安全之后给我个讯号。”贺时非对玛莉这样交代著。
之后,玛莉按照原定计画,放出一些烟雾触动火警警报器,让贺时非等人趁著混乱时随著人群离开大楼。
很顺利的,他们撤退到安全地点,现在只要到机场,坐上早就预定好的班机离开,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我们快走吧。”金发男子催促著。
“等一下,玛莉还没有传讯息过来。”
等了一分钟,金发男子又催道:“她应该也平安出来了,我们还是赶快走,省得被发现。”
“不行,在还没有确定所有人都安全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麦克说过,我们不需要顾虑她,她自己会有办法的,我们还是走吧。”
“你们两个先走,我要再回去看看。”贺时非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他担心撤退时玛莉是不是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导致她不能顺利离开,如果真是这样,他身为这个任务的负责人,绝不允许有这种丢下队员自己先走的情况发生,他得回去一趟,确定她安全无虞才行。
“贺时非你不要傻了,就算你回去了又怎么样,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你怎么找她?”金发男子拉住他。
贺时非愣了一下,金发男子说的不无道理,如果他认不出她来,不但帮不上任何忙,甚至自己也有曝光的危险,但他立刻把这种想法抛在脑后,不知道长相又怎么样,如果她真的需要帮忙的话,一定会有迹可循的。
“关于这点我会自己想办法,你们先到机场去等我。”
“贺时非,你不——”
就在两人坚持不下时,耳机里终于有声音传来了。
“我已经安全离开了。”
金发男子听到后,对贺时非挑了挑眉。“我就说吧,她自己一定有办法,麦克也说我们根本就不用顾虑她,你回去帮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大家都安全就好,我们赶快离开吧!”
虽然已经接到玛莉顺利撤退的讯息,但贺时非的心中还是有著隐约的不安,刚刚她隔了许久才传来讯息,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还有听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和压抑,虽然只是一点很细微的声音,但他似乎听到她倒抽了一口气,她不会受伤了吧?
不过两人之间的通讯,早就在玛莉传来讯息后,就被她切断了,所以就算他再担心也不能怎么样。
希望她是真的平安无事才好……他在心里这么祈祷著。
第二章
偶尔下午时分,贺时非会到住家附近的咖啡店坐坐,反正现在无线网路相当普遍,只要有一台电脑,哪里都可以是办公室,所以他会去喝杯咖啡,处理一下自己的投资,一方面他觉得看著窗外的路人,也是一件颇有趣的事情。
瞧,他不就发现一名有趣的东方女子?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浑身不对劲。
咖啡,还是跟以往一样香醇,挑不出什么毛病;店里的音乐,也和以前一样,是有点慵懒自在的爵士,他还算满喜欢的;环境也称得上安静,但他却始终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贺时非手指不耐的敲著桌面,眼神也频频望向墙上的钟,不管再怎么努力,注意力就是无法专注在眼前电脑的资料。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当贺时非第N次望著窗外,再把眼光移向墙上的钟时,他突然明白自己无法平静的原因了。
今天她没有出现,不止今天,就连前天,她也没有出现。
理解到这件事之后,贺时非不禁哑然失笑,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绪。
法律并没有规定那个女人,每个星期二、四一定要经过这里,她可以随自己高兴换条路走或换个日子出门,就算她固定在这两天经过这里好了,也不一定得在下午三点出现。再说他们两个根本不认识,也就根本不可能有她一定要在星期二、四下午三点经过这里的承诺。
她没有出现的原因,有千千万万种可能,而任何一个可能都与他无关。
他的烦躁和不安,只是自讨没趣的庸人自扰而已。
贺时非自嘲的笑了笑。要是被金那家伙知道,他竟然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牵肠挂肚的话,一定会被他亏到不行,笑他无聊、笑他自做多情、笑他吃饱没事干……
他决定把“她”的事抛诸脑后,眼前还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处理呢!
虽然这样告诉自己,但在回家的路上,贺时非还是不自觉地四处梭巡路上有没有那名女子的身影,不过结果当然是失望的。
当他回到家后,也已经是晚餐时分了,他决定为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来转移注意力,所以他从冰箱里拿出材料,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十五分钟后,他倒了一杯葡萄酒到客厅坐下来,在烤箱里的鸡还需要二十分钟才会熟,佐餐的酱料也已经准备好了,趁这个时间品尝一下他前阵子买回来的陈年葡萄酒正好,等他品完酒,鸡也差不多烤熟了。
正当他怡然自在的啜饮著葡萄酒时,突然有阵焦味传过来……
贺时飞嗅了嗅,连忙跑进厨房去查看,但是他的鸡还很安稳的待在烤箱里,甚至还没熟透,当然也没有烤焦。
那股焦味或许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吧!他不以为意的回到客厅,继续品尝他的葡萄酒。
但过没多久,那焦味不但没有消失,从外头甚至跟著飘进烟雾,还伴随著乒乒砰砰的声音。
贺时非惊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连忙出门观察烟雾飘来的方向,发现烟雾是从隔壁的门缝中飘过来的。
他按了按隔壁的电铃,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开门,但烟雾却没有变小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浓,他捣著口鼻,又连续按了几下门铃,仍旧没有人来应门。
该不会是没有人在家?
如果真的没人在家的话,那可就糟了。
贺时非用力敲打著门,一面大叫道:“有没有人在家、有没有人在家啊?”
里头依然没有反应。
顾不了那么多了,贺时非向后退几步,深呼吸一口气后,大步往前冲,用力一撞,门应声而开。
屋内已经烟雾弥漫,连四周都看不清楚,越往里面走,那股焦味就越重,他掩著口鼻、循著味道飘来的方向走去,听到里头传来阵阵微弱的咳嗽声。
贺时非踏进厨房,就发现锅子已经起火,火势也蔓延到旁边来……
他连忙脱下外套,朝火苗用力扑打,好不容易火苗总算熄灭了。他赶紧将室内的窗户全部打开,让烟能尽快散去,然后就著烟雾中模糊的影像,抓起缩在一旁的女子向门外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待烟雾慢慢散去,空气也总算清新起来,屋内的摆设也变得明朗后,他才拉著呛咳不止的女子进入客厅。
“你没事吧?”他问坐在沙发上低著头的女子。
“我没事,谢谢你。”女子向他道谢。
“没事就好,下次煮东西时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现在没事了,我就不耽误你了,我送你出去吧。”
女子有些困难的站起身,贺时非这才发现她的脚上绑著厚厚的绷带。
他知道这根本不干他的事,也听出女子话里明显送客的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的脚……还好吧?”
“小伤而已,不碍事。”
女子低头找到掉在一旁的拐杖后,才抬起头来面对他。
这一抬头,贺时非总算看清她的长相,他倒抽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眼中却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住在他隔壁的女子,竟然就是害他整个下午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东方女子。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见他眼神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瞧,女子疑惑的问。
“没什么。”
贺时非摇摇头,总不能直接问她“你今天下午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话吧!
“总之,谢谢你刚刚的帮忙。”她拄著拐杖,一跛一跛的走到门边,送客的意味浓厚。
可是贺时非不想就这样离开,尤其是当他发现她就是那名东方女子之后。
“你的脚怎么了?”他找话题拖延离开的时间。
“不碍事。”
她仅是简单回答几个字,依然站在门边。
如果贺时非够识相的话,应该就可以领会到对方其实并不欢迎他,反而希望他赶紧离去,但尽管他知道这一点,却还是不肯就此放弃。
“你……既然你的厨房毁了,相信你一定还没有吃晚餐,我今天准备太多食物了,不如我拿点过来。”
“不用了,我可以叫外卖。”女子冷淡的回应。
“你是说隔两条街的那间中国餐馆?他们这阵子正在整修,所以没有营业;附近的披萨店东西又难吃又贵,又要等很久才会送来,到时你一定会饿坏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贺时非努力说服她。“再说,你脚受伤了,出门又不方便,所以还是我带些过来给你吧。”
“对不起,我不习惯让陌生人进来。”
这下话说得可白了,他总应该听懂了吧!
“这简单!你好,我是贺时非,很高兴认识你。”话说完,他迳自拉起她的右手握了握,那手掌的柔腻让他不禁心神一荡,直到对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他才回过神来,笑著说道:“好了,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们不是陌生人了,你等等,我去把晚餐端过来。”
不等她提出拒绝,贺时非立刻跑回隔壁,张罗晚餐。
孟语晨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有些不耐,想著待会要怎么拒绝他,他才不会再来打扰她。
没错,刚刚厨房起火时,她是愣住了,但那并不表示她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不谙厨艺的她,一下子看到那么大的火有些不习惯,等她适应以后,自然会想办法灭火。谁叫他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