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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纳富贵 page 14 作者:沐辰

  「少假好人了,你们还不是想要欺负我相公,才会这么热心。」她才不相信这群堂兄姊会这么好心为她看相公。

  「原来是堂兄堂姊,靖春见过诸位堂兄堂姊。」原来这些人是富贵的亲戚,「请堂兄堂姊入座。年全,沏茶,准备一些小点心。」

  「茶就不必了,酒来点才是。」甄浩仁笑道。

  「就照堂兄的意思。」年靖春再唤:「年全,快去准备吧!」

  「是。」年全忙领他们入座,随后又赶忙吩咐厨房准备点心。

  「还是贤妹婿识大体,贵妹妹妳可要好好学学人家。」另一名气质儒雅、飘逸似神仙的男子如是道,他仔细地端详年靖春,「你便是贵妹妹的相公?嗯……果然如传言一般,就不知你纱帽底下容貌如何?」

  「靖春只怕吓坏各位兄姊。」

  「相公!」甄富贵急得跺脚,生怕相公被这群堂兄姊欺负。

  「富贵,不要紧的。」年靖春拍拍妻子的手,「初次见面,未来得及准备见面礼,望堂兄、堂姊见谅。」

  「对我们别这般客气了,贵妹妹可是我们的宝贝,我们个个都疼她疼得紧……」甄浩仁说得口沬横飞。

  「哼。」甄富贵冷哼一声,但没反驳甄浩仁的话,「你们别欺负我相公我就谢天谢地了。」

  「谁敢欺负妳心爱的相公呀!」那名仙风道骨的甄家人笑道。

  「甄艾澜,你才是最有可能欺负人的那个。」甄富贵冷冷回道。她紧紧握着她相公的手,怎么也不放,预备随时落跑。

  这些堂兄姊向来散居各地,平日虽有书信往来,可鲜少见面,他们若是凑在一起,就只会成天窝在甄家逗她,让她对他们忌惮甚深,不过若有事他们也是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因此甄富贵口里虽这么说,但跟他们的情感其实不错。

  「你们不能欺负我相公。」甄富贵这么一开口,所有人都笑了。

  「贵儿,瞧妳如此护卫妹婿,便知你们鳒鲽情深,我们向天借胆也不敢放肆。」

  「希望如此。」她还是不放心让年靖春与他们相处。

  「哎,我们难得回洛阳一次,妳戒备还这么重,我们好伤心啊……」

  「酒已到,不如我们边喝边聊吧!」年靖春见年全领着婢女进厅,遂招呼道。

  「当然!」一见到酒,甄家人全都笑开了脸,眸里散发着诡异的星芒。

  「我们家贵妹妹酒量深不可测,就不知妹婿你酒量如何?」甄浩仁笑得脸都快抽筋了。

  「酒量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酒品如何。」甄艾澜立刻接口。

  「是啊,从一个人的酒品可以看出这人的人品,妹婿,你可有胆量同我们拚酒?」

  年靖春望眼甄富贵,后者正抿着红唇,莫可奈何的回望,「你保重,千万别赢。」不然甄家大军会于隔日杀到。

  他笑了笑,一拱手,「请堂兄堂姊手下留情。」

  败下阵的,当然是甄富贵那几个爱玩的堂兄姊,从他们口中,年靖春也得知不少甄富贵小时候的趣事。

  隔日,得知年靖春也是海量的其它甄家人全都上门来串门子,想测出年靖春酒量的极限。

  年靖春这时方知甄家氏族说三百人还太少,那根本是数不清的,而且今年因甄富贵成婚,他们都想见见他,年家整日门庭若市,就连甄家也人来人往,热闹不已,加上甄富贵归宁之日要补请客,光是席便开了百桌,当日,年靖春更一直被灌酒,向来不知疲累的年靖春也累了。

  到后来他才发现,他会一直被灌酒是他头上的纱帽惹的祸。

  因为甄家人听闻年靖春毁容,皆十分好奇,因此无所不用其极地想看看他纱帽下的真实面貌,有好几次他们就快成功了,但全教甄富贵给挡住,可几次后,甄富贵也被缠着灌酒,自身都难保。

  「他们为什么如此好奇?」他头一次觉得易容是一件很蠢的事。

  「因为那顶纱帽很碍眼呀!」甄富贵一副「我老早就说过了」的表情。

  「是吗?」年靖春浑身酒气,虚脱地坐下。

  「今年他们没得逞,明年……」甄富贵未竟的话,透露出甄家人性格里的执着。

  「什么?」年靖春闻言脸色大变,「妳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再来一次?」

  甄富贵点点头,她也被灌了不少酒,现下全身热烘烘的。

  他年靖春活了二十几年,还没真正怕过什么,可甄家人却让他怕了,「我明白了,我今后不再易容,也不再戴纱帽了。」

  「嗄?这样你就怕了?」她以为年靖春是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之人,原来他也有怕的东西啊!

  「我怕的是每年的拚酒。」再来几次他真的会带着富贵落跑,可又想到甄家人遍布天下,他怎么逃都有可能遇着甄家人,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们一次满足好奇心,省得日后纠缠。

  甄富贵闻言狂笑。

  「谁知道你们家的人好奇心那样旺盛?」年靖春这回算是踢到铁板,苦头吃尽,但他也十分识时务。

  反正现下他已找到一名不论他相貌如何,都能一眼识穿他内心的珍宝,这些外在的东西并不需要再掩饰。

  甄富贵从后环住她相公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背,「不论如何,都好。」

  「我知道。」年靖春握住她环着自己腰的手,笑了。

  此刻,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他与甄富贵两人的枕边细语,心中此时塞得满满的无名情感,他突然明白其名为何--

  那是,爱。

  是的,他爱他的妻子,爱他的富贵呵……原本他一直以为真正的爱情应似他爹娘那般的激烈,却没想过原来爱情的面貌百百种。

  他与富贵之间,平淡温馨,何尝不也是爱?

  「富贵啊……」

  「嗯?」甄富贵语带困意地应和。

  「妳睡着了?」

  「嗯……相公的背……好舒服嘛……」甄富贵就这么抱着他入睡。

  「妳最近怎么这么爱睡?」年靖春转身面对她,抬起她因少了依靠不停轻点的下巴,看着她的面容,瞧着她的气色。

  「嗯……就很爱睡……」甄富贵口齿不清的说着。

  年靖春失笑,抱起妻子,放她上床,为她换过衣裳,盖上被子。

  「相公……」甄富贵尾音拖得老长。

  「嗯?」

  「嗯……不能吃鱼……吃鱼会吐……不要塞鱼给我……呜呜……相公替我吃……」搞了半天,原来甄富贵在说梦话。

  「好,我替妳吃,乖乖睡哦!」年靖春忍不住笑出声,却有些担心妻子的身体。

  来洛阳后,富贵除了吃就是睡,对其他事物都失了兴趣,只有在他快被灌醉时会挺身而出救他一把,其余时间,她大多蜷成一团在睡觉,现下她更练就站着也能睡的功夫,着实令人担心。

  「对了,相公……」

  「嗯?」年靖春知道甄富贵是在说梦话,却还是应和着。

  「那个……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甄富贵拉拉年靖春的衣襬,年靖春低头一看,发现她不知何时又醒了。

  「什么事?」

  「今天……桃红跟我说,我有孕了,我本来不相信,后来请大夫看诊,才知道真的有了……」

  「什么?!」年靖春大惊失色,「咱们成婚不是才一个多月而已么?」

  「嗯……孩子应该是……嗯……」甄富贵自己也说不清楚,毕竟她当妻、当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因此她什么都不了解,「我也不知道何时有的,而且也没有感觉……」

  「是啊,才一个月……」年靖春摸摸她热烘烘的脸颊,「大夫有没有说什么该注意的?」

  「相公你想要小娃娃吧?」甄富贵突然问。

  「当然想要。」年靖春笑道,「妳想到哪里去了?」

  「因为……咱们成婚才一个多月,就有小娃娃了……」

  「我比较担心妳,妳太瘦了,我怕妳无法承受生产时的疼痛。」

  「我很健康的,我听厨房的大娘说过,生小娃娃就像……嗯哼……一样,嗯一下就出来了。」

  年靖春闻言哈哈大笑。以富贵对初夜一无所知的情况判定,她对生小娃娃的知识肯定一样贫乏,只是……她怎么能将这种话说得如此好笑呢?

  「难道不是这样?」看他笑成那样,恐怕她又说错了。

  「真实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从今天起,真的要将妳养得白白胖胖才成。」他不想富贵太早烦恼生产之事,便迅速将这话题带过。

  「哦。」解决心中事,甄富贵又想睡了,「相公要替我吃鱼哦……」

  「好。」年靖春爱怜地俯首亲亲她。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眼一合,安心地入睡了,年靖春则望着她的睡颜,缓缓地勾起唇。

  「富贵?」

  甄富贵低应一声,但没清醒。

  「我爱妳。」

  甄富贵虽然没醒,但嘴角微微弯起,年靖春见了,心神荡漾地倾身吻住她弯起的唇瓣……

  尾声

  春暖时节,大地回春,百花盛开。

  时值四月牡丹会,各地培育牡丹的养花人莫不使出浑身解数,意欲拔得头筹,一举成名。

  每年到这时候,主办牡丹会的官府会依每日的主题不同,请参会的养花人摆出该主题牡丹,让所有的人欣赏,各式各样的牡丹盛开争艳,好不热闹。

  「娘,我要去玩啰!」一只小小的手往正蹲在牡丹前的女子腰带抓去,才交代完便放开手,但随即被女子抓住。

  「等等。」女子是一名瘦姑娘,她身着一袭淡绿春裳,腰身不盈一握,与周遭美丽的小姐、贵妇们相比,十分不起眼。「你爹呢?」

  「爹在前头被吴家的小姐缠住了,他叫我回来跟妳交代之后,就可以去玩了。」小男孩不过四岁,但天资聪颖的他,已经会背无数的策论与诗了。

  「这样啊……」女子眸一转,「吴家小姐……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呢?」

  「不是上回害爹腰闪到那位。」小男孩记忆力也相当好,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

  「哦,那应该不用去救相公。」女子摸摸儿子的头,把几个铜钱塞到他手心,「我让你堂伯伯陪你去玩,如何?」

  「哪个堂伯伯?」

  女子左张右望了下,见一个堂兄正在不远处与一位姑娘谈笑,遂指着他道:「浩仁堂伯伯。」

  「好吧!」小男孩一听,皱了下眉,不过还是答应了。

  「乖。」女子朝堂兄一个挥手,「堂兄!堂兄!」

  甄浩仁见堂妹找他,于是同那位姑娘告辞,来到堂妹跟前,「啥事?」

  「带我儿子去玩。」女子弯身将儿子抱起,把他塞到甄浩仁怀里,「我给了他五个铜钱,要是他想吃什么就叫他自己算钱给贩子。」

  「伯。」小男孩恭敬地唤着。

  「乖。我说贵妹妹啊……」甄浩仁抱住小男孩,「请问为兄的是哪里惹到妳了,怎么妳儿子出生之后,我成了他另一个爹了呢?」

  「你尚未成婚就有儿子,这是很多人求都求不到的呢!」甄富贵笑道。

  「哼,我未来的儿子要跟我家小凤子生,妳可别送我这么大的礼。」小凤子是甄浩仁的未婚妻。

  「那先让你过过做爹的瘾还不好啊!」

  甄浩仁没好气的瞪眼堂妹,「小子的爹呢?」

  「被吴家小姐缠着呢!」甄富贵拿着花剪,为牡丹修剪枝枒。

  「上回让他腰闪到那个?」甄浩仁很讶异甄富贵还悠闲地剪花。

  「不是,是二小姐。」因此她才没有去营救相公。

  「有差别么?」

  「应该有,恭晏方才回来时表情不是很焦急。」她其实也不太清楚,「反正一会儿相公回来再问他就好了。」

  成婚四年,年靖春自从卸下易容,露出真面目后,身价突然在长安小姐心目中涨高,有不少小姐都暗示能委身做年靖春的妾,但年靖春坐怀不乱,甚至是严诃的拒绝,但反而招来更多爱慕,让年靖春烦不胜烦,甚至考虑重新「毁容」,但遭到甄富贵的反对,因此他只好总是带着妻子与儿子出门,三人形影不离,这才少了不少桃花。

  然而总是有疏漏之时,年靖春的腰就是那时伤的,之后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下得了床。

  「好吧,做娘子的都不急了,我这做堂兄的也别太多管闲事。你说对吗?恭晏。」甄浩仁向小堂侄寻求支持。

  「嗯。」年恭晏点了下头。

  「咱们去玩吧!富贵,妳自个儿小心,要是妳被撞倒了,可没人看得见。」甄浩仁让年恭晏坐在自己肩头上,一大一小穿越人群渐走渐远。

  甄富贵摇摇头,又蹲回牡丹前做她的事。

  忽地,她若有所思地伸手抚着颈上的颈饰,回想起这四年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满足、快乐的,每天她都觉得比昨天更快乐幸福,唯一的遗憾便是她一直想再生个孩子却没有办法,由于她生恭晏时差点血崩,使得靖春这四年来都不愿再让她有孕,但她觉得年家人口太少,如果能多生几个娃儿,热热闹闹的多好呀!

  可相公不知用什么方法得知她癸水的时间,算得准准确确,怎么都让她怀不了小娃儿,每年她都会同相公在这件事争吵一次,但总是未果。

  「唉……」

  富贵,妳为何一直叹气?我的枝枒都快被妳的叹息声给弄枯了。

  「对不住,我在想事情。」甄富贵打起精神来,笑了笑。

  嗯。花精又安静了下来,让甄富贵修剪。

  另一个缺憾是她一直未能育出本命牡丹,新品牡丹倒育出不少,朱丹老笑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本命牡丹都育不出。

  也不想想是谁让他给娘养的?竟然还恩将仇报,一天到晚就会笑她,年家上下又只有她一人听得见,若不是看在朱丹是她公公的份上,她才不受这个气呢!

  育不出本命牡丹,她也不觉得身子有受影响,但就连有未婚妻的甄浩仁尚未成亲便育出本命牡丹,她却迟迟未有消息,让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怕相公与恭晏会无人照料。

  剪好枝枒,甄富贵才一起身,就被撞了下,「啊!」她惊呼一声,就要跌倒之时,腰被人揽住,整个人被搂进一宽阔的胸膛,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胸膛。

  「相公。」甄富贵伸手搂住她相公的颈子,笑唤。

  「嗯。」年靖春笑容灿灿,放下妻子,「没摔着吧?」

  「没有。」她见到他,心口都会有一种奇特的情感,像盛载不住那般地溢满四肢百骸,总会有些难受,可不见年靖春,她又怅然若失,见与不见,她宁可选择时时刻刻伴在相公身边。

  最近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突地,她在年靖春身上闻到一股异香,皱起眉,「你身上怎么有股香气?」

  「哦,可能是方才同吴家二小姐说话时沾上的。」年靖春嗅了嗅,如是道。

  甄富贵取出锦帕,要他拍掉身上的香气。

  「生气啦?」

  「没有。」她觉得自己最近的忍受力不知为何弱了好多好多,见年靖春同别家小姐说话还没什么,但只要他身上沾了她们的香气,她就会莫名其妙不悦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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