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谨言的伤,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要不是念在他跟了他多年,能力还不错,他早就叫他回家去。
“总裁,对不起,我们找了很久,才知道姚小姐根本没有离开王莉的记者会场,我们马上去找,抵达时,翡翠日报的采访车正好离开,我们又绕了好久,才找到她……”找人其实很辛苦呢!
“你应该布下天罗地网去找!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给你那么大的权限有什么用?”他的口气很重,足以吓掉平常人的半个胆。
特助的权限不比他低,几乎可以动用整个公司的声誉和资源,他却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总裁,对不起!”特助只好不停道歉。
“不准再有同样的事发生。”他命令。
话一出口,他自己竟吃惊了。
姚谨言是他什么人?为什么他把她看得这么重?凭什么动用整个公司的资源去保护她?
说穿了她不过是个女人,女人他一年就可以交往二十个,为什么只把她看得这么重要?
这件事他是不是该三思?
“是,总裁。”特助小心的把这件事记下,不敢掉以轻心。
华慎行还在沉思,特助继续说下去。
“属下已经查出那名肇事者是谁的人马。”屈打成招不成,派几个人去查,就查出来了。
“谁的?”华慎行咬著牙问,心中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让那幕后主使从台湾消失。即使是王莉也不例外。
“是王氏企业的人,听命于王莉小姐。属下正在拷问主使者是否就是王小姐。”果然被总裁猜中了,特助不得不佩服华慎行的机警。
“我要他跟他的幕后主使,从地球表面消失。”他下令。他恨那些人,只因为他们伤害姚谨言。
“是,总裁。”总裁的话很清楚,先让王氏企业从台湾消失,再让王莉和那名黑衣男从地表消失,他马上就让企画部去策画这件大任务。
时间已经过一个小时了,手术还没结束,华慎行回头又开始诅咒医生。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是秘书打来的电话。
“总裁,晚上的餐叙约在丽晶酒店,时间是……”
华慎行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打电话去取消,我不去了,明天的所有行程也全部取消。”
烦,他现在只关心谨言而已,天塌下来也别来烦他。
真不知著了什么魔,他的全副心思全在她身上,只希望她快出来对他笑,或对他说教。
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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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一共花了八个小时,医生出来时,疲惫地挥著满头汗水,后头两名助手也小心的把谨言推出来。
“总算成功了,比我想像的更困难些。”
“骨折接好了?内出血也处理奸了?全都好了?”华慎行马上过去谨言床畔,不放心的检视她。
医生替她换上了宽松的手术服,苍白的脸看起来更虚弱。
“相信我,都好了。”医生早知他会这么不放心。
能看到华慎行在这里守八个小时真不容易,看来他非常重视这女孩。
“请问这位小姐是……”
“没你的事。”三姑六婆。
“总裁很在乎她?”
“不要管太多。”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他问什么?
“我知道,总裁爱上她了。”
“哪可能?”他跳起来,心里却有著肯定的回音。
“若不是,业务繁忙的总裁怎可能呆等八小时?又怎么会这么焦急的跑过来?我是过来人,我很清楚一个人陷入情网的样子。”医生大有嘲笑他的意味。若不是相识太久,他恐怕不敢如此拂逆他。
“过了八个小时?”华慎行有些诧异,自从挂掉秘书的电话后,他就懒得看表了,想不到居然过了八小时?
“瞧,你一定是太担心她,担心得忘了时间。以前我在美国时,只有在结婚数十年的老人家身上看到这种情形,你就不要再否认了吧!”
“谁说的?我,我认识她才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真的才两天吗?
“不在时间的长短,只在感情的深浓,说不定她就是你的真命天女。”
“你讲太多了。”华慎行嗤他一句。
他故意招惹姚谨言,只是想挑战、证明自己无所不能而已,可不是他说的这些。
“不信你走啊,看你走不走得开。”医生挑衅的说。
“好,我走。”华慎行赌气的想拔腿离开,脚却只移动两步,一双眼还是锁定她。
他不信邪,就是要走给医生看,但不管他再怎么努力,还是只能以小碎步移动。
医生但笑不语。这不叫泥足深陷叫什么?
“一定是眼神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把眼神从她脸上收回来,然后转过身去。
他成功的走开了,但是走没两步,一双眼便又回到她身上,一双脚也跟著回来。
“够了,算你说对了。”华慎行不甘不愿的承认。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不成是一见钟情?
速度像他以前泡妞一样快,但质地却是这么不同,连他自己都晕头转向。
“很好,你陷入情网,会开始迷惘、纳闷、不安,开始像个有血有泪的人,很好。”医生不知是帮他还是损他,听起来怪怪的。
“我看起来像没血没泪吗?”华慎行不服气的问。
“当然有血有泪,只是你从来没有把别人放进眼里过,从来不曾去想过别人的心。”
“你又知道了?”华慎行不服气的反驳。
这医生今天怎么回事,话这么多?
“我当然知道,你就到感情里去好好的经历一番吧。”医生朗声大笑。
“你别说得像王母娘娘把某些做错事的仙子贬谪下凡!去经历经历?几时迷上章回小说?”这医生愈来愈怪了。
“哈哈,别恼羞成怒,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到的。”医生笑得很愉快。
“别再笑了,快去休息,晚上她有状况,随时会把你找过来。”华慎行赶人。
“当然,一通电话,随叫随到。”
医生和助手们离开了,华慎行望著病床上虚弱的谨言。
“你既顽固又难搞,还胆大包天,根本和我以前交往的类型完全不同,我却好像被你迷住了,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昏迷的谨言没有回答,他心中也没有答案。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让感觉去决定。但前提是,你必须先好起来。”
他望著她熟睡的脸,一颗心就那样悬著、挂著。
第六章
台湾企业界发生隐形地震。
这地震冲著王氏企业而来,起先慢慢的、小小的、不易察觉,但当它被察觉时,王氏已经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我们的业务怎么会在一周内变得乱七八糟?”王董事长把干部们找来,厉声咆哮。
“董事长,有人在挡我们财路,原本友好的合作伙伴,突然不续约了。”业务部经理苦哈哈的说。
“董事长,有人在找我们碴,原本没问题的合约,都被退回了。”公关部经理也苦瓜脸。
“董事长,会计部也出现问题,国税局开始在查我们的税。”会计部经理也趁机说明。
“到底是谁在搞鬼?”事关生死存亡,王董事长无比严峻,“既然知道有人搞鬼,为什么不把那人揪出来?”
“可是那不是人啊!”干部们颤巍巍的回答。
“什么意思?”王董事长一扬怒眉,
“就是那个啊……”没有人敢说。
一怕触怒鬼魂,二怕触怒董事长。
“快说,别吞吞吐吐。”他怎么会养了这群没胆量的庸才?
“就是有人失踪啊!”人事部的经理被推举出来说话,“那个大个子保镳失踪一个礼拜了,从他失踪那天开始,公司的状况就变得很奇怪。”
既然找不出原因,只好当作鬼魂作祟。
“大个子保镳?”王董事长心中有谱,“请小姐来。”
除了他那宝贝女儿外,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出这种天大的纰漏。
“是。”秘书去打电话。
没多久,王莉婀娜多姿的出现在办公室。
“你好歹是个财务经理,为什么这么大的会议不来开?”王董事长先对女儿开炮。
这个女儿,成天只会逛街和Shopping,不然就是追著男人跑,一点也没个样子,都怪他把她惯坏了。
“你们开的会我又不懂,派秘书来就可以啦!”王莉嘟著红澄澄的嘴对父亲撒娇,手里不三不四的拿著锉刀修指甲。
“我问你,公司出大问题了,你知不知道?”看看她那什么态度,他迟早被这个不长进的女儿气死。
“我也出大问题了呀!华慎行被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抢走,两个人不知躲到哪里去干见不得人的事了。”王莉只在乎这种问题。
“我问你,你身边有没有人失踪?”还是开门见山谈主题比较快,再跟她谈那些下去,他肯定心脏病发。
“失踪?哪有?”王莉东张西望一阵。她身边有人失踪吗?她怎么不知道?
“那个大个儿呢?”王董问得更明白些。
“大个儿?”王莉这才想起这号人物,“那个白痴不要也罢,叫他去海扁姚谨言,居然在大庭广众、华慎行的面前扁她,不被逮到才怪,真是笨到家了!”
从那天之后,她就没再去注意这号人物了,这么笨,谁管他死活?
“你叫他去动华慎行的人?”王董一脸大难临头的表情。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华慎行是连他这种老狐狸,都不敢贸然进犯的狠角色,如今笨女儿捅出这么大的楼子,人家不整垮王氏才怪。
“对呀,后来他被华慎行的特助捉走了嘛,不过我有叫他别把我招出来。”王莉沾沾自喜。
“然后呢?”王董愈听愈觉头痛,他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那个笨大个儿把姚谨言打得死去活来,华慎行带她去医院,从此就失去联络了。报社的人都在找那狐狸精,愚笨的社会大众还发起声援姚谨言的活动。”那天的剪彩有很多记者在场,所有画面都被拍下来了。
“那,大个儿呢?”这一无是处的女儿?最好别闹出人命来。
“为了不把我招出来,他大概去隐居了吧?我没再看见他。”王莉一点都不担心大个儿的安危。
“华慎行呢?现在在哪里?”这肯定跟华慎行脱不了干系,他得步步为营。
“不知道。”王莉不耐烦的回答。她已经说过了嘛!“现在华霙财团由他的特助和秘书全权负责。”
“找不到他?”这话是白问了,若找得到,她就不会乖乖待在公司。
“完全找不到。”天知道他躲到哪个老鼠洞去了?
“你说大个没儿没有招出你?”诡计多端的王董,心中有个万无一失的歹计在形成。
“应该是没有,如果有,华慎行早就找来了,他那人是恩怨必报的。”王莉自认对他很了解。
“没错。”话是没错,但谁知王氏不明就里的崩坏,是不是他的杰作?
不行,不管他有没有动手脚,他们都要提早出击。
“从现在起,把目标对准华霙,不择手段去抢他们的业务。”王董把业务经理叫到跟前来,要他找人去偷华霙财团的商业机密。
“另外,找道上的弟兄帮忙注意,看到华慎行,就不著痕迹的处理掉。”
比狠,他也许比不过华慎行,但比阴,华慎行恐怕要再修练十年。
“爸,别这样嘛,华慎行的床上功夫很不错,你把他处理掉,我怎么办?”王莉向父亲撒娇,要求父亲留华慎行一条活路。
“谁把你教成这花痴样?”王董头痛极了。
“好啦,爸,先别杀他嘛,等我厌倦了,再把他处理掉啦,我可以先和他结婚,你杀了他后,我就继承华雾的财产啦!”王莉锲而不舍。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人。”王董说。
这女儿,连他都觉得丢人现眼。但她这个方法还不错,他们应该可把华慎行逼出来。
“你跟他上过床了?多久的事?”王董问。
“几个月前有几次,上个礼拜也有两次,”反正只要缠著华慎行,他有需要就会找她。
“奸,你现在就去开记者会,说你怀了他的孩子,逼他出来娶你。”
王董不愧是老奸巨猾,脑袋稍稍一动,就想到这么奸的法子。
“爸,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么棒的点子?你最聪明了。”王莉抱著父亲又亲又啃,然后像只闻到花蜜的蝴蝶,迫不及待的飞出去。
王董奸笑,等著华慎行栽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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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慎行和姚谨言所在的别墅,地点非常隐密,连他的特助也不知道。在过了三天没有媒体追逐的日子后,他才想起这点。
这样很好,一来,没人会吵谨言:二来,他也不用应付麻烦的俗事。
他与谨言可以在这犹如桃花源的地方,过著与世无争、逍遥似神仙的生活——很怪,他过去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但最近这种画面常出现在脑海中。
又过了一个礼拜,随著谨言伤势的好转,这画面愈来愈清晰,这想望愈来浓。
“今天觉得怎样?好点吗?”
清晨,华慎行边拉开窗帘,边把管家摘来的玫瑰花,插在她床头的花瓶内。
“好些了。”谨言微笑。
这段时间的感觉很好,华慎行细心的照顾她,像个呵护妻子的丈夫,对她轻言细语,又对她嘘寒问暖,让她萌生幸福之感。
“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散散步?”他问。
“也好。”谨言让华慎行扶她坐起,“帮我拿件衣服,粉红色那件。”
她的衣服都是华慎行最近买的,全是她合穿又喜欢的款式,想不到他是这么细心的人。
她特地选了他喜欢的粉红色连身裙。
“这件?”华慎行把衣服拿过来,“我来帮你。”
“不,我试著自己换换看。”谨言拒绝。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都是他替她换衣服,但她还是觉得很害羞,尤其当她发现他注视她身体的炽热眼神,她的身体也会变得奇怪起来。
“也好,如果有困难,记得叫我,我就在门外。”华慎行很君子的走出去。
天知道他没有一天不想把她剥光,好好亲吻每寸肌肤,但每次一想到她的“尊重女性论”,只好硬生生的强行忍下。
打从她醒过来,他就觉得自己一直在改变。
她刚自昏迷中醒转,对高分贝的声音会头痛,他便开始轻言细语;除了手的伤外,她全身肌肤还有一堆紫块、红块,稍稍一碰,就会痛得唉唉叫,从此他变得轻手轻脚;她看见臭脸会心情不好,他因此笑颜以对。
一开始当然满肚子呕水,但这几天下来,他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尤其当她的伤势愈来愈好,喊痛的时候愈来愈少,笑容愈来愈多,他的心情就更愉快,
也许那多嘴的医生真是说对了,当他把她放进心里,连他自己都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