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哥哥的话怎么可以不遵从?」他坐在机车上,比出食指向我摇了摇,满脸肃穆地对我说。
呵!长兄如父这种话他都出来了?那接着要说什么?出嫁从夫吗?拜托!以为现在是汉朝还是宋代啊!
「你那么坚持我哥说的以身相许是真的做什么?」突然想通,我用右手食指指着他:「你想把我抓回去当丫鬟虐待对不对?」
他暧昧地笑着,下了机车直直朝我走了过来。然后用他的手抓住我指着他的食指,将我逼到墙边使我抵着墙,脸几乎贴上我的脸,很轻声地说:「妳说呢?」
「我……」根本无法思考,在和他是这种亲密状态的情况下,我只能屏住呼吸,任红潮狂肆地泛上我的脸。
「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妳这个中文系毕业的,应该比我还清楚。」
他呼出来的气就喷在我的唇上,我的心乱得毫无章节,脑里是一片荒芜,仅存唯一的意识,只有脸颊上的热辣,那像是一道发烫的血液,经由血管,蔓流至我的全身。
只见他的唇愈来愈靠近,几乎就要抵上我的,而在他的唇刚要碰到我的唇的那一剎那,他的手机响了。
他惊了一下,稍微拉开我和他的距离,然后盯住了我的唇,约三秒后,他才接了电话。
「喂!」他将身体站直,侧转过身去,当他听了电话里的声音后,俊朗的眉皱了起来。「心瑗,别哭,妳在哪里等我,我马上过来。」
他很有耐心又温柔地对电话里的人说,表情和语气却沉重且无奈。
挂了电话后,他转头对我说:「妳先进去吧!」
然后朝公园的方向走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偷窥是不道德的!
我绝对没有在偷窥。
我只是因为上班时间还早,想到公园散散步,而且累了不坐椅子想蹲在公园椅边休息而已。真的!我没有偷窥,是他们自己刚巧要在我从椅背瞄出去四十五度角的地方让我看得很清楚,而我又恰巧喜欢椅背瞄出去四十五度角那个地方的风景而已。所以下能说我在偷窥他们,是他们妨碍了我看风景的视线。
那位叫心瑗的美女,在溥靳枫一到后,就奔进他的怀里,似乎很习惯他的怀抱似的,她抱他抱得好自然。
而溥靳枫没有任何抗拒,静静地让她在他怀里,并低下头轻声地安慰着她。不知道是什么天大的伤心事,美女在他怀里哭了好久,哭到也许累了,最后趴在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跳声。
想是认为美女情绪已经平稳,溥靳枫轻轻将她拉离他的怀抱,不知他对她说了什么,美女脚尖一踮,唇印上了他的。
我倒抽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公园椅旁的地上,心情很复杂,有股狂烈的怒火就要烧起。
那个混蛋!还说她不是他女朋友,不是女朋友怎么会吻他?而且他还没有抗拒--咦!他没有抗拒吗?
其实我没有看到他后来的反应,想到此,我又快速地从地上爬起,趴跪着往他们的方向再看去。再看过去时,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踪迹。
我就地跪坐下来,伸手摸了下我的唇,他刚才差一点就吻了我--他……刚才是要吻我吧?
我的心情逐渐低落了下来,不明白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紧纠着解不开的沉闷,和之前与他斗嘴时的轻快是一种强烈的对比。
我讨厌这种沉闷,叹口气想起身,却又从背后被扑倒了。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用着非常无奈的口气,我对着背后的庞然大物喊着:「米洛,起来!」
米洛才刚从我身上移开,牠的主人便探过头来。
「妳刚蹲在这里做什么?」
「休息呀!」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便地呼咙了他一句。
抬起头看见凌允翰对我和善地笑着,我突然对呼咙他而心生愧疚。
「米洛变乖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赶紧找了个话题,想让自己从这种愧疚感中解脱。
「因为牠得到了妳的关注,所以肯听妳的话了。」凌允翰低头摸了摸那只不断摇着尾巴的大狗,笑容温煦得像冬天的太阳。
「当狗真好,烦恼这么容易就能解决。」轻叹一声,我一屁股坐上旁边的公园椅,双脚交错地晃着。
「是啊!」他也在我的身旁坐了下来,双手抓弄着米洛的头,一会回过头来凝视着我说:「牠的确让人羡慕,只要牠想,随时都可以把妳扑倒。」
啊!我又呆住。
这个人怎么可以用这么诚恳的表情,说出这种让人脸红的玩笑话?
几秒钟后他笑了,笑容逐渐扩大,然后我也跟着笑了。刚才的沉闷让他爽朗的笑容扫了一大半,我忽然有了和他谈心的念头。
「男生没有爱也可以接吻吗?」我望着前方,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
「妳在说那个不重要的人吗?」他也望着前方,口气轻和地问。
「你看到了?」我有些讶异地转头看他。原来刚才他看到了,那他也知道我刚才趴在这里偷看喽!
他看着我,给了我一个笑。然后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后对我说:
「妳会不会太残忍?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烦恼,还要我安慰妳?」
「我又没有要你安慰。」有些心虚,我低下了头。我的确想由他温暖的笑容得到一些慰藉,我这样……是不是很卑鄙?
「可是,我如果没有安慰妳,妳就会继续烦恼和伤心,而我又不想看到妳烦恼和伤心,就只好安慰妳。」他的口气有些沉,脸色也有那么一点重。
「那……」我不知所措,并不想把一个这么爽朗的人,弄成一个忧郁小生。
「他拒绝了。」凌允翰忽然这么说,并且转过头去看着前面,不想看我的脸。
「嗄?」我惊讶,其实还有一些高兴,但是我不敢表现出来。
「他推开了她,忿然地转身走了。」
所以我又回头后,才没看到他们的踪影?
嘴角的笑很难隐藏,我憋得很难过。
「我刚才不是玩笑话,我很想把妳扑倒,只是我不能。」他又转过来温柔地看着我,静默一会后,他的大手揉上我的发。「没有缘份做情人,希望我们能是好朋友。」
「嗯!」我坚定地点头,然后又看到爽朗的笑出现在他的脸上。
那天晚上我上扬着唇角,在我的枫叶便条纸上写着:
臭屁枫,怎么可能你行情好?真没天理啊!对人家没意思,就别一直招惹人家了!
附上一枚吻,它又喂进了猪小妹的肚肚中。
第六章
梦菱姐为哥留了下来,现在每天和哥同进同出,恩恩爱爱。唉!总算啊!这么多年后,那个笨蛋哥哥的春天总算到了。
哥的春天到了,而我的春天呢?
那个山羊男说,今年的桃花中有一朵是我的本命桃花,我很费解。是吗?那是哪一朵?
凌允翰的外型和个性是我最喜欢的,但是我们已经变成好朋友;成庆这个白马王子,根本是所有女人的梦想,我觉得我高攀不上;任垒这种带点坏男人邪气的特质,压根没有女人能抗拒,可是他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人绝对不是我。那么,哪一朵是我的本命桃花?
臭屁枫?
溥靳枫的脸突然跃进我脑海。嗯!不!我打了一个哆嗦,用力地将他从我的脑中摇掉。和他在一起,想让他对我臭屁一辈子吗?而且他又不是我的桃花,他是我的世仇!
只是很讨厌的,他让我看不顺眼的成份愈来愈少,而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扬起唇甜笑的成份却愈来愈多……
「……小桃?」
「呵呵……」
「小桃!」
雪的声音突然灌入我的耳内,我吓了一跳地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妳在想什么啊!怎么一直傻笑?我叫了妳好久,妳都没听到。」雪站在我的面前盯着我看,脸色充满疑惑。
「没有啊!哪有想什么!」我心虚地回答,脸躲着她的探视。
我刚才在傻笑吗?那事态真的严重了!我怎么会想那个家伙想到傻笑出神?真的是很糟糕啊!
「妳看这个,可不可爱?」雪将一本杂志摊在我面前,指着里面的一只米格鲁狗狗造型的抱枕给我看,口气满是兴奋。
「嗯!」我点头回答她。是满可爱的,尤其对雪这种梦幻「少女」--说少女是由她的心智年龄来看。一只头大身体小,好象站都站不稳的粉色小狗,的确是让她难以抗拒。不过这种东西我没有独爱,所以口气上并不若她那般兴奋。
「妳喜欢音乐娃娃?」大概是看我盯着抱枕旁的一只向日葵造型的可爱小女生音乐娃娃猛看,雪才会这样问我。
「也不算是,我只是想起两年前,我看到的一个音乐娃娃,我很喜欢,本来要买来当成自己二十岁生日礼物的。。」那只音乐娃娃,除了外型是一个可爱的桃花小精灵让我爱不释手外,最重要的是,它的音乐是我最爱的一首歌,我没有听过任何一个音乐娃娃用这首歌。
「妳没有买吗?」雪好奇地问我。
「我想要买啊!可是那一天我钱带不够,隔天我又去时,已经被买走了,而且老板说那只有一个,我从此也没有在其它地方看到那只音乐娃娃了。」无限惋惜,我到现在还觉得可惜,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那只音乐娃娃说。
「啊!」雪突然大叫了起来,把我又吓了一跳。「我就觉得妳的手机铃声在哪里听过。」
「妳当然听过,那首是迪士尼卡通『泰山』的主题曲『You Will Be In My Heart』那时上演时还满红的。」我就是和同学去看完「泰山」后,就狂爱上这首歌的。
「不是啦!我是说,我好象在什么有音乐的东西上听过,现在提起音乐娃娃,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我哥房里的那个音乐娃娃的声音。」雪手舞足蹈地说,脸上有着豁然开朗的惊喜表情。
「嗄?」我的脑袋片刻阻塞。臭屁枫有一个有「You Will Be In My Heart」这首歌的音乐娃娃?
「欢迎……」门口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雪的招呼语喊到一半,在看清来的人后,拉了拉我的衣袖,低声对我说:「小桃,幸运草画家耶!」
任垒走进花店后,没有向我走来,在花店四处看了看,最后站在白色波斯菊前面。
我原本没有要搭理他,但雪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他面前,我只好开口:
「你要买波斯菊吗?」
「这个花语是什么?」他看着花,脸上有笑意,似乎心情很不错。
「永远快乐。」我说。
「永远快乐?」他的唇弯起了性感的笑容,转向了我对着我说:「就像妳吗?」
「这……呵!呵……
我只能对他傻笑两声。不然要我怎么反应呢?我最不会应付这种思考逻辑和平常人不一样的艺术家了。
「好吧!就它了。」他手叉着腰点着头,似乎对白色波斯菊很满意。
「你要多少?」我蹲了下来,准备帮他取花。
「全部。」他简洁地说。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全部?我现在开始怀疑,说不定他算数很烂,不知道该怎么数,所以每次都干脆全部买下来。
在雪的协助下,我将一大捧的波斯菊包装好后递到了他面前,心里祈祷着他不要又发神经地将花送给我。
幸好他没有再度发神经,但是接过花后,他却说了一句话:
「妳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我圆睁着双眼看他。为什么他说的是问句,听起来确没有询问的感觉?态度很强硬,口气中没有让人说不的余地。
「我在上班。」我很坚定地回答他。这个人怎么每次都在人家上班的时候要将我「带出场」?
他很聪明,完全不理睬我的拒绝,抬眼看向雪,很清楚谁可以作主,而谁也会答应。
果然,雪在看到他询问的眼光后,过来推着我。
「去啦,去啦!今天店里不忙,我向我妈说一声就好了。」
好象我若不答应,就很不通情理似的。在雪的坚持下,我只好和他走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任垒要我和他去的地方,是位于阳明山上的一处别墅。
那不是栋豪华的高级别墅,也看不出来屋主会是有钱人。
那是一栋看起来很温馨的木造别墅,比较看得出来的,是屋主的用心。木屋四周环境很清幽,没有喧扰;屋前有一处可爱的小花圃,只是可惜有些荒废了。这木屋感觉起来很适合养病,我猜应该是那位幸运草小姐的地方。
任垒用钥匙打开了门,门推开有些灰尘扬起,想是有些时日没有人来了。
定进门后,任垒一直很安静,安安静静地走了进去,安安静静地浏览过室内的一品一物,安安静静地用手抚过每样标上幸运草记号的东西。
我想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沉甸甸的,在这种需要独处的时刻,我不明白他带我来做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因为他找出了打扫用具,并且把它交到我手中。
厚!原来他是找我来当女佣的!
「你这个人会不会太过份啊?你的画那么抢手,应该很有钱吧!花点钱找专家来打扫,又快速又干净,干嘛为了那点小钱,硬 我这个免费女佣?」边用扫把扫着地,扬起了满天灰尘,我还是忍不住地一边半摀嘴抱怨。
「我不想让别人到这里来碰里面的东西。」他一扇扇地将窗户打开,让新鲜空气灌入,以免我们两个让灰尘闷死在屋中。
「我不是别人吗?」我停手瞪他。搞不懂他「别人」的定义是什么?我不算别人,难道还自己人?
「妳当然不是,妳是让我快乐的小桃花。」他说着,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拿着抹布开始擦着桌子,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他是什么意思啊!真是不明白这个人耶!
如果他是对我有意思,怎么还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让我看到他对幸运草小姐的感情是那么深?如果他对我根本没意思,又为什么老是说这种会让人误解的话?
转身看到我没有继续动手地望着他,他也停下了手,定定地看住了我。
「从她走后,我没有来过这里,我希望我再度走进来时,不再那么悲伤。」
这才是他带我来的真正用意?下想一个人在这里独处,不想一个人在这里悲伤?
好吧!看在他那么深情的份上,我就努力地打扫吧!
约莫一个小时后,总算让屋内恢复了原来的样貌,虽然称不上窗明几净,但也能算整齐清洁了。
满意地拍了拍手环顾了下四周,却看到任垒拿了一只纸箱,开始将含有幸运草的东西,一样一样往里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