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奇听了没说什么,只是打开拉环,咕噜咕噜的猛灌几口。
“我哥要结婚了,和裴兰音。”
乍听见这消息,咏心应该很震惊才是,但她的表情却很平静。
“是吗?他要结婚了。帮我向他说声恭喜吧厂王子和公主,本来就应该有这样美好的结局,而她……本来就不该破坏这一桩美满姻缘。
勋奇跳了起来,叫道:“喂!你有没有搞错……你所爱的男人要结婚了,你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咏心垂下眼,唇边浮现一丝苦笑。
“不然你说我该怎么办?”哭吗?
“你要是真的爱我哥,就应该去争取啊!为什么要退让?”
“爱他,就应该让他幸福……”
“狗屁!我就不信他和裴兰音结婚会幸福!”勋奇大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哥根本没有去拍什么婚纱照,就连给兰音的结婚钻戒和豪华公寓,都是我妈替他买的!”
咏心别开脸,“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这与我无关——”
“怎么会无关?”他揪住她手臂,“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哥根本不想结婚吗?他这些举动还不够明显吗?他喜欢的是你!”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你的父母亲中意的是兰音……”
“关我爸妈屁事!要结婚的是我哥,又不是他们,你管他们怎么想?”勋奇继续说:“你不想伤害兰音,可是勉强结婚,对兰音而言才是真正断送了她的幸福!你的退让和成全,只是造成一对怨偶,你真的觉得这样比较好吗?”
咏心瞪大眼睛,“你……你不是希望我成全他们的吗?是你告诉我兰音又美又温柔,一定配得上梵奇,怎么现在又……”
“对,我是那么说过,但是……”他的表情居然有点惭愧,“那是因为我想说服你跟我交往啊!”
咏心一阵晕眩,“那你是骗我的?兰音根本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不!兰音真的是个温柔又贤淑的好女人,绝对配得上我哥。”
“当初是你要我想想兰音的立场,要我退让……我都搞糊涂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忽然要我去争取。”
“因为我发现我哥是真的很爱你。”他叹了一口气,不甘愿的说道:“原本我今天还抱着一丝希望,想要说服你和我交往,但是当你告诉我那件事之后——”
咏心听得头昏,“哪件事?”
“就是有个厂商要送你妹妹到日本学服装设计的事。”
咏心头更疼了,“这跟我们在谈的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他一字一字地道:“因为那厂商之所以会那么做,我敢肯定这完全是我哥授意的!那服装公司是阎氏投资的公司之一,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
咏心愕然。
这一切……是梵奇的安排?
“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爱你的程度,根本不能和我哥相提并论!我的爱情是如此肤浅,可是那家伙……却可以用心到这种地步,我只能说……我输了!我愿意退让,成全你和他。”
咏心的眼忽然涌出泪水。
“没用的,上回我说了很过分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我。”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相信我,我了解梵奇,若不是他还爱着你,他怎么会对这桩婚事这么漠不关心?”
勋奇的话,使她找回一丝自信。
“那……我该怎么做?”
“这个嘛……”勋奇搓着下巴,深思起来。
片刻后,他眼睛突然一亮。“有了!我想到办法了!”
“真的?”
“这一招肯定有用!我告诉你……”
咏心听完了勋奇的计画、脸上又是为难、又是羞赧。
“这样不好吧?”这招真的有用吗?
“相信我!”他对她比出大拇指,“男人都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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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的月底,是阎梵奇三十一岁生日。
原本他并不打算庆生,但一千朋友们瞎起哄,说这是他最后一个单身的生日,再过一个星期,他就要举行婚礼,因此包下饭店顶楼的
会场为他举行庆生会。
朋友们为他准备了许多惊喜,当兰音文静地挽着他向每个人举杯时,大伙儿更是一人一句贺辞,当有人说到“早生贵子”时,兰音绝美的小脸蓦地涨红,像一朵忽然盛开的玫瑰,任何人看了,都会心动不已。
但梵奇却模糊地想起另一张恬淡的素容,她不像兰音那样,有种超脱世俗的美,她的美在她微笑的时候,眼中闪烁的那种孩童般的纯稚——可是她偏偏是个以纯真面孔欺人的女恶魔。
“梵奇,婚后你们打算到哪里度蜜月?”一名朋友笑问。
但阎梵奇却恍若未闻。
“梵奇?”兰音轻轻地摇摇他的手臂,拉回他的意绪。
“什么?”
“Steven问你,我们要去哪里度蜜月?”
“由你决定吧!你喜欢就好。”梵奇忽然觉得这一切令他窒息。
“我去外面抽根烟。”
走到室外,一阵晚风袭来,吹散了他窒闷的心情,他燃了一根烟,呼出一口烟雾,但是却吹不走他脑海中的那张模糊面容。
该死!他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一直惦记着那一个女人?
他该忘了她,就当作她从来不曾出现在生命中……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是勋奇来电。
“喂?”
“是我。”长那么大,勋奇还是头一次打电话给自己的哥哥。
“什么事?勋奇。”真意外,他竟会打给他。
阎勋奇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梵奇的声音多了一丝调侃,“你是不是捅出什么不可收拾的楼子?”不然他怎么会想到他这个哥哥?
“不是好不好!我是……”他停顿许久,才不情愿地道:“我是有东西要给你啦!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君悦,朋友们帮我办了一个庆生宴。”
“那你什么时候走得开?”勋奇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这东西很重要,我一定要当面给你。”
“你还真会强人所难。”梵奇看了里头热闹的气氛,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加入。“我一小时内赶到。”
“那就一小时。”勋奇连忙又补了一句,道:“你可不要放我鸽子!”
“我又不是你,我说话一向算话。”
“好,我在老家等你。” .
挂了电话,勋奇唇角浮现一丝微笑。
“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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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梵奇果然是个一诺千金的男人,在勋奇等了五十几分钟后,梵奇果然在约定时间内抵达家门。
一下车,阎梵奇就看到弟弟正在门口等他。
“真慢!我以为你赶不回来了咧!”勋奇一面抱怨着,一面和他一起走进家里。
“你到底要当面交给我什么?”
“先别问,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勋奇带梵奇走进客厅,那里放着一个足可装进小冰箱的大礼盒。
“这是什么?”
勋奇拍拍系了深蓝大缎带的盒子说道:“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这可稀奇了,和勋奇生为兄弟的二十七年来,他可从没收到过这小子的任何礼物。
“你怎么会想送我礼物?”梵奇双手环胸,好笑地看着弟弟。
“因为……因为今天是你单身前的最后一个生日!”
“是吗?”
听见梵奇这么问,他不由眉心打结。
“干嘛,弟弟送哥哥生日礼物不行啊?”疑心病怎么这么重啊!
“这里面是什么?”勋奇不至于送他小冰箱当礼物吧?
“嘿嘿!这个SurPrise。费了我不少心思呢!好了,东西送到,我要走了。”勋奇很潇洒地挥手。
就这样?
“噢!对了,我得补充一句,”勋奇人都走到玄关了,又把头探进来说道:“不管里面送的是什么,你都不能生气。就这么说定啦!拜!”
“这小子……”梵奇没好气地摇头。
他该不会送他什么自制的弹跳小丑吧?
梵奇开始动手拆缎带,当他把盒盖掀开时,无数颗彩色汽球从里—面飞出来,有个东西同时从里面立起来。
“是你?”竟然是范咏心!
从盒子里跨出来的咏心一身兔女郎的装扮,外罩着披风,连头上都戴着毛绒绒的兔耳朵。
梵奇的表情仿佛又惊又喜,但,下一秒,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咏心看见他表情不悦,充满期待的大眼顿时黯然了。
“我是……礼物。”
“勋奇把你当礼物送我?”
“思。”她点点头。
他上下打量她,“也是他要你打扮成这副模样?”
“对……”
“真是荒谬!”他语调森冷,“我以为上次我们都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我不知道勋奇还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咏心低着头,知道这是必然会面对的难堪。
梵奇匆然有些恨自己——为什么在知道她是个随便的女人后,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
“该不会是你被勋奇玩腻了,所以送你到我这里来‘资源回收’吧?”
咏心瞪大双眼,脸色因为他的话而瞬间变得苍白。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梵奇竟然把她看得这么……这么不堪!
“对不起……”她颤抖地道歉,只觉得无地自容,第一个念头就是从他面前逃开,逃得越远越好。
但是梵奇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不许走!”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与她面对面相视。
“既然你是勋奇送给我的‘礼物’一你是不是应该尽完义务再走?”
“义务?”她不懂他说的。
梵奇冷笑一声,扯掉她的披风后,将她丢进真皮沙发中,站在她的面前,开始解领结。
咏心再怎么单纯,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不,不要这样,我是为了向你解释所有的事情才来的……”
梵奇冷笑一声,扔开领结后,开始解白衬衫的衣扣。“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是需要解释的吗?”
咏心不敢看他健美的体魄,把脸转到别处去,“当然有,上一次,你带我离开餐厅的时候,我对你说了很多话……。可是那全是我言不由衷,我是喜欢你的,从头到尾没有改变过……”
“是吗?你的说辞改变得还真快啊!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梵奇已经解开所有衣扣,并且开始解皮带。
“上回我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你就要结婚了,我不希望伤害你的未婚妻……”
咏心话未说完,就被梵奇打断。
“是吗?那你这次又回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我下周就要结婚的事吧?你以为你现在回头来找我,就不会伤害她吗?”他将她压入沙发中,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不是的,我只是……”
“我不想再听你编织谎言!”他的眼神迸射出吓人的寒光,“你今天到这里来,又打扮成这副模样,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吧?那就不要满口谎话,让我倒胃口!”
她是有预料会发生到这样的事,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啊……
“梵奇,求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他低吼一声,以唇堵住她的嘴,强索她口中的芳津。
即使是处在敌对的情况中,两人的身体竟还是那样的契合。
梵奇撕开她身上的衣物,扯下她诱人的黑丝袜,不理会她的哀求与痛苦,长驱直人到达她的深处。
“好痛……”
因为痛,她啜泣起来,她的眼泪竟使他心软了。
不管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她的眼泪,永远是他的弱点,他永远也无法视若无睹!。 他以长指加入他们两人之间,抚揉她、挑逗她,直到她的抗拒渐渐融化,直到她开始为他发热、动情。
当他诱哄出她腿间的湿润时,他开始放纵自己的欲望驰骋。
进入她的感觉,仍然像他所经历过的美好,她的娇躯总令他忘我,无法自拔的陷溺其中。
“我爱你……我爱你啊,梵奇……”
当她喊出这句话时,梵奇所有的体贴,在顷刻间又化为冷硬。
“在这种时候,我不要听见任何谎言!”
他不再顾虑她的感受,彻底放纵自己尽情宣泄。
激情过后,梵奇看着身下表情空洞的咏心,毫不心软地道:“你可以走了。”
她只是个“礼物”而已!
他会让她知道,他是个没有爱也能上床的男人,她休想再对他勒索一丝一毫的感情!
咏心缓慢地望住他,他的表情使她彻底心碎。
她狼狈的起身,捡起落在地上的披风,把自己紧紧裹住,不再看他一眼,一步步地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等等。”梵奇叫住她,从掉在地上的西服口袋中取出皮夹,像上次一样把整叠钞票拿到她面前。“拿去,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咏心看看钞票,再看看梵奇,她的面容惨白且没有表情。
“我不需要。”
说完这句话,她带着残破的身心离开阎家。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曾出现在阎梵奇面前。
第十章
一星期后,婚礼当天。
一辆加长型的凯迪拉克驶在台北市,所经之处,人人瞩目。
车子行驶得很慢,司机阿甫按下通话键对阎梵奇道:“阎先生,假日处处塞车,有可能会耽误典礼开始时间。”
“知道了。”
梵奇穿着亚曼尼西服,独自一人坐在宽敞的后座,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他刀凿般的俊容上,他的黑眸没有半点情绪,仿佛今天要结婚的不是他。
今天他就要与兰音结婚了,为什么他的心里想的却是咏心。
他告诉自己,和兰音结婚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兰音的心思单纯,从来不玩欲擒故纵的游戏,而范咏心——只是个喜欢要心机的女人。在商场上,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已使他厌烦,他的生活里不需要再多一个人来瞎搅和。
车往前行驶一百公尺,又陷人另一阵车潮里。
忽然,梵奇的手机响了。
“喂?”
“喂,是我啦!”
“勋奇!”梵奇拧起眉,“你在干什么,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居然还在拉斯维加斯!”
从那天他把咏心送到家交给他以后,他就潇洒的拎着背包,搭凌晨的飞机飞到拉斯维加斯去。
“反正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你也不愁找不到伴郎啊!”他的声音懒洋洋,不难想像此刻他是什么落拓德性。
“连大姊都搭今早的班机赶回来,全家就只有你一个人无故缺席。”
“好啦好啦!回去之后你高兴怎么念就怎么念,今天是你和咏心的大喜之日,犯不着为我这个心碎的人生气吧?”
他在说什么?这跟咏心有什么关连?
梵奇的浓眉拧得更紧了,“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娶她?” 电话的彼端,沉默了十秒钟后,猛地爆出大吼:“你不是要跟咏心结婚……”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打算跟她结婚?”
“该死!怎么会这样?”勋奇在电话那头激烈咒骂:“你们那天不是把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咏心呢?她应该把事情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