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反应冷淡地看了在座各位一眼。
「静恩小姐好象不爱说话哦?」安德烈一脸兴味地转头盯着静恩说道:「莫非你是个哑巴?」
「安德烈,你这样说话很失礼!」皮埃尔着急地指正侄儿。
安德烈仍毫不在乎地瞪着静恩。
静恩仍低头避着他的眼光。
「安德烈,你误会静恩了,她最近感冒很严重,昨天可能又吃到辛辣的食物,所以突然失声,并不是故意不理人。」雅云连忙帮她解释道。
「原来如此。」安德烈闻言仍一脸傲然,没打算道歉,但数秒后他猛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表情怪异地直瞪着静恩。
静恩仍故作若无其事,无视他探究的视线。
「好了,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大家没事了。」皮埃尔开始说明他的计画:
「我的计画有些更动,我想里昂市区,可以安排在明天一整天的行程,等会早餐结束后,我先带你们参观古堡内部,然后中午回庄园吃饭,下午去我们家族经营的葡萄园,请你们品尝我们园内最好的葡萄酒,你们意下如何?」
「葡萄园?」雅云跟佩铃两人高兴地叫道。「我们要去!」
「那各位先回房稍作休息,一小时后大厅见。」皮埃尔宣布道。
一顿风波四起的早餐聚会,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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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隆河谷地,无数成熟的小麦铺设成一大块整齐的金砖,与连结的向日葵共同镶成一幅金色布幕,在艳阳下,随风摇曳,耀眼的金色光芒如波浪般起伏滑动,画面美不胜收!这儿是法国的谷仓之一,农作物丰饶,连广阔的田园风光也令人心旷神怡。
不久,金黄色美景逐渐转成一大片油绿绿的矮木丛,仔细一看,矮木丛间有许多紫色球粒点缀其问。
「你们看,是葡萄耶!看到葡萄园了耶!」佩铃高兴地大叫。
她的天真表情,让皮埃尔及安德烈都跟着笑起来。此刻,他们大伙坐在一辆宽敞的休旅车上,皮埃尔跟爱莉坐在第一排,佩铃、安德烈及雅云坐在第二排,静恩则独自坐在第三排。
隆河谷差丽的田园风光,让静恩的心情又快乐了起来。终其一生,也许很多人都不曾见过这样的美景吧!许多人庸庸碌碌一辈子,可能到老不曾出国去玩,甚至没有经济能力出国,而她是何其有幸哪!想到这是上天送给她的一份礼物,其它的小挫折对她来说,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安德烈指着不远的方向,告诉佩铃她们葡萄园的地址,望向她美丽的脸庞绽出灿烂的笑颜,他也扬起唇角微笑,但是眼角余光,他瞥见后座的静恩也是一脸快乐的笑容,他不禁有些诧异地偏过脸偷偷瞧她。
会是她吗?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鸡皮疙瘩立刻全数冒上手臂!他怎会跟一个丑女上床呢?他宁愿那是一场恶梦!
但如果真是她,昨夜才被强暴过的处女,可不会有她此刻的快乐表情吧?而且她的模样不像是假装,会不会是他自己想太多?安德烈闷闷地猜着。
这段时间他还是会继续观察,也许不是她,是城堡里某个女仆也不一定,总之,该有的赔偿他一定会给,他可不想以后惹来无穷的麻烦!
一路上静恩仍不时会断断续续地小声咳嗽,她已经戴上口罩,以避免把感冒传染给其它人。
这会儿她又咳得更为严重,一直连续咳不停时,安德烈终于不耐烦地开口:「你的咳嗽声很吵耶!」
皮埃尔不解地回头看了眼安德烈。他一向都很有绅士风度,不曾这么无礼过,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安娜的事仍让他心烦吗?
「静恩,安德烈可能是心情不好,你别介意他的话。」皮埃尔抱歉地说。
静恩一直拼命深呼吸,但就是没办法止咳,而且似乎更激烈。
而雅云只能帮着她一直拍背。
「你到底有没有吃药啊?这样一直咳很烦人耶!」安德烈一脸厌烦说道。
佩铃随即在一旁附和。
「你才听一会儿就受不了啊?我和表姊昨天已经听一整天了!」佩铃表情夸张地故意叫道:「要是我发现自己感冒很严重,才不会勉强来法国旅游,免得让大家扫兴……」
「佩铃!你少说一句!」雅云生气地驳斥道。「静恩也不是故意要生病,你没看她一直忍着不要咳嗽吗?」
静恩摇摇手,希望她们别为她吵架,这样会让她更愧疚。
安德烈突然弯身从座位底下拿出一瓶矿泉水,然后丢给静恩。
「给你!别再吵人了!」
静恩捧着矿泉水,惊讶地看着安德烈,后者若无其事低着头和佩铃说悄悄话,而佩铃闻言正笑得乐不可支,还暧昧地倒在他身上笑不停。
他应该只是不想再听她吵下去吧。静恩决定不要多想,她打开矿泉水喝着,说也奇怪,喝过水后,喉咙真的舒服许多,也不再痒得拼命想咳嗽。
她才刚把矿泉水放妥在椅背后的袋子里,此时车子突然紧急煞车,发出「滋」地一声刺耳声,接着整车的人毫无心理准备地往前冲,大家全撞得东倒西歪,有人因此撞到硬物,不禁发出疼痛的声音。
「强尼,发生什么事?」首先回过神的皮埃尔迅速问道。
「抱歉,有只小狗突然冲出路面。」司机强尼满脸歉疚地回头问:「大家有没有受伤?」
「我的鼻子好痛喔!」佩铃一头撞上前座,鼻子疼得直流眼泪。
安德烈脚长,正好抵住座椅,不过身体仍随着车身偏向另一边,当他抬起头时,恰巧与后座的静恩对上眼。
静恩一与他的目光对视,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回避他。
安德烈呆望着她好几秒,这才转回身坐好。她还以为他是故意看她吗?他哪可能眼光这么差看上她这个丑八怪?哼!
「安德烈,我的鼻子撞得好疼呢!」佩铃再次大声撒娇。
安德烈递上面纸给她。「揉一揉,等会就不疼了。」
「你要不要帮我揉揉?」佩铃故意娇声说道。
「我的手劲大,会把你鼻子压扁!」安德烈冷淡一笑:「你自己揉吧。」
佩铃这么一听,也聪明地听出他不愿意。当然呀,条件这样优的男人,想必都是女人自动愿意为他服务吧!这样一想,佩铃也只好乖乖地自己来。
确定大伙都没事后,车子又继续上路,不到十分钟,他们便到达葡萄园。
由于皮埃尔事先联络过,他们一走进葡萄园,门口已经列队站了一排人,个个脸上挂满诚恳温暖的笑脸,欢迎之意不言而喻。
他们每个人都过来热情地拥抱她们三位,又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话。
「他们说什么啊?」佩铃悄悄问身旁的雅云。
「他们意思是说我们都长得好漂亮,希望我们今晚一定要留下来吃晚餐,并且品尝他们庄园里最好的葡萄酒。」
「他们都好热情喔!」佩铃跟着笑得十分开心。
最后在皮埃尔的劝说下,他们这才一一回去庄园工作。
「我先带你们参观葡萄园,目前还不是采收季,但葡萄已经成熟,我带你们逛一圈后,再去酒窖参观,尝尝最棒的葡萄酒。」
皮埃尔带领大家走向另一边,正在远眺周围风光的静恩,仍停在原地望着。
「喂,要走了!」安德烈走在最后面,当他往前走时经过静恩,发现她仍站在原地发呆,于是顺势推了推她。
结果静恩却立刻退离他一大步,紧皱眉心。
安德烈看到她竟然像看到毒蛇般快速闪开他,一向骄傲的他再也无法忍受,他决定要尽速远离这个可恨的丑女!
静恩扶着刚被他碰过的手,脸色有些苍白。
皮埃尔转头看向大家有无跟来时,无意中发现落后的静恩脸色不对劲。
「静恩,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转身走回来问道。当他看到她一直摸着手腕处时,不由分说拉起她的袖子察看,这才发现她手腕处一片红肿。
「怎么肿起来了?看起来很严重呢!是不是刚才车子煞车时撞到了?」雅云一看到也立刻紧张走上前问道。
静恩抿着唇不语。
皮埃尔马上帮她检查,在她手腕四周摸了摸,发现还好没有骨折现象。
「我马上带她去敷药,安德烈,你先带她们去葡萄园逛逛,我们在酒窖碰面。」皮埃尔交代后,便匆匆扶着静恩离开。
原来是因为她受了伤,但她可以像佩铃一样直接告诉他啊!安德烈一想起她避他如蛇蝎的态度,就感到莫名的气忿。
「我们先走吧!」一肚子不爽的安德烈撂下话后就往前走,也不管后面有无人跟上来。
「安德烈,你们的葡萄园好大喔,有好几甲吧?」佩铃迅速跟上前,笑孜孜地挽住他的手甜甜问道。
「不知道。」安德烈没好气地回道。藉由转身走入另一条葡萄园,把佩铃的手甩开。
佩铃顿时僵住,但是看见安德烈英俊如雕像般的冷漠侧脸,她又软下态度,继续跟在他身后,这次她安静地走在他旁边,不敢再多话。
雅云跟在他们后面,所有情况全看尽眼底,她不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天之骄女的佩铃这次恐怕踢到铁板了,希望她只是玩玩,不会当真,否则安德烈绝不是轻易能搞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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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地窖,迎面而来的阴凉空气,让甫从炎热室外走进来的静恩与皮埃尔,顿时感觉无比舒爽。
静恩打量着酒窖内两侧,排满了无数的橡木桶,橡木桶上都有商标及号码,每个橡木桶的宽度约莫要两人双手合抱,排列整齐的酒桶看起来十分壮观。
走没多远,便看见酒窖的另一边有一张大型的桃木桌,其它人已经坐在那儿品酒,而木桌上摆了好几瓶酒及高脚酒杯,还有数盘食物。
「你们等很久了吗?」皮埃尔立刻走过去在爱莉身旁坐下。
「皮埃尔,我们才刚坐下,安德烈正向我们介绍这些酒名呢!」佩铃坐在安德烈身旁,满脸兴奋说道。
「静恩,来坐这里。」雅云拍拍身旁的位置,关心问道:「手还痛吗?」
静恩微微一笑摇头。
「她真能忍耐,手都肿成这样,也不说一声。」皮埃尔一脸怜惜又同情地看着她说道:「静恩,若有不舒服一定要说,晚上睡前记得再换一次药。」
安德烈不发一语盯着静恩那只包得紧密的手掌,好一会儿后才移开视线。
「大家既然已经到齐,请皮埃尔介绍我们酒厂吧!」安德烈说道。
「我们家族的洛夏威克酒厂,它成立于十七世纪,并将始于十二世纪的农庄改为酒厂,原有的地窖终年恒温恒湿,正好合适储存于橡木桶中的葡萄缓慢发酵,成就出浓郁芬芳的优质葡萄酒。我们的葡萄除了人工采收之外,其它全以计算机记录分析,按葡萄甜度、酸度、水分等进行分级,因此我们酒厂出产的葡萄酒是全世界知名品牌,等会儿再教你们如何品酒。」皮埃尔笑着转向安德烈说道:「说到品酒,安德烈可是我们这儿的高手!这部份就给你表现喽!」
安德烈起身倒酒给在座所有人。
「葡萄酒主要以葡萄品种来区分,葡萄的品种多达几十种,隆河谷以南与以北的葡萄品种又完全不同,我们所有的葡萄酒都是采用传统的酿酒工艺酿制,采收后的葡萄历经长时间缓慢浸皮,并在法国橡木桶内陈年十八个月以上,才能酿造出今日的顶级葡萄酒,我来教各位如何品味好酒!」
大伙全听得聚精会神。
「品酒先从『看酒』开始,一定要用无色的玻璃杯,这样才能判断酒的颜色是否正确。」安德烈缓缓举起手上的红酒说道:「这一杯是二000年的教皇城堡红酒,它呈强烈的深红色泽,并泛着些许紫色光泽;它带有红色浆果、皮革、甘草与些许辛香料的香气,入喉后圆融均衡的浓郁口感,与复杂且均衡的丹宁结构,有着非常悠长的余韵。而白葡萄酒则呈极淡的金黄色,散发出原野花香、洋槐与蜂蜜的香气,入喉后浓郁、丰富、肥美的口感,紧接着完美和谐的圆润喉韵,最后带有淡淡的肉桂与香草味。红葡萄酒愈久颜色愈浅,白葡萄酒则相反,愈久颜色愈深,你们瞧,这杯白酒呈现非常差丽的金黄色,这是二00一年的隆河谷白酒。」
安德烈拿起酒瓶,显示瓶身上的年份给所有人看。
「再来是『摇酒』,像这样……」他握住酒杯脚,轻轻晃了下,然后俯低头闻了闻杯缘。「将杯中的酒摇醒,然后是『闻酒』,闻闻它散发出来的酒味!酒的气味可以让你得知味觉感受;也许是贵妇的浓郁,也许是荡妇的刺激,也有可能是少女的清新,也或许是处女的诱惑……」
他透过杯缘不自觉注视一脸静谧的静恩。她此刻正低垂着睫毛,仿佛木桌上有什么更值得她专注的事物,这令安德烈有些气恼。她有在听他说话吗?他故意加重「处女」的语气,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结果她依然平静淡漠,如此心不在焉,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明显地被人忽视,一向是女人目光焦点的安德烈终于受不了。
他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碰」地一声。
「静恩小姐,你现在正张着眼睛睡觉吗?」他冷着声音。
静恩立刻抬起眼看向他,神情充满了疑惑。
「我刚才说的话,你有在听吗?」看见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直视眼神,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他,让他有片刻怔楞住。
静恩点点头。
「好,你喝一口,告诉我这是什么样的味觉感受!」他将酒杯递到她面前。
静恩垂下眸望着酒杯,并没有伸手,气氛在此时变得有些尴尬。
雅云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
「她可能酒量不好,我来帮她喝好了。」
安德烈制止了她。
「一口而已,她不会连一口都会醉吧?」他故意瞄着静恩激她道。
静恩抬起头看他一眼,终于伸手将酒杯端过来,她按照刚才的步骤进行品酒,最后她低头浅酌一口。良久,她拿出背包里的笔记本写下几个字。
「贵妇的浓郁。」她写好后秀给安德烈看,表示她可没在睡觉。
安德烈直到此刻,心里才稍微舒坦些,不过他仍没打算放过她。
他伸手抢过她的酒杯,无视于众人的讶异眼神,他直接就着她的酒杯喝了一口,让酒在口中打滚数秒后,他才扬起唇角开口。
「我认为是『处女的诱惑』,你觉得呢?」
他似笑非笑的挑衅眼神,让静恩顿时僵住。
「哈哈哈,安德烈,不会安娜才刚走,你又蠢蠢欲动了吧?」不明所以的皮埃尔大笑着打破僵局,他当然明白静恩不是安德烈喜欢的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