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以中忙完,时间已近黄昏,刚好是夏家的晚餐时间,他急忙从门外进来,见夏以北还在,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以中,吃饭了。」夏母喊得特别大声,就希望夏以北能有点反应。
但,夏以北还是默默地吃著饭,不发一语。
「以北,你听我说,早上那瓶酒……」夏以中一坐下,立刻开口。
夏以北把碗筷放下,胃口全没了。
「夏妈妈,我有事想说。」她看著夏母说。
「什麽事?」夏母问得心惊胆战。
「我想改名字。」她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
她的名字是以中取的,她这麽说,岂不代表她要和以中断得乾乾净净。夏母闻言十分震惊。
「还有,我要搬出去住,等一下就会有人来接我。」她一口气把话说完。
「不准,我不准!」夏以中狂吼一声,他不会让以北离开他身边的。
「谢谢夏妈妈多年来的照顾。」夏以北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似的,平静地把话说完,推开椅子起身。
「以北,我不让你走!」夏以中追了过去,要是知道她要走,他早就找她解释了。
夏以北自顾自地往外走,完全不理会他。
「以北!」他想捉住她。
夏以北飞快地朝他攻去,夏以中才准备好要承接她的怒气,却发现她根本没用力。
如果她愿意打他就表示事情还有转圜的馀地,可是她却没有。
夏以北已经懒得跟他周旋了,早上她已经注意到那瓶酒,所以她才讨厌酒。可是她更相信,是夏以中给了许娇兰机会,所以他的错比较大,她不原谅他。
绝不!
夏以中想追她,可是他知道,现在正在气头上的夏以北听不进他的解释,穷追不舍只会更让她生气。
在真相公布前,他得有耐性。
第八章
夏以北离开孤儿院後,夏以中踏入她的房间,望著一室凌乱,他才知道她有多生气。
在她房内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好的,全都被她拿来出气了。
「以中,你怎麽不去追?天啊!这里是被抢劫过了吗?」跟在夏以中後面的夏母,也被房内的惨状吓了一大跳。
「等她安顿好,我会去找她的。」这时候去,他怕自己会像眼前的木桌一样少一只脚。
而那个出国的行李箱正孤单地被放在角落。
原本,他要和她一同出国旅游,原本,他打算在澳洲向她求婚;原本……原本的计画,全被打乱了。
可是不论如何,他对以北的心!还是不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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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母的一声令下,夏以熙、夏以楠和夏以冬全成了说客。
现在她们正窝在夏以北新租的小公寓里。
她们看夏以北神色正常,心想她应该已经不气了。
「以北,你有没有考虑过要搬回孤儿院?」夏以殴打头阵。
「暂时没有。」她回答得很简洁。
「那以中和你的事,就算了吗?」夏以楠把夏以中千交代万交代的话问出口。
「我不认识那个人。」她面无表情地回道。
「以北,你住得还习惯吗?」夏以冬看前两个都吃了败仗,只好采用迂回战术。
「不错,很清静。」她昨天已经递出辞呈,开学後也不会再回学校,这个决定,她还没告诉任何人。
「有空到我家玩,以熙和以楠怀孕了,比较不方便。」
「真的吗?恭喜你们。」她笑了。
见她这样,她们还宁愿她不要强颜欢笑。
「以北,夏妈妈说那件事完全是误会,你还不打算原谅以中吗?」夏以楠大著胆子问。用肚子里的宝宝当挡箭牌,以北应该不会对她出手。
「我说过,我不认识那个人。」她慢慢地重复一次,让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叮咚、叮咚——
听门铃声响起,夏以北连忙前去开门。
其他三人纷纷长叹一声。她们劝不动夏以北,而且直到现在才了解,她的脾气是她们当中最倔的一个。
「老婆,我来接你了。」
冥悒焰和御宫彻以及严铎都站在门外,一分钟也不浪费地准时出现。
真是的,没看到她们白费力气了吗?众娘子军决定把气出在自己的老公身上。
「你这麽早来干嘛?肚子饿啊!」夏以冬没好气地道。
「赶什麽赶?人家还没说完话。」夏以熙抱怨。
「催催催!忙著投胎啊。」夏以楠戳著自己老公的胸膛。
抱怨归抱怨,最後她们三人还是甜蜜地跟著自己的老公回家了。
关上门,夏以北流下泪水。
泪?怎麽可能,她怎麽会哭?心里是这麽想,眼泪却一颗接一颗掉下来,根本来不及抹去。
叮咚——
难道是有人忘了拿东西?
她再次打开门,但看到来人,又二话不说地马上关门。
「以北!」一只大手硬是伸进门缝,让她关也不是,开也不是。
她可以狠心点,把他的手夹伤,偏偏她做不到。
「放开。」
夏以中如她所愿,放开捉住门板的手,改抓住她的皓腕。
「放开!」她一个极重的手刀砍下,夏以中却不闪不躲,执意抓住她,就怕她又飞走。
又来了,又想用这一招骗她。
明知自己用了多重的力道,但夏以北还是要自己别心软、别再上当。
夏以中的手差点断掉,却仍是忍著。
「让我说句话好吗?」他的声音里带著乞求。
她倒也不是个无情的人,就让他说句话吧!夏以北把门拉开,在椅子上坐下。
「我和娇兰真的没发生任何事。」他今天可是有备而来的。
「说完了,请离开。」
不管有没有发生,她最气的是他给许娇兰机会。
「以北,你不相信我?」
「相信不相信都无所谓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别再找藉口。」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我不会找藉口,我有证据。」他将手上的文件放在她面前。
夏以北连看也不看。
「酒下了迷药,被单上是红色颜料,你说昏死的我,有什麽能力对许娇兰乱来?」
「是你让她进房的?」她轻声问。
「是。」挣扎了一会儿,他才回答。
「是你自愿喝下酒的?」她又问。
「嗯。」虽然不甘愿,他还是点头。
「那你还有什麽好说的!」祸福自招,活该他有桃花劫。
「可是我不知道她会暗算我。」他为自己辩解。
「你和她的感情好到能同处一室、共饮一瓶酒,我有什麽好说的?」他到底把她置於何地,他的那些理由根本不是理由。
「以北,我再怎麽防,也不可能去防一个有好几年交情的学妹。」
「你活该有今天,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做错事用有藉口,她不想再听了。
「以北,到底要怎麽样你才肯原谅我?」
「不可能,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哪有这麽简单,休想!
「我会天天来说服你,直到你首肯。」。
「别逼我再搬一次家。」夏以北警告他。
夏以中的脸色一黯,不发一语,落寞地离开她的小公寓。
夏以北坐在椅子上,听到关门声,心中不禁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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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中开车回到孤儿院,怎麽也想不通夏以北的脾气为何如此倔强。
「儿子,有人找你。」夏母在夏以中上楼前开口,否则他一定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
夏以中回首,见许娇兰坐在母亲的旁边,脸上立即布满不屑。
「哼。」他转身就走,不想理她。
「学长。」许娇兰追了过去,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你来做什麽?我已经说过和你完全没关系了。」他也没做什麽,只是把检验报告影印一份寄去许宅,他们就没再来找过麻烦。
「学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会那麽做完全是因为太爱你。」
「爱!你也懂得什麽叫爱吗?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不惜设局陷害我,这样叫爱?哼,」夏以中对她没有以前的尊重与疼宠,只剩下全然的冷酷。
「我知道错了,请学长原谅我。」她哀求著。
夏以中终於知道夏以北为什麽会这麽恨他,心中的痛也许会随时间消逝,但伤口却永远存在,就像他不能原谅许娇兰一样。
「我不会再怪你,以後你别来找我了。」他不想让更多人难过,所以决定把伤口抚平。
「学长……」她失去了一个疼她的好学长,她真的是错得太彻底了.
「别叫了,人都进房间啦!」夏母对许娇兰也没有好脸色。
「伯母……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要道歉,除非你去把我的儿媳妇哄回来。」她给许娇兰一个机会。。
「儿媳妇?」是学长的女朋友吗?
「以北被你气得搬出孤儿院,现在住在外头,除非你把真相告诉她,否则我儿子绝对不会再见你的。」
「我知道了,谢谢伯母。」第一次,她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过错。
许娇兰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按照夏母给她的住址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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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麽?」奇怪,她都搬了家,还不让她安静,一只苍蝇就够她烦的了,现在还来了只壁虎。
「我有事想告诉你。」
「我跟你之间没什麽好说的。」
「你误会学长了,我跟他真的没发生关系.」
「我知道。」夏以北冷静的说。
「你知道?那你为什麽还不原谅学长?」许娇兰十分不解。
「撇去那一段风流帐不谈,我气的是他那麽晚还留你在房里。」
「那天是我利用学长的同情心,他才留我下来的,他是怕我会吵醒其他人,才把我带到他房间。」
「进来说吧。」夏以北领她进门,她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脚。
「其实学长原本要送我回去的,我拿我父亲生气当藉口,硬赖著不肯走。」
「然後呢?」夏以北为她倒了一杯水。
「那瓶酒是我带去的,也是我骗学长喝下的。」
「你一开始就想设计他,为什麽?」夏以北最无法理解的是这点,为什麽她会做出这种事。
「因为我嫉妒!」许娇兰坦白地道。
「嫉妒?」夏以北更加迷惑。
「我讨厌学长眼中只有你,他所有的体贴也只是为了你,我跟在他身边那麽多年,他却始终只当我是学妹。」
「所以你要破坏我们的感情。」太可笑了吧!
「学长是个很好的人,当初我在大学的时候,被一群混混欺负,是学长救了我,所以我才会喜欢上学长。」
「那不是喜欢,是迷恋偶像,你是因为他救了你,所以才跟在他身边。」夏以北一语点破。
「也许吧!学长为了这件事,已经跟我划清界线,不准我再去找他。」
夏以北不置可否,他们之间的事,她管不著。
「拜托你,别生学长的气。」许娇兰请求地道。
「我们的事,我们自已会解决,你也帮不了。」
「我只是希望学长别为了我让幸福溜走。」
「我自有打算,你该回去了。」夏以北起身,想送走她,现在她的思绪一片混乱,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但门才打开,就冲进了四个大汉。
「你就是许娇兰?」其中一人劈头就对著夏以北问。
「你们是什么人?」夏以北後退一步,警觉地护住许娇兰。她是委员的女儿,身分可不平常。
「到底哪个才是许娇兰?」糟糕!上头只一父代他们到这里绑人,到底哪一个才是许娇兰?
其中一名大汉没什麽耐性,拿起麻布袋,「管他的,都绑了再说。」
「小心!」夏以北要保护许娇兰,来不及挡住大汉的攻击,一转眼就被劈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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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北幽幽转醒,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阴暗的地方,由破墙透出的些许月光,让她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糟糕,许娇兰呢?
她挣扎地动了动,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脚踝也被绑住,在她旁边还有一个昏迷的人,是许娇兰。
她们被丢在稻草堆上,那些绑她们过来的坏人呢?
「醒醒,你还好吧?」练武人的警觉性让夏以北没有喊出许娇兰的名字,万一他们想害她,自己还可以为她挡一阵子。。
「好痛……」许娇兰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
「你没事吗?」
「以北,我们怎麽会在这里?」许娇兰大惊失色。
「嘘,别喊我的名字,万一那些坏蛋想拿你威胁许委员,你千万别认,我来就好。」
「这样岂不是害了你。」
「别担心,我会功夫啊!」再怎麽样,她也不可能让许娇兰在自己面前遇害。
砰!门被推开,一个大汉拿了灯进来,十分刺眼。
「许娇兰。」
「你想做什麽?」开口的是夏以北。
「写封信给你父亲,要他拿钱来赎你,迟了,就等著收尸吧。」他丢下纸和笔。
许娇兰紧紧靠著夏以北,心中十分害怕。
「你不松开我的手,我怎麽写?」等她的手获得自由,就可以对付他了。
「谅你也不敢乱来,否则我就拿你的朋友开刀。」大汉把真正的许娇兰箝住。
「我写。」该死,这样根本下不了手。
「赎金一千万美金,明天凌晨六点拿来海边废弃小屋,只准一个人拿过来。」大汉又开口。
一千万美金!当她们是金子做的吗?夏以北撇撇嘴,还是看情势行事较妥当。
「写好了。」夏以北把信递给大汉。
大汉马上又绑住了夏以北的手,关上门,呼喝同伴去送信。
「希望你父亲别认出不是你的笔迹,否则我们就惨了。」夏以北担忧地对许娇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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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等不到女儿的许委员,第一个反应就是到孤儿院找人,把院里的人全吵醒。
「你们去安抚孩子睡觉,这里我来。」夏母披著睡袍指示其他人去做事。
「许委员,这次又有何贵干?」夏以中对他根感冒,连礼貌也省了。
「我女儿呢?把我女儿交出来。」
「很好笑耶,你女儿的脚长在她身上,不要每次找不到人就来这里闹,这次绝对没有在我的房间。」夏以中已经想揍人了。
娇兰不在这里,那会跑到哪里去?许委员十分心急。
「委员,有一封信指名要给你。」许委员的手下开车尾随而至,递上一封才刚送到的信。
许委员马上拆开,一看竟是勒索信。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仔细一看,察觉不像自己女儿的笔迹。
「这不是娇兰的字。」他随手一丢,认定是有人在开玩笑。
夏以中在纸张飘落前看了一眼,认出是夏以北的字。
「这是以北写的。」他抢下纸,看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