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客的呼吸陡然间变得短促,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
「我——」她的喉头像被梗塞般哑住。
「上次在药圃那一吻,妳可还记得?」爱极她羞人答答的娇模样,唐烈故意又提教人发窘的问题。
「不、不记得了!」两朵红云果然扑上寒清客双颊,她低垂眼睫不敢直视唐烈俊颜。
「是吗?」唐烈漆亮如星的眼瞳里,闪着一丝恶作剧的顽皮光芒。「那么,要不要我唤醒妳的记忆,嗯?」
他将脸更凑向她红润的朱唇,贴近到足以令人脸红心跳的距离。
寒清客为之屏息!几乎是辛苦地憋着呼吸,就怕机伶的他窥透自己心底那份莫名的意乱情迷。
意乱情迷?噢!天哪!寒清客为自己这突来的想法惶惑不已!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对他竟也生出了一缕情愫?
是因为两人曾经有过婚盟,所以对他多了份特殊的情感?或是他俊美出色的外表总让女人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而陷入感情的漩涡难以自拔?
「为什么不说话?」唐烈问着凝神的她,黑瞳逐渐燃起一簇热烈的火焰。
「我——我不想说话不行吗?」寒清客回答得好无奈。
「意思是妳比较向往——无声胜有声喽?」唐烈促狭地眨着星眸。
「哎!不是啦!你这人真是……」寒清客又气又恼。
她真不知该如何跟顽劣的唐烈对话,好象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有办法把她的意思弄拧想歪,想干脆三缄其口当个哑子算了,偏偏他又要逼着她说话。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成,真是教人好为难哪!
「也好,既然妳认为言语是多余的,那咱俩就以行动来增进彼此的了解吧。」
唐烈也不再赘言,大手不客气地抚上她胸前。
「啊!」寒清客惊呼一声,身子直往后缩,但背后抵着的床柱却让她无处闪躲,一颗心怦怦狂跳不已。
丰盈饱满的酥胸,随着变急的呼吸,像涨潮的海水般波动起伏着,柔软的触感透过覆在胸脯上的掌心扩散到四肢百骸,唐烈霎时间血脉偾张、性致昂扬。
寒清客身上散发出的素馨芳香,令他心荡神飘,完全迷乱,他的克制已到最后关头。狂野地将她推倒枕席,低喘着压上诱人的娇躯,唐烈挑逗地对着她香耳轻呵一口气,邪笑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妳是否已准备好为我献身了?」
寒清客张口欲言,却再也发不出丁点声音,因为唐烈炙热如火的烈吻,已完全封住她的粉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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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第一道曙光,透过窗棂投射进室内,映出淡淡的光晕,让清冷的空气注入一股柔和的暖意。
寒清客张眼醒来,攫住她感觉的第一道情绪竟是——迷惘。
很平常的一个夜晚,一般人不过是又睡了一觉而已,但于她,这个夜晚却有着太多难以抹灭的记忆,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清纯无瑕的寒清客了。
美丽的双眼空洞地盯着床帷发怔,泪水悄悄滑落两颊,寒清客咬唇无声饮泣。
她哭,并不是后悔舍「身」救人,而是羞愧自己昨晚竟然……像个无耻荡妇般,热情无比地响应唐烈的挑逗,这让清醒后的她深感无地自容。
昨晚,唐烈的手纯熟老练地在她赤裸的玉肤上轻抚漫滑,教她领略了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两个人的身体紧密交缠在一起,就像藤萝纠葛般恁是浓得化不开,双双沉溺在那勾魂摄魄的放荡情欲之中。
寒清客又羞又悔,不懂为什么自己的身体竟会对唐烈的挑逗做出热烈响应?
莫非自己对他情根早种,只是因为他涉入古家血案的疑云未解,她才不肯诚实面对这份已在心田偷偷萌芽的感情么?
愁思难解的寒清客,这时因身旁的人儿翻了个身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犹酣睡不醒的唐烈,脑际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趁他现在还熟睡之际赶紧走人,要待何时呢?留着等他醒来好挖苦她昨夜的失态么?他那一张利嘴嘲弄人的本事,实在教人招架不住呀!
轻俏地坐起身子,寒清客正准备下床,背后一双有力的胳膊忽地缠绕上来,紧紧搂住她纤腰不放。
「呀!」寒清客惊喘!
「别走。」唐烈沙哑磁性的嗓音像梦呓般呢喃。
糟糕!他醒了,寒清客着急起来。
唐烈用力一带,寒清客又跌入他像石般坚硬的胸膛。
「我得走了!」寒清客想挣开他的臂弯,唐烈却牢牢紧抱不放。
「那么急着走干啥?再多陪我一会儿。」唐烈像小孩似磨人,贪婪地闻着她芬郁的体香,一副心醉神迷模样。
「趁现在天还没大亮,我得赶快离开,万一宋大娘他们醒来……」寒清客拚命找借口。
「妳不是说他们喝了安神汤,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来?」唐烈刁钻得很,可不是那么好蒙骗。
「呃,这个……」
「再说就算他们知道了那又怎样呢?」唐烈潇洒地笑开一口整齐的白牙。
「你!这可是有关我女儿家的闺誉呀!」寒清客抗议道。
「妳怕?」唐烈扬起剑眉,兴味地瞅着怀中的她。
「当然怕。」
「怕什么!大不了我娶妳就是。」唐烈点点她俏丽的琼鼻。
虽然他并不想让婚姻束缚,教女人牵绊一生,但两人既有了夫妻之实,而且还可能是未婚夫妻,他想不负责也不行了。
江湖上都说他玉面毒君风流成性,殊不知那全是言过其实的谣传。
没错,他绝不是柳下惠,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也会陪她们玩玩。但他的游戏规则是绝不招惹良家妇女,所以既然要了寒清客的清白,他就必须负起完全的责任,这样才算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或者也可以说,他心中对寒清客原本就有情意,并不排斥未来和她缔结鸳盟,因此才会提出要她陪宿换解药的条件吧。
「唐公子不是认真的吧?」听他愿意娶她,寒清客心中讶异不已。
因为她也曾听过玉面毒君的情史,都说他是个风流人物,却只想游戏人间,不对任何一个女子付出真情,自他出道以来不知伤透多少女人的心。
但,为什么他会愿意娶她呢?是因为毁了她女孩儿家的清白么?但据闻他可不是个会受道德规范的人哪。
「怎么?我要娶妳,妳还嫌辱没了妳么?」唐烈听着可不高兴了。
「不是的,我只是想……唐公子应该不会想要娶我的。」寒清客不想多招惹他,信口说个理由想敷衍过去。
「何以见得?寒大夫这样说未免太妄自菲薄了。」唐烈绝不接受女人的拒绝,是以非问清楚她的意思下可。
「因为我想唐公子不会愿意让妻子拋头露面地替人看病,尤其是男性的病患。」不得已,寒清客试着解释。
在血案元凶未明前,她不可能答应婚事的。
「那当然!」唐烈像个暴君似专制,「既然嫁作唐家妇,就不准再行医,更别想『碰』别的男人。我才不像曹君范那傻小子,说什么!『我愿意』这种笨话!」
好险!寒清客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他已退婚,否则两人若是真的成亲,可能会被他限制行动,从此再也不能悬壶济世了。
「就是喽,所以我才说唐公子不是认真的,因为我绝不会放弃行医这项志业的.」寒清客淡淡一笑。
唐烈气恼地瞪着她,这女人简直是在拒绝他的求婚嘛!
「妳不想嫁我,是因为喜欢曹君范,想嫁给那小子么?」求婚被拒,心头不痛快的他又开始找碴。
「不是!我……我谁也不嫁。」都已经失身给他了,她还能嫁给别人吗?
「骗谁?妳若不是喜欢姓曹的小子,怎会愿意牺牲女人家最宝贵的贞操救他性命?」唐烈愈想愈不对劲。她对曹君范未免牺牲太大了吧?
他可不相信她对任何一个病人,都能奉献到这种无私无我的境界,可见曹君范在她心中,必然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这一想,唐烈不禁醋劲大发。
「唐公子,请你讲理些好吗?」寒清客简直对他无计可施了,忍不住提醒这位健忘的大爷:「别忘了,这是你提出的还债条件,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谁说的!若是妳坚决反对,我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好不好。」唐烈放马后炮,忘了当时自己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
「不和你说了!让我回去。」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男人,昨晚占尽便宜,今早就卖乖起来,寒清客真拿他没辙,决定不再跟他浪费唇舌。
「偏不要!」唐烈竟像个顽童似耍赖着要求:「时候还早,再多陪我一会儿。」
再多陪他一会儿,寒清客不确定自己会被他气得增添多少白发!
「我真的得走了。」她归心似箭,无意再逗留。
谁知唐烈不但充耳不闻,甚且挑逗地轻啮她裸露的细白香肩。
「哦!别,不要……」寒清客体内泛起阵阵酥麻,玉肤也开始热烫起来。
「要,我偏要!」唐烈低笑,狂霸地吻上她的嫩唇。
「唔、唔……」寒清客懊恼的抗议声被融化在唐烈撩人心魂的热吻中。
在他强势的力道下,寒清客的抗拒起不了丝毫作用,唐烈予取予求,再一次占有她美丽的身子,教寒清客的心又再度失落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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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已过。唐烈犹舍不得放开寒清客,拥住她轻怜蜜爱地频吻她粉颊。
「妳快乐么?」他在她耳边轻问。
温柔得仿佛滴得出水来的声音,让原本闭目调息的寒清客诧异地睁眼。
映入眼帘的竟是两道蓄含无限柔情的眸光,这简直不像她认识的唐烈。
自从跟他结识以来,他表现出的霸气总是教她招架不住,没想到这人人畏惧的大毒君也能如此温柔。
「告诉我,妳快乐吗?」唐烈再问一次,语气依旧温柔低沉。
她快乐么?寒清客不禁蹙眉思索起来。
无疑地,在十二岁以前她是天底下最快乐无忧的小女孩;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十年前那场大火,一夜间教她整个世界崩毁,从此她再也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忆及悲情往事,寒清客水灵灵的美目不觉蒙上一层泪影。
「怎么了?」唐烈的心不由抽紧,抬起她下颚,深深凝视着她。
「呃,没什么。」寒清客心慌得撇脸躲开他手掌,将脸深埋进他结实的胸膛,轻柔的声音紧接着从唐烈胸前逸出:
「你刚才问我快乐吗?唔……我想大致上应该算是快乐的吧?因为助人最乐,每当我治愈一个病人,看他们回复了健康,心里就感到好欣慰。」
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快乐吧?只是十年前那场变故太沉痛,因此她总觉无法真正开心起来。
听到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唐烈简直哭笑不得,这个傻女人呵!
「我问的是,昨儿晚上还有刚才,我的『表现』让妳感到快乐么?」
含蓄的说法她听不懂,他只好露骨一些,还特别加重表现两字的语气。
臂弯中的娇躯明显一僵,唐烈就算闭着眼也能想象出她可人的娇羞神态。
「回答我。」他锲而不舍地非要问出个结果。
虽然他惯于游戏风尘,是个情场浪子,对自己的魅力与「能力」也一向有十足的把握,从来就不曾担这份心。
但说不出为什么,寒清客对他而言似乎有着不同于其它女人的意义,他相当在乎她对他的感觉,执着地想知道自己烙在她心版上的刻痕到底有多深多重。
「哎呀,人家不知道啦!」寒清客虽是人人敬重的神医,终究是个女孩儿家,这种闺房情事她哪说得出口,不禁爱娇地不依。
见她对自己做出撒娇神态,唐烈不由心情大乐,她愈是害臊,他就愈爱逗她。
「不知道?那表示我努力不够喽?没关系,我会再接再厉直到让妳知道为止。」说罢,他一翻身压上她娇躯,作势要再翻云覆雨一番。
「别、别这样!时候已经不早,我真的得走了!」寒清客慌得急急讨饶。
「哈哈哈!」看她满脸通红的娇羞模样,唐烈乐得纵声大笑,总算大发慈悲地说道:
「唔,时候是当真不早了,好吧,就暂且放妳一马,今天晚上……我会让妳知道妳到底快不快乐。」他暧昧地对她眨眨眼。
唐烈一松手,寒清客急忙下床着衣,以免又被他缠住脱不了身。
唐烈轻松地斜倚床榻,目光灼灼的盯着美人着衣。想到寒清客已是他的人,再也不必担心曹君范横刀夺爱,他心情好得不由哼起了小曲儿。
着衣妥当的寒清客回过身来,迎上的是唐烈一双笑咪咪的桃花眼,心想难怪他风流韵事特别多,光是那一对桃花眼,就不知迷倒过多少女子!
就连她……似乎也已被他蛊惑,正在悄悄地失落一颗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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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个晚上,寒清客都到吉祥客栈。当第三个黎明到来,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终于解脱了!
那三个既像上天堂又似下炼狱的煎熬夜晚,不管是酸甜苦辣,都只能将它密藏在心房一角、封缄于记忆深处。
她已非完璧,独身的意志更加坚定。
虽然他曾提过愿意娶她,但古家血案真相未明,他仍涉有重嫌,何况他也反对她婚后行医,因此两人要缔结鸳盟可谓困难重重。
今后她唯有寄情于工作,全心服务病患,藉以忘却这段生命中的小插曲。
默默起身穿衣,寒清客却感觉有一抹失落的情绪绵亘自己心头。
这时背后传来唐烈低沉的声音:「妳要走了?」
寒清客回首凝眸,只见他双手枕在脑后,慵懒地斜靠床杨,黑色长发披散在宽阔的肩胛,有股狂野的邪魅味儿。
不可否认,唐烈的确是个相当好看的男人,只要是正常女人,不免都会为他英俊的外貌心动着迷吧?
强捺下心中翻涌如浪的思潮,寒清客平静地说道:
「是的,三晚之约已届,我们之间的债务也已结清,梅园就不再招待唐公子了。」
若不逐走他,寒清客不知今后该如何面对这个与自己有过三夜亲密关系的男子。
「咱们之间的帐尚未完全结清。别忘了妳还欠我十九鞭。当初我说过,要免除这笔债务的条件,是妳得治好我的……心病。」
想摆脱他?门儿都没有!唐烈轻松笑说。
看这情形,唐烈摆明了就是还想赖在梅园不走;但,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寒清客发现他根本没病没痛,才察觉自己上了他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