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霄的动作快得连冷柔然都来下及尖叫非礼,雷震霄已把那条项链扔给站在她身後,已退到门边隐在暗处的其中一名男人殷逸琮。
殷逸琮是「天蝎」帮的一员猛将,人称「青蝎」,他是个中英混血儿,深棕色的头发,一双有如大海般的蓝眼睛,英俊中带著抹邪气,他在帮中负责武器改良。
「你……」冷柔然又气又恼,双臂紧紧抱著胸前乍泄的春光。
雷震霄双眼闪烁著邪恶的光芒,一手覆上她的双峰,一手搂著她的蛮腰把她贴近自己,迅速地把薄唇印在她的菱唇上。冷柔然恍惚被电击一般,整个人呆在地上,动也不动茫然地任由他强取豪夺。
良久,雷震霄才放开她,看著一脸恍惚的冷柔然,脸上露出抹讥笑。
「你逃不掉的。」雷震霄丢下话向门口走去,留下仍未回过神来的冷柔然。直至到传来「砰」的一声门响,冷柔然恍如做了场恶梦般。
什么?这恶魔在说什么?冷柔然心底倏时被一股寒意紧紧攫住,她觉得冷,虽然室内的冷气并不低,但她就是觉得冷。她双臂紧紧地抱著自己,菱唇上还残留著他的吻。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突然得令她无措。
那浑身散发著邪气的男人,可怕的男人,地……她怎会这样倒楣?
一阵电话铃急促响超,冷柔然恍如大梦方醒,抖著手抄起手袋掏出手机,电
话裏传来一道女声。
「柔然?」对方问。
「你是谁?」冷柔然被刚才的事惊吓过度,脑袋仍然有点浑噩。
「天啊,你连多年的好朋友都忘了,我好伤心喔。」电话裏的女子很悲哀地道,想像得出她现在正抱著自己的心在悲叹。
「徐玉莉。」冷柔然终於听出对方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令自己的声音听来不至於发抖。
「算你还有点良心啦,还听得出是我。为什么到了台湾也不跟我联系?如果不是我打电话回去,刚巧找到段佑祺,我还不知道你来了台湾呢。」徐玉莉在电话裏兴师问罪,她没听出冷柔然有什么下对。
徐玉莉是冷柔然的中学同学,大家住在同一社区,又同读一所大学,二年前大学还没毕业,她便远嫁到台湾,她的丈夫是台南一家电子公司的老板。
「Sorry」冷柔然无心与徐玉莉叙旧,依她现在的心情,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但徐玉莉完全浸溺在老朋友近庄咫尺的喜悦之中,根本没察觉到冷柔然的不安,她不断在电话裏追问老友这几年在新加坡的人、事、物。
段佑祺是她们的大学同学又是冷柔然的男朋友,俩人在一起快有四、五年,是人人看好的金童玉女。段佑祺是个斯文温和的男子,文质彬彬,连和冷柔然的恋爱甚至是亲吻爱抚,部足温和有礼的。
「喂,你来不来台南?」徐玉莉问。
「看情况吧,我可能没时间过去了。」冷柔然坐在床上努力定二疋心神,把身上被撕烂的胸围和夹服拢了拢。
「部来台湾了,台南又不是很远,怎么会抽不出时间过来?我带你去逛逛台南,尝尝台南的美食。」徐玉莉在电话裏引诱道,她知道冷柔然最爱美食。
「谢啦。」冷柔然勉强挤出笑声,她怎不知道徐玉莉的意思?只是她现在根本没那份心情。「开完会後,我要赶回大陆。」
倏时她希望金马奖典礼快点召开,然後或者回新加坡,或者过香港,就可以远离这些是非横祸。
「回大陆?哦,去探望伯父?」徐玉莉知道冷父在大陆做生意,把冷柔然扔
在新加坡,半年才回来看看女儿。
「我爸上个月车祸身亡了。」冷柔然不禁叹了口气道。
「噢,对不起。」徐玉莉歉然地道。
「不要紧。」冷柔然对著电话苦笑了笑。
「柔然,我过二天上台北和你聚众,怎么样?」徐玉莉转移话题道,「一年没见,我真的好想你呢,你胖了瘦了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你和段佑祺什么时候结婚?你们也该筑起爱巢,生几只小猪了吧?」
结婚吗?段佑祺也跟她求过婚,但她总是无法去安定自己的心。在外人眼裏,她是个幸福的女人,有个深爱著她对她呵护有加的男朋友,男的一表人才女的漂亮大方,是人人眼裏的金童玉女。
也许定她太不知足吧,她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被婚姻束缚住,而且她和他似乎还欠缺那份要生活一起的激情。
「柔然,你怎么了?」徐玉莉没听到冷柔然的声音:心急地问道。
「没什么,我觉得有点累而已。」冷柔然压下紊乱的心神,揉了揉眼睛,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又遇上这么刺激惊险的事情,她没什么精神去应付徐玉莉,她只想快快钻进被窝,好好的睡一觉,也许睡醒之後,一切又回复到原先的样子。
「噢,那你就先休息吧,我确定哪天上台北时,再跟你联络。」徐玉莉道。
「好。」冷柔然道了声拜拜,把手机扔在床上,又拢了拢身上残破的衣服,两眼瞪著天花,房子裏仍留有那个男人的气息,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蜷缩在床上,脑海裏闪过一幕幕全是今晚发生的一切。
没想到那条项链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在路上遇上的男人、枪击她的男人还有差点强暴她的男人,都同样为那条项链吗?
她可以肯定今晚她遇上的人全都是黑社会的人,她似乎被卷入一场黑社会的争斗之中,那个冒失鬼为什么把它塞给她?机场上那么多候机人为什么选中她?
那条项链为自己招来各路觊觎的人马。她恨不得马上离开,她等下及金马奖了,她还年轻,她还想活,她还有一对弟妹等著她回去。
天,她怎么办?怎么办?
但是金马奖还有二天就要举行,只有二天,嗅,但愿这二天尽快过去,但愿这次的台湾之行能够安然渡过。
第二天醒来,冷柔然看著一室的凌乱,相信昨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她多希望是一场梦,足一场只有在电影电视裏才看到的梦。
她无力地收拾奸乱七八糟的衣物,捡起掉在地上那个黑绸布袋,袋子裏那串小饰物早巳挂到她的手机上,她应该把那个袋于毁尸灭迹、
也许她有先见之明,下意识地就把那串项链藏在自己身厂,只没想到还是被那个恶魔发现,幸好那串小饰物挂在手机上,
「冷小姐,冷小姐,」制片公司的人在外面拍门叫她:
「来啦,来啦、」冷柔然尽快梳洗完毕,以免人家久候;
今天在制片厂有个小型的活动,冷柔然和大陆、香港来的演艺人员坐车前往,大家讲著台面上的客套话,冷柔然觉得比写一个剧本还要累人。
一天又风平浪静过去,最起码冷柔然是这么认为;她和几个演艺人员一起回到酒店,然後和他们二道别。回到房间打开房门,迎接著冷柔然的又是一室的凌乱。
冷柔然傻了般站在门边,那条项链……都是那条项链惹的麻烦,但他们下是拿去了吗?还有没有人性?房间连续二个晚上被人恶意破坏,而她那箱行李又被翻得乱七八槽。
正在冷柔然愕然地站在门边时,一阵电话钤骤响,冷柔然从呆愣中醒过来,跨过躺满地的杂物,拿起床头上的电话。
「喂。」
「把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一个低沈的男声在电话传来,声音有点阴恻恻,让人有份毛骨耸然的感觉。
「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冷柔然镇定地回答道。
「你最好识相点,否则就等著叫人为你收尸。」男人说完就挂断线。
冷柔然看著「嘟嘟,」地响的电话,然後按下一组号码,只一会儿制片厂的干部、酒店的保全人员和几名警察出现在房内,
他们拍摄完现场,又向冷柔然询问情况,冷柔然略略地说了一遍,当然她略过了昨晚的枪战及被差点强暴的经过。
「你检查过你的行李,有发现丢失东西吗?」一个睑容粗犷却不失英气叫邵永斌的警宫,锐利的目光盯著冷柔然问。
「没有。」冷柔然淡淡地摇头道。
「你可以把你来台时接触过的人或事回忆一下吗?」邵警官皱了皱眉头问道。
「可以,但我并不认为他们有问题,而这问酒店的保全问题仍有待加强。」冷柔然点头,心裏想著,这间酒店的保全不是普通的烂。
「那么你在新加坡或途经香港的时候,有发生过像今晚一样下愉快的事吗?」邵永斌追问道。
「没有。」冷柔然摇头道。
「你为什么事到香港?」邵永斌盯著冷柔然问。
「我下会连去哪儿部没自由吧。二冷柔然对邵永斌的问题相当感冒。
「冷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而已。」邵永斌举起手作安抚状。
「我知道。」冷柔然冷淡地道,想了想仍然坦白,「我过香港,是我手上有个新剧本,香港某家制作公司希望得到我的新剧本。」
冷柔然虽然出道不久,但她的作品可谓一炮而红,一年前她的作品,夺得香港金像最佳电影奖,最佳男配角奖,最佳编剧奖,为制作公司也为自己带来荣誉和名利,今年的作品又获得金马奖的十六项提名。
「那家制作公司与你现在合作的制片公司,在利益上是否有冲突?」邵永斌又问道。
「没有,我和他们都没有合约。」冷柔然道。
「冷小姐,你知道昨晚酒店有人从高处掉下去吗?」邵永斌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冷柔然脸色一寒冷然地道。
「你昨晚一直呆在酒店吗?」邵永斌看著她骤变的神色,仍是一副例行公事的询问。
「不,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外面,大概在晚上卜时十分左右才间来。」冷柔然皱起眉头带点不耐地道。
「冷小姐,请你讲述一下你昨天接触过的人和事。」邵永斌道,
冷柔然把自己一整天的行程很详细地道来,一个警员做记录,并把记录递到她跟前,请她签名确认;
「冷小姐,可否请你回想一下,昨晚你同来的时候有看见或听兑什么?」邵永斌目光炯炯地盯著她问,
「没行。」冷柔然摇头,像要摇掉脑海裏的记忆。
「你的房间有外人人侵过吗?或者你在走道上遇见或碰见过什么吗?」邵永
斌又问道。
冷柔然静默地想了—想,「没有。」
「你认真回想一下,据我们所知,昨晚从酒店掉下去的男人,应该是从你的房间掉下去的,你房间窗台上的血迹证明了这点:」邵永斌道。
「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冷柔然相当激动地站起来道。
邵永斌并没哼声,他直直地盯著冷柔然过於激动的神情,她激动得令人起疑。冷柔然对他无礼的瞪视有点动怒。
「难道你不相信吗?还是在怀疑我?」冷柔然不满地道。
「我只希望冷小姐再细细回想,看有什么地方漏掉了没说。」邵永斌沈著冷静地道,
「你烦不烦啊?」冷柔然厌烦地道。
「希望冷小姐知无不言,言无下尽,协助我们警方尽快破案?」冷柔然的神态,更令邵永斌怀疑。
昨晚从高处摔死的男人,右手握苦一把十二发的左轮,身上中了二枪,那二枪并未致命,可以想像死者当时因受枪伤而不小心摔下去:邵永斌知道眼前这个叫冷柔然的剧作家,应该知道点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来台湾开一场会议,现在发生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你们下帮忙解决就算了,还以怀疑的态度来质询我。」冷柔然不满地道。
「冷小姐,我并没这个意思,你在台湾这段时问内,我们会确保你的人身安
全,也请你全力配合我们。」邵永斌一身正气地向冷柔然点了点头,终於退了出去。
冷柔然全身颤抖著紧抱自己,她觉得冷,好冷好冷。
为了冷柔然的安全考量,制片公司马上把冷柔然送到名导演陈谷平在阳明山的别墅,陈谷平育有一对儿女,父母同堂,一家和霭亲善,对冷柔然的处境都抱持著谅解同情的态度。
冷柔然累了一天,和陈家人打过招呼,已是凌晨三、四点,她困倦地爬上床,想想这二天来发生的事情,她如何安枕无忧?
冷柔然长长叹口气,在差不多天亮的时候才终於睡去。
虽然新闻报导过来台新加坡剧作家的遭遇,但情况似乎平静,在忐忑不安下,金马奖大会终於到来。
冷柔然身穿一袭削肩露背黑礼服出现在晚会上,包裹在礼服下的娇躯曼妙优美凹凸有致,雪白的肌肤在黑色的衬托下更显细嫩光滑。
她不算很美,在影视圈这个俊男美女济济一堂的熔炉裏,但也相当亮丽出色。陈谷平曾和她开玩笑,问她有没有兴趣拍片,冷柔然淡然一笑婉拒他的好意,她的理想是编导,她读的专业也是编导。
大会颁过一个又一个奖项,最佳音乐奖、最佳视觉奖、最佳动画制作奖……由她编剧,陈谷平导演,由港台二地演员所演出的电影「在这一刻」夺得金马奖八个奖项。
当冷柔然站在台上领取属於她的奖项时,对人行不久,却能问鼎金马,她高兴得不能自已。
「谢谢,谢谢大家给我的殊荣,我会很努力地写好每一个故事,让大家看更多更好的电影。」冷柔然热泪盈眶。
镁光灯不断在她面前闪过,她手捧奖杯从台上下来。正在她准备回坐位的时候,一个身穿宝蓝西服,化成灰她也能认出的男人,即前二天晚上跟随在那个恶魔身边的殷逸琮挡在她面前。
冷柔然没想到在金马奖会场上,也会看见这个她根本不想见到的人,她眼前只觉得恶梦纷呈。这些人为什么总阴魂下散地纠缠她?项链不是已被抢去了吗?他们到底还想怎么样?
「冷小姐,请你跟我走一趟。」殷逸琮白晰冷俊的睑上架着墨镜,看不出他眼底表情,但他浑身飘散著的黑社会气息,令周围的气压也有份滞重的感觉。
「为什么?」冷柔然几乎尖叫起来:
「冷小姐,请你合作,否则你的同学徐玉莉……」殷逸琮没把话说完,低声在它耳边警告道。
「玉莉?你们……」冷柔然惊愕地看若这张俊得有点过火的面孔,他们怎么知道徐玉莉?
「那就要看你合不合作。」殴逸琮冷淡地道。
「什么?」冷柔然震惊地呆在地上,脑海裏闪过徐玉莉被他们抓去受折磨的画面,她……
徐玉莉从台南上来,为她领奖准备好好庆祝一番,冷柔然没想到会连累了玉莉,如果她知道,说什么也不许玉莉从台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