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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变情人 page 8 作者:邓婉玲

  “当然是在叫你了,你以为还有谁?”

  “你是在叫吕洞宾。”

  “吕洞宾就是你,你就是位列八仙的吕洞宾。”

  “我?”许建辉诧异的道。

  “不是你,还有谁?一千五百年前,你把离山姥姥封压在刀山火海之下,误把崂山鹰同时封住,让姥姥得以有力量冲破封印,大闹地府。你看看,阴曹地府被她破坏得不成样子,你还不快把她消灭。”

  “你说笑了,我不是吕洞宾。听你这么说吕洞宾应该很有本事才对,你看我,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解开身上的封印,只要解开了,你就能逐渐恢复原有的力量。”

  “怎么样才能解开呢?”建辉好奇地问道。

  “你记住我唱的符诀,你就能够解开封印。”

  于是那只看似蜜蜂非蜜蜂的东西,嘴里嗡嗡地唱道:

  轩辕黄帝战蚩尤,涿鹿经年战未休。

  偶得天神授符诀,誓杀姥姥于刀山。

  许建辉把蜜蜂的符诀记下,天天吟读。说来奇怪,他身上逐渐融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之中。

  他好像看到了九华山之巅的厮杀,看到七七四十九日的竭力之战,他又看到他终于把离山姥姥封压在刀山之下,但同时也把那只幼嫩无辜的小鹰封在里面。

  他已经有了前世的记忆。

  他小试法力,把门变到左面,又变回右面,把门外的鬼差弄得团团转。但他知道这还不够,他的力量还未能够与老妖抗衡,把老妖杀死。

  许建辉天天念诵符诀,日复一日,他的能力增强了,他可以透视到牛头马面天天被拖去刀山饱受穿心之苦,再被拖到火海之上承受刑火烧炼,凄惨之声不绝于耳。

  他也看到修罗界上的阎王,被不停的追杀,不停的杀戮,只要稍一停下就有被砍杀的危险。

  饿鬼界、畜生界的情况当然也好不了多少。

  为了拖延时间,许建辉施展法术,把残破不全的生死簿,东拼西凑,凑出一本册子来。

  姥姥派鬼差取走生死簿,催促他把轮回簿尽快弄好。

  许建辉默默地遥望着地府的上空,心里惦挂着人间的兰亭,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她过的好不好?

  “喂,想得这么出神,在想什么?想到人间?八成是想女人了。”蜜蜂从外面飞过来,见许建辉站在一边,出神地看着远处,连它飞到身边部不知道。

  许建辉被它吓了一跳,听它这么说,哼了一声。

  “哼什么?人世上有你惦挂的女人?”

  许建辉点点头,“不知她现在可好?”

  “你何不到人间去走一道看看她呢?”

  “我可以到人间吗?”许建辉愕然问道。

  “当然可以,你忘记自己是吕洞宾?你可以上达天庭,下入地府,道遥自在,来去自如,在人间,也一样的。”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只怕现在的吕洞宾没这能耐。”

  “你太小瞧你自己的能力了,只要把身上的封印解开,你就已经拥有千年前吕洞宾原有的力量。”

  “我是有些法力不错,我怕没把握把离山老妖杀死,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在我战败之前,我必须到人间走一道,去看看兰亭。”

  “那就去啊!真哕嗦。”

  许建辉还没等蜜蜂说完,巳施展法力,直冲人间。

  兰亭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完全放晴。太阳从东方升起来,把整个天空映衬得清朗澄明。一抹朝霞,带着早晨的清爽,柔和而充满激情地抹在高层建筑物楼顶。彩云一片悠悠,小鸟吱吱喳喳欢叫着,知了唱着单调的乐韵,不甘示弱一阵又一阵鼓噪。

  又是一个充满活力,充满希望的晴朗早晨。兰亭觉得一切都是好的开始,是美好一天的征兆。

  兰亭躺在床上,仰望着窗外的天空。蓝天白云,正满怀着希望慢慢地悠悠地向着某个目的地奔进。她的目光顺着窗台扫来扫去,最后停在窗台旁边的百合花上。

  窗台旁边放着许建辉的遗像,一个香案,一个花瓶,瓶中插着几支清高飘逸的百合。百合花傲然挺立,在和煦细风的早晨,散发着淡淡的清幽。

  兰亭打了个哈欠,经过一夜的休息,她觉得精神特别饱满。这种饱满状态,能令她做好一天的工作。

  兰亭起床刷牙洗脸,然后把一炷香插在窗台的香案上。

  她坐在镜子前梳了梳头,镜子里的她光滑美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显得神采奕奕。许建辉去世已有一年了,在她俏尔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忧怨,却更添成熟女人的韵味。

  “昨天夜里,他来了吗?”兰亭瞥眼镜子里的自己,一面在想。她和他一直在梦里相见,但她醒来总是把梦遗忘了,她记不起他来了没有。

  兰亭想,他一定来过。他总会悄悄的来,悄悄的去,在黎明到来之前,在她或喜或忧,或任何一个时候,他都会来。或者来看看她,或者来亲亲她,或者采告诉她——他爱她。

  他们的悄更浓,他们的爱更深,今生能够拥有一份真爱,不管是生或是死,他的爱不变,他的心永远索系着她,他只会更爱她,更爱她。他要她知道,她是他的爱,无论是生前或死后。她都是他的最爱。

  兰亭叫他兰辉,建辉唤她建亭。他们把彼此的名字,把彼此的生命融入自己的生命之中,物质生命也好,非物质生命也好。即使鬼魂又如何?她仍然一往情深地深爱着他,如果天地有情,终能让他们会在一起。

  一个月色明媚的夜晚,兰亭趴在桌子上赶写一篇报导,她必须要在今天晚上把稿件赶出来,等明天一早拿回报社排版。

  她的眼角瞥见旁边有什么动了动,她没在意,当她把稿赶出来,长长舒一口气,打算伸个懒腰,倏地,只见身边站着个人,一个高大而英挺的男人。

  兰亭吓了一大跳,尖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来。

  “亭亭。”一声柔和充满激情的呼唤,似乎诉说着对她的相思。

  兰亭定下神来,看清站在眼前的男人,是她日思夜想的许建辉,死去了一年的许建辉。

  “你,你。”兰亭半惊半喜,他是人还是鬼?虽然他能够出现在她的跟前是她盼望的,但毕竟她没有心理准备,还是有些儿害怕。

  “兰亭,别害怕。”许建辉温和地道,“我知道我突然出现会吓你一跳,但是,我太想念你了,所以当我拥有可以自由自在地出现在你跟前的能力时,我等不及到梦里告诉你一声,就跑到你的跟前来了。我很想念你。”

  兰亭听他如此说,内心的恐怖消失了,却勾起心底的酸痛。

  “你还活着吗?建辉,你还活着?”

  “我离开了你有一年了,在这一年来,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我和你天天在梦里想见,亭亭,还记得吗?”建辉满怀柔情道。

  “是的,建辉,一年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兰亭泪光莹莹道。

  “亭亭,我已经不是人了,我怕吓着你。亭亭,你害怕我吗?”

  兰亭不知该说什么,她害怕吗?乍然见到一个离开了人世已一年多的人,她的确有点害怕。但管他呢,只要她的建辉能够站在她的跟前,是鬼又如何?兰亭摇了摇头。

  “亭亭,一年前我到矿山去采访,在回来的途中,车到半山腰,突然山上滚下泥石流,这些都是假象来的,是有人蓄意谋害我,因为火柴厂失火不是单纯的意外,这个案件牵扯到县里某些头头,会扯出一大片内幕,他们怕这件事爆光,所以设下一个泥石流倾泻的假象,把我杀死。”

  兰亭听他如此说来,擦干脸上的泪。她呆呆地看着许建辉,真的吗?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吗?但为什么他没在梦中告诉她?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她要为他伸冤啊。

  建辉看着心爱的女人哭,他也忍不住流下眼泪。他太爱她了,所以他历尽险阻,就为了要回到她的身边,他要对她说一句“我爱你”。

  “建辉。”兰亭泪眼莹莹,抬起头来看着建辉。

  许建辉低下头来,看着怀里楚楚动人的娇美女子,他轻轻地把唇落在她的唇上。兰亭感觉到他的嘴的冰冷,大颗大颗的泪从兰亭眼眶溢出。

  “亭亭。”许建辉轻唤着他的女人,他解开兰亭身上的衣服,他们倒在床上,他掬了满手的温柔,吻遍她每一寸肌肤。

  “建辉。”兰亭感受着他带来的颤动,他的吻,他的爱抚燃烧了她的灵魂,空寂了太久的心扉,因有他而愿意把一切都交付给他。

  黎明时分,建辉便起床要离去,兰亭一下子泪如泉涌,死死拉着建辉不放。

  “亭亭,你放心,我舍不得丢下你,只要在夜晚,我便来与你相会,我的亭亭乖,别哭。”许建辉轻拍她的俏脸,拭去她掉下来的泪。

  “真吗?建辉,真的每夜来陪伴我?”兰亭把脸埋在建辉怀里。

  “亭亭,我绝不食言。”

  兰亭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笑一个喔,亭亭。”

  兰亭破涕为笑。

  天色越来越亮了,建辉叮嘱兰亭,他不在她身边,要懂得照顾好自己,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只要夜幕降临,他便会与她厮守在一起。他说完,吻了吻兰亭,便消失在黎明的昏暗之中。

  兰亭一整天心情特别好,因为有建辉,她的生命而活得更精彩。她愉快地哼着歌,工作起来特别有神。她的变化看在小张眼里很是诧异,兰亭今天怎么了?她该不是精神有问题吧?

  “兰亭,很久没见你心情这么轻松的,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我们可以分享你的快乐吗?”小张拿着杯茶忍不住问。

  “我的快乐是因为大家都快乐,我的开心是因为大家都开心。”兰亭把头一侧,笑微微地道。

  “你这是什么谬论?”小芳过来道,大家都发现兰亭今天不同,她快乐,大家当然更快乐。

  “难道这会是谬论吗?”兰亭翻了翻眼睛,装出一副无辜样。她怎么可以告诉他们,建辉虽然死了,但他的灵魂回到她的身边,一如他生前般爱她怜她守护她,她和他一夜缠绵。

  兰亭心情愉快,干起活来特别轻松,一等下班,她就急急地回家,盼望着天黑,盼望着她的建辉来与她再度缠绵。

  等到夜色降临,天越来越夜,许建辉从暗处出现,兰亭一看见他扑过去,拥紧着他。

  “建辉。”

  “亭亭。”

  他们紧紧地拥抱,热烈的亲吻。夜色在他们之中静默流淌,他们愿意把爱烙人彼此的心灵,让爱永恒,让爱不朽。

  “建辉,我应该怎样做?怎么样才能把那些人绳之于法?”兰亭依偎在许建辉的怀里问,她考虑过要把建辉遇害的内幕公开,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兰亭,我回来并不是要报这个仇的,天理昭彰,那些坏人自有报应的一天,我回来只想对你说我爱你,我永远永远爱你。”

  “建辉,我也同样爱着你。”兰亭含情脉脉地看着许建辉说。

  许建辉点点头,他知道兰亭跟她一样深爱着他,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离开了她,他会一生一世拥紧她,用一生去爱她。

  他轻轻地拥吻着兰亭。

  在快天亮的时候,建辉说,他要走了。

  兰亭默默地送走他,她知道他会来,晚上会来和她在一起。

  兰亭只要每天保障一个版面的稿件就行,工作非常轻松,其它的时间,她呆呆地想着建辉,想到建辉的柔情蜜意,兰亭的眉梢也荡上甜情蜜意。

  每晚夜幕低垂,他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她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习惯有他的生活。每夜缠绵后,兰亭总问建辉她应该怎么才能够为他讨回公道,而建辉都默默地摇着头,不想她涉险。

  兰亭在心里打定主意,她要以私人的名义,到建辉生前采访过的矿区了解情况。她到资料室,把有关矿井采访的报导调出来,她要对这一报导作一次深入的研究。

  建辉因泥石流身亡之后,报社又派了另一名记者去进行实地采访,那篇采访报导只是说由于矿山老板违章建筑开设火柴厂,造成矿井倒塌。而那个矿山老板,已被执法机关抓了起来。

  陈主编在九时左右的时候回来,兰亭看着他进房间,然后轻敲了敲门。

  “进来。”

  陈主编刚刚坐下,还没把公事包放好,兰亭已推门进来。

  “什么事?兰亭。”陈主编透过近视眼镜,目光炯炯地看着兰亭。

  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是那种满身书卷味的男人。他来报社当主编才一年,之前他在英国留学,攻读新闻硕士。

  “我想休假。”兰亭坐在主编桌子前面的椅子上说。

  陈主编是在许建辉遇害之后来报社的,不过他知道兰亭因为丈夫的死,几乎痛不欲生精神崩溃,所以兰亭回到报社后,他在工作上对兰亭彼多关照,没派什么任务给她,只是让她做一些比较轻松的组稿工作。

  “你要休多长时间?”陈主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虽然安过生离死别沉重的打击,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从那个悲痛中振作起来。

  “一个月。”兰亭道。

  “一个月?”陈主编皱了皱眉头,一个月的假期似乎太长了。“你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可以帮你解决。”

  在陈主编的印象中,兰亭自回报社后,便一直没休过假。她不算是个很坚强的女性,但也不是个自暴自弃的女人,许建辉意外身亡,虽然给她心灵上打击太大,但她还是挺过来了。

  可是谁也不知,兰亭没命地工作,以此来麻醉自己,表面上她是挺过来,但在更深人静之时,想起建辉,她才有份生不如死的感觉。

  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那痛苦滋味谁人懂?

  但是现在,她的建辉回来了,虽然他已经不是人,只是鬼,她仍然爱他,深深地爱着他。

  “会的,到时候我一定要你们帮助。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会通知报社,陈主编你请放心。”

  “兰亭,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你准备去冒险。我仍然是那句话,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告诉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如果涉及到新闻,在采访过程中会有危险的话,就更不能够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了。”陈主编皱了皱眉头,有点不解地问道。

  “不,目前只需要我自己去解决得了。”

  陈主编直觉兰亭是去采访,她为什么不要报社的帮助?但只要她的采访,是一份极有新闻价值的报导,报社会认同她的工作。不过他还是希望最好由报社负责派人出去处理。

  既然兰亭不愿说,陈主编也不勉强她,他叮嘱她凡事要小心,就算是放假出外旅游,一切也以安全为主。

  兰亭请了假之后告别陈主编,她打算明天一早坐第一班飞机。

  她把一切收拾妥当,只等着天黑下来,天黑之后建辉就会出来,就会来跟她见面,她就把她的行动计划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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