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名现行犯的下场并不惨,被四兽战将俘获之后,不多久,马上就被安排接受大夫的治疗,并且还躺在集舒适与典雅于一身的双桂国房里。
“你这蒙古大夫、江湖郎中、谋财害命的庸医,你-…·你到底会不会看病问……”趴躺在奔雷托的床上,迎菊四肢动弹不得,她的腰部因严重的折闪,加上被蜘蛛一吓时,又伤到尾椎骨,使得她只能泪眼汪汪,气得不停捶着枕头出气。
“姑娘,你千万不能动气,要是你过度激动,而岔了针,使得伤势加重,那老夫可就不负责了。”被请来医治迎菊腰伤的老大夫,还第一回见到受了重伤,嘴巴还这么尖利的小姑娘。
腰部被下了八针,两腿被下了六计,整个背部也被下了四针,一共十八针在她身上,除了脖子能转动之外,其余部份,跟瘫痪可说是没什么两样。
“大夫,这位姑娘的伤势严不严重广代替奔雷托照料迎菊的啥札龙,细心地询问着病情。
“只要火气别那么大,情绪别那么激动,神经别绷得那么紧,休养个三到五天,我看就会康复,只是……”他回头看了不停在捶枕头、咬棉被出气的迎菊一眼,还是不免担忧地摇摇头,说道:“要是她再这样激动下去,我看是三到五个月,恐怕也是好不了的。”
要叫迎菊安静地养伤,就像叫只猴子乖乖坐着吃东西,基本上,都是有着程度相等的困难度。
“你派个人到我铺子里抓药,五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服一帖,暂时就能让她的伤势避免过度恶化。”老大夫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悄悄在哈札龙耳边说道:“要不要也加他让她别太暴躁,情绪别太过于激动的药方?”
“好哇好哇,能让她安安静静,像个女人样是最好了。”从见到她第一刻起,哈札龙就没见过迎菊安静过,要是能让她柔一点、顺一点,他家的主子,也好过日子。
老大失笑了笑,背着药箱,神情愉悦地走了出去。
这-踏出房门,正好和红儿与绿儿擦身而过,迎菊一见到她们两人,本来堆满笑意的脸庞,却因为后头又走进一具商大的身躯,而整个垮了下来。
“你们俩怎么会跟他一起来?”迎菊直觉不妙,三人相安无事一起走进来,脸上一点对立仇视的表憎也没有,那照这么说他们会不会私底下握手言欢了?
“菊姑娘,奔雷旗主在药效还没完全退完前,就说要赶紧来看看你呢!”红几声音悦耳,笑得一脸灿烂。
“旗主?你倒叫得很亲密啊,红儿?”迎菊阴着眼,瞪着这背叛的臭丫头。
红儿脸一羞、双肩一垂,两手就这么交迭在小腹处,不敢再说话。
“菊姑娘,你现在伤得如何,腰还会不会痛个知道迎菊在吃味,绿儿脑筋转得快,马上就来到迎菊床前,嘘寒问暖。
“我的腰最好折断,就不会有人老爱叨念你们,到时,你们就可以投奔新的主子,过好生活了,对不对?”说到新主子时,迎菊正好将视线停在奔雷托脸上。
绿儿吓得忙挥手,还跪在床榻前。“菊姑娘,绿儿和红儿对你绝无二心,您可千万不要怀疑我们俩的忠贞啊!”
红儿也赶紧跪在绿儿身旁,难过地咬着唇说道:“我们从小就跟着你,你怎好说这种话,你若不要红儿,红儿就只有一死,来表达对菊姑娘的一片心意。”
呜呜……
抽泣低鸣的声音,使得整个房间充满着哀伤气氛,迎菊向来不爱这种感伤的气氛,又看到两个自己心爱的丫环哭得泪涟涟,心肠一软,马上改口,“快起来吧,我不责怪你们就是了。”
红儿绿儿一听,开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话才说完,迎菊便发现到,在奔雷托的肩上,不知何时,竟多停了一只鸟在上头。
那不是…··嘿妞儿吗?
“黑妞儿怎会飞到那鞑子那边,是被那鞑子抓住了吗?快把它救过来。”
红儿有些为难的说:“菊姑娘,是黑妞儿自个儿飞过去的。”
“它……它自个儿飞过去的?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太熟悉这只鸟的个性,平常除了她和芝袖之外,是不让其它陌生人碰它的。
绿儿既羞赧,又有些丧气地道:“今儿一大早,旗主就拿好多松仁子、拘桔子和一些炸得又香又酥的核桃片给它吃,吃完之后,它……它就一直前着旗主不走了。”
“这……这小鸟崽子,看我不把它烤来吃。”只见她一气,柳腰儿稍稍一动,就痛得她双拳紧握,无力地躺进枕头里。
“大夫说你不能激动,也不能太过情绪化,否则你就要维持这个姿势,长达半年之久。”奔雷托来到她面前,适时表现出他的关心,对于她昨晚对他种种的一切恶行,只字未提。
“你……你能动了啊?”她皮笑肉不笑的,惊讶他的恢复力如此神速。
“托你的福,药效才会退得那么快,我的情况并不打紧,倒是你,听大夫说,还挺严重的。”拜四兽战将四人之赐,用内力将他体内的余毒逼出,他才会好得如此快,只是这一点,他并未向她提起。
“对呀,旗主他不但没责骂我和绿儿,也不埋怨我们,还…… 还吩咐下人,给我们吃了好丰盛的早餐,又让我们洗热水澡梳洗一番,又请绍兴镇上最好的大夫来给菊姑娘看病,你…… 你就别再生旗主的气了。”红儿不能对不起良心,奔雷托的以德报怨,还有不计前嫌的宽大胸襟,让她们都觉得汗颜不已。
“红儿说得没错,旗主还问我们,说菊姑娘喜欢吃重点口味的,还是清淡点的,等菊姑娘饿的时候,才好吩咐下人先去备妥,说真的,旗主真是个好人,菊姑娘,我想我们应该都……误会他了。”绿儿不敢愧对良心的说出个公道话来。
两人一鼻孔出气,心全向着那鞑子去了,连那只现实的鸟,也……投奔敌营,如今,她势单力薄,还有伤势在身,为了不让自个儿的伤势恶化,她应该暂时休矣,不能跟自个儿过意不去了。
“不过就给你们这么点好处,就把心全给人了,这笔帐留着回去再跟你们好好算算。”她脱了一人一眼,最后才有些疲惫地静躺回床上。。
“要不你们先去休息,这里就由我来照顾你们菊姑娘。”仍然是那样风度翩翩、温文有理,以及男人最具备的责任心。
“不好吧,旗主,你……”
“别说那么多了,你们也累了一整夜,赶紧去补个服,要不然,没有睡眠的脸,可是会丑掉的喔!”女人最怕容貌生变,红儿绿儿一听,也明了到一夜无眠,对美貌可是会有着很大的影响。
他转而向哈札龙吩咐,“带她们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哈札龙领了命,随即带着红儿绿儿,及黑妞儿一同出去。
待哈札龙将门带上后,四方屋宇,就仅剩奔雷托和迎菊两人。
他将门闩扣上、窗户紧闭,还将两旁的锦帘拉上,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顿时暗了一半,仅在一丝丝的光线,勉强地从窗缝间透进来。
看到奔雷托做这些动作,迎菊心中不免警觉心大作,这挞子把屋子弄得这样密不透风,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你不热我还会热,干么把门窗全关得紧紧的,快把它们全打开广迎菊仍不知事态严重性,还对奔雷托大声咆哮。
只见他静悄悄地放慢脚步,带着诡异的笑容来到她的床前,还慢条斯理拉了张月牙凳,在她床边坐下,并且将床边两侧的锦织帷幢轻轻放下。
这下子更让迎菊心慌慌、意乱乱了。
“还记得昨晚我曾跟你说过一句话吗?”俊美无传的脸上,双眼湛得如明珠般闪亮。
昨……昨晚?昨晚你说过什么话,我哪会记得那么清楚。”迎菊心中发毛,开始装聋作哑。
“你要是记不得,我就来提醒你,你听好,我说过要是有一天,你也落在我手上,我一定也将你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地全扒光,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奔雷托轻抚着迎菊的秀发,怎奈腰部的伤才刚扎完针,根本就还不能随便摆动,急得她满脸惊慌,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恐之色。
“你……你这臭鞑子、烂鞑子,你……你可千万不能乱来喔!”豆大的汗珠,前仆后继地不断涌现,小小的粉脸上全是满满的汗水。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我奔雷托一生中从没被女人羞辱过,拜你之赐,我终于尝试到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我想,应该也让你尝尝,你才懂得感同身受,对不对?”奔雷托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着,听在迎菊耳里,仿佛像是凌迟处死般痛苦。
“我……我知道我不对了,你……你原谅我好吗?”这些话,可是生平第一遭从迎菊的嘴里说出来。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贞节,她是打死也不会说出这么窝囊的话来。
“你知道错了?”奔雷托简直不敢置信,呛舌的小辣椒,会变成清淡的小黄瓜?
要不是为了明哲保身,她哪会这样低声下气,反正她这副卑微伶弱的小女人样,除了这勤于外也没其它人看到,只要能骗得到他,再怎么跟有个儿的个性背道而驰,她还是装得出来。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我脾气天生就暴躁,也不懂得体恤别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不懂事的小女人,好不好?”为了让奔雷托消消火,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叫人于心何忍。
“你要我原谅你可以,除非答应我三个条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三个条件?我……我怕我能力范围做不到。”她得想些金蝉脱壳之计。
“我保证你能力范围一定做得到。”他似乎是有万全的准备而来。
“那……那你就说说看吧!”她无奈地强迫自己接受。
“第一,不准跟我争绍兴酒坊。”
“什么,不准跟你争绍兴酒坊,我去你……”迎菊突然忘了她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还敢大声喧就但很快地,她又想起她现在的处境了。“这……可是……”
“你不愿意?”
算了,酒坊和贞节,还是贞节重要,反正她有信心,将来有一天,她会有办法再夺回来的。_.
“好吧,这点我答应你。”反正到时候再来反悔死不承认,他也奈何不了她。
“既然你答应了,就在这里签字吧!”奔雷托将早就准备好的切结书与笔墨,拿到迎菊身边,要她签字以示负责。
“用……用不着这样吧,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认识一段时间,不必要这么公事公办吧?”她嫣然一笑,心中暗骂他祖宗十八代。
“你签不签?”他的表情,似乎没有让她讨价还价余地。
看到他一张铁面无私的包公脸,知道再怎么撒娇求情都是没用,只好悻悻然地拿起笔,在上头胡乱签上自个的名字。
“很好,第二,以后不准对丫环奴仆大吼小叫,对他们要有适度的尊敬与体谅,你得做到。”
“这关你什么事啊?”
“你做不做得到?”他以更坚定的口吻回应着她。
“我……可恶,我答应你就是了。”她好气,以后不准对丫环们发脾气,那她想骂人的时候要找谁发泄啊!
“很好,那就麻烦你再签一张同意书吧!”不知从何又冒出一张同意书,并且很快地就拿到迎菊面前。
迎菊鬼画符似的又签了第二张,她真搞不懂,为何丫环们的事,还要由他来出面。
肯定是红儿和绿儿趁这机会,猛打小报告。
她敢断定,这两个奥丫头皮在痒了。
“快说吧,说完第三点,你就快点从我的眼前消失!”
“好,你干脆我也痛快,我欣赏你对酒的专业知识相当了解,所以,我要你来当我的酒僮。”
“酒僮?”
“没错,读书有书僮,品酒当然要有酒僮,你就来当我的女酒僮,过些时候,我要到山西汾阳的杏花村去见位老朋友,你就跟在我身边,顺道陪我去品尝品尝美酒。”说完,他又拿出一张纸来。“这是委任书,麻烦你也在上头签一下。”
看来他是有备而来,想不到这孔武有力、魁梧壮硕的设子,心思也这么缤密。
“鉴定完后,咱们就各走各的,互不相干?”
“到时看看再说。”他不正面给予回应。
迎菊迫于无奈,当场再签下第三份文件。
这林林总总算起来,切结书、同意书,再加上委任书,一共两式三份,她自鸣得意,自己签的字眼鬼画符似的,到时就算她想抵赖,这样的字迹,和她平常写的完全不同,到了公堂之上,还有得带的呢!
“你以为你有这些物证,就担保你能稳操胜算,一路顺畅到底吗?”她起码也要挫挫他的锐气,总不能老看他处高气扬。
“你放心,我绝对会稳操胜算的。”说完,他将两侧的锦织帷住拉开,突然间,房间内站满了人,有红儿、绿儿,还有哈札龙、哈扎狮、哈札虎、哈扎豹,就连那只最讨人厌的黑妞儿,也同时出现在她眼前。“这些都是人证,你则刚说的那些话,他们全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黑妞儿听见了……!”黑妞儿啪啪啪啦的振翅声,让迎菊有感大势已去,这可恶的家伙,竟然政设计她。
望着其它帮凶,她感到孤臣无力可回天,呜呜……
都是那只蜘蛛害的啦!
第五章
在卓家庄一疗伤,整整十五天一下子就过去了。
这十五天来,迎菊倒也做到了奔雷托的要求,不再跟他抢绍兴酒坊的经营权,对丫环奴仆们说话客客气气,表面也答应叮要当他酒憧的承诺。
不过这些顺从……全是假象!她在等待着她的腰伤早日痊愈,只要她的伤一好,能明能怕了,她就不信他还能奈何得了她。而且她发现,这段时间内,只要对奔雷托轻声细语、态度温旧,他便会对她倍加呵护,吃的、用的、穿的一样也不少,嘘寒问暖、看头顶尾样样都来。
想不到,仗着腰伤的优势,加上女人天生就具备的桥柔,就能把男人给吃得死死的,哪个男人不吃女人温柔这一套,只要地化为病西施,眼光不再那么锐利、口气不再那样面追,她就能吃香喝辣,把奔雷托这挞子,当成笨蛋要得团团转。
“今天好多了吗?要不要到外头花园走一走?”奔雷托例行性地一早就来探望迎菊的腰伤,据大夫说,只要半个月内都有在专心做复建,应该这几天就能走得很顺利,可是看她这几天陪练习走路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