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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全面出清 page 2 作者:米琪

  一见是心如回来,胖不隆咚的薛平贵立刻变回老妈,朝女儿暴冲过来,肥胖的身子紧紧抱住她,泪如雨下。“心如,我的心如,我们的命运真的好惨,人家下个月初要来拆房子,我们没地方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心如后悔自己破坏了她们唱歌仔戏,原来两老只是苦中作乐,而且老妈的身子在颤抖;平日老妈为人挺乐观的,这会儿竟因为担心而颤抖,害得她也跟著不知所措,她心疼地抱紧老妈。

  “我来想想办法,你别怕,我长大了,会照顾你。”心如安慰。

  “我们都穷,住在这里全是贪租金便宜,邻居感情又好,现在台北市哪里还有这么便宜的房子租!”阿好姨用莲花指指著天边,皱皱的脸皮使表情看来更哀怨。

  “离月初还有十五天,我再去找,而且我下星期就毕业了,可以再多兼两份工来付房租。”心如认为自己有能力这么做。

  “哎!找不到了,傻女儿。”老妈叹息。

  “我没想到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和你妈情同姊妹,却突然要和你们分开,真的很不舍啊!”阿好姨说著说著就掉泪了,莲花指也瘫了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找到一间价位合理的房子,我们三人一起分住。”心如看她们这么悲情,跟著鼻头一酸,双眼灼热了。她深知这里的老邻居,全都是一起生活了二、三十年,虽没有什么钱,却有深厚的情谊;临时被催著要搬家,这种来不及道别的仓促,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感,著实令人不安。

  “妈、阿好姨,看来我们是一定要搬,毕竟大楼太老旧也有危险性,但他们就不能再给一点时间吗?”心如问,很想知道到底会议是怎么开的,陆家是否仗著财大势大欺压善良百姓?

  “那些人挺强硬的,说就算我们不搬还是会拆。”阿好姨捻掉一把鼻涕说。

  “我听楼下老陈说,地主会联合建商来放火,让咱们不得不在期限内搬。”老妈红著眼说,却努力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心如见老妈这么坚强,真是于心不忍。

  “这真是不肖且下三滥的伎俩,我去跟他谈判。”心如愤怒地咬牙,气不过。

  老妈和阿好姨怔然且同声问:“谁?”

  “陆家那个‘病西施’!”心如相信此刻自己的面孔一定狰狞极了。

  “西施还有分甲乙丙?”阿好姨不懂。

  “是啊!”老妈也不懂。

  “就是陆家财团现在的负责人。”心如努力维持狰狞的面孔。

  “啊~~不,你别去啊!他们不会理你的。”老妈抱著她,深怕她年轻气盛太冲动。

  “是啊,他们没什么人性,好心如,你相信阿好姨!他们不会理我们这种人的。”阿好姨突然停止哭泣,两人七嘴八舌的缠著心如,好像她是即将去抛头颅、洒热血的壮士似的。

  心如脸上的面具再也挂不住,不但瓦解,还笑了出来;两个老女人瞠目,浑然不懂她。

  “我跟我女儿一定有代沟。”老妈偷偷告诉阿好姨。

  “那还用说。”阿好姨频点头。

  心如挽住她们的手臂,委婉地说:“我是说我自愿当住户代表,去跟他谈谈延期拆屋的事。”

  “只是这样吗?”两人担心。

  “当然了,不过我们也可以表达对他们不公道的抗议,也让这个社会听到穷人们的心声,我的想法是……”心如把临时起意的计划说出来。

  两人听得嘴巴愈张愈开,却也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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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只见整条旧市街一直连绵到菜市场的路上,全飘扬著白色的抗议布条,有人还把家里的抹布都写了希望延期的抗议字样,挂在窗外随风飘扬。

  一早,心如就向音乐班请假,顶著夏日艳阳,三十几度高温,单枪匹马去了陆氏财团在台湾的总公司。但无论她费尽唇舌,这公司出来接应她的人全都阻挠她,让她不得其门而入,摆明了不让她见那个病西施。她一直在公司外苦等,等到中午,夏季烈焰即将把她烤熟,她又渴又累,终于耐不住,头昏眼花,眼前还出现“海市蜃楼”──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竟然看见那天包了她全部衣服的英俊男子,他从一辆顶级房车里走下来;他穿著西装,看上去气势更加不凡,神态有几分严峻,眼色不怒自威,让人感到遥不可及……她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一定不是真实。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不只有幻像,她还热到出现幻听!她摇摇欲坠,不确定地回答:“我要找这里的负责人。”

  “那你已经找到了。”

  在她倒下前,她听到这句话,且感觉到他伸出援手,一股强健的力量定在她的腰际;她一直看著他,努力地想保持清醒,分析这到底是虚是实,但她真的快不行了,太阳真的把她烤焦了!

  她厥了过去。

  第二章

  陆斯恩毫不犹豫地抱著她走进陆氏大楼,随行的秘书、职员全都一脸诧异,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怎会如此热心地对待这女孩?!

  一进公司门,那些曾阻拦心如的主管也惊吓莫名,急急过来向陆斯恩说:“总裁,这来自旧街的女孩一直说要见你,她真是天真有余,而且现在整条旧街那边的人都拉白布条抗议,要求我们延期拆除,简直是不自量力……”主管话没说完就招来陆斯恩冷冷的一瞪,主管闭了嘴,退到一旁。

  随行秘书按了电梯,一行人直上总裁室,陆斯恩把心如安置在沙发上,让秘书照顾她,替她冷敷。

  五分钟后心如缓缓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周围好凉,有冷气吹真是幸福的一件事,但……哪来的冷气,她不是站在太阳下吗?

  她感觉额上有个凉爽的东西覆盖,伸手一触,是条毛巾,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蹲在她身畔。

  “总裁,她醒了。”女子欣喜地转过头去说。

  心如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个高大的男子坐在案前,正翻阅著资料。

  听见女子的报告,他抬起头来,心如清楚看见了“他”,他真的是那天买她衣服的男子,不是幻影。

  “你下去。”他开口了,声音威严低沉。

  “是。”女子离开了。

  心如拿下额头上的毛巾,坐起身来,呐呐地望著充满威仪的他,比起现在,那天在市场他算是随和多了,但她怎么也无法将他和“病西施”扯在一块儿。

  “你好多了吗?”陆斯恩问,拿著一份资料在手上,走了过来。

  随著他的脚步接近,心如心猛跳,有好多疑问,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是为了抗议拆屋而来吗?”他倾身问道。

  “是的。”心如瞥著他的双眼,情绪复杂得要命。

  “不妨说出来。”陆斯恩坐到主位沙发上,悠闲的双腿交叠,打算聆听她的说词。

  心如却正襟危坐,心情比预期的更紧张……不不,她本来是义无反顾的,是见到他后才开始紧张。

  “你真的是陆氏的负责人?”心如问。

  陆斯恩牵动唇角,点了下头。

  心如觉得他的神情看来好自负,想再问他是否真是姓陆,真是陆家的大少爷吗?还有,那天为何要去菜市场买她的衣服……但她却没有问。

  “不是不搬,而是可不可以请你慢点动工?”心如小心地迎视他炯然的眸色,真不知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理由呢?”陆斯恩倒是轻松地问。

  “半个月时间太匆促了,许多人还找不到住处,而且……住那儿的人真的很穷,台北地价又贵,短期内一定租不到这么便宜的房子,半个月实在不合情合理。”

  “你觉得要延多久才合理?”陆斯恩瞥著她有点慌乱的双眼,也注意到她双手紧紧扣在一起,知道她有相当程度的不安;他不知是什么造成她如此不安,但却相信一定不会是因为他,印象中她不是那么胆怯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将她纳入陆家媳妇的人选之一。

  “嗯……”心如犹豫了下,很想移开视线不去看他那双迷人的眼睛,老实说她不知道他的想法,却觉得他看得出她在想些什么。

  “说,我又不会咬人。”陆斯恩低头去看手上住户的会议纪录。

  心如胀红了脸,呼吸跟著急促,她真希望自己能像他这样一派镇定,可说来奇怪,她就是无法让心沉静下来;此刻她的心就像一艘没有舵的船,失去方向感,她到底是怎么了?

  陆斯恩没听见她开口,再度抬起头来,发现她被太阳晒红的小脸更红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无言地诉说著什么,那神韵吸引了他。

  “可以一个半月吗?既然你都租给大家那么久,迟一个半月收回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你那么有钱,想请你不妨替住户办惜别晚会,最好办得有声有色,大伙儿尽兴一定会支持你,配合在期限内搬走的。”心如困难地把自己所设想的告诉他。

  陆斯恩脑子里转著工程进度所受的影响,多出一个半月庞大的资金将如何运转。若单凭她的请求就退让,那他就不叫生意人了,在这件事情上,若要他将损失概括承担,那她就得答应他的要求。

  换言之,他是有条件的。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立刻更动工程进度,并答应你其他的要求。”陆斯恩合上手上的纪录,放在桌上,起身走回总裁的办公桌前。

  “什么事?”心如谨慎地问。

  “我想请你嫁进陆家。”

  嫁……他吗?老天!心如有种快昏倒的晕眩感,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并不是强迫,你可以先相亲,你觉得喜欢再决定。”

  还得经过“相亲”这样的仪式?!心如心跳剧烈得像要夺胸而出了,她是喜欢他的外型,对他的内心世界她可从来不了解,而这份“喜欢”真教她自己感到意外!

  “我们……并不熟。”心如微弱地说。

  “你误会了,不是我,是我弟亚乔。”陆斯恩潇洒地倚在桌沿,遥远地看著她。

  心如呆住,弄了半天原来她是表错情!她相信自己的脸铁定红得不像话,莫名的失望更教她难堪……可她为何会感到失望?

  “你还记得他吧!”陆斯恩问,紧盯著她粉颈低垂的模样,她看来很容易害羞,但他希望她最好保持“恰北北”的特点,这样他才不会后悔找上她,毕竟她会被亚乔选上,一定是由于她小时候给他的印象。

  “他现在在哪儿高就?”心如没忘记那个爱找她打架的男生。

  “那家伙除了吃喝玩乐外,什么都不做。”

  “挺悠闲的。”她干笑。

  “我想你能制伏得了他。”

  “怎么说?”他也太看得起她了。

  “你小时候不是常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所有的女生,他只怕你一个。”

  现在提这种光荣史,是嘲笑她吗?“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他再打一架吗?”

  陆斯恩笑了。“当然不是。而是亚乔似乎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母亲要他安定下来,成家立业,他就把你端出来,他说若是旧街那个田心如肯嫁,他愿意安定。”

  “于是你到菜市场,是想先探探我的行情?”心如恍然大悟。

  “没错,本想这一、两天就要正式向你说明,没想到你竟来了。”

  那她还真是会选时机!她根本不想答应,这对她而言太突然了,她还没想过要嫁人,不过依他所言只是相亲,应该没什么大碍。

  “只是相亲而已对吗?”她想确定。

  “总得有个开头。”他说。

  心如只想应付他,她心知肚明,不可能会有后续,她的目的只想帮大家延期。“我答应你去相亲就可以延一个半月再拆吗?”她问。

  “当然。你……答应吗?”

  “我答应。”为了大家,她非点头不可。

  “我立刻安排他回国。”陆斯恩平静地说,没有任何感谢,心如这才意识到这是个条件交换。

  “说不定他会讨厌我呢!”她何妨让他有个预警。

  “那就作罢,不过他很有女人缘,女朋友一大堆,但我想他会对你不能忘怀,总有些原因吧!”他竟这么强力推销。

  “我怀疑他喜欢过我。”她只有苦笑的分儿。

  “有什么好怀疑的,你是讨人喜欢。”他自然地脱口而出。

  他的话教心如一阵心悸,且深深地不解。他怎会觉得她讨人喜欢,难道他忘了她老指著他骂的事吗?

  心如试探地问:“你以前身体不是很差吗?”

  “你记性不错,我以前是常有些病痛。”他轻描淡写地回答,回到座位上,漫不经心地翻看著桌上的文件,那副爱理不理人的尊容,让人感到他是高不可攀的。

  心如这才察觉自己是在跟谁说话,他是陆氏的负责人,凡人想见他简直比登天还难,她一早就在公司门口等,老早尝到这滋味。

  像他这种身分的人,大概日理万机,也没什么空闲跟任何人闲话家常吧!

  此般情境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她胆敢像孩提时那样没大没小,后果还真不知会如何。

  她心底有些小小的受伤、小小的不平和小小的矛盾。“我替大家谢谢你的仁慈,再见。”心如立起身,想快点离去。

  “等等。”他叫住她。

  心如回头,远远的看著他,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怦然。

  “请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我,好让秘书跟你联络旧街开PARTY的时间。”陆斯恩淡然一笑。

  心如暗暗深呼吸,念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他。“大约在什么时候?”

  “就下个周末吧!我会派人安排。”他边写边说。

  心如想问他相亲的时间是何时,但她不想透露自己对这件事的任何想法,也就保留了这个问题。

  “好吧。”她走离他的视线,希望自己看来潇洒一点,别让任何人看出她心底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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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心如把延期拆除的消息带回,整条旧街都欢声雷动,心如顿时成了英雄人物。

  “心如,你一定是和陆家有交情,才能说动他们。”楼下费大妈一高兴,猛摇她的手致谢。

  “心如啊,陈伯没白疼你,你这孩子真是能干!”陈伯也开心极了,边夸她还边高喊:“打倒恶势力!”

  老妈和阿好姨当然也是喜不自胜,虽然大家知道最后仍一定要搬,却也算争了一口气。

  倒是心如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她疲倦的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许多情景掠过脑海。说她和姓陆的有交情,那是言过其实了,而且她一点也不能干,只有她自己知道,若不是陆斯恩有意和她交换条件,她的抗议是不可能成功的。

  偏偏她处于弱势,不得不答应,在他眼底,他究竟把她看成什么呢?是一个只能供他差遣的佣人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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