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的苏珊娜一听,秀眉一扬,说:“罗伯,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宅子里已经有太多佣人了,不需要雇用一个乡下来的小女孩,理查不会同意的。”
听她的口气,反倒像个女主人,而理查也会听她的意见似的,在她的感觉,苏珊娜对理查有某种程度的占有欲这是可以理解的,这种占有欲有可能变为……黛妮静静的将她列入嫌犯当中。
“苏珊娜,我已经跟理查说过了,你若不信,我们可以再一起去问他一次。”
“当然。”她扭头往屋内走,罗伯示意一起进去。
黛妮走过一道长廊,一边的墙壁是一大片透明的落地窗,她听到‘扑通’一声,有人跃下水地的声音,果然窗外是一座游泳池,她知道理查有游泳的习惯,他热爱各种运动。
三人在游泳池旁站定,激她刻意保持一点距离,方便于观察她将见到的人。
平静的泳池冒出了一个黑色的头颅湿发出在他俊美
理查,这太危险了,我们又不认识她,就这样把她留下来,万一发生什么事……”
黛妮不等她说完,走到理查的面前,孩子气的用手背抹去泪水,正经八百的说:“请让我留下来,我会扫地、煮饭、拖地,我会做很多很多事,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请不要赶我走,求求你……”
罗伯也一脸同情的说:“黛儿的父母全死在一场车祸,她一个人在美国无亲无故,就算将她送回她的国家,她小小年纪也无法生存下去,如果因此误入歧途,岂不是我害了她。”
黛妮忍住笑,这位好好先生表演起来真是生动逼真,可以考虑转行当演员了。
理查啜了口酒,朝苏珊娜说:“把她安排到厨房去。”语气中有不容反驳的意味。”
她让步了,跟了他六年,她知道他的脾气,惹恼了他,吃亏的是自己。
“等一下,理查,我是希望把黛儿留在你身边,她很乖也很聪明一定会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妥。”
这下不得了了,只见苏珊地跳了起来,双眼燃着怒火瞪着他,说:“罗伯,你是在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你明知道理查一切的生活都是我照料的,你却偏偏找来这个小女孩,是不是想要顶替我的位置。”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多个人帮忙比较好,黛儿不会惹麻烦的,你有任何时都可以叫她做,她不会拒绝你的要求的。”
“你说得好听,理查,我不同意,我一个人就可以做的很好了。”在苏珊娜心里,没有人可以抢走她现在的位置,她会不顾一切的保有它。
“苏珊娜,罗伯也是一番好意,我也觉得你这阵子太累了,多一个帮手也很好,不要再跟我吵,到此为止,我已经够烦了不要再为这种小事来烦我!”理查脾气终于按捺不住的爆发开来,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人已经上楼去了。
无故被凶了一顿,苏珊娜狠狠的瞪了肇事者一眼,头也不回的跟着上楼去。
“他们的关系很亲密吗?”黛妮尽可能客观的问。
罗伯用保证的口吻说:“我敢打赌他们没有上过床,我知道苏珊娜的用心,可是显然理查对她只有朋友之情”
“哦?那她的嫌疑可又多加了几分。别用那种口吻,在这屋里每个人都有嫌疑,包括你在内。”
他问出他的疑惑。“你确定你可以吗?”
她嫣然一笑,使那张平凡的脸散发出锐利的光芒。
“我们拭目以待,不就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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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黛妮脱下她的伪装,坐在镜前梳理她的长发,好静静得必须让她用心去倾听四周的声音,这房子太大了,即使有状况发生,她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
她在纸上列出需要改进的地方,明天她再找机会给罗伯,等星期一麦奇来了之后,由他负责外援工作,而她只要守在理查身边,负责他的安全。
实在太静了,所以,车子驶进来的声音比白天更加明显,黛妮掀起窗帘的一角,见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门口由车上步下的是穿着黑色燕尾眼的理查,在月光下,他犹如黑色的恶魔般,握住了她的视线。
“理查……明天开始,我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天知道,我是不是该拒绝这项任务。”她喃喃的说着。
作为一名秘密安全人员,不和当事人有任何的感情纠葛是第一要件,因为那会蒙蔽她的眼睛、她的心智,导致严重的后果,她便记这项规则她必须牢记他只是个人,一个她必须用生命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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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吵闹声,黛妮披上外衣,悄悄的走出房门,来到楼梯旁的阴影处,幸好地的房间在二楼,可以清楚的看见楼下的情形。
理查一脸暴怒,扯下颈子上的领结往桌上一扔,就为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而尽。
“理查,你知道我是为你好,让那些人跟在你身边我才放心。”罗伯试着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我不怕什么威胁、恐吓,我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你让那些人从早到晚跟着我,我迟早会疯掉!罗伯,明天立刻把那些人撤掉,我不要再看见那些人!”
“那怎么行凶手还没有捉到实在大危险了,理查,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不!”他怒吼着,“有本事叫他来找我,你以为我连自己都没办法保护吗?会乖乖的任他宰割吗?”
苏珊娜端了杯浓茶出来,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轻轻的将他接回沙发上坐好,就像以往他大发脾气时一样,在他的太阳穴上按摩着,再轻揉他僵硬的脖子,直到他的心情放松下来。
“理查,别那么固执,大家都是为你好,你就听这么一次,我知道你一向对安全人员很反感,我叫他们尽量不要大靠近你就好了。”
他终于平静下来,脸色也缓和多了,向苏珊娜道了谢,便准备上楼去。
“罗伯,记得明天让他们保持一些距离,我受够了他们给我的压迫感。”
黛妮匆匆的奔回房间,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经过她的门口,然后停在她的隔壁,原来他的房间离她如此近,想来一定是罗伯安排的否则一个佣人怎会睡在如此高级的卧室?
等一切都恢复原先的静谧,黛妮知道她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去勘查一下地形,熟悉环境对她的工作很有帮助,现在屋里所有的人大概全都睡了。
她将头发用成马尾,戴上那副掩人耳目的眼镜,穿上一件粗布衣服和长裤,以防万一被人撞见时,才不至于穿帮。
走到游泳池边她呼吸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池面上映着一轮明月。
黛妮绕着泳池走了一圈,这地方虽然四周都点着灯,可围墙周围的树本太高,容易让人隐藏在里面,她必须再列在表上。而刚才她听听到的,理查是十足厌恶所谓的安全人员,难保哪天他真的把那些人赶走,她必须尽早作好准备,
才这样想,不料一转身却撞上一堵墙,她本能地倒退了一步,一抬头即望进一双阴郁的眸子里。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而自己却没发现到他的来到?她警觉的着一下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我……”一时之间,她舌头也打结了。
他一脸心事重重的表情,根本不在意她在这里做什么。“你也睡不着吗?”
她高兴他替她找了理由。“嗯,我刚到一个新地方下太习惯,你呢?有心事吗?”
黛妮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话,他看着地面发呆,紧锁的眉头看了令人心疼。
“我睡不着,因为我老是作噩梦它总是让我睡不好,我试过很多方法都没有用。”他像个深受困扰的小男孩一般抱怨着。
她了解他的感受,因为有一段时间她也常作噩梦,梦到那件失败的任务,一次又一次的在她梦中重演,简直快把她逼疯了可是她还是将它赶跑了,现在她几乎已经不再作那个梦了。
“噩梦是很讨厌,我小时候也常作噩梦我妈妈每天都会在我作跟梦的时候来陪我,然后说一个故事给我听,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渐渐的我就不再作噩梦了。”黛妮说。
他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定定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母亲从来没有讲过一次故事给我听过,她甚至很少抱我,听起来很可实是不是?我小时候并不怎么讨人喜欢,我常想,她到底爱不爱我?”
黛妮感受得到他语气中的悲伤,谁能料到他有一个那样不幸的童年呢y她清清喉咙、鼓起勇气说:那你现在想不想听故事我可以说故事给你听,希望对你有帮助。”
理查有些惊讶的看她,他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把埋藏在内心的痛苦跟这个小女孩说,这可一点不像他自己,他大可不睬她,回他的房间大醉一场,可是,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过来,过来坐在这里。”黛妮将他拉到泳池边的躺椅上躺好,“现在闭上眼睛,放松,放松,深呼吸,好!”
他认为自己大概疯了,居然会任由一个小女孩摆布,可是耳边听着她轻柔的声音,他不觉放松了心憎。
“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着你还是个小男孩,有一天你跑到一个好大好大的牧场里,有蓝蓝的天空,绿绿的草地,还有好几百头绵羊在那里,是不是很美?你看见了吗?”
他努力地想像那种情景,他一直想拥有一座牧场,远离繁华的都市和人群,过着遗世独立的生活。
“我看到了,的确是很美。”
黛妮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碰他,她柔软的手指缓缓的抚平他紧张的眉头,听到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
“那些绵羊一看到小男孩来了,都很高兴的围过来,小男孩也兴奋的摸摸绵羊的头,绵羊摸起来好舒服、好软哦!小男孩抱住一只绵羊,感觉好温暖,就好像在妈妈的怀里一样……”
原本已经完全松懈下来的理查,突然睁开眼睛跳起来,把黛妮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她问。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别以为我告诉你这些事,你就可以控制我,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请的佣人而已。”
对他莫名其妙的指控,黛妮硬生生的把反驳的话再回去,今晚发生的事是一个错误,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换来他的侮辱,除了怪自己还能怪谁?
“我很抱歉,我先回房了。”
她不等他的反应便走了开来,他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男人,想了解他恐怕比登天还难。
度过一个失眠的夜晚,黛妮等天一亮便起床,她手上有罗伯给她的行事历,她知道今天一整天理查的时间安排得十分密集,早上九点参加电视访问,十一点到他与另一位知名男星合伙开的餐厅的彩,中午有一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下午两点以后在片场排戏,而晚上八点在饭店有场宴会,而他今晚的女伴,也就是他这部新片的女主角--玉女红星蒂芬妮。
她拿出皮包内一个状似粉盒的黑色铁盒,打开盒盖,即是有数字按键的通话器,她按下一组号码,立刻有了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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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问题了吗?OK,辛苦你们了。”
黛妮收好东西,预备下楼与他们会合,她才走下楼梯,就感觉到理查投过来的视线,她装作没看见,礼貌的问“苏珊娜小姐。我该做什么?”
苏珊娜将化妆箱递给她,说:“你只要把这东西顾好就可以了。”
“是。”她顺从的接过箱子,头不需要抬起来,依然能感受到他还在注视她,是自己露出了马脚吗?要不然他究竟在看什么?
车子一停在电视台门口大门外已有不少的影迷在等候他的来临,而其中以女性最多,一看到他本人,纷纷尖叫的冲了过来,所幸,随后而到的安全人员将人群挡了下来,黛妮警觉的扫视一十个陌生的脸孔,直到他们都走进去。
“外面的影迷实在太热情了我还怕你们进不来。”罗伯•威尔逊迎了出来,他是先来这里做一些沟通工作的。”
好几名记者围了上来,不是拿着相机猛拍,就是想趁机访问他,黛妮不时注意着四周,并巧妙的闪躲,做这行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上镜头。
理查简单的回答他们一些问题,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摄影棚,此时她才真正见识到,他在荧光幕前一举手一投足所燃起的致命吸引力那低沉又带带风趣的嗓音,让所有女人的心沉醉,而那带着几许邪气的笑容,更是他掳获人心的拿手绝活,现在的他只是在表演吗?昨晚的他是真正的他吗?
录完影,他一刻也没有停留的赶往他与朋友合资的餐厅,那是他另一项专长,他懂得如何赚更多的钱,知道哪个行业最吃香,仗着他的名气,这家餐厅想不赚钱也难。
黛妮望看那群只为了看他而来的影迷,他的号召力可真不小!才下车安全人员便护卫着他们冲过人群,理查早已习惯这种场面,因此面不改色,挂着他一贯的笑容,倒是苏珊娜脸色苍白,黛妮没有多想就走到她身后,替她推掉挤上来的人群。
台上,理查与他的合伙人发表了一段小小的感谢词便在欢呼和掌声中完成仪式。
剪彩顺利的完成了,他们由后门悄悄的离开,车子行驶在路上,苏珊娜倒了杯冰水喝,并稍稍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我不知道会有那么多人,真是吓死人了!”她大发娇嗲的抱怨着。
理查轻松的靠在真皮的椅背上,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并将领带稍稍拉低,笑着问:“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谁知道现在的影迷是愈来愈大胆,好几次连我也快被拉走了,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安全。”
苏珊娜还在念着,而理查的注意力又集中在坐在对面闷不吭声的黛妮身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特别在意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对他来说还只是个小孩子,可是他的脑海里却不断重复放着她昨晚说的故事,她的声音轻柔舒缓,在一瞬间使他暴躁的情绪平静下来,有那么一会儿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直到他那该死的自我保护砸碎了它。
“你还好吧?”他忍不住的开口。
黛妮匆匆的看他一眼,随即又垂下头,说:“我很好,谢谢你,先生。”
听见她有礼的称呼,他知道她没有忘记昨晚他说的话,她只是他雇的佣人,所以,她以沉默反击他。
“冰箱里有果汁,你要不要喝一点?”他听到自已这样说,什么时候他曾对一个女人口气如此过,像在乞求她的谅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