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镜儿这神情是什么意思?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龙千羽心里猛然窜起。“来人,把那三个给我拖下去砍了,而这个……拖下去阉了!”为了王兄的终生幸福,她绝不能放过那男人,就算他救了镜儿也一样。
“师父,你吃错药了是不是?”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的救命恩人?
“我没吃错药,我若是放过他才是对不起自己。”而她犯不著跟自己过不去。
“住手!我不准你们动他一根寒毛!”巫镜急急的挡在那男子面前,不让侍卫碰他。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一个是公主殿下,一个是未来的王妃,不管怎么做都不对,他们开始考虑要不要告老还乡算了。
“镜儿,你喜欢他是不是?”
龙千羽后悔了,根本不该带她出宫的,先是弄丢了她,让她遭遇危险,现在还沾上这名男子,这教她如何向王兄交代?!
“不是,你误会了!他是……”巫镜突然住口,犹豫著该不该说出口。
龙千羽听她这么说,确定镜儿果真认识他。
巫镜向她恳求,“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会跟你说清楚的。”若只告诉师父一个,应该没关系吧!
“好,我们现在立刻回去。”龙千羽现在也没心情去逛妓院了;她一把拉过镜儿,气焰高张的指著那名男子。“不准再让我看到你,否则就不只是阉了你这么简单!”
抛下警告,她马上拉著镜儿转身离开。
她以为他是谁?这丫头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你们给我站住!”男子瞪著挡在眼前的两名手下。“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刚刚那三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了,他还会怕他们不成?
“公子,请留步。”他们是不可能让他再去打扰公主殿下她们的。
“让开!”他不想错过那小姑娘,就算另一位面容恐怖的姑娘再怎么阻止也一样,他想要她!
“公子,虽然你刚刚救了镜姑娘,但并不表示你能留下她。为了你好,请遵照我家主子的命令,别再出现在她们面前;否则,后果不是你担待得起的。”
“担待不起?这世上还没有我巫世尹担待不起的事。”他原不想这么嚣张地抬出巫家的名号,他们逼得他别无选择。
“原来是巫将军之子。”难怪武功那么好,不过他也不见得是他们这些大内高手的对手。“即便如此,你同样担待不起,巫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就掌握在巫公子手上,请您好自为之。”敢跟王上抢女人,他纵有千万个脑袋也不够砍。
“她们是谁?”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两名姑娘又是什么来头?
“巫公子最好当作从未见过她们,不过,在下仍感谢你救了镜姑娘。”若不是他适时仗义相助,这会儿他们恐怕得陪上一家老小的性命了。
巫世尹瞪著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断猜想著任何的可能性,京城里的千金小姐他几乎都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谁家有这么美的千金,而且那姑娘似乎认识他,真是奇怪。
第八章
“笑天,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不是要到晚上吗?”一见到龙笑天,巫镜虽然意外,却也高兴的扑进他怀里。“看到你真好。”尤其经过昨日的事后,她好想念他温暖的怀抱。
一旁的龙千羽则立刻命人准备香烛拜拜,她要感谢神明让她提早带镜儿回宫,否则若依原订计画,她们这会儿还在宫外逍遥快活,不知大难临头呢!
龙笑天抬起巫镜的小脸检视。“听说你病了?”所以他才会赶紧把事情忙完尽早回宫,可瞧她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没有。
病了?巫镜不解的看向一旁的龙千羽。
“谁呀?是谁乱造谣诅咒镜儿的?”龙千羽佯装生气的瞪著一旁的宫女们。
“看样子只是误会。”龙笑天精明的看著她们俩,欲从中找出一丝端倪,而她们心虚的模样正是大有问题的铁证。
“对……是误会,我好好的在这儿,怎么会病了呢?”巫镜知道他很担心自己,但这样反而令她倍感不安,他对她这么好,她却这样欺骗他,她真是一个坏姑娘。
“是吗?最好是什么事都没有,否则……”龙笑天的目光瞟向 一旁心虚的龙千羽。
龙千羽当下不满极了。
王兄为什么瞪她,她什么话都没说呀?.
“否则怎样?”巫镜有些纳闷,也有些担心。
龙笑天温柔的轻点了下她的悄鼻。“别担心,千羽会知道的。”
为什么她会知道?难道王兄已经认定瞒他的事她也有一份,还要她担下所有的责任?
“师父……”巫镜忍不住同情她,一 听就知道师父曾骗过笑天,而且还被惩罚过,这回恐怕又要委屈她了。
巫镜的表情让龙千羽觉得不妙,她该不会是想见死不救吧?.
“喂喂,王兄,你千万别以为你心爱的镜儿是什么单纯善良的小女孩,正所谓物以类聚,你都觉得我是个大麻烦了,镜儿跟我在一块儿这么久,还会像初生婴儿般天真吗?说不定青出于蓝呢,你不能把错全归咎到我身上,我有时也是受害者呢!”龙千羽拉起衣袖伸出手来,让他看看“受害的证据”——狸狸咬的伤。
要死就一起死,既然镜儿敢抛下她不管,那她也不必顾念什么江湖道义、师徒之情了。
“天呀,这都是狸狸咬的?”巫镜泪眼汪汪的捧著龙千羽受伤的手。
“是呀!你看我伤这么多、这么重,如果王兄再找我麻烦的话,我肯定会有个三长两短的……”
“师父你别担心,这些伤很快就好的,狸狸并没有咬得很用力,你看。”巫镜拉高自己的衣袖,“原本我手上也有狸狸咬的伤,而且比你的还多,也比你的还深,可现在都好了;相信只要再过一 阵子,你手上的伤也会消失的。”
她完全没发现龙千羽暗示的眼神,仍一个劲儿的安慰她:“这些都只是狸狸在跟你闹著玩的,表示它很喜欢你,如果它真的想咬你的话,你手上的伤就不会是……怎么了?你眼睛不舒服吗?”不然她为什么一直挤眉弄眼的?
“是呀,我觉得我快吐血了。”有这么迟钝的伙伴,她早晚会被她给害死的。
“为什么?”那是不是该宣太医?
“别理她,让她在这里吐血吐到死算了。”
不等龙千羽反应,龙笑天拥著巫镜就要离开。
“真没良心,好歹我也是你妹妹,你居然有了红颜就忘了手足,到底我跟镜儿哪个重要?”到底东窗事发时,她会不会死得很惨?
龙笑天回头瞧她一 眼,打趣的道:“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一.”
早知道?他果然是有异性就没人性。
“你一直是这样跟师父相处的吗?”看著身边的龙笑天,巫镜忍不住羡慕起他们兄妹俩,那种亲蔫的手足之情是她一直梦寐以求,却也是遥不可及的。
龙笑天轻挑起她绝美出尘的脸庞。
“别想太多,我会让你拥有比手足之情更令人羡慕的爱情。”镜儿不说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知道,现在我有你,师父也有你,所以我们都很幸福。”只是心里仍有那么点遗憾,她拥有别人得不到的,却也得不到平常人所拥有的。
说到那令人头大的妹妹,龙笑天忍不住感叹,“我似乎太宠千羽那丫头了,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没大没小的模样。”
“师父真幸福,难怪她想嫁一个和你一样的丈夫。”可惜这世上就只有一个笑天,不然师父也会同她一样的幸福。
“千羽太挑了。”他不是自吹自擂之人,但想再找到同他一样,或者更胜他一筹的男人,只怕千羽这辈子都别想成亲了。
“我也这么觉得,她还说未来的夫婿不许干涉她,颇有呼之即来,挥之则去之意。”若她想要的夫婿像笑天这般在乎自己,她根本就不会想离开他,对方应该也不会放任她到处飞。
“痴人说梦。”若是像他这般拥有权力和威信的男人绝不可能放任她胡来。 “你觉得呢?我的爱会使你觉得窒息难过吗?”他只在乎她的想法,至于那老是想帮镜儿洗脑的妹妹,他会找机会和她谈谈的。
“会。”巫镜慎重其事的点头,见他不悦的皱眉,立刻狠心转过身去不看他,心里也不住的偷笑著。
她继续说:“你老是派一堆人跟在我屁股后面,感觉好像随时随地受人监视似的,我不喜欢;还有你经常送我东西,我房间都快放不下了。很多东西都是久久才拿出来用一次,再不然就是根本不会用到,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把那些钱花到人民身上,这样大家都富足,人人安居幸福,你也不必花太多时间烦恼那些政事,就有时间多陪陪我了……我说的对不对?”
说完,巫镜仰头,给自身后拥住自己的龙笑天一个甜美的笑容。
她的一席话简直甜到他心坎里了。
“你不觉得我老是霸著你不放?”他以为镜儿会羡慕千羽的自由自在。
“不会呀,我跟师父在一块儿的时间反而比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还多呢!”她的身边不是他就是师父,除了就寝的时间之外,她好像一直都在他们兄妹俩身边。“师父为什么老是穿男装,我从未见过她著女装呢?”她该不会有奇怪的癖好吧?
“她说穿女装的自己像女鬼,为了不吓坏别人,先以男装来扰乱他人的目光。”不过,龙笑天不信妹妹有这般善良。
“我不觉得师父长得吓人。”她反而觉得她长得相当好看。
“她小时候是挺讨喜的,不过,再怎么讨喜也比不上你。”这世上没有女人能比镜儿还完美无瑕,而且也没有人比她更值得他全心全意的付出。
“如果……爹爹像你一样喜欢镜儿就好了。”巫镜垂下眼,她渴望父亲的疼爱,也想要兄姐的宠爱,但这些她却从未拥有过,甚至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
“镜儿,你爹叫什么名字?”她从不提自己的身世,尽管他并不在乎那些虚名,但却对她自小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感到愤怒。
他们最好是为了保护镜儿才如此做,否则他不会轻易饶过他们,就算是她的亲生父母也一样。
“我不能说,娘曾说过,一旦让人知道镜儿的存在,娘跟镜儿都会死,甚至会害死大家。”她想回家看看娘过得好不好,但她却不能说出自己的家在哪儿;尽管他们讨厌她、不承认她,但她还是想保护大家,这是什么都不会的她唯一 能做到的。
“这是你娘说的?!”她的美貌是她母亲故意隐藏起来的?
“不只娘这么说,小兰姐姐也说过,爹本来想在镜儿出世时便一掌打死镜儿,是娘答应不让任何人知道镜儿的存在,爹才放过我的……爹讨厌镜儿对不对?他一点儿也不想要镜儿当他的女儿,不然怎么会想杀了我?”
巫镜泪眼汪汪的瞅著龙笑天,一提起自己的身世,她的心就好疼好疼,她为自己难过,更为娘感到心疼。
“不是,镜儿这么娇美可人怎么会有人讨厌你,你爹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该听他亲口向你解释才是。”龙笑天心疼不已的捧著她的脸,怜惜的吻不停地落下。
巫镜的坚强,因他的爱怜而崩溃了。
“可是爹爹从不见镜儿,每年过年,镜儿从来没跟大家一起吃过团圆饭,都是跟娘一块儿吃的,我不敢跟娘说想到饭厅去跟大家吃团圆饭,因为我知道娘比镜儿还难过……”所以她一直在忍耐,她宁可躲在被窝里哭,也不让娘发现她心里的渴望。
“镜儿……”除了紧紧抱著她之外,龙笑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相处越久,越了解她,他就越是为她感到心疼。
“镜儿该怎么做爹爹才会喜欢镜儿?”越说越伤心,巫镜最后完全哭倒在他怀里。“小菲姐姐说,以前爹爹很疼爱娘,但自从镜儿出生后,爹爹就不再来看娘了。是镜儿不好,才会害了娘,或许,镜儿真是不祥之人。”
“不会的,你绝不是什么不祥之人,你看看我和千羽,我们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因为有你,所以我现在过得比以前还要快乐、幸福,我从未想过会有个女子令我如此爱恋、如此欣喜;因为有你,才有现在的我,明白吗?”
“明白。”她的泪因他的话而稍稍止住。“师父有比以前还快乐、还幸福吗?”她的出现对他们真的没影响吗?
“当然,她收了你这徒儿之后快乐得几乎天不怕、地不怕了。”当然也就更无法无天,甚至还大胆的带著镜儿到处胡作非为。
巫镜不由得赞同,世上应该没有什么事是师父不敢做的。
“小兰、小菲是你姐姐?”见她情绪稍稍稳定下来,龙笑天忍不住问。
只要知道越多她的事,就能查出她的身分,就算她不说,他还是可以暗地里将她担心害怕的事处理好;他要她真正的快乐,不要她心里有所遗憾。
“不是,是娘的侍女,呜……怎么办?我好想娘。”一提起娘,哭得红肿的星眸又蒙上一层水气。
她的悲伤总能轻易的拧疼龙笑天的心,但他同时也得到线索,该派人去查查看谁的府里有名为小兰、小菲的丫鬟。
“镜儿,你相信我吗?”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问,巫镜仍是不假思索的点头。
“那么,你可愿告诉我你家在哪儿?”亲情是任何东西皆无法取代的,他不愿见她如此难过,唯有从根本著手。
“镜儿完全信任你,但是这关系到娘和大家的生命,镜儿就算死也不能说,对不起。”他如此疼爱她,她不会不知道他想为她做什么,她什么都能答应他,唯独这件事不能。
“我们找你娘问清楚,为什么要把你给藏起来?”他细细吻去她的泪水,企图以柔情攻势令她松口。“事情说不定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而且我是王,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我办不到的,你该相信我,让我分担你的痛苦。”
“可是我会怕。”她不敢随意拿亲人的生命来冒险。
“没事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著,相信我,嗯?”
看著他深情的模样,巫镜这才知道自己多么令他担心。
“我没事了,我有你就好,以后我不会再哭了。”没有娘、没有爹、没有哥哥姐姐都没关系,她可以什么不要,只要他永远陪在她身边,她就很幸福了。
龙笑天无奈,看样子是无法自她口中问出什么了。
“那就别想太多,只要想著我就好。”他知道她根本无法不在乎,但是与其逼问她,让她伤心难过,还不如顺著她,反正他多得是方法让她没心思想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