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说话客气一点喔!」叶君武强压下打昏楚昊谦的念头,耐着性子阐述他的信念:「会穿着纯白色内裤的女人,表示她很纯情,而且不花稍,不喜欢那些虚荣的花边,像一朵高雅的百合花……」
楚昊谦听得一楞一楞的。从内裤可以推断女人的性情,还扯到无辜的百合花身上?
「好好好!我懂了,你不必再讲下去了。」再听这些似是而非的诡异论调,他会被叶君武扭曲的思维传染。「结论是,你因为一条纯白的内裤而爱上一个女人?」
「纯白无蕾丝边的。」叶君武不厌其烦地补充道。
「好,没蕾丝边的。」楚昊谦懒得多说,直接重复他的论调,「那你打算怎么办?捧一束百合花,当着她的面向她示爱,告诉她:『妳无瑕的小裤裤与百合花一样纯洁』,然后被她用扫把打出门?」
「不好吧?那样我可能会被当成变态……」叶君武托住下巴,哀愁地说道。
楚昊谦摇头。原来这笨蛋也知道自己坠入爱河的动机像变态。
「你知道就好。那你想怎样?」
「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的啊。」叶君武一脸苦瓜相,「谦啊,你头脑不错,替我想想办法。」
「我?」楚昊谦好笑地扬起嘴角,「要我设计别人当然行,可是要我教你怎么泡美眉?这我可不会。」女人总是前仆后继地扑向他,他从没必要动脑筋钓女人。
「你就当我要设计那个女人就行了嘛。」叶君武苦苦哀求。
「可以啊。」楚昊谦扬眉,「你是想要仙人跳,还是先奸后杀?」
「你认真一点!」叶君武快炸了。
「我才想要你认真一点咧!」楚昊谦笑容一敛,认真无比地瞅着叶君武,「不要忘了你进学校的目的是什么。」
叶君武原先兴高采烈的表情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顿时变得阴郁起来。
「我知道,不必你提醒。」
「那就好,不要再搞师生恋了。出了学校,还有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楚昊谦脸色难得沉重,一种无以言喻的邪魅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逝。
叶君武快快不乐地敲着酒瓶。半晌,他又突然精神抖擞起来--
「不行!这种穿白色小裤裤的女性已经很难找了,要是我放过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你!」楚昊谦心头一把火。说了半天,他还是只想着那件白色小内裤!
「不管了!为了我终身的幸福,我非把梅绝招追到手不可!」
叶君武罔顾楚昊谦猛翻白眼的表情,信誓旦旦地立下志愿。
「……好,我不管了,随你去吧。」
楚昊谦连话都懒得说了,索性放弃这只顾女色的家伙。
唉……他是不是该换个老大了?
第六章
逍遥自在又快活地骑着九○CC的摩托车,梅绝招一路愉快地哼着歌,简直快乐得不得了。打从昨天打败了叶君武那狂妄小子之后,她的心情一直high到现在,只差没当众狂笑出声。
终于亲手教训了那不知好歹的嚣张鬼,她连作梦也想偷笑!打败贼窝里的山寨头头之后,离她降服整个高三良班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一边得意地想着,梅绝招将车子停进教师车棚。当她甫踏进教学大楼的玄关之际--
一个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家伙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欺近梅绝招身侧。梅绝招佯装不曾察觉,却悄悄摆好了防卫的姿势。
倏地,那个神秘人士忽地扑上前,大喊一声:
「绝招!早安……呜啊!」
那位仁兄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当下被梅绝招迅捷地朝他奋力一踹,鬼哭神号地抱着下腹部又叫又跳!
「武哥!」
阿得从墙角窜出来,慌慌张张地搀起被梅绝招踢得倒卧在地的人。「武哥!你没事吧?」
「武哥?」
梅绝招莫名其妙地复述一次,纳闷地望向被她踹到的不明人士--
「你是……叶君武?」
「痛死我了……哎唷!」
地板上,叶君武蜷成虾米状,哀号个没完。「妳干什么?我是来向妳道早安的呀!妳竟然那么狠,竟这样给我踢下去……」
「我哪知道是你呀。」梅绝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你干嘛没事跑来跟我说早安?你短路呀!」
不是说「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吗?怎么这叶君武还会想来跟她打招呼?
「我……好心被雷亲啊!」叶君武呻吟一声,又可怜兮兮地号叫起来:「唉唷喂啊,痛死我了,妳这女人有够狠!」
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叶君武的鬼叫终于挑起梅绝招的一丝丝同情心。
「喂,真的很痛吗?」
「废话!」叶君武咆哮完,又继续呻吟:「唉哟!一定瘀血了,搞不好还会肿起来……」
「那……我替你揉一揉好了。」这可是最大极限,要不然,送他一块正光金丝膏贴贴算了。
「……妳想揉吗?」叶君武颜面扭曲的表情突然恢复正常,然后,开始咧着嘴笑,而且笑得非常吊诡,「好啊,让妳揉一揉,我一定会复原。」
梅绝招斜着眼上下打量叶君武邪恶的神情。啧!这人的表情怪怪的,看起来好……淫邪。
「我到底是踢到你的哪里啊?」不问问不行,事情好像不怎么对劲。
叶君武不怀好意地笑着。「就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器官啊。」
梅绝招瞇眼。「肝?」
肝不好,人生就是黑白的,这应该就是最重要的了嘛!「要不然我买一打爱肝送你好了。」
「不……是!」叶君武直接挑明了讲:「就是用来传宗接代的『那个』啦!」
「呃?!」
终于会过意来的梅绝招嘴巴张成O字形。「我踢到你『那里』?」
「对!」叶君武得意洋洋地宣告着,「妳不是要来替我揉揉吗?来呀,我等妳……」
叶君武话音未落,梅绝招另一记重拳又落在他脸上,当下把他打得倒地不起。
「下流!」
梅绝招怒火高张地撇下这句话之后,蹬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喂!妳站住呀!万一我被妳踢得不能人道怎么办?我要妳负责任……不要跑啊!」
叶君武笑哈哈地大声嚷嚷,不顾颊上刚形成的瘀青,对着梅绝招的背影猛笑。
「武哥啊,你又怪怪的了……」阿得好难过。唉,经过了一夜的冷却,怎么武哥的脑袋还是一样不对劲?
「不懂就不要吵,怎么?没看见我在泡马子吗?」叶君武推了推阿得的头,老气横秋地教训道。
「泡……马子?」阿得呆呆地复述一次,脑筋转不过来,「马子……是指梅老师吗?」
「废话!要不然这里还有其它女的吗?」叶君武挑挑眉,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阿得的表情好像看到生猛野兽一样惊骇。「武哥,你不是很讨厌梅老师吗?而且你还说过,你要让她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那是昨天的事。过去种种,犹如昨日死,不懂吗?」叶君武一面往教室走去,一面大声地喊着:「今日种种,犹如今日生!所以我现在开始追她也不迟,哈哈哈!」
「……」
无言以对的阿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挣扎半晌,只得乖乖跟上叶君武的步子。
武哥对女人的品味真的怪得没话说。人家梅老师还常常修理他耶,武哥他……该不会是被残害上了瘾吧?
原来武哥喜欢人家这样对他。那那那……武哥可能还喜欢蜡烛、皮鞭,铁链噢!可怕……
打个哆嗦,阿得决定今后与叶君武保持安全距离,以免被他感染到怪怪的癖好。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真是!一大早就碰上乱七八糟的事,触霉头!
梅绝招臭着一张脸收拾教科书,准备到高三良上她今天的第一节课。
一想到刚才叶君武调戏她的死样子她就呕!虽然是她有错在先,踹伤了他的命根子,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呀!那不知廉耻的小子竟还敢叫她「呼呼」他的「那里」……
有够下流!
下回要是叶君武又敢招惹她,她一定干脆把他阉了,免得这家伙的邪恶基因遗害人间,残害无辜妇女同胞。
一面愤恨交加地想着,梅绝招已经走到高三良班的教室门口,她不假思索地推开门,正要踏进去,却冷不防被堵在门口的叶君武吓到!
「吓!」这怪胎又想干嘛?
叶君武故作优雅地斜倚在门边,暧昧挑逗的眼神害得梅绝招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绝招,早啊。」叶君武伸手轻轻一拨额前的头发,对着梅绝招抛去一个微笑。
梅绝招顿时一阵战栗。唉唷,笑得这么恶心?
「神经病!回去坐好,上课了。」懒得理会这不像正常人的怪家伙,梅绝招索性一把推开他,径自走到讲桌旁,准备上课。
「不急不急!」叶君武眼见梅绝招就要开始上课,当下从窗台那儿端来一杯水,必恭必敬地呈上她面前,「来,先喝点水,才不会口干舌燥喔。」
「喝水?!」梅绝招愈来愈迷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恶劣没品的浑球不但一早就主动向她道早安,现在还奉茶?
「对啊对啊!这是我特地买来的南极冰山特级矿泉水,常喝对身体很好喔!」猛献殷勤的叶君武只差没摇尾巴示好了。
梅绝招看看叶君武,再看看手上的水,突然拿出一支原子笔,在水杯里面搅来搅去。
叶君武不明就里地瞪着她怪异的动作。「妳在干嘛?」
「检查里面有没有水母还是水猴之类的生物。」梅绝招一本正经地回答。这小子突然对她那么好,肯定没安好心眼。大抵是偷放,什么稀奇古怪的浮游生物,让她喝下去之后,病得死去活来。
「妳无聊喔!我是真的要请妳喝水啦。」被误会的叶君武急得直跳脚。
「我不信。」梅绝招拿开原子笔,还是一脸怀疑,「那你是不是加了氢酸钾?要毒死我,嗯?」
「我没有哇!」叶君武委屈得要命。难得对女人体贴一点,却被讲得像金田一里面预谋杀人的凶手。
他好冤枉……「要不然我自己喝掉,证明我的清白!」
气极的他一把夺过梅绝招手上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看!我还活着!我根本没下毒!」
梅绝招瞪了他半晌。「好,没下毒就好。麻烦回座位,我要小考了。」
「……喔。」搞了大半天,梅绝招一点也不领情,弄得他好像白痴一样。
叶君武闷闷不乐地踱回座位上。唉,出师不利,第一天展开攻势,就碰了一头包,好凄惨……
不过,他绝对不会被打倒!就算被拒绝千万次,也决计动摇不了他坚定的决心!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拖着疲劳的身躯,梅绝招抱着一迭考卷,摇摇晃晃地踏进家门。
「哟,老四,妳去打仗啦?怎么一脸快死了的样子?」
梅快招一边把茄子切块扔到锅里闷热,一面转向脸色惨白的梅绝招。
「我是快死了。」梅绝招苦哈哈地回答。
今天果真是她的大凶日!一太早被无聊的叶君武骚扰个没完,后来还站在导师办公室外面对她猛笑、爬到窗户上大唱情歌,惹得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凶神恶煞地对她扔来不友善的眼光。
被那些老师瞪对她而言根本不痛不痒。不过,那些老师真的很奇怪,叶君武才是罪魁祸首耶!怎么没有老师试图把叶君武踢出办公室,一个个都摆出视若无睹的姿态?
让她疲劳的,其实就只有一个人--不要怀疑,就是叶君武先生。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男生纠缠,偏偏这叶君武活像打不死的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走,老在她身边打转绕圈圈。她气不过,干脆劈头给他狠狠「巴」下去,没想到,这怪人不但没生气,还笑得很肉麻地揉揉脸,笑着对她频送秋波,还说了一句--
「感觉不错,再来一次。」
梅绝招真的被他吓着了。怎么回事?难不成她招惹到一个变态?
她曾有连续跟人打斗的纪录,事后也不觉得疲劳,但今天这么折腾下来,她却觉得自己快瘫痪了。
「要不要替妳检查一下?照照胃镜,然后检查一下子宫颈有没有长瘤……」梅招弟很没诚意地建议道。
「不好笑。」梅绝招脸拉得长长的。
「好啦,开饭了,老大、老四,盛饭喔!」梅快招将菜端到餐桌上,打点餐具。
「唷,今天怎么是妳煮饭啊?老二跑哪去了?」梅绝招纳闷道。
梅快招比比书房的方向。「她还蹲在那里呢。不要去吵她喔,她在门口贴了一张『内有恶人,生人勿近』,好像是被编辑搞疯了吧。」
「可怜。」梅招弟不太同情地撇撇嘴,举箸夹起盘中的菜肴,端详半天,很怀疑地望向梅快招--
「老三,这团黑黑的东西是啥?」
「烧烤茄子啊,妳看不出来吗?」梅快招老大不高兴地应道。
「是看不出来。」梅招弟叹气,「半个钟头前,我看它还不是这个样子啊。」
「不要以貌取茄喔,很好吃的耶!」梅快招好言相劝,希望可以引诱老大把那团黑不溜丢的东西吞掉。
「都焦了,还能吃吗?会致癌的。」梅招弟把那团乌七抹黑的茄子扔回盘子里,开始数着饭粒进食。
「妳很难伺候耶!我辛辛苦苦下厨烧菜,妳还嫌东嫌西!」梅快招备感侮辱地一拍餐桌,大吼。
梅招弟瞟一眼桌上一盘盘又黑又烂的菜肴。「果然是『烧』菜啊。」不管是菠菜还是茄子,都被烧得难以辨识。
梅快招气得七窍生烟。「好!妳就不要动我煮的菜!老四,妳把菜全部吃光,让这不知惜福的人看看!」
「呃,真的要这么做吗?」梅绝招笑得很勉强,心里却开始盘算要吞多少胃药才能拯救可能会穿孔的胃。
「废话!」梅快招干脆把菜都推到梅绝招面前,「吃啊!快吃!我照着食谱作的耶!」
「喔。」梅绝招乖巧地点头,只想把那些害人的食谱全烧了,以泄心头之恨。
「来,吃这个,很有营养喔,妳去上课那么累,要好好补一下。」梅快招殷勤地夹起一坨东西,往梅绝招的碗里放。
「嗯,老三,我可不可以很冒昧地问妳一句,这是什么?」梅绝招强忍胃袋翻搅的痛苦,戒慎恐惧地问道。
「三、杯、鸡。」梅快招心情恶劣地回答。
「喔呵呵,对喔,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梅绝招干笑两声掩饰心虚,把那团跟木炭没两样的鸡肉拨到一边。
「这样好了,我先喝个汤……」起码汤看来不像泥巴,喝了应该不会出人命。
原先濒临爆发的梅快招在听见这句话后,当下又变得笑容可掬,热心地替梅绝招舀汤,「有眼光,这锅汤闻起来很香是吧!莲子排骨汤,我炖了很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