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错啊。”严葳鹏的目光四处寻找可以拯救她的人。
欧阳夫人满意地颔首,“那你觉得他的个性怎么样?”
怎么人全跑光了?“个性……嗯,还可以。”不能在母亲面前说她孩子的坏话,严葳鹏含糊地一语带过。
天晓得,欧阳靖那人的个性称得上“还可以”?哼,简直只有“糟糕”两字能形容。
“那你喜欢……”
欧阳夫人的话还未问完,严葳鹏倏地“啊”一声,同时惊慌地站直身子。
“伯母,我突然想到,刚才会议里还有一个问题要和总裁讨论,我……我上去找他,对不起。”她恭敬的鞠个躬,然后匆匆忙忙登上阶梯,迅速消失在欧阳夫人的眼前。
站在书房门前,严葳鹏带了点迟疑地敲着门板。其实,她根本没有什么问题要问……
“进来。”俐落的两个音节,阻断了她脑子里的转动。
严葳鹏缓慢地走近书桌,声音紧绷地开口, “总裁,有件事我忘了向你报告,是有关新界那件土地开发案的。”
“哦,那件案子又出问题了吗?”欧阳靖合上正在翻阅的资料, “坐啊。”
她拉开椅子,隔着宽大的书桌,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没有问题,我只是来向你报告,那件案子全照着进度进行。”
说到这个她就非常好奇,自从她告诉欧阳靖以后,那些恐吓的事情就不再发生了。
“总裁。”她忍不住好奇的开口, “那些恐吓信,你是怎么……”
欧阳靖眸光一闪, “你想知道吗?”他的嗓音带了点魅惑,嘴角的笑容有些邪恶。
她当然想啊!可是看他那副样子,她还是别问比较好。
她轻摇着头, “没有。”
“我可以告诉你。”他感人心神的低沉嗓音,勾引着她心底的好奇。
就在严葳鹏直视前方,想从他口中得到令她好奇的答案时,欧阳靖毫无掩饰的灼热目光,也正对着她直射而去。
“呃……”她不自在的回避他的目光,“不用了。”
虽然她脑筋已经够混乱了,不过,这点理智她还有,没有必要笨到替自己找个大麻烦。
“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吗?”男性的浑厚嗓音醉煞人了。
“不,没有什么好好奇的。”推开椅子,严葳鹏匆忙告退,“我先走了。”
话一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留下满室朗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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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乱、破败不堪的房子里,伴随着呼呼作响的冰冷寒风,隐约地传出男人的痛苦哀号。
“啊——求求你,不要打了……”严汉强弯曲着身体,趴跪在地上,任拳脚无情地落在背上。若仔细一看可以发现,他是为了保护身下同样鼻青脸肿的年轻人。
无视于声声哀求,四名魁梧的壮汉继续使力的蹋着,一旁还站了名双手环抱胸前、一脸看戏的男人。
“不要……打了,求求你……”无力的声音,显示出伤者的虚弱与痛苦。
“可以了。”站在一旁看戏的男人伸出手臂,止住手下凶狠的踢打。
“多谢简哥。”严汉强拉着儿子,一起朝着简哥猛磕头,“谢谢。”
被唤作简哥的男子,脸上有一道从眉心斜过右眼,直划到右边下颚处的疤痕,浑浊的右眼看了就让人恶心害怕。
“钱呢?”简哥唯一能视物的左眼,凶残无情的盯着严汉强。
刚才这顿打,只能算是利息,今天真正要讨的是严汉强和他儿子严威立所欠下的三百万。
“呃,简哥……我能不能先还一点……”与儿子互相搀扶下,严汉强身子不稳的站起来,忍着痛的又是鞠躬哈腰,又是陪笑脸的。
“多少?”简哥笑也不笑,早看透了他的意图。
哼,早就知道今天不可能将三百万全部讨回,但只要不是差太多,都还可以商量。
吞咽着口水,严汉强不敢开口,只是颤抖的伸出一根手指头。
“哦,一百万啊?”
严汉强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不是……是一……一万。”
“一万?”简哥眯起左眼,吐了口唾液到他脸上。“哼,你敢讲,我还不敢听呢。”
“两个人都抓起来。”简哥下令,“先剁一只手。”听到剁手,严汉强差点昏倒。
“爸,救我啊!”严威立哭喊着。他才二十岁,不要就这样毁了一生!
他看着被架起来的儿子,再看看朝他走来的两名大汉,不经大脑的话便脱口而出,“我……我有钱可以还,我有三百万可以还你。”
简哥扬起手,阻止手下拿出刀子的动作。不过,严汉强还是被两名壮汉架住。
“你说什么?”就当听听痴人如何作梦,笑一笑吧。
“我……我有一个女儿,她男朋友是大公司的老板,很有钱。”
严汉强后来才发现,那天那个气势吓人的男子,竟然是欧阳集团的总裁。
这么有钱的人,根本不会把三、五百万看在眼里,唉,都怪他那天吓昏头,没有认出那人就是鼎鼎有名的欧阳靖,要不然他现在就不会这样了,他为了这件事懊悔好久。“哼,你想钱想昏头了。”嗤笑了声,简哥以眼神示意手下动手。
“是真的,我怎么敢骗简哥,不信你看——”突来的力量让严汉强挣脱束缚,冲到桌边抓起放在上头,一本污黑破烂的商业杂志。
迅速翻找到可以救命的那一页,严汉强将他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杂志递到简哥面前。
“你看,严葳鹏!”他颤抖的手指着杂志上的彩色照片,“她就是我的女儿,她现在是欧阳集团总裁的女朋友,她有钱可以还你。”
其实,他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男女朋友,反正现在能救他逃过一劫就好了。
简哥仔细看着杂志上,有关专访欧阳集团总裁身边的特别助理——严葳鹏的报导,狐疑的眼神瞥向严汉强。
“我没听说过你有女儿。”严老头说的如果是真的,那欠他的三百万肯定不是问题。
“我有、我有女儿。”严汉强吞吞吐吐地开口,“她从小……就和我们失散……”
见简哥不屑的撇撇嘴角动了一下,他紧抓着简哥的衣袖,深怕他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可是我们已经相认了。”
“那钱呢?”
“她……她一下子筹不到这么多钱,她要向她男朋友借。”严汉强努力拖延着。
冷哼了声,简哥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那么有钱的男朋友,三百万很困难吗?”他才不信。
“呃,她需要一点时间和她男朋友说。”严汉强陪着笑,“你也知道,女孩子脸皮薄……简哥,拜托你!再多给我几天的时间好不好?拜托、拜托!”他跪了下来,不停地向简哥磕头。
看他说的跟真的一样,就多给他几天时间好了,相信他也不敢跑掉。
“好,三天后如果我还拿不到钱,你就等着缺手缺脚吧!”
简哥使个眼色,手下便松开严威立,而严威立则是吓得站不住脚,瘫坐在地。
严汉强仿佛得到特赦似地,不断向简哥磕头。“谢谢简哥!谢谢简哥!”
“嗯。”简哥领着同样满脸凶恶的手下,离开这间破烂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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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华服,轻柔优美的音乐、金碧辉煌的装饰,这里是商界大老的寿宴。
“开心点。”欧阳靖轻声说着。
从踏出车子后,他的手臂就自动挽住她的手,这要她怎么开心得起来?
吁!严葳鹏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手臂微微使力,努力想挣脱箝制。
哦,她愈来愈不怕他了。
欧阳靖低头看着她,“笑一个,嗯——”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际,引起她的一阵轻颤。
”你……”在接触到他炙人的眼神后,严葳鹏万般无奈地吞下欲说出口的话,勉强扯出个笑容。
满意地笑扬着嘴角,欧阳靖改勾为牵,大掌紧紧地与她的十指交握,缓缓步向今日的寿星。
“赵老,祝您福如束海,寿比南山。”欧阳靖恭敬地道贺。赵老与欧阳家的关系一向很好,就像他的爷爷般。
“阿靖,你爸妈刚才还在这里呢。”八十高龄的赵老,声音仍如洪钟。“咦,这是哪家的漂亮娃儿?”
“她是我的特助,严葳鹏。”欧阳靖简单介绍着。
“赵老,您好。”严葳鹏有礼地微笑问好。
赵老锐利的眼神快速地打量着两人,“不错,你爸妈一定很高兴。”然后便开心的放声大笑。
洪亮笑声引来了众人注意的目光,欧阳靖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腼腆,“谢谢赵老。”
她怎么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弄不清状况的严葳鹏,疑问的双眼直盯着欧阳靖。
”小两口自己去玩吧,别光顾着我这个老人家。”赵老挥着手赶人。
为赵老口中的“小两口”而双颊发烫、觉得尴尬,严葳鹏开口想解释,“我们不是……”
.“我们先走了。”欧阳靖躬身告退,拉着她快步离开。
“喂,你到底在做什么?”穿着长礼服,踩着为搭配礼服而比平常略高的鞋子,严葳鹏扯着他的手,“走慢一点。”
欧阳靖依言缓下脚步,“抱歉。”
刚冒出来的一丁点怒火,全被他的道歉浇熄了。唉,连想计较都没心情,算了。
“你要去哪儿?”她不解的问着。
他没头没脑地抓着她就走,让她连向赵老解……倏地,严葳鹏觉得全身顿时被火包围了起来。
“怎么脸这么红?”欧阳靖看着她红透的脸蛋,心底一根情弦又因为她而悸动着。
她低垂着眼,不自在地拉扯着披肩,“呃,有点热……”
刚刚一直喊冷的人,现在居然会觉得热?欧阳靖笑看着欲盖弥彰的她。
包里在黑色削肩长礼服下的身子,完全显现出她诱人的曲线,裸露于外的藕臂,在黑亮绸缎披肩的衬托下,显得雪白粉嫩。
被眼前美景震慑住呼吸,欧阳靖困难地转开视线,将目光放在她松松绾起的黑发上,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一路往下。
柳叶似的黛眉、闪着柔媚光彩的双眼、挺俏的鼻梁……灼热视线的焦点,最后停在她嫣红的优美唇形上。欧阳靖可以清楚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流正在他体内乱窜。
他的手好似会烫人!甩开他握住自己的大掌,在沉静诡妙的凝滞空气中,严葳鹏缓缓抬眼。
两人的视线终于相交,悸动的暗潮在两双深幽的眼眸中,拍击出汹涌而美丽的浪花。
他的唇渐渐贴近、贴近——
奇妙的电流刺激着两人的感官,耳边唯一的声响只剩彼此激扬的心跳声,嘴里尝到的是说不出的甜味。严葳鹏从脚底涌上一股遍布全身、又痒又麻的怪异感受。
她心里猛然一震,这究竟……
喀嚓、喀嚓!快门的声音窜进她耳里,连带地震醒了她的理智。
她猛地推开他,向后退了几步,周遭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而沉闷。
抿了抿嘴唇,她正要开口,却被人抢先。
“你别想否认我们之间的火花!”欧阳靖霸气的宣告。她要是敢否认就给他记住,他一定会吻得她不知身在何处。
他……怎么知道?!
听到警告,严葳鹏闭紧嘴巴,聪明地不敢说话惹恼他。谁晓得脾气超坏的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看着她被他润泽过的朱唇、嫣红未退的嫩颊,以及肩头、藕臂上浮现的淡淡瑰红色,欧阳靖明显感受到众多视线投射而来,他动手调整着她的黑缎披肩,将她里得紧紧的。
哎,哪有人把披肩当棉被一样围的啦!
“你在做什么?丑死了。”严葳鹏抱怨他的动作,伸手想将披肩拉低些。
奇妙的氛围被彻底打散,绷着一张脸的欧阳靖在众人目光下,和她抢起了披肩主导权。
一旁与会的记者们,也拼命抢拍起这绝无仅有的精采镜头。
会场另一端——
“老公,你快要当爷爷了!”娇柔的嗓音兴奋地在欧阳哗耳旁响起。
翻了个白眼,欧阳晔看向怀里开心过头的妻子,“老婆,没这么快吧。”八字都没一撇,她就可以想到以后的事了。
“哎呀,就是这么快。”欧阳夫人对自己儿子可是很有信心。“阿靖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呵呵——”脑中儿孙满堂的景象,让她开心地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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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饭店宴会厅门外。
“啊——”
欧阳靖在尖叫声一响起,便迅速稳住了严葳鹏偏斜欲倒的身子。
一双冷眼瞪视着挤在周围的记者们,所有的记者全颤抖地退了几步,给他们俩安静的空间。
“你有没有怎么样?”
冷汗从额角冒出,严葳鹏痛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将重量倚在他身上,她的手指向自己的脚。
欧阳靖单膝跪着,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仔细地检视她红肿的踝关节。
“忍着点。”他柔声地安慰着苍白了小脸的她,小心地将她横抱而起。
他冷厉的目光狠狠扫过那群害严葳鹏受伤的人,接着便一语不发的穿过人墙,搭乘电梯离开会场。
宽敞的车内,严葳鹏不满地瞪着固执又霸道的欧阳靖。
“我要回家!”刚从医院包扎完出来,谁知道欧阳靖竟然霸道的要她到他家住。
“不行,让你回去有谁可以照顾你?”欧阳靖快被这女人气死了,他好说歹说的劝她,她就是听不进去。
“我……”
“不要跟我说你可以照顾自己,你脚都扭伤了,要怎么照顾自己?”他的语气十分严厉。
“谁说不行?”她哼了声,“欧阳靖,你太霸道了。”
敢说他霸道?她知不知道他是在替她着想,她竟然这样说他?
气极了的欧阳靖暗咬着牙,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双手抱胸,锐利鹰眼微眯地盯住她不放。
真是奇怪,明明就是他太过霸道,怎么让他这么一看,反而觉得是自己理亏?
严葳鹏别开脸,不想死在他吓人的目光下。
“好。”欧阳靖冷冷的开口。
他按下通话钮,通知司机改道至严葳鹏住处,然后他便闭上眼假寐,而动作之间,他的目光不曾在严葳鹏身上停留过。
严葳鹏愣愣地看着闭上双眼的他。
她是得到自己的要求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泛起淡淡的酸涩?好像遗失了什么似的?回到她的住处,欧阳靖将她抱到客厅沙发上坐好。
“这几天你好好在家休息,不用来公司了。”
“嗯。”严葳鹏没有反驳他的意见。毕竟脚踝的疼痛,胜过她对工作的责任感。
转身走到门口,欧阳靖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着她,“小心点,如果有事……打电话给我。”
“我知道了。”严葳鹏对他露出真心的微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