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逐渐加速,在喘息之间,他的男性气味与她身上那股淡香,混合成一种好闻的味道,钻入她的鼻端。体内不知从何处涌现一股热热软软的感觉,蔓延到全身上下,将她全身的力量融化殆尽,让她只能无力地倚在他强壮的臂膀里。
欧阳靖费了好大气力,才让自己的唇离开她的,不过他的手臂仍牢牢地圈揽着她腰。
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
片刻后,恢复理智的严葳鹏纤手一扬,随即被眼尖的欧阳靖拦住,他的大掌一把握住她细致的皓腕。
“你放手。”她不停挣扎着,并伸长了另一只手,想抓回被箝握住手腕的自由。
欧阳靖稍稍放开置于她腰际的左手,擒住她挥动着的手臂,将她双手轻轻固定在她背后。
“你……”严葳鹏原本想破口大骂,但见他那张俊容逐渐靠近,想骂人的话全缩回肚里。
鼻尖碰着她的,呼吸中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淡香,欧阳靖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 “你要不要将头发扎起来?”他私心的希望她再坚持些,好让他多品尝她的甜美。
她气得紧抿双唇,对他小人的手段感到不齿。
“还是不要啊?”他又要吻上她的红唇。
偏着头,严葳鹏不甘愿地从嘴里小声地吐出两个字: “好啦。”
“太小声了,我听不到。”
“好啦——”这一次,她故意靠近他的耳边,大声喊着。
欧阳靖反射性地缩回双手,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她乘机松脱他的箝制,一个闪身,便冲出了办公室。看着她夺门而出的举动,欧阳靖难得地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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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小陈、小张好奇与询问的眼光,严葳鹏急奔回自己的办公室,门才合上便落锁,仰着头气喘吁吁地背倚着门板。
他怎么可以这么无礼,连吻了她两次……
触碰过他的唇瓣隐隐发烫,她无意识地揪住衬衫领口,心跳开始加速。
他的接近并不让她觉得厌恶,他的吻……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两唇相接温温热热、还有些柔柔软软的感觉,和她一直以为的恶心完全不同。男性有力的臂膀、胸膛,都带给她极大的安全感受,仿佛被小心呵护着,被他坚强却又温柔地守护着……
等等!她在想什么?
突地惊醒过来,严葳鹏冰冷的双手贴上发烫的脸颊,努力替自己降温。
她一定是昨天淋雨,着了凉才会胡思乱想,等会要找几颗感冒药吃。
严葳鹏终于为自己怪异的行为找到原因。
可是,她却刻意地忽视隐藏在内心角落,那正以缓慢速度崩解的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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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集团大楼气派的大厅,穿梭于其间的都是西装革履、神色匆匆的上班族。
然而这天早上,大厅里出现了一个与这些完全不搭调的人。
一名穿着邋遢、浑身酒气的中年男子,趁着警卫不注意时,踏着歪歪斜斜的步伐来到大厅的接待处,他大声地嚷喊道:“去叫我女儿下来……快去啊!”
当然,很快便引起一阵骚动。
十五分钟后,严葳鹏脸色略显苍白的出现在电梯口。
“严特助。”接待小姐小跑步地迎上前去。
“对不起,因为那名醉汉坚持是你父亲,赶也赶不,走,没办法只好请你下来一趟,真是对不起。”她连连鞠躬道歉。
严葳鹏对她露出亲切的笑容, “没关系,他……”人在哪里?
她才要开口询问,就听见吼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她对接待小姐苦笑了下, “我们走吧。”
“啊——你、你就是严……严葳鹏对不对?”醉汉伸长了手,指着朝他走近的严葳鹏,嚣张地大声喊道。
闻言,严葳鹏的脚步一顿。
醉汉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一旁两个警卫紧张地架住他的身躯,深怕他对严葳鹏造成伤害。
“严特助,你应该不认识他吧?”其中年轻一点的警卫开口道。
这疯子赶也赶不走,说是一定要见到严葳鹏才肯离开,他们也没法子,只好拨内线询问她的意见。原以为工作繁忙的严特助应该会令人轰他出去,没想到她居然愿意下楼。
在距离醉汉约一公尺的地方停下脚步,严葳鹏微侧着头,仔细瞧着中年醉汉。
他蓬头垢面的样子让她看得不是很清楚,虽然不晓得他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不过他应该不是她怀疑的那个人吧。
她摇着头, “我没见过他。”
“你听到了没,严特助根本不认识你。”两名警卫架起醉汉, “死心了吧?你快点走啦!”两人合力想拖着他往外走。
谁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总之,在这瞬间,醉汉竟挣脱了箝制,冲向严葳鹏。
“噢!”吃痛地叫了声,她的手腕被醉汉抓得牢牢的。
醉汉把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贴近她,要她看清楚些, “你怎么不认识我?”
“看,你给老子看清楚。”他指着自己的脸,“我是你爸爸呀!”他喝得醉醺醺地,字句都含糊成一团。
他浑身的酒气,随着呼吸吐在严葳鹏的脸上,闻着难闻的气味,让她一阵恶心想吐。
“放开我——”她努力挣扎着,“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严葳鹏惊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被醉汉紧抓着的手腕,完全使不上力来。
“你快放手。”一名警卫迅速从醉汉的背后架住他,年轻警卫则是努力的想扳开他抓住严葳鹏的手掌。
但喝醉的人一身蛮力胜过平时,醉汉甩开了束缚,双手用力握住严葳鹏的肩膀,使力地摇晃着,饱含怒气的吼声,清楚地在她耳边响起——
“我是你爸爸……我是爸爸啊,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他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只有她能帮他的忙。
好久没有听见的熟悉语气,令严葳鹏瞬间白了脸色。极力压下心里的惊惧,她抬头直视着醉汉的脸。
比起同年龄的人,醉汉脸上多了好多皱纹,鼻梁像是被打断过,有些歪斜,嘴角也被打得肿了起来。
可是他的眼神……那在她恶梦里不断出现的眼神,居然和“他”一模一样……
久久得不到回应,醉汉又吐出了令她心跳停摆的话语: “你……严葳鹏,你这个不孝女!”
不,不是一模一样,他根本就是“他”!
严葳鹏脑子里闪过这样惊人的讯息,随即,她的眼前一暗,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严葳胸,你这个不孝女!不要躲了,快出来………
怒气冲天的声音不停地回荡在幽暗的四周,像是密密麻麻的丝线,织成一道隐形的网,搜寻着黑夜里的脆弱猎物。
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严葳鹏只能无助的流着泪,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往墙角里缩躲。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她的领子,将她提了起来。透过淡淡的月光,她看见了那双恐怖眼神。
啪!
她的左颊顿时又热又烫,严葳鹏可以感觉到嘴里那股浓浓的血腥味。
“严葳鹏,你这个不孝女!”像要吃了她似的眼神,伴随着凶狠的怒吼,一次一次的重复着。
而左颊上的刺痛,也一次又一次地被重复着。
“不!不要打了……”克制不住的尖叫,从她口里一声哀痛过一声地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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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靖低头看着沉睡的她。
他原本与客户面谈,在接到严葳鹏昏倒送医的消息后,便撇下客户匆匆赶到医院看她。
想到被他丢下的客户,欧阳靖挫败地呻吟了声。他竟然失去冷静,做出这么不经大脑思考的事情。
“唉!”轻叹一声,他在床边坐了下来。
仔细凝视着眼睛紧闭的严葳鹏,躺在病床上的她,不停地流着泪,‘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从她脸上惊恐的表情可以确定,她一定是在作恶梦。
乌亮的发色衬得苍白的她更是面无血色,不知怎么地,他的心里觉得怪怪闷闷的,直觉不喜欢见到她这么痛苦的样子。
他伸手轻拍她的脸颊,想唤醒沉睡的她。
“葳鹏……”才刚开口,欧阳靖便愣住了,他竟然喊她的名……这代表什么意义?
突然——“不、不要……”严葳鹏口里逸出低吟声,不停地扭转着身躯,像是在抵抗什么似地。
没来得及多想,欧阳靖双手压住她乱动的肩头。
被外力制住了的严葳鹏,神色更显惊慌,双手也胡乱挥舞着。 “不要……不要……”眼睛仍旧紧闭着,可是她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你别乱动!”欧阳靖腾出一只手,想压下她的双手;她连当个痛人也不安分。
该死!她扯到点滴了。
见到她手背上缓缓渗出血滴,他手忙脚乱地抓住她插着针头的手,俯低身子覆上她挣动的娇躯,将她动弹不得。
欧阳靖没好气地看向制造出这场混乱,却仍浑然不觉的严葳鹏。
神情哀痛的严葳鹏,仍是不停地掉泪,嘴里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哀求声,让人听了心也跟着酸起来。
他从心底升起对她的浓浓疼惜,再一次地,他低首吻住她。
好冰!这是他碰触到她冰凉唇瓣的第一个感觉,他微张开眼,将她的苍白收进眼底。
他要温暖她……充满怜惜地摩挲着她的唇,欧阳靖以舌尖描绘着她优美的唇形,舔吮着她的唇瓣,滑嫩的感觉让他放不开她。
温柔流连于樱唇上的男性唇瓣,成功地温暖了她的冰冷,也成功地止住了她的痛苦呻吟。
稍离佳人红唇,欧阳靖满意地勾起嘴角,转移阵地的顾着她的嫩颊一路往上,吻干引起他心底酸涩之感的晶莹泪珠。
“欧阳靖……”沙哑的嗓音逸出她的红唇。
他轻皱眉头, “你的声音都哑掉了。”谁教她爱哭,哭得声音都变难听了。
脑袋还一片混沌的严葳鹏,满脸疑惑地看着又偷袭她的欧阳靖。
确定她不再乱动后,他才不舍地坐正身子。不过,他的眸光仍眷恋地紧盯着她娇美容颜,大掌仍与她纤白小手十指交握。
“你……”她才刚开口,就被因为少了他的遮挡,而突然变亮的光线刺得眼睛不舒服。
紧蹙黛眉,刚从黑暗里醒来的她,眨着眼努力适应光亮。
欧阳靖体贴地为她挡去刺眼的光线,同时又坏心地逗弄着她, “我怎么样?”
虽然不忍见她受苦,可也要小小惩罚她一下,谁教她竟然笨笨地去见陌生人,她不知道喝醉的人是很危险的吗?
她不想理他,转头打量四周。
“这里是医院?”对了,她好像昏倒……
完全忆起之前所发生的事,她不顾头疼,猛地坐起身,紧张地抓着他的手, “他呢?”
惊慌中带着恐惧的语气、全身止不住的轻颤,让欧阳靖迅速发现她的不对劲。
“谁?”他沉着声音问道,霸气地将她按人自己怀里,大掌包着冰凉的一双素手,驱走她周身的寒争气。
他规律的心跳声安定了她的惊惶,她很快地恢复镇静, “没有……我只是作恶梦而已。”
没再多问,欧阳靖只是拥着她,传送着源源不绝的暖意给她。
啊,好温暖……他的味道好好闻!
再一次,严葳鹏感觉着受人保护的心安,好像量身订做的一样,他的胸怀竟是这般地适合她。
严葳鹏放松了紧绷的精神,没有抗拒、安心地偎靠在欧阳靖宽阔的胸前。
第六章
“儿子呀,乖乖坐下,妈眯有话要问你。”欧阳夫人唤住一进门就想往楼上走的儿子。
欧阳靖停下脚步,满脸不甘愿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妈。”
“是妈咪。”欧阳夫人指正他的称呼。
他翻了翻白眼,实在拿他老妈没办法。
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还老爱听人喊她“妈咪”。唉,她喜欢听,他还觉得讲了别扭,又不是小孩子。
“阿靖?”欧阳夫人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妈咪。”欧阳靖无奈地喊着。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平常这个时候,他父母已经上床休息了,今天老妈会坐在客厅等他回来,肯定又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了。
“听说今天葳鹏昏倒送医,是不是真的?”
“是。”宝姨真是够八卦的,欧阳靖在心底暗骂。
“又听说你今天丢下重要的客户,冲到医院探望葳鹏,是不是真的?”欧阳夫人一步步向重点逼近。
欧阳靖眉峰轻拢,“是。”他就知道一定没好事。
虽然已经从宝姨那里听到消息,可是听到儿子亲口证实,欧阳夫人还是愈笑愈开心。
“那代表你喜欢葳鹏,是不是?”
正要习惯性地回答时,欧阳靖反应极快,警觉地闭口不言。
好险,差点就掉进陷阱了,真是奸诈的老妈!
好小子,反应还真快。“儿子,你刚刚是不是说‘是’啊?”欧阳夫人继续逼问。
“我没说,你一定是听错了。”他连忙撇清。
“那你有没有到医院去看葳鹏啊?”
欧阳靖改用点头来回答她的问题。
“那你是不是丢下客户啊?”
他还是点头,不过心底暗呼不妙。从小,他唯一的克星便是怀胎十月将他生下的母亲大人。
“那这不就代表……”
“代表你儿子我孝顺母亲,知道替母亲大人到医院,探望她最疼爱的严葳鹏。”欧阳靖迅速地开口拦截老妈想说的话。
就连他自己都还弄不清楚他对严葳鹏的异样感觉是什么,如果多个老妈来凑热闹,肯定会搞得天下大乱,所以,他还是先撇清关系的好。
“是这样吗?”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孩子,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动什么脑筋。
“是。很晚了,妈眯早点休息吧。”欧阳靖一脸恭敬地扶着母亲的手臂,送她回房。
“对了,既然你对葳鹏没有男女之情……”她紧盯着欧阳靖闪过一丝异样光芒的黑瞳,暗笑了下。
呵,她就不信他不喜欢葳鹏。
“明天晚上吴伯伯家的宴会,妈咪替你介绍吴家那个从小缠着你的小女儿,你一定要去喔,知道吗?”
“妈——”欧阳靖一脸的无奈,“我明晚要开会。”他讨厌被逼着参加变相的相亲大会。
“我知道,可是会议不是六点半就结束了?宴会七点开始,还来得及嘛。”姜是老的辣,欧阳夫人掌握了他所有的行程。
六点半?他的秘书还真听话。哼,明天的业务会议一定要开到十点半!脸色难看的欧阳靖在心里作出决定。
“妈咪,你再不睡,脸上皱纹就会多好几条出来,晚安。”欧阳靖轻轻替她关上房门。
“老婆,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了y”欧阳哗拥着刚进被窝的妻子。
摇头轻笑着,欧阳夫人完全不同于刚才在儿子面前的精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