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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诡计 page 12 作者:孟沅

  「外公您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好高兴。」白玥佯装出幸福的笑容,其实她高兴的是白秉榆能来看她,而不是这个婚礼。

  「开什么玩笑!」白秉榆原本笑意慈祥的脸顿时拉长,他摆出长辈的威严说道:「你不准嫁给聂沐齐!」真是太过分了,聂品勋竟然先斩后奏的寄了张喜帖给正在夏威夷度假的他,说啥白玥要嫁给聂沐齐。这怎么可以,他的心肝孙女只能嫁给那个浑小子花瑆,这是他与老友花晋诚的约定。

  聂沐齐优雅的走向白秉榆,他非常有礼貌的说:「外公您好,我想您对我可能有些误会,我是真心爱白玥,请让白玥嫁给我好吗?」

  白玥顿时非常尴尬,她知道外公的直性子将会对聂沐齐不留情面。「外公您在说什么,我都要结婚了,您应该说些祝福的话嘛,哪儿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她忙打圆场,向外公撒着娇。

  「我看你才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小鬼头,你真的爱聂沐齐吗?如果你一点都不爱这个聂小鬼,外公给你撑腰,你尽管退婚、悔婚、拒婚、反婚、逃婚,我谅这个聂小鬼和聂老头也不敢对你怎样。」

  聂沐齐脸色很难看,因为白秉榆出言不逊,不过看在白玥的面子上,他只好礼貌的说:「外公您对我真的有误会,我想白玥会答应嫁给我,因为她是真的爱我。」

  白玥也连忙附和:「对嘛、对嘛,外公您开什么玩笑,我当然是因为爱沐齐才会嫁给他,我怎么会嫁给我不爱的人。」她嘴里虽然理直气壮的说着,然而内心却浮出要命的矛盾与挣扎。

  「你闭嘴!」白秉榆很不给面子的命令聂沐齐闭嘴,然后他劈头又对白玥抱怨:「你别急着讲道理给我听,我还没说完!」

  白秉榆锐利的眸光射穿白玥的心虚,他冷冷的说道:「小鬼头,我知道你硬是要说服自己爱聂小鬼,不过这是谎言,你心知肚明。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要祝福你的婚事,我必须告诉你,即使你真的是爱聂小鬼,我也不准你嫁给他,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你就是不准嫁给聂小鬼。」

  「良辰吉时已到,请聂先生和白小姐就位,准备正式行礼。」婚礼主持人俞先生不理白秉榆、白玥与聂沐齐的纠葛,他必须遵从聂品勋的吩咐,尽快完成两人的婚姻大事。

  「不准去!」白秉榆当场给俞先生一个难堪。他绝对不准白玥嫁给聂沐齐,他才不想跟聂品勋做亲家。

  聂沐齐也顾不得尊重长辈,他紧紧抓住白玥的手,「别再犹豫了,嫁给我是正确的,我们赶快去准备。」

  白玥非常为难,她哀求的眸光瞅着白秉榆,「外公,您祝福我好不好?您祝福我吧。」

  「反了!真是反了!」白秉榆气得怒火攻心,看着白玥与聂沐齐一起奔出礼堂外,准备待会儿正式的步入红毯,他就恨不得马上掐死聂品勋这只老狐狸,要不是他纵容聂沐齐诱拐白玥,他的宝贝孙女又岂有天大胆子敢反抗他,而非得往火坑跳不可。

  ***

  「各位先生、女士,今天是聂沐齐先生与白玥小姐的婚礼,请各位来宾鼓掌致贺,祝福这对新人百年好合、白首偕老。」俞先生发挥主持人的功力,将礼堂现场气氛炒热,让所有宾客响起热闹如雷的掌声。

  「狗屁!聂老贼呢?」白秉榆不客气的拉着一名宾客的领带问:「你有没有看到聂品勋?他不是男方家长,怎么还没出现,真是只缩头乌龟!」

  「让我们以期待、祝福的心情,欢迎新郎、新娘。」

  白玥挽着聂沐齐的手,两人一同步上红毯,在响彻云霄的掌声与祝贺声中,两人缓缓向神父和十字架前进。

  每迈一步,白玥的心就死了一部分。虽然结婚进行曲演奏得如此扣人心弦,在众人的祝福中,她应该要喜极而泣的,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却只能挂着牵强虚伪的笑容,因为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必须学着去爱上聂沐齐,否则她一辈子终将麻木到老。

  花瑆与她之间的点点滴滴在此刻全部涌上她的心头,她忽然非常思念花瑆的逗趣幽默、温柔多情,甚至是他占有她时的霸道。

  如果……如果陪她步上红毯的是花瑆,她将又有何感觉呢?应该是快乐,或许是满足,大概是幸福。但是事实上花瑆却背叛她,而且一而再伤害她视若唯一的爱情,她又何必痴傻到期望花瑆对感情要忠诚。

  白玥突然间有心如刀割的痛,她明知他给不起忠诚。

  然而,白玥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强烈想念着花瑆,她甚至希望与她共步红毯的男人是他——是花瑆,而不是聂沐齐。

  这时,一个俊美的男人身着黑色西装与深紫色衬衫,全身黯淡忧郁的色调显然与这个充满喜气的婚礼非常的不搭调。

  他无视于众人震惊的目光,也无所谓担上破坏婚礼的罪名,他不顾一切迈大步伐、踏上红毯,往正在缓缓行进的新郎新娘奔去。

  他在整个礼堂宾客们近乎尖叫与嘘声的惊奇之下,他无惧无畏、认真坚定的握住新娘捧着礼花的双手。

  象征承诺与永恒的礼花,缓缓坠落到红毯上……

  第9章(1)

  「你答应过我,你会一辈子记得我。」花瑆冷冷的手紧紧握住白玥,他冰透的心只能藉由言语表达,他心痛的瞅着披上婚纱的白玥,倨傲的眸光里隐含着泪珠。

  这一瞬间,时间似乎静止了。

  白玥数度以为自己置身于梦境,直到礼堂内众人的喧嚣嘈杂声,才将她从无法置信的惊讶中唤醒。

  「你是谁?你不能破坏我们的婚礼。」聂沐齐大惊失色,这个男人的闯入摆明就是来闹场的,他不顾形象的大声吼道:「来人啊!把这个男人赶出去,快一点,把他赶出去!」

  花瑆对聂家保镖的来势汹汹完全视若无睹,他抓起聂沐齐的衣襟,狂傲的眸光瞅着他。「你给我听清楚,白玥是我的新娘。」他向整个礼堂的众人宣誓着,同时也承诺他娶白玥的决心。

  「你……你……」聂沐齐气得说不出话来,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是恶狠狠的瞪着花瑆。

  「抓住他!」

  聂家的保镖纷纷围上来,花瑆二话不说拉了白玥就跑。

  「天啊!我在做什么?」

  白玥终于恢复意识,她发现花瑆居然荒谬的拉着她要跑出礼堂,而聂家保镖正在后头追着他们。

  「白玥!白玥!你站住,你答应要做我的新娘的啊!」聂沐齐心痛的大叫白玥,他的新娘不能跟着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跑了。

  白玥转头望着聂沐齐,歇斯底里的对花瑆叫喊着:「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跟你走,花瑆,你放开我!」她不能纵容花瑆继续演这场闹剧,她不是铁了心不爱他的吗?即使花瑆心痛的望着她,即使花瑆泪光莹莹的唤着她的名,她也不能跟他走,因为她害怕——再次一无所有。

  全场宾客哗然,这个「抢婚记」让聂家面上无光,大家都纷纷摇头讨论着新娘新郎是不是有情爱纠葛。

  而其中只有白秉榆老神在在,他还拼命为花瑆加油:「浑小子,加油!快一点带走小鬼头,快一点!」

  花瑆在混乱之中看到白秉榆,他感激的朝他一笑,随即使劲拉着拼命挣扎抵抗的白玥,他必须拉着她逃出礼堂。

  啪!

  白玥情急之下打花瑆一巴掌,这掌清脆响亮,让全场宾客看戏看得更是起劲。

  花瑆抚着脸颊愕然的望着白玥,而后者也错愕的颤抖着手,矛盾的眸光战栗的迎向他。

  「天啊!小鬼头,你打他做什么?」白秉榆朝愕然不知所措的白玥骂道:「快点跟他走,再慢再拖就会被聂家保镖逮到了。」

  花瑆立即恢复冷静,他在白玥还来不及反应之下,一言不发的强横将她抱起,头也不回奔向门口,及时惊险的逃出礼堂。

  ***

  闪耀夺目的银色保时捷跑车正以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疾驶,就像枝银色的箭优雅的与午后阳光相互竞赛着。

  「停车。」坐在前座身着白色婚纱的白玥满脸不高兴的说:「我叫你停车,我要下车。」

  「不行。」

  保时捷的驾驶人花瑆不答应,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白玥架到车里,才不会蠢得又让她离开。

  白玥负气的睨着花瑆,她就不相信他敢绑架她。「不知道现在跳车会不会变成一团肉泥?」她努力要打开早已上锁的车门。

  「你开什么玩笑。」花瑆留心于高速驾驶的车前状况,却又要分心于白玥的情绪化举动,他威胁她说道:「你别闹了,车门是中控锁系统,你只是徒劳无功,绝对打不开车门。」

  白玥才不管什么高科技系统,她准备孤注一掷。「你这车是哪租来的?啧啧啧!我想你可能要准备一大笔钱赔车主了。」她眼尖的看到后座放有小提琴,她惊喜的说:「原来花心的人也有音乐造诣,真是不错,花瑆,你实在是太优秀了。」

  花瑆奇怪的瞄着白玥,「你在胡说些什么?」她一会儿恐吓他什么花钱赔车,一会儿又赞扬他有音乐细胞,已经把他弄胡涂了。

  白玥拿起小提琴,贼贼的说:「不知道这把小提琴够不够坚硬,能不能砸破这辆高级跑车的防弹玻璃?」她实在是佩服自己的机智。

  花瑆一听,非同小可。

  「你……你冷静一点儿,我马上停车,马上停车好吗?你千万不要太冲动啊。」他顿时手足无措,面对最爱的小提琴即将与心爱的跑车碎为一体之惨无人道的恫吓,他只好举手投降。

  「想不到像你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还挺爱惜东西的嘛。」白玥在心里偷笑着。「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拉小提琴?我差点忘了,像你这种常常流连于女人香的男人,偶尔卖弄自己的音乐造诣佯装高雅有气质,说不定更多的女人会轻而易举的臣服于你的致命吸引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小提琴也有这种功能。」

  花瑆将车停在路边,对于白玥的冷嘲热讽他实在是有苦难言,只得满腹委屈的说:「你误会我了,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这么不堪?你把我当成花心大骗子,你对我冷言冷语,你究竟还要怎样伤害我才甘心!」

  白玥冷哼一声,她理都不理花瑆地迳自打开车门下车,她懒得跟他辩,只想呼吸新鲜空气。

  花瑆也下车,他受不了白玥对他的忽视。「你不回答我?白玥,你又要逃避我吗?」他砰的一声甩上车门,似乎将气愤发泄于此。

  白玥冷冷的说:「我没有逃避,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午后的阳光温暖又慵懒的照拂在海面上,她不禁感叹道:「如此美景,我竟然要跟你吵架,真是杀风景。」

  花瑆无心于欣赏风景上,他只想跟白玥彻底谈清楚。

  「我?我哪有什么问题,你最好说个清楚,别再吊我胃口,折腾得我夜夜辗转难眠。」他一反平日温柔的语调,心里明明思念着白玥又深受她伤害,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你会为我辗转难眠?」白玥满脸惊奇,「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你不是与海云棠出双入对吗?小俩口卿卿我我的,怎么会有时间为我失眠。你该不会是跟海云棠吵架,一时之间找不到女人来抚慰你那空虚的心灵,不得已只好吃回头草,所以现在来哄我吗?」

  「你误会了,我跟海云棠只是朋友,我真的只爱你,为什么你都不相信我?」他好难过,白玥真忍心如此不留情面的伤害他,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心疼他。

  「哼,是吗?在你的心里,能爱的女人可真多,我想多我一个或少我一个,你都无所谓吧。」

  她何尝不深爱着花瑆,要不然她又怎会在婚礼上反覆想着他,甚至奢望花瑆就是新郎。

  但是她一想起花瑆那丰富的罗曼情史,就不由得气上心头,她无法阻止自己继续对花瑆的讥刺与嘲讽,她需要藉由伤害他,才能稍稍平衡自己。

  「你……」花瑆一个跨步,逼近白玥,他心如刀割的说道:「难道我在你心中永远得不到原谅?如果嫁给聂沐齐,你才会得到幸福,那么我又有何资格阻止你的婚礼。看来今天在我的冲动之下,只是带给自己更多的侮辱与伤害,既然我丝毫得不到你的原谅,我……」他语带哽咽地闪避白玥冷酷伤人的眼神,将痛苦的眸光投向遥远的海面,「上车吧,我送你回崇光礼堂完成婚礼。」

  白玥全然没有料到花瑆竟然有这样的打算。「原来你希望我嫁给聂沐齐,你将我从婚礼中带走,现在又要我回去结婚,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你总是对我忽远忽近,在我最想念你的时候,你从来不在我身边。

  是上天的恶作剧,还是你真的太花心?为什么让我目睹你与别的女人亲亲热热,而不知足的你却又来夺取我仅剩的尊严,你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个人,可是在我所见、所听,却永远是多不胜数的情史,或是绘声绘影的绯闻!」

  白玥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的说:「你知道吗?对一个女人而言,爱情是她的全部,而我虽然是女人,但我要求的并不如别的女人多,我自认自己在爱情的游戏里并非是贪婪的女人。可是你让我迷惑,让我曾经以为爱情就足以支撑我的生命,在你忽冷忽热的态度下我努力保全着仅有的自尊,一直以来,我只是卑微的要求你多给我一点忠诚。我只要一个忠诚的情人,这样的要求算是过分吗?」

  花瑆心疼的紧搂着泪潸潸的白玥,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庞,「相信我,我一直是个忠诚的情人,只是你从来没有发现而已。」

  白玥浑身一颤。「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就凭你的承诺,还是再让我亲眼看到你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她挥开他温暖的手,眸光里尽是无言的心痛。

  「自从爱上你,我再也不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花瑆俯下身去亲吻着白玥的嘴唇,他深情的凝视着白玥,「今生今世,我只愿吻你一个人,让我一辈子就这样的吻你好吗?」

  白玥其实已经臣服于花瑆的款款温柔下,但倔傲的她却只是冷冷的说:「你的吻我会一辈子记得,不过要我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花瑆心急如焚的说:「为什么我好说、歹说,你总是不肯相信我对你真的是忠诚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是我今生的唯一。是不是你移情别恋了?」

  「你还敢说你一辈子会记得我?」花瑆咄咄逼人的吼道:「我看是你一直在骗我,你总是骗得我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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