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正是。”
“坐吧。”
欧成连忙就座,抬起头才发现刘妘身边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那如雪的肌肤,绝世的容貌让他看得傻眼。
“欧大人!”
瞧着他的贪婪样,刘妘皱眉不悦的出声唤回欧成的神智,他尴尬的赶紧赔罪。
“我就说吧,你那绝美的容颜,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动心,我真不希望让任何人见到你。”
听闻刘妘的感慨话语,花映红不禁羞红了脸。容貌是天生的,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容貌引来许多狂蜂浪蝶呀。
“王爷,不知你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没什么事,只是游山玩水,路经洛阳就来叨扰了。”刘妘并未说明真正的来意。
“原来是这样,下官会准备好房间提供王爷住宿。”
“也好,我可能会停留几天,而且故地重游,我也想在这太守府里回忆一些往事。你说是不是?红儿。”
故地重游?
听他的口气,他来过这里?
欧成不安的倒吸一口气,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起身领着刘妘等人往厢房而去。
“欧大人上任多久了?”
经过回廊时,刘妘突然的问话让欧成又是一惊,但他极力掩饰,恭顺的回答。
“王爷,已经五年多了。”
“也就是说,你在花崇礼削职后就上任了?”
“是……是的。”
“你相信花崇礼是个贪官污吏吗?”刘妘状似漫不经心的又问。
他的问话让欧成心虚的低下头,“当……当然不相信,花大人是个好官。”
“我也是这么想。”
刘妘笑了笑,拉起花映红的手往花园走去,欧成这才松了一口气。
难道他不是单纯来游玩吗?否则怎会提起花崇礼的事来?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件案子早已不再有人提起,他到底有何用意?
欧成愈想愈担心,不禁在心里提高警觉。
“红儿,你瞧!”刘妘指着围墙的一处,轻笑道:“当年我们就是从那里爬出去,不过那个洞已被封起来了。”
花映红随着他的手望去,果然瞧见了那原本是狗洞的地方已填补起来,当年两人出游的情形不禁又浮现脑海中。
“欧成!”
女子的叫声让刘妘和花映红纳闷的转头望去,却见一名妇人毫不避赚的勾住欧成的手臂。
“你到底好了没?我在房里等好久了。”
“闭嘴!”欧成连忙推开她,与她保持距离。
“你搞什么?我最讨厌你这样了,在床上一副猴急样,在外头却又装着清高。”董彩娟看着他那副猥琐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数落。
“闭嘴!你想害死我啊!王爷在旁边!”欧成压低嗓音气愤的警告着,他快被董彩娟给气死了,难道她都不懂得看状况吗?
“王爷?”董彩娟听他这么一说,不禁转过头瞧着,她从没见过皇亲国戚,这下可让她碰上机会了。
她睁大眼瞧着相貌堂堂的刘妘,瞬间被他俊朗的面容给蛊惑了心,水性杨花的她立即朝他抛了个媚眼。
咦?他身边还有个女人。
董彩娟不悦的噘起红唇,定睛一看,她毫无防备吓得叫出声。
那清丽的容颜她怎么也忘不了,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她褪去了青涩增添女人的韵味。
没想到会在这里与她相遇,董彩娟慌了心,害怕她已察觉自己与欧成的私情,连忙转身逃离。
而花映红也吓了一跳,瞬间惨白了脸。如果她没认错,刚刚那女子是她的二嫂!明显的,她与欧成有着暧昧不明的关系。
她怎么可以如此?如果二哥知道了,会有多痛心?
“怎么了?”看着花映红突然变了脸色,刘妘虽纳闷却也担忧,连忙将她的身子搂进怀。“是累着了吧?”
“我……我……”
她怎能启齿?这是家门不聿呀!她可以原谅董彩娟当年设计卖掉她,但她无法原谅她背叛丈夫的行为。
花映红气得咬住下唇,美目直瞪着欧成,让他又心虚的冒了冷汗。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他忐忑不安。
“刚刚那妇人怎么回事?看来你们挺亲近的,她是你夫人吗?”
刘妘的问题让欧成呆了一下,他不能让刘妘知道自己和有夫之妇通奸,那会丢了官职的。
“她……她是下官的宠妾……”
“说谎!”
花映红气愤的叫出声,刘妘察觉事有蹊跷,但他不急于戳破,只是佯装没事的带着她进入厢房中。
“你怎么了?那妇人你认得?”看她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刘妘轻声哄着她。
“她……她是我二嫂。”她一脸无奈的说出来。
“你二嫂?!”
刘妘惊讶的看着她,十分意外她的回答。刚才在花园里,那女子明明和欧成有亲密关系,但瞧见他后却又对他频送秋波,他才在想是什么样的女人竟如此放荡不知羞耻,没想到竟然是红儿的嫂子。
“没想到她如此不安于室!你二哥真可怜,娶了这种恶妻,难怪她在瞧到你之后,会大惊失色连忙逃了。”
“她大概没料到会碰上我吧,也许她一直认定我会困在青楼里。”
她的消沉让刘妘抿起嘴,伸手支起她的下颚,“莫非,当年要将你卖了是她的主意?”
他的猜测让花映红难过的滑下泪来。她想起那一段痛心的往事,那时她还在服丧,连续失去父母的伤痛让她整天以泪洗面,面对花家的劫数,两个兄长毫无能力救助,在家产尽数充公后,他们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困苦日子。
一向娇生惯养的人无法适应困顿的生活,于是董彩娟开口要求卖了花映红好换取银两。当时他们兄弟吓了一大跳,怎能在双亲尚未百日就做出这种事来?但在董彩娟的坚持和王淑的附和下,他们还是将花映红卖到青楼。
那时她还只是十三岁的姑娘,害怕的跪伏在兄嫂面前泣不成声的乞求,要他们别弃了她、别狠心的卖了她,但换来的是蚀骨的绝情伤害,她终究还是避不开这命运。
她常在想,那些她卖身的钱财,让他们饱餐了几顿?让他们逍遥了多久?他们不会不安吗?
“红儿……”
刘妘伸手抹去她的泪水,将她温柔的搂进怀里,他真的不希望再见她落泪。
“我无法原谅她,如果我父母在天之灵知道她如此不安于室,他们会伤心的。而且……而且我二哥也好可怜。”
“我知道。”拍抚着她的背,刘妘在脑海里迅速的思考,看来这一趟洛阳行是来对了。
如果可以还花崇礼清白,又能教训董彩娟重整花家的话,相信红儿会开心的。
他早已吩咐李有达带人到各处查访了,只要能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对当年的案件有所助益的话,他相信可以还花崇礼一个公道。
第六章
董彩娟万万没想到会被人撞见她的丑行,万一东窗事发,她的脸要往哪搁?这种与人通奸的事,可是会被人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更令人气恼的是,她竟被花映红给撞见。
“你怎么了?”
肩上的大掌让她吓得跳起身,回头一看,她大喘一口气,忍不住破口骂出声:“你干嘛?想吓死人呀!”
“彩娟,你到底怎么回事?一回来就躲在房里,还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花向祺纳闷的询问着,虽然他一向软弱怕妻,但他实在觉得妻子这阵子怪可疑的。
“我紧张?哼!我何止紧张,我简直快烦死了!也不想想,我跟着你过的是什么样日子?吃不好穿不暖的,还要被别人瞧不起,这种日子真是受够了!”
董彩娟丝毫不留情面的抱怨,接着翻找着衣物打包。惟今之计,她得赶紧离开才行,免得花映红将事情说了出来,到时她就只有等着被休掉的份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要离开?”
“离开?彩娟,你在想什么?”花向祺心急的抓住她的肩,完全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别碰我,我今天是走定了,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无能!”董彩娟挣脱他的手,一个闪身急忙跨出门槛,迅速消失在大门外,留下呆若木鸡的花向祺僵立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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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的遮掩,董彩娟躲躲藏藏的来到欧成的房里。
“你怎么又回来了?万一被王爷看见就惨了!”欧成紧张的关紧房门,拉着她着急的责问着。
“怎么,怕啦?”
“当然怕!我可不想因为勾引有夫之妇而丢了官。”
“你不是说你母舅是尚书令,有他撑腰你还怕什么?”董彩娟横了他一眼,将包袱丢到桌上。
“话是没错,可刘妘毕竟是个皇亲国戚,我们斗不过他的。”
“真没种!”看他那一副窝囊样就让董彩娟气愤不已,怎么她遇到的男人都这么没用,想来就让人生气。“你怕也没用,事情恐怕快揭穿了。”
“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下午在花园里,我被认出来了,王爷身旁那个女人就是花崇礼的女儿花映红,也就是当年被我卖入青楼的小姑。”
“什么?!”该死的!怎么会那么凑巧,难怪当他瞎说董彩娟是他的宠妾时,她会骂他是在说谎,这下惨啦,她一定会告诉王爷这件事的。
“这可怎么办?”欧成懊恼的拍打着额头,焦急的在房里踱步,“既然这样,你更不能待在这里,彩娟,你还是快回去吧。”
“我才不要!回去等着被人休掉吗?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就是要留在你这里。”
“唉!你……”
“好了啦,你就别烦了,惟今之计,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除掉花映红!”一来可以堵死她的嘴,二来可以除去那碍眼的眼中钉。
“除掉花映红?她可是王爷的人耶!”
“怎么,难不成你要等着她来掀我们的底呀!”
“当然不是——”
董彩娟挥手打断他的话,“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你只要在一旁帮我就行了。”
五年前将花映红卖入青楼都不能毁了她,这次她可不能留情了。
她可得想个好法子才行。董彩娟一双眼不禁露出狠毒的目光,迅速在脑中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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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后,刘妘陪同花映红在花园里散步,一面谈笑着回忆。
一切显得那样的平静美好,但花映红却突然的叫出声,还忍不住痛苦的蹲下身。
“好痛!”
“怎么了?”瞧见她的异样,刘妘连忙抱住她的身子,却讶异的感受到她的战栗。
“好痛!好痛!我的心窝好像被刺穿了,好痛呀!”
她不是说假的,才一会儿工夫她的脸色便由红润变成惨白,看来她正承受着一股剧痛。刘妘眉一皱,立即将她抱起往房里疾行而去。
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她脸上血色尽褪,苍白若纸,刘妘愈看愈觉不对劲,连忙唤人去找大夫。“红儿,你忍着点。”
“啊!”又是一股剧痛袭身,她咬白了唇,痛得流下泪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惊慌中,刘妘只能扶着她的身子却丝毫无能为力。这情况太诡异了,是什么样的急病会让人突然疼痛至此呢?而且没有任何的预兆。
一股不安瞬间笼罩住他,他的双眉愈锁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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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有用吗?”欧成怯怯的站立一旁,看着董彩娟拿着针扎着手上的木偶,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虽然他不知这东西是否有效,但光看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你放心,这巫蛊之术我可是请示过好多人。”董彩娟边说边用力的扎下一根针。
巫蛊之术是用桃木雕刻成人形,然后把被咒的对象生辰八字写在木偶上,用邪术符咒来害人。如果用针扎木偶,那真人会感受到疼痛,如果将木偶烧掉或砍掉,那被咒者会遭厄运或死亡。
朝廷曾严禁这种行为,但民间还是有人偷偷的在作法行巫蛊之术。
“万一被查到,可是会抄家灭族的。”这实在是个很不好的点子,欧成愈想愈不安,畏缩的在一旁唠叨。
“没用的家伙,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太守的。”
“我……我……”
“你们在干嘛?”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欧成和董彩娟吓了一跳,尤其是董彩娟吓得弹跳而起,手上的木偶便掉落地上。
“咦,这是什么?”
来人是欧成的妹妹欧紫漓,她好奇的捡起木偶看着,却一把被董彩娟抢回。
“紫漓,你搞什么?进来也不先敲门,想吓死我们呀!”欧成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气稳定一下急速跳着的心脏。
“你们在干什么坏勾当?紧张成这样。”瞧他们大惊失色的模样就让人起了怀疑,欧紫漓像抓到什么把柄似的,戏谑的看着他们。
“哪有干什么坏勾当。”欧成嘴上虽这么说,却紧张兮兮的连忙将房门关上,深怕被人给瞧见了。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欧紫漓指着董彩娟手上的木偶问道。她着实纳闷极了,一大早两个人神秘的躲在房里怕人瞧见,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紫漓,你千万别跟人说你瞧过这东西。”
“行,但是你们得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欧紫漓提出交换条件,一双眼直盯着心虚的两人。
她知道他们肯定在玩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戏,才会如此的惶恐,何况这两人连通奸这种丑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他们做不出来的?
欧成和董彩娟互视一眼,终于将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了欧紫漓。
“啊!原来你们想害那个叫花映红的女人。”
“嘘!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欧成慌张的捂住她的嘴,怕被人听见。
“你们有没有脑袋啊,竟然用这种方法,万一人家怀疑起来,搜查出这木偶,岂不是罪证确凿吗?到时想脱罪都难。”
欧紫漓的讥讽让两人恍然大悟,她说得没错,这不是为自己留了个物证吗?万一被发现,那可是赖也赖不掉的。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
欧紫漓阴阴的笑着,勾勾手指示意他们过去,“附耳过来。”
自从昨天在屏风后偷瞧到刘妘的相貌后,欧紫漓便对他心生爱慕,何况他还是个王爷,如果能嫁给他,那一辈子肯定享尽荣华富贵。可恨的是,刘妘身边已有一个花映红,让她几乎没有机会跟刘妘攀谈。
这会她得知兄长也有意要除掉花映红,她当然乐得献点子,如果能顺利除掉花映红,那么她就可以无阻碍的去魅惑刘妘了。
“洛阳南边的一个偏远乡村,这阵子不是在闹瘟疫吗?听说乡民请了巫师要施法祭天,正缺一个女人当祭品……”
听着欧紫漓的计划,两人惊愣的瞠目结舌,因为这种阴毒的手段,他们可不曾想过。但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点子,他们眼里的邪恶之火愈来愈炽,终于放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