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天能遇到某人,而他的命运因此能改变,他发誓他会--
当那家伙渐渐靠近时,原来只处于浅眠状态的他,便立刻惊醒了过来,所以当那只咸猪手朝他隐私部位伸过去时,他立刻伸手抓住,且毫不客气地将对方的手指往后掰,痛得对方立刻哇哇大叫。
「哇!哇!住手!快放开!痛!痛!痛--」这如杀猪般的哀嚎声,在这静寂的夜里听来格外的刺耳。
他冷笑,松开手,弄伤人非他本意,只是要教对方知难而退。
旋开开关,一室光明。
转过头,冷眼看着那仍在拚命甩手减轻疼痛的家伙,语带讥诮。「Allen,我不是没警告过你!」
Allen抬起头,带些狼狈地望着他。「妈的!我哪知你是说真的……」话虽这么说,心中却是干声连连,没料到的是,他太小看这小子,以为他年纪轻,看起来瘦弱、不禁风的模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压倒,逼他就范。
哪知偷鸡不着蚀把米,手差点就报废了,这瘦小子居然有这样的手劲
Allen一脸无辜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说:「你不能怪我想试,你的睡姿诱得我心动。」
「那你就准备领死!」少年毫不客气地说道。
「喂!喂!这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好歹今晚有我大发善心的收容你,才让你不用饥寒交迫,露宿街头耶!」
少年扬起带着傲气的眉。「我感激你提供我今晚的落脚处,但亦有言在先--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你也以『人格保证』说绝不会对我动手动脚……哼!显然我太『高估』你的人格了。」
虽被人直接这样讥讽着,Allen不以为意地嘻笑道:「我本来就没什么人格可言,认识我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少年微扯嘴角,眸中闪着冰冷,一副早料到、了然于心的模样。
Allen露出惋惜的神情。「如果你坚持不想尝尝这人间极乐也就算了,希望你别后悔,男人的味道跟女人的味道真的不一样!」
少年冷笑。「有些味道宁愿错过,也不愿轻尝,倒是你……尝了那么多滋味,不怕打坏胃口,最后什么是好滋味,分也分不清……」
「NO!NO!我还不至于乱吃到这种地步,好坏绝对分得清……」说完,还是掩不住渴望的望向少年。精品呀!多想好好地将他狂舔一番,然后慢慢的将之吞入腹中。
不过在接触到少年冷酷、带着杀意的眼神后,只得将这份渴望吞下。既然吃不到,那就……
Allen扒扒头上的乱发,站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进去前,转过头。「那个--我收留你,还是有所图的,既然你不是此道中人,也不勉强啦!不过--」
话没说完,少年便已意会他的意思。「放心!我不会赖在这边!」说完便起身。
「不急!我还没那么过分,毕竟是我答应你的,你可以待到明天早上……对了,身上有钱吗?」
「没有!」少年很坦白地说道:「不过我不会出卖自己赚男人的钱。」
「唉,赚男人的钱,也没什么不好!」看到少年怒目又握起了拳头,他赶紧摇手。「好、好!不勉强,既然不想赚男人的钱,那赚女人的钱呢?」
少年拳头稍松。「女人的钱?」
「对呀!」从旁边茶几上拿起一张名片,射向少年。「你要不要也到我工作的地方上班?我们最近很缺人。」
少年看着名片上的店名。「『花飞俱乐部』……做牛郎的吗?」
「是呀!不过我们这是高级club,可不是那种跳健身操,秀身材、肌肉,跳艳舞的那一种。」
「……你还真是男女通吃呀!」
「女人是business,男人是享受,两者是不同的,OK?……好啦!你到底有没有兴趣呀?」老板有交代,谁能介绍几个货色不错的人进去,会好好地奖赏,如果能拉这小子进去,包准可以拿到更多,毕竟上等货色难见!
何况,日后若能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久了,在耳濡目染下,小子说不定会开窍,厌烦侍候那些寂寞又不容易满足的女人,也开始想试试男人的滋味了,到时,他可就有机会了!Allen心中飞快地拨着算盘。
「怎样?我明天就带你去。」
「明天……」少年一听愣了愣,随即露出沉思的神情。
「打铁要趁热,错过一天,可就会损失不少。」
少年抬起头,美丽的眼眸盯了他一会儿。「好!就明天!不过先说好--我先观察一下,若合意的话,我才会点头。」
Allen没想到少年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不过也没傻得放过这个机会。「当然!我们不是黑店,才不干逼良为娼的事,绝对是自愿的。」一旦进去后,很少有人会不捞一笔再离开。
少年不置可否。
「放心!你一定会喜欢的,只要不是碰上傲客,嘴甜一点、会撒娇,女人是会心甘情愿地拿钞票往你身上扔的。」Allen笑嘻嘻地说道。
第一章
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自己究竟着了什么魔?不仅去染褐了从没染过的头发,更主动要求跟着那群不是很熟的女人一起走进那间著名的休闲俱乐部--一间实为牛郎聚集的餐厅。
当她看着那些容貌不差、体格健美的男公关朝她走来,原本后悔欲离开的身子,却像有自己的意志般地留了下来,跟着她们一起被欢迎地簇拥进去……
难道--真的是她太饥渴了吗?身体想男人想疯了?
坐进柔软舒适的沙发里,整个人便像陷进棉花里,舒服得不想动,而那些带着灿烂笑颜的男人,才开口说了几句,她便不由自主的松开心防,轻松的与他们交谈着……多可怕的魔力呀!
带着犹存的一丝理智,望向她的同伴们,看到她们早已毫不客气的贴进方才由「大班」带来几个男人中,特意挑选留下的男公关怀中,正开心的笑着、说话,熟稔得像他们已认识好久一般……
多诡异的一幕……不!应该说,在这间俱乐部里,还没偎在男人怀中的她才是诡谲的存在。
「嗨!妳好!我是Allen,有这个荣幸为妳服务吗?」抬起头,看到一个英俊的男子,脸上正带着笑看着她。
「……好呀!」尽管吴太太事先有告诉她一些规矩,但进到这来,整个脑子都糊了,手脚都不知放哪了。
「您是第一次来吗?」
「是呀!」她细细打量Allen,坐近后,虽第一眼会觉得他很好看,但言谈举止间所露出的轻浮和流气,实在不讨她喜……意识到自己正在下的评断,不禁暗笑,来到这里,求的是什么?
「好」男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所,而「好」女人亦然,来牛郎店找丈夫她的想法才是真正的可笑。
来这的--是想要男人陪伴的寂寞女人!不求真正的爱情,但却想要如女王般地享受男人的宠爱和温柔的奉承,即使只是假象也无所谓。
微微一笑。「来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规矩吗?」她虚心求教。
「也没什么规矩,若您不满意我的服务,可以换人的,最重要的是您开心就好!」Allen边说边递来一份menu。「有没有想吃什么或喝什么的?」
瞄了一下菜单,这里似乎跟男人上的酒家没什么不同,饮料价钱都不低,一杯台啤也要五百元,更别提那些红酒、白酒……罢了!来这边不早就抱着花大钱求痛快的新体验吗?
「那--来瓶香槟好了!」五千元立刻飞走,不知这是哪一个牌子的?
「除了这个还需要什么吗?我们这边的小菜都很可口喔!」
「不用了,先这样就好。」
「好!我先去帮您点,再看看还需要什么?」Allen带笑轻巧的离开,说来也好笑,他一走,她立刻有松口气之感,面对这种泛泛的交际公关,还是玩不来,才说几句话精神便感到疲累、虚无。
她抬眼四处观察,同她一道来的吴太太、玛丽、雪儿,都已经拉着她们的男伴到舞场跳贴面舞了,个个身子都紧紧贴在对方的身上,大胆、毫不避讳的程度令人咋舌。
这三位都已经结婚了,吴太太和玛丽的老公都是台商,在东莞做事,两人都说她们的老公在那有包二奶,所以她们也不客气的在台湾养起小白脸来。至于雪儿的老公,虽然人在台湾,可据她的形容,有在跟没在是一样的,成天忙到见不到人影,早出晚归的,夫妻两人就像只是住在同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对彼此的了解还比不上公司的同事,而对她们这群女人而言,最感到庆幸的是--都没生孩子,没孩子的牵绊,她们才可以如此逍遥自在的在外面玩乐。
当然--这些都是她们说的,人一向只挑对自己有利的说法,是真是假也很难判定,不过她也不在意,和她们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她们都在同一间发廊给同一位设计师做头发。
设计师萝拉是她国中同学,也是她少数称得上是真正好朋友的人,与她们在发型屋打过几次照面,和她们从点头之交,到偶尔的下午茶之友。
她们算是她很少会遇见的朋友类型,总是知道哪里的午茶好吃、哪个地方最好玩、哪个牌子的衣服最赞……跟着她们,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着实尝到不少新鲜,增加不少见闻,为她封闭的生活引进不少乐趣。
不过她从不知道她们是怎样看待她的,也不想知道,反正她们不介意让她跟着吃喝玩乐就行了,也不是故意不对她们付出真诚的友谊,而是觉得即使付出了,说不定会被当成廉价品而丢回……不屑一顾?!
是!她承认这是偏见,不过今天--除了好奇外,她有非来到牛郎俱乐部不可的理由,或许是因为寂寞--因为缺少男人而引发的莫名孤寂感,在今天彻底的爆开来,也或许--她想彻底的走出「过去」!
只是,没人跟她说,当她刻意来这找男人时,即使现在手中握有极大的权力,可以任意去赏味、挑选,也不用担心这些人会拒绝,但--
瞇眼仔细地打量那些在此工作的男人,真的--要找像郭富城那样会放电的、刘德华那般俊美,甚至身材可媲美阿诺史瓦辛格的健美先生……不难,环肥燕瘦,什么都有!偏偏她居然会觉得索然无味,连伸出手指勾叫他们过来伺候的欲望都没有!
难不成,她真的已干涸至此?长达七年未与男人谈恋爱的心,竟已对男人失去最基本的欲念?思及此,不由自主的叹口气。
「为什么要叹息?」
咦?愣了一下,有人在跟她说话
慢慢转向发声处,不知何时她的旁边多了个人,而她居然毫无所觉。
来者不是Allen,而是一个……生面孔的少年,在短暂的惊愕过后,不禁好奇打量对方,另一重惊艳感亦同时袭来。
她很少用「美丽」去形容男人,但只看这个少年第一眼,脑海里便立刻浮现出这样的字眼,可这并不是说这个男子像女孩般地美丽,但--就是美丽!
分开来看他的五官,黑色的短发,下巴微尖,挺直的鼻梁,一双深邃得彷佛可以透视人心、带点褐色的眸子,噙着讥诮微笑的红唇,乍看之下平凡无奇,但组合之后,就呈现出一种美,令人看得目不转睛。
她直勾勾盯着他瞧,他也不发一语的回视、观察,维持同样的姿势、表情和眼神。
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她才开口--应该是说她终于想到可以说什么了。
「你好!」
少年听到后,表情变了,先是扬扬眉,然后噗哧笑出来。「……妳好!」模仿她的语气腔调回了一句,说完后,居然大笑出声,笑声之大,引来不少侧目。
她的脸不禁热了起来,她是说错了什么吗?这两个字,为何可以引起这样的回响呢?对少年这样近乎无礼的态度她并不感到羞窘或愤怒,只是困惑不明而已,除此之外,少年笑起来的模样很动人,非常的--赏心悦目。
终于,少年停止了笑,那双眸子又直直望进她的,她心弦顿时像被人狠狠拨弄了一番,不过她没躲开,任那余震泛遍全身,因为这种感觉太久没经历过了。亦学他方才所做的一般,稳稳地回视他。「你也是在这边工作吗?」
少年耸耸肩。「算是吧!不过还不能算正式的,今天是第一天来见习。」
「见习?是说如果觉得还不错、适应得了,就会在此工作?」
「是呀!妳呢?今天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有趣的直接。「看得出来?」
「没错!一眼就看得出--妳跟这个地方完全格格不入。」
听到少年的用语颇为老成,不同于时下E世代、草莓族的孩子,对他的兴趣愈发浓烈了起来。
「刚开始嘛!总要有适应时间,还不清楚这边的规矩。」
「规矩?」少年嗤了一声。「哪需要?花钱的是大爷,妳应该要问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踏进这里?是单纯的想找人聊天、或是饮酒作乐?还是--」少年直勾勾地看着她。「想找人陪妳上床?」
喝!还真直接,完全不拐弯抹角。
她忍不住笑了--进来这的第一次,由衷地感到开心,笑了好一会儿才打住,偏头看着他,带些挑衅的。「要付出多少价码才可以谈心?喝酒作乐又是多少?」
「要特定对象陪妳坐台,得花大钱买酒,这是五千起跳,若要多人陪妳划拳作乐,每杯饮料基本价都是五百元,直到妳喝挂了为止。」
她点点头。「那上床呢?」
「如果妳使用这间俱乐部楼上的房间,钟点费是五千元,带出场的则是要八千元。」
「是这样啊……」果然很好赚!
少年看着她。「在算荷包里有多少钱可以花吗?」
「对呀!」其实她已打定主意要买哪一项了,跟他说话比跟Allen有意思多了,思及此,终于注意到Allen还没回来她这儿,她点的香槟也还不见影子。「Allen他不回来这了?」
「妳要点他?」
「不!我只是想问他介不介意你跟我……」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抢生意?
「如果他介意就不会叫我到这,他就是嫌妳一副穷酸样,没油水可捞!」
噗!她闻言忍不住大笑出来。「天!你还真直接!确定要做这行?你实在不懂安抚女人的心,这样行吗?」
少年无所谓地摆摆手。「行不行我不知道,不过--妳为什么不生气呢?」手支着下巴倾向她问道。
她笑着摇摇头。「有什么好气的?我的确不是什么富婆,也只能点最便宜的香槟,是很寒酸呀!」